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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八卦八一八（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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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光接了鱿鱼，闻了闻，“挺香的。不太健康的香味。”
“你都混夜市了，还管什么健不健康！”小妹翻了脸，“你踏马快说！不然老子捶你，我跟你讲！”
孙光吃了口鱿鱼，还没吞下肚，就被小妹连环狂拍，差点噎着自己，“我说，我说我说……”
小妹瞪着他，“快点！”
“我那哥们惨啊。他爸跟他妈是相亲认识的。相亲会，浩浩人海啊。他爸他妈，天南地北。一个内蒙古大草原牧羊的，一个广州农村种地的……”
“谁牧羊，谁种地？”
“我发小他妈，从小跟他姥姥，姥爷一起放羊。好大一片牧场！他去玩过几次，还给我拍过呢。”
孙光不知不觉就跑题了，“他姥姥，姥爷就这么一个孩子，他妈妈呢，也就我发小一个孩子。他姥姥，姥爷，看到他爸就来气，死活不让他爸回去看望两位老人家。他爸逢年过节，打点钱，送的礼，全都被退了回来，一分都不收啊！
“他姥爷骂他爸爸：你这个黑心的男人，你就该被埋在土里当肥料，长出草来喂羊吃！他爸低着头，那叫一个怂啊，根本不敢回嘴……”
小妹打断了他的话，“重点，大哥，你这放出去都没人看好吗？能不能加点紧？我十点下班。”
“总之，他爸跟他妈，王八遇上了绿豆。”孙光讲得起劲，“就这么私定终身了。他姥爷气啊，你怎么招呼就不打，就偷户口本跟别人结婚了呢？他妈妈也委屈啊，不是你们让我相亲的吗？怎么又……”
“求你了，闭嘴吧您嘞。”小妹把鱿鱼扯了回去，“太烦了。听个故事，这么墨迹。懒驴拉磨啊你。”
“他俩回了广州，然后我发小他爸就做起了生意，越来越大，日子越过越红火。”孙光说，“然后就离婚了。”
小妹竖起耳朵，“为什么离婚？”
“我发小他爸出轨了。就是个臭男人。渣滓，呸。”孙光说，“逼得老婆带着孩子净身出户，回到内蒙古，气得病倒了。他爸也不会去看他。最后我发小他妈去世了。发小又被接了回来，原因是他小妈生不出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问题，他爸想着家里不能没人，硬是把我发小拉回家了。”
“……”小妹感叹，“真的是，渣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我真想揍他。”
“我揍了。”孙光说，“我发小也揍了。那时候刚成年，力大如牛啊。把他爸揍得，满地找牙。”
“牛啊。”小妹竖起大拇指，“好汉。”
“后来，他小妈不知道是不是做了试管，又生了个儿子。”孙光继续说了下去，“然后他爸就不管他了。一门心思扑在这小儿子身上。害得个学医的富二代，天天跟我们借钱吃饭。毕业了分配进三甲医院，他没去。说是规培耗不起。借了我一百万，转行做生意了。”
“然后就没还回来？”小妹了然。
“是的。”孙光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过，我相信我发小的人品。他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你那发小叫啥？”一个清爽干练的女声从他们俩背后传了出来，“咱们局现在正在搜老赖。你这哥们姓啥名啥，还在本市吗？我去帮你把钱要回来。”
小妹说：“这就是正义的光吗？”
“不，不用了。”孙光埋着头，恨不能当场化身鸵鸟。
那个女声来自一个女警。穿着城管的白色制服，身量苗条，足有一米八高，胸大腰细腿长，简直是人群里的一枝花。
“别这么害羞嘛，孙大圣。”又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人家美女救英雄，你好意思拒绝嘛？”
宋筝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隔着冰冷的没开火的炒锅，戳了戳孙光的脑门。
孙光就跟真正的鸵鸟似的，把脸扎在手掌心里装消失。
宋筝摸了摸他那锃光瓦亮的脑袋，觉得有点脏，左右也没地方擦。忽然有谁递过来一张纸，“喏，给你。”
宋筝一转头，就看到飒爽英姿的女警官旁边，站着189的顾淮。
怎么说呢，顾淮是那种扔进人堆里，本应不太起眼，其实气质非常出众的异类。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总是没啥感情，像个机器人。但这女警长得又靓丽，穿着又整洁。化着淡妆，反倒压了顾淮一头。
宋筝莫名其妙，心里有点吃味。拉了拉顾淮，让他离自己近点，离这个漂亮女警官远一点。
孙光还在装傻。女警官踢了踢他的招牌，“孙大圣？咱们是城管，来检查摊贩卫生证。你好歹出示下营业执照，要不然，你赶紧跑也行啊。你这么窝囊废，显得我们很没有面子啊。”
孙光这才抬起头，苦着脸指向旁边，“这不就是嘛！那么多摊位，回回你都来检查我，不就是因为我追求过你，你没答应嘛！咱们小本买卖，经不起折腾，大美女，放过我吧。”
“放过你可以啊，你把我的全名念一遍。”女警官说，“总不能你追了我两月，结果还是只记得我的绰号吧。”
孙光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旁边的鱿鱼小妹正看着热闹，就听到女警官说：“小妹妹，你也别光顾着看戏，卫生证许可证，你的健康证呢？这个营业执照不是你办的吧，你应该是打工的，我也是打工人。打工人同情打工人吧。”
小妹连忙掏出健康证，女警察看过，又点了点“广东肠粉”的招牌，奚落道：“你这小小一个摊位，肠粉，炒粉炒面炒饭，蛋肠虾饺蟹黄包……哦，最近又加了螺蛳粉，你是有多缺钱，干这么多份买卖？忙得过来吗？”
孙光还没回答，顾淮说：“这个月生意不好，应该忙得过来。”
女警官一巴掌敲在顾淮头上，“问你了吗，傻叉！”
顾淮：“……”
宋筝：“……”
顾淮身高接近一米九，体重八十多公斤。还都是肌肉。别说敢不敢揍，正常人能不能拍到他的脑门，都要两说。
对于这一巴掌，顾淮和宋筝同时认怂了。
“真不愧是……”孙光喃喃自语，“警校霸王花……”
“你再说一遍？”女警官的巴掌到了他的脸边。
“姐姐，我真不记得你叫啥。”孙光说，“你那名字那么老长。谁记得住？”
女警官笑道：“真是有意思，你追我，然后不记得我名字，送九十九朵玫瑰花到我单位宿舍，上面就写着‘给亲爱的霸王花’？你觉得有哪个omega，想被相亲对象，叫霸王花？”
宋筝终于知道，自己跟孙光相亲的时候，那种隐隐约约的“这个alpha有点脑残”的印象是怎么来的。
敢情那根本不是刻板印象。那就是真的。这alpha情商低得离谱。还记不得别人的名字。别说这漂亮女警了，宋筝都想生气。
他默默走到女警旁边，垫了垫脚，靠近她耳边，“漂亮姐姐，我支持你。”
女警媚眼如丝，赏了他一眼，挥了挥手，“退后。”
“好的姐姐。”
女警指着孙光，“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要真不记得，以后我就当不认识你。也不来纠缠你。”
宋筝又走到顾淮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口。
顾淮会意，俯下身，听到宋筝在自己耳朵边悄悄说话，“我跟你嗦，这漂亮姐姐对孙大圣有意思。”
顾淮用手比了个圈，意思是：“了解。”
“你叫……”孙光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得宋筝简直要急死了，凑到他耳边，说：“你就喊美女就行了！大傻子！”
“你叫美……”孙光终于想起来了，“你叫，钱吕月溪！对不对！”
怪不得想不起来名字呢。宋筝腹诽，这真的是一个过耳难忘，但一进脑子里就没影的好名字。
“你终于记得了。”女警官笑了一下，很快又收回去，板着脸道，“行，算你识趣。下次我不逮着你满地跑了。祝你早点攒够启动资金。”
孙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您嘞。”
“要是不够的话。”女警官看了眼地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找我借也行。利息按银行走。”
“我，我哪敢借啊。”孙光继续苦笑。
女警官说：“我也可以不要利息。你想多久还，就多久还。我只有一个要求。”
孙光说：“什么要求？”
“你得亲手，亲自交给我。”女警官很认真，“不能走转账，也不要走流水，我借你不走银行，你还我也别走。别跟当时追我似的，啥都让我同寝的女孩子代劳。这一回，我要看到你的人。”
孙光：“那还是不用了……谢……谢……”
女警官似笑非笑，“孙大圣。”
孙光立刻抖擞起精神，站得笔直。
“我劝你，最好来借。这种便宜事，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女警官挥了挥手，继续查下一家店去了。
宋筝眼也不敢眨，盯着孙光。唯恐这场戏落了幕。
孙光却没什么反应，叹了口气，问宋筝，“你和你男朋友要不要来个夜宵？这次不能免费了。最近没什么生意。请不起客。”
宋筝继续盯着他。
孙光误以为他在看菜单，低头瞅了一眼，“加辣加臭螺蛳粉，好嘞，没问题！”
“啊……我不吃螺蛳粉！”宋筝连忙制止他。
孙光说：“也是。螺蛳粉热量大。那就弄个肠粉吧，健康低脂。我懂你们这些年轻的omega，都要保持身材嘛。”
“不是，帅哥。”宋筝戳了戳他的胳膊，“傻子，你就没看出来那女警官……？嗯？”
“看出什么？”
孙光真是迟钝得可以。
大概上天只给了他一具英俊的皮囊，却忘记了给他装脑子。
“哦，你说那……钱吕月溪啊。”孙光说，“她真的是朵威风凛凛的霸王花，对吧？”
霸王花看上这痴呆的憨种。但是憨批完全不知道霸王花喜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