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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成功了，他还有点嘚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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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人崩溃了，后果很严重。
就见大街上，一个黑西装，黑裤子，穿着简单运动鞋的alpha，健步如飞在前面走，走一会就开始跑步，跑一阵又因为迈不开步子，继续健步如飞……如此循环。
后头跟着一个穿着奶牛睡袍，趿着双奶牛纹的棉麻拖鞋，跑几步就被衣服后头的牛尾巴绊一脚，然后踉跄爬起来继续跑，跑几步继续被牛尾巴绊倒的omega……也在无限循环。
天上下着蒙蒙细雨，omega发出绝望的呼喊，“阿淮！我错了！我错了！阿淮！我不该骗你的！是我的错！我求你停下来，我追不上啊……老公！老公！你等等我啊老公！”
不少人都回头看着这一幕奇景。
Alpha跑着跑着停下来的空当，还被一个陌生男人拍了拍肩膀，“不是，我说，你气性也忒大了点。大男人，有什么看不开的。又不是头上顶了个绿帽子，还要老婆当街赔罪。”
他的同伴说：“别劝了，瞧这声嘶力竭的样儿，指不定真他娘的头顶个绿帽子。”
顾淮受不了了，生平第一次爆了句粗口，“滚一边儿去。”
那两个人转身就走了。边走边说：“瞅这大老爷们给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大晚上穿着西装出来跑步，啧。”
另一个人接话：“你别说，今天的雨，虽然没有依萍讨钱那晚大，怎么着也有情深深雨濛濛那味儿了。”
顾淮不想成为狗血言情剧里的渣男，只能慢悠悠停下了。
“老公，老公你等等……”宋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子，喘得比那公寓经理更像一头牛，“我……妈啊，我这小命差点没了……”
顾淮只能走回来，替他拍着背，“慢点喘……你都跑岔气了。我给你买杯水吧。”
“不，不要。”宋筝佯作腿软，朝着自家老攻怀里一躺，“你扶我一下嘛……不……老公……抱着我……”
顾淮只能拦腰拴着他，不让他迎面撞路灯杆子上。同时默默迎接来往路人的注目礼。
抱了一会儿，顾淮劝他：“起来吧。”
“我没力气。”宋筝趴在他身上，继续耍赖。
“起来。”顾淮撑了一把，没扶起来，又不舍得松手。感觉自己真就是自找麻烦。
“不嘛。”宋筝把撒娇卖萌发挥到了极致。衣服后摆挂着的尾巴摇啊摇，暴露了他心底的开心。
顾淮叹了口气，俯下身，转了过去。将宋筝往肩膀送了送，托住腿根抱了起来。
幸好西服当时量体的时候，他多少让裁缝放了点量。不然裤/裆非得崩开不可。
“？？”宋筝一阵眩晕，然后就转移到了顾淮的背上，又新奇又满足，举起手来，向着世界宣告，“耶！我有男朋友啦！我男朋友背着我走路！嘿嘿！”
顾淮无奈地说：“别人得意都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你这衣服穿得倒好，是个牛尾巴。不知道还以为你很厚道。”
“我很厚道啊。”宋筝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我又有钱，又有颜。你跟了我，就是亿万富翁的赘婿。知不知道？”
顾淮冷飕飕地戳破，“刚刚还说你只有个便宜老爹，大掰也更偏心自己亲儿子，不喜欢你呢？”
“那我也有便宜老爹可以啃啊。”宋筝摸了摸他的脸，“你不懂。资本家的钱怎么叫钱？那是劳动人民的血汗！我继承家族财产，这叫替天行道！”
“那我还得谢谢你。”顾淮将他往上送了送。走过一个坡道，前面琳琅满目，各色灯光齐聚，差点闪瞎他俩的眼。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瞧瞧前面是何方妖孽在开店。”
顾淮将他放到地上，伸手扶了一把旁边的栏杆，捏了把汗。先是扛五六个纸箱子，搬一大堆家居用品回家，又要被这小魔头算计，大晚上出来玩这夜奔。还是空腹，就算他是个铁打的筋肉魔王，也有点受不了了。
更何况他还没有进化到那一步，只是具肉体凡胎。
宋筝挽着他，乐呵呵地往前走。刚走两步，就听到“咕噜噜~”
他俩的肚子同时响了。
宋筝咯咯地笑。挽着顾淮的手往前小跑了几步。就看见小坡底下，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摊位。卖小吃的，卖彩灯的，还有小贩叫卖气球的。
顾淮想着他不吃路边摊，看了看手表，忽然发现没带，摸了摸口袋，很好，手机也落在家里了。
“你带手机了吗？看看最近的商场怎么走。”顾淮问宋筝。
宋筝茫然，“我也没带啊。对了，你密码卡带了没？”
顾淮一摸口袋，“没带。”
“我也没带。”宋筝傻眼了，跟他面面相觑。
过了会儿，宋筝想开了，“没事，大堂经理认识我们，喊他送我们回家。就是没手机，没钱包，我们怎么吃饭？”
顾淮说：“回家点外卖吧。你不是对小吃摊过敏吗？”
“放着成堆的美食不吃，回家点外卖？亏你想得出来！”宋筝拉着他就往前走，“没事，你看我这个社牛怎么薅羊毛！”
顾淮被他拉着走下斜坡，路过烤肠，冷面、凉皮、轰炸鱿鱼等摊位。意外地看到了一家炒粉摊。
宋筝也停了下来，“老公，这家店看着有点熟悉啊……”
“别叫我这个名字。”顾淮的脸又红了，“你叫我全名就行了。”
“哦，好的，阿淮。”宋筝故意逗他，“你看这个炒粉摊……”
“——城管来了！”
“嘀嘟……嘀嘟……”
城市管理局的警车慢吞吞从山坡底下爬上来。红蓝/灯刚出现的那一刻，所有摊贩都骑上三轮车，玩命往另一端的胡同深处狂蹬。
顾淮见多识广，以前也陪着城管局的同侪们值过勤，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是四月，不到七八月的夜宵整顿时间，城管们也没那么勤快，不会再往胡同里面追了。算是各让一步。
唯独宋筝从来没见过，乐得一直往前凑。警车的蓝红灯光都照到他的脑门了，他都不晓得让一让。
“嘀嘟……嘀嘟……”警笛慢吞吞远去。
“城管走了！可以出来了！”
放风的朝着胡同口喊。那些小贩一个个骑着三轮车回到原位。有些还被抢占了位置，开始了深夜的吵架环节。
宋筝就跟看戏似的，怎么也瞧不够。一家家沿路看遍，又瞧见了那个炒粉摊。
炒粉摊老板蹲在地上，拿碟报纸扇风，同样在看不远处两个商户吵嘴争地盘，看得嘴角上扬，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孙光。”宋筝喊他。
老板浑然不觉。
“喂，创业失败的孙大圣。”宋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孙光吓了一跳，转身看到他，笑容顿时消失了，“宋……小宋先生？宋筝？你怎么跑这儿吃夜宵来了？”
宋筝指了指不远处的楼房，“我家住山水逸居。你忘啦？我哥喊你相亲的时候，应该跟你介绍过我家七大姑八大姨啊。你贵人多忘事吧。”
“哎呦，我这什么贵人。”孙光站起身，“纯粹倒霉催的。创业失败，有个好哥们欠钱不还，直接把我家公司资金链搞折了。没办法，我就继承了我爹妈的手艺，推车卖河粉了呗。对了你吃不吃粉？哥请你。”
“好啊。你帮我和顾淮……”宋筝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我和我老公各炒一份。”
“你这么快就闪婚啦？”孙光倒也不以为意，“哎呦，还以为你眼光那么高，能找着个天仙呢。”
“……”宋筝瞪眼，“我就是天仙，我找地仙还差不多，我还找天仙！”
“地仙是鬼。”孙光看了他一眼，“没见识。”
宋筝问道：“你兄弟欠了你多少钱？你可以让我哥借给你啊。毕竟咱俩还有一面之缘呢。”
孙光笑着摇了摇头，“一面之缘？生意场很残酷的。宋少。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再说，我被我从小到大的发小坑了，我还能找相亲对象的哥哥去借钱？那我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多少？”宋筝追问。
孙光说：“不多，一百万。大少爷，行行好，赏我一点呗？说不定你几件衣服就是这个钱了。”
“不给。”宋筝说，“我也没这么多钱。你当我是散财童子啊。”
“那让你老公帮我追债呗。”孙光瞄了一眼，“你老公有一米九吧，这么壮。原本是干啥的？”
“保镖。”
“那正好！”孙光运手如飞，开了大火，翻炒手里那堆河粉，“我给你们多加点料，你过年不是要回东北探亲么？顺便去广州一趟，把我那兄弟欠的钱要回来。这样我就能东山再起了……”
“……”
“我最近看那安保生意挺好做的，电视台也在报道，开了不少门店呢！先让你老公给我追债，再喊他过来给我打两天白工……哥给你多加点鸡蛋火腿肠……这就有劳了！”
“你做梦呢！”宋筝挽着自家老攻的胳膊，“我家保镖的月薪都十万起！你又要安保又要追债，不得十五万起步啊！还打零工？炒你的河粉吧！”
“开玩笑的啦。”孙光把打包盒一盖，套上塑料袋，“喏，拿走。”
“不是吧，连个座位都没有？”宋筝说。
“夜市人太多了，你们带回家吃吧。”孙光说，“以后多照顾哥们生意。行了，就这样。哥要揽客啦。”
宋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孙光架起了喇叭，开始喊：“炒饭炒面炒河粉，鸡蛋肠粉虾饺喽——十五元一份十五元一份，加底二十走青十八喽——”
宋筝找不到形容词来夸赞他，只好说：“你挺……能屈能伸。”
孙光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别挡着自己招牌。
“那啥，挣钱不易。”宋筝举了举那两份沉甸甸的河粉，“我明天来给你送钱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