70、澡堂文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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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筝焉巴了好几天。
由于他的焉巴，宋奶奶和宋爷爷嘀嘀咕咕了半天。开始给顾淮好脸色了。
顾淮做了好几天病号饭，少油少盐少发物，还得变着法地哄宋筝吃。
宋筝包着红头巾，穿着大红大绿全都是碎花的棉袄，靠在炕上，跟旧社会坐月子的小媳妇似的，愁眉苦脸，喝着没滋没味的汤。
“给我炖个肘子吧，酸菜肘子。实在不行，酸菜炒粉丝也行啊！”宋筝哀求他。
顾淮冷定地摇了摇头，老神在在地说：“不行。爷爷说了，肘子是发物。”
“酸菜呢？”宋筝哀嚎，“我回老家这么久了，一口酸菜都没见着啊！咋了，我是不配在东北这嘎达吃酸菜嘛？是吗？”
“酸菜是腌的。爷爷说，太咸了，不利于伤口恢复。不让你吃。”顾淮又说。
宋筝看着自己被裹成猪蹄子的手。欲哭无泪。
本来医生挑完了碎碴子，叮嘱他们不要再让手无缚之力的傻缺omega干农活了。顾淮也准备继续公主抱回家供着了。不料宋爷爷跳出来，指着宋筝的手，“这都不消毒，纱布都不裹一个。当咱们没钱咋滴？山猪，掏钱！”
黑山猪正把宋筝搂在怀里，两只手都占满了便宜，没法掏money。
医生没办法，只能掏出纱布和碘伏，装作包扎的模样。
碘伏一擦，皮娇肉软的宋筝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埋头扎进了顾淮的胸口装鸵鸟，顺便用另一只健全的爪子扒开他的衣领，虎视眈眈瞄着他的胸肌。
宋爷爷还是不满意，嚷嚷着自己包。医生只能让贤。宋爷爷掏出纱布，把厚厚一卷全都缠在了宋筝的手上，裹得紧紧的。生怕不严实。
宋筝的伤口原本是不疼的。被这么一裹，瞬间开始疼了。
*
回家之后，顾淮鞍前马后，宋爷爷一边跳脚骂山猪，一边挑挑拣拣，找新鲜食材给宋筝煲汤补身体。
全都是没啥油水，没啥盐分，也没啥滋味的……蘑菇汤啊。
宋筝喝得心里直流宽面条泪。
三天一过，宋筝疯狂恳求顾淮带自己去医院“复查”。得到了医生“这本来就没咋样，你憋矫情了”的回怼，喜滋滋地用了种文雅的方式，通知宋爷爷自己康复了。
宋爷爷点了点头。又看见顾淮这几天忙前忙后，白天下地干农活，中午赶回家烧汤，再一口口喂给那小祖宗，晚上又守着门口，晒谷子，打苞米。对他也慢慢改观了。
听了这话，宋爷爷又托着他的手，看了足足一刻钟，终于放下了心，“是好了，白嫩嫩的，就跟那猪蹄子一样，看着想让人啃一口。咱筝筝真好看，真白净。”
宋筝心有余悸，“耶耶，那我能出去玩了吗？”
“可以。”宋爷爷大手一挥，“你爸和你大掰正算计着要去市里搓澡呢。你带那头黑山猪……你哪只田螺，一起去玩玩吧。那黑山猪不是南方放养的吗？让他体验体验咱们东北的大澡堂子！好好给他搓一搓！指不定搓下两斤灰来，老婆子看着他还能顺眼点！”
“好耶！”宋筝欢呼。
*
第二天一早。宋景和打头，带着便宜老弟和宋筝、顾淮这对小情侣。身后宋诚开车带着周媛和杨珊珊，两个孩子太小，带过去怕晕堂，所以留在家里，陪着爷爷奶奶看贺岁片。
宋筝靠在顾淮肩膀上，睡得贼香。
早上四点出门，为了赶五点多的集市。宋筝好几年没有起得这么早过，昨晚又跟田螺先生亲亲抱抱，上下其手，根本爬不起来。
顾淮秉承着做男友，就做二十四孝的伟大梦想，驮着宋筝陪他洗漱，亲自打水给他擦脸，洗脸巾都是顾淮拿给他的。宋筝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顾淮扛出了门，放到后座上。继续睡觉。
不同的是，这回他多了个真人等身抱枕。
宋景山坐在副驾驶，看着自己那倒霉蛋儿子越来越用力，搂着顾淮的胳膊腿儿，忍不住拍了拍椅背，“干嘛呢？干嘛呢？好好看路，不要妨碍驾驶！”
“关你屁事啊！”宋筝说，“你个老头儿，你年轻的时候更色！还有脸说我！”
“我色也是在晚上！”宋景山义正言辞，“有你这么丢人现眼吗？真是的，我都是关着灯！”
“那我还关了门嘞。”宋筝对他做鬼脸，“我跟田螺先生郎才女貌，不是，A才O貌，也不对，我俩都有才有貌，凭什么不能卿卿我我？我爷爷我奶奶管我就算了，你管不着我，你又没养我！”
“你个臭小子！”宋景山直起腰杆，“我出了钱的！”
“你出钱了不起啊？”宋筝说，“从小到大都没替我换过尿布，我到现在都没跟你一起洗过澡，没看过你光屁股长啥样。你出钱又怎么了？出钱了不起？谁没钱？大白，你不给我钱吗？”
宋景和笑得合不拢嘴，“给，给。咱家的钱都是筝筝和宁宁的。咱们就喜欢筝筝和宁宁了。最稀罕小O。嘿嘿。”
宋景山斜眼看他，“哥，收收你的口水。”
宋景和哧溜一声，将车停靠在路边。
前头热热闹闹，人山人海，脑壳多到能让宋筝这种社交悍匪变成社交恐惧症。
宋筝看了眼密密麻麻的人流，爆了句国粹，“靠北。哪里来的瘪犊子，挤得这旮沓嫩多人。”
“早市就这样。”宋景山推门出来，伸手拉开后座的门。
宋筝侧着身子，一条纤细的小腿勾着顾淮的腿，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轻轻眨了眨无辜的圆眼睛。
“你还说自己关着门不？”宋景山警告他。
宋筝挑衅地收紧手臂，将顾淮搂得更紧了。
宋景山清了清嗓子，大声叫嚷了起来，“瞧一瞧，看一看喽，便宜不要钱，好玩不贵！傻叉搂着傻叉哦！憨批搂着憨批哦！快看有人秀恩爱妨碍公共交通哦！”
这一招简直有奇效，宋筝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脸皮很薄的顾淮已经飞快地打开安全带，抱着头狂冲了出来，红晕从额角蔓延到了耳后根。
宋景山低下头，对儿子吹了声口哨，“嗨，小子，臭憨批，你现在知道，姜是老的辣了吧？”
宋筝走出来，面对宋景山，站得直挺挺的，抬起脚。
“你干啥？你还要槌你老子？”宋景山笑了笑。
“看我的，专门应付色狼和渣男的——”宋筝抬腿，用顾淮教过的防身术，精准地踹向宋景山的命根子，“断子绝孙脚！”
宋景山连忙后退，还是被结结实实踢到了大腿根部，疼得面部抽搐，靠着车门，不停地倒吸凉气，“你这个……你这个……败家的不孝子……你这是要让我……绝后啊……”
“你自己先惹我的。”宋筝笑眯眯地走远了，“还有，你这个人渣，渣得老婆都跑了，你不绝后，我替你绝啊？”
*
“老板，这油条咋卖？”
宋景和挺着啤酒肚，牵着杨姗姗，停在了一个早餐摊的面前。
“伞块。”老板说，“来几根？”
“来。”宋景和数了数。
“哎呦，哪那么磨叽啊。老板，来十根。”杨姗姗说，“吃不了带走，上澡堂子里吃去。”
“再来个豆浆。”宋诚说，“来两杯。我跟媛媛大早上没喝水。”
“也来十包。”杨姗姗爽快地道。
“我不想吃油条，伯娘！”宋筝牵着顾淮，绕着人群，兜到了早餐店另一边，“我要吃碴子粥！阿淮想吃现烙的韭菜盒子！”
“行，来拔根。”杨姗姗说。
宋筝捞着红彤彤的顾淮，看着他面红耳赤，只觉得特别好玩，就跟逗小白一样，对着他“啧啧”了几声，“帅哥，给小爷转过来。小爷要看清你的脸。”
“别闹了。”顾淮蹲下身，瞄着摊上面的冻鱼。
“咋啦？”宋筝摸了摸自己冻得通红的耳朵，把帽子戴好。又伸手摸了摸顾淮的耳垂。
顾淮被他冰得一个哆嗦。
宋筝乐得咯咯直笑。顾淮回头看了他一眼，摘下手套，握住了宋筝的手，放进自己的羽绒服兜里。
“这鱼……”顾淮指着那硬邦邦的鱼棍，发出了南方人的质问，“就这么杵着，回家怎么塞进冰箱？”
“扔室外雪地里继续冻着啊。”宋筝说，“你不懂，在东北，冰箱里刚拿出来的，那叫室温。”
“……”顾淮走了两步，又看到冻梨，伸手拿起来，回头跟宋筝商量，“我们买几个吧？”
“不用啊。我爷我奶冰箱里全是这个，都懒得吃他。”宋筝拉着他继续走，“还买几个。你要真敢说买三五个，老板不把你的腿打折了，都算他脾气好。”
宋筝笑了笑，“东北真这么彪悍？我从前跟队友在东三省边境线一带执勤，有时候回市区里送文件，办事儿。老乡都给我们塞东西。我瞧他们脾气可好了。”
“那是，你保家卫国，他们要是还敢哔哔的，那腿就得给别人打折了。”宋筝说，“别说你要几个冻梨，你就是要把那梨切成丝儿，切成末，切得拿回家去，锅里一煮就化开了，变成水了。他们也没意见。东北银爽快，又不是白痴。谁对他好，他对谁好呗。多简单的道理。”
“所以你看上我。”顾淮说，“是因为我对你好吗？”
宋筝停下来，买了份碴子粥，吹了吹，“有点烫。你先喝吧。”
顾淮摇了摇头，跟他推来推去，宋筝就说：“你皮糙肉厚，不怕烫。我不行，手捧着好烫，好痛。”
顾淮连忙笑着接过来。掏出手套递给他。宋筝摇了摇头，忽然眯起眼睛，冲他笑了笑。
“？”
顾淮正要问他，宋筝伸出两只冰得跟冻鸡爪子一样的手，朝他后脖颈的衣服里一插。
顾淮被冰得差点打了个机灵，差点把手里的粥泼出去，难得地爆了一句脏话，“我靠！”
“哈哈哈哈哈……”宋筝笑得弯下腰，“你好可爱啊。田螺先生。你是这天底下最可爱的alpha，而我是天底下最可爱的omega，我们天生一对！”
顾淮摸了摸碗壁，对他说：“已经凉了。过来，边吹边喝。不然待会就真的变成‘冰碴子粥’了。”
宋筝凑过来，张开嘴，示意他喂自己。
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分完一碗粥。宋筝又去买烙饼。跟顾淮继续分吃。
远处，宋景和的声音传了过来，“筝筝，田螺，你们在哪儿——”
宋筝边狼吞虎咽地吃烙饼，边跟他挥手，“大白，大白我在这。大白！”
“快点吃饱喝足过来集合！”宋景和喊道，“去泡澡了！”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澡堂文化（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