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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小魔王是一杯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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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最繁华热闹的所在，几栋写字楼旁边，“宋氏实业”的对面，是一家别墅区。
沿着宽阔的车道往里走。豪车林立，宝马奔驰就跟大白菜一样，随便停在路口。乘坐电梯下去，每家每户都有专门的停车库。里头停放着各种颜色的商务车。偶尔还有些骚包的刷成大红色，芭比粉的法拉利，兰博之类的。
一栋三层楼的联排别墅下面，宋诚从一辆银白色宾利车上走下来。跟司机道别。独自按动了通往上层的电梯。
电梯行驶到二楼。宋诚走出去。将西装三件套一脱，换上了轻松方便的家居服。衣服胸口处有个粉红色的Kitty猫，还被小孩子用彩铅画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图案。
宋诚穿上围裙，戴好袖套。从冰箱里翻出保姆白天采买好的食材，哼着歌，准备做饭。
叮咚一声。
宋诚连忙丢下锅铲去开门。就看到门外，一个苗条艳丽的都市女郎，穿着高跟鞋，蓝色套装。手里牵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怀里抱着个粉嫩嫩的小女孩。
“我把安安从幼儿园接回来了。老师又告诉我，他不肯好好吃饭。”靓丽的都市女郎将怀里的小男孩放下来，“宁宁今天去早教班，适应得也很快。赵幼师说，她只哭了半小时，就跟别的小朋友玩到一块了。”
“辛苦了。我今晚临时有会，不然我就去接两个宝宝了。”宋诚将女儿接过来，坐在手上。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安安，去给妈妈拿瓶矿泉水。”
宋安走到冰箱前面，踮起脚拉开门。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了妈妈。
女郎摸了摸他的头，“安安真乖。真是妈妈的好宝宝。”
宋诚掂了掂宁宁，心疼不已，“哭了半个钟头啊……脑细胞都快哭没了吧？我感觉她都轻了两斤。心疼死我了。”
说着把脸凑过去，亲了一口，“乖乖宁宁，跟爸爸亲亲。真乖。”
宋宁刚满半周岁，属于勉强能支吾两声，凑出点声音，啊呜啊呜在爸爸怀里扑腾了起来。
“哎呦呦，真有劲。”宋诚也不管女儿在脸上一顿乱抓，自顾自夸赞，抱着她转来转去，“我家宁宁就是力气大。真棒！”
靓丽女郎翻了个白眼。
宋宁二话不说，发挥了熊孩子的潜力。一把薅住宋诚的头发，开始拼命往外拉扯。好像那是什么解压神器。
“宁宁真棒。嘶……这力气真是……疼疼疼啊！”
宋诚歪着脑袋，“老婆你救救我啊！”
“好了好了，宁宁松手……”
小男孩也在帮腔，“宁宁，我们去玩赛车，呜～呜～”
宋宁慢慢松开了手。小男孩就说：“给我抱抱。我要抱妹妹去玩。”
宋诚弯下腰，将女儿交给了儿子。女郎在一旁笑道：“安安，你抱得动么？”
“我的妹妹，我当然抱得动了！”宋安一脸骄傲，“我要当个大力士，抱着我的乖妹妹到处跑！”
“行。安安最棒了。”宋诚俯下身，把两个孩子一起抱起来，放在客厅的围栏里面。
宋安有模有样地拿着各种玩具，逗着妹妹。
“妹妹，开飞机喽，呜～呜～”
宋宁张开嘴。乐得直拍手。等到宋安把飞机模型送到她面前，她就二话不说……咬了上去。
“啊啊啊！这很贵的！”宋安刚要叫嚷，想了想，把玩具都推到宋宁面前，“你玩，你玩，随便玩。妹妹开心最重要。”
宋诚把饭菜端上桌，“老婆，来吃饭。”
女郎看了眼菜色，“我昨天说想吃李丰记的酱牛肉，你今天就买回来了？”
“是啊。买的不多，尝尝味。”宋诚说，“这玩意盐重，吃多了水肿，你不是明天还要上镜么？不能影响你工作啊。”
说着利索地盛了一碗饭，放到旁边婴儿座椅的小桌板上，“你先吃，我去陪两个孩子吃饭。吃完你去背稿子。我给你选了套衣服。挂在衣橱里面，你看看合不合适。还给你配了条珍珠项链。”
“我来喂饭吧。”女人道，“我听你秘书小张说，你不也出差刚回来么？”
“没事，我不累。”宋诚低头看了一眼，“穿了一天高跟鞋，待会吃完饭，你躺床上，我给你按按脚。不然明天又要喊腿疼。”
“我来喂妹妹！爸爸，给我碗，我要喂妹妹。”
宋安跨过围栏，跑了过来。
宋诚说：“哦，好。小心别烫着。烫了可别哭啊。”
“我要保护妹妹。”宋安说，“超级喜欢妹妹。整个地球加起来，都没有我喜欢妹妹。”
“整个太阳系加起来，都没有你爸爱你们。”女人笑了起来。
“错了。”宋诚笑着接茬，“整个宇宙加起来，都没有你妈爱我们多。”
宋安吃力地将妹妹抱起来，宋诚接过去，把她放在婴儿座椅，又给三岁的宋安也放在儿童椅上面。宋安有模有样地学着大人的样子，给妹妹喂饭。
“飞机舱门开一开，小鸟飞进来～”
宋宁乐得咯咯笑，张开嘴。
“拖拉机门开一开，泥巴飞进来～”
宋宁还是乖乖张嘴。
一个电铃打破了这和乐融融的场景。
宋诚接通，走到厨房里接听。
“什么？珍珍进医院了？”
听到这句话，连他的妻子都有些紧张起来，“怎么回事？珍珍怎么了？”
宋诚摆了摆手，皱起眉，“知道了。我马上来。”
妻子周媛走了过来，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这小魔头就是不省心。”宋诚咬牙切齿，“泡吧把自己灌醉了，喝了一整瓶黑桃A，喝得酒精中毒，送医院了。”
“他不是……”周媛问，“一杯倒啊？”
“是啊。”
宋诚揉了揉眉心，“但他人菜瘾大。”
“……”
周媛悠悠道：“打一顿吧。熊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乖了。”
“是啊。但他是我们家的宝贝啊。”宋诚叹了口气，“我也揍不下去手。”
“这倒也是。小魔王撒撒娇，我都受不了。”周媛笑着，“小打小闹，随他去吧。少年维特之叛逆，过几年就好了。”
“我希望他能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宋诚极度挫败，“要不然早点找个对象，随便他怎么作，别来作我就行了。”
“找个普通人你也愿意？”
“只要不为非作歹，是个良民就行。”宋诚叹气，默默脱掉睡衣。周媛给他拿了两件衣服，宋诚随便裹在身上，“不，是个Alpha，人品好，活的就行。我已经没有任何要求了。”
周媛说：“你也就给他安排了二十来次相亲。我当时也不想结婚，相了三十次才遇上你的啊。给他点时间。”
“我已经没有人选了。”宋诚说，“我身边外貌，三观，品德端正的，就只剩下刚给他找的那个保镖了。”
“哦，那田螺保镖啊。”周媛又被逗笑了，“其实也不错。”
“随他去吧。”宋诚摆了摆手，“反正我只想弄明白一件事。”
“嗯？”
“谁给他这个一杯就倒的傻子，那么大胆子，喝一整瓶烈酒。”宋诚说：“啊？他当这是旺仔牛奶啊？”
医院。内科单人病房。
顾淮走到回廊里，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香烟。
他其实没有烟瘾，也不喜欢烟味。只是习惯了压力大到无法排解的时候来一根。虽然这种情况很少。
但他现在感受到了无名的压力。
可能是他太擅长幻想，闷／骚的人似乎都有点这种特质。他总觉得宋筝这次迟来的烂醉如泥，似乎是对他这个田螺保镖擅自拒绝自己的求爱，表现出的不满。
但是顾淮也没有什么办法。
说白了，他需要钱，需要工作。尤其是这样钱多事杂离家近的工作。他本来觉得按照自己的阅历，打发过那么多青春期的孩子，在军营里看多了荷尔蒙荡漾下的犯错。他应该知道怎么控制，怎么拒绝，怎么告诉对方不合适。
但是对于宋筝……这好像超出了他的理解。
一个家境优渥，不缺钱不缺爱的孩子，为什么也会有种飞蛾扑火的执着？
顾淮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宋筝家属，宋筝家属在吗——”
顾淮连忙跑过去，拉着医生就问，“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你是他什么人？你也是他的哥哥，还是他的伴侣？”医生问他。
“朋友。”顾淮补了一句，“普通朋友。”
“哦。下次劝他别喝那么多酒。”医生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他衣服上泛着酸味的，已经干涸的呕吐污渍，“年纪轻轻，什么想不开的大事。烈酒和饮料混着喝，很容易出事的，知不知道？万一呕吐物堵住气管，玉皇大帝也救不回来。”
“知道，知道。谢谢您。”
顾淮送走医生，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夹克。走进了病房。
当时知道宋筝喝醉了，刚赶过去，就被吐了一身。当时也顾不上这些，把宋筝抱上车就来了医院，一路上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现在看看，真是一片狼藉。
病房里，宋诚坐在床边，扶着宋筝喝水。
顾淮走到床尾，把床板摇起来，让宋筝靠着舒服些。又把枕头塞在宋筝身后，支撑他的腰椎。
宋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今天的事，麻烦你了。”
“不，是我失职了。”顾淮垂着眼睫。
“这本来就是你的休息时间。应该我去处理的。”宋诚揉了揉眉心，“我最近太忙了。宁宁又要上早教班……唉，还是谢谢你，帮了忙。”
他的目光落到顾淮衣服上面的污渍，“你这外套脏了。改天我陪你一件。你穿什么码？多高？一米八几？”
“189。”顾淮笑了笑，“不贵。路边随便买的。没必要赔。这是我该做的。毕竟我拿了这份薪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也可以。这个月发薪的时候，我给你卡里多打……三千块钱吧。”宋诚想了想，“别去路边摊买衣服。这小魔王有病，对所有便宜货过敏。”
顾淮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听说人间还能容得下此等离谱的体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