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入座（无限）》Talos塔洛斯

5、Hide And Sick（5）

　　直到医生趴在原地不动了，安迪才心有余悸地松开手，转头问道：“他应该昏过去了吧？”

　　封长明扇了医生两巴掌，响亮的耳光声在楼道回荡了几圈，医生还是毫无所觉的闭着眼睛。

　　“嗯，晕了。”

　　不管他是来巡查，还是心血来潮想做点见不得光的实验，能来这层楼的医生想必有病房钥匙。
　　封长明一边想一边就在医生身上摸索起来。

　　安迪不知道在想什么，饶有兴致地看着封长明动作。

　　他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诡异的视线，他并不想揣测这个道德水准时高时低的人在想什么。
　　“愣着做什么，找找有没有钥匙。”

　　“啊？哦哦。”安迪如梦初醒，跟着翻找起来。

　　他们从医生身上获得了六把钥匙，一把一把试过后，终于打开了A201的门。暴露在走廊灯光下的女孩有些畏光地眯了眯眼，近距离能看到她脸上还有可爱的雀斑。

　　真矮啊，小小的一只。
　　安迪顿时产生了幼崽保护欲，牵起女孩的小手：“来跟着我。你既然想不起名字，以后就叫芭比好不好？”

　　A201没反抗，默不作声由他去了。

　　最迟明天就会有人发现药品失窃和这个被袭击的医生。

　　隐隐有一种感觉在催促着他离开。

　　封长明索性把剩下的门都打开，五个A级病人能带来什么混乱，他竟然也有一丝期待。

　　一个金发女人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神情恍惚，直到看到地上的医生才眼前一亮，她张大嘴扑上去，竟硬生生地咬下了医生耳朵。即便是昏迷中，医生还是痛的浑身抽搐起来。

　　她呸的吐出嘴里的耳朵，快意地舔了下嘴角。尖利的牙齿格外引人注目。

　　她的牙齿居然都变成了鲨鱼般的尖牙。

　　咬掉了一只耳朵还不够，她捧起医生的手，顺着指尖一寸一寸的把关节咬了个粉碎，鲜血顺着断肢淌了一地。

　　其余四个人都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疯人院外面还有很多猛兽，要走就尽快吧。或者，你们想在这狂欢也可以。”封长明抛下一句话，报复还是离开交给那些病人自己选择。他的时间都不宽裕，这些A级病人想做什么都无所谓，越混乱对他们越有利。

　　……

　　消防器尖利的警报声划破了这个宁静的夜晚。火焰，浓烟在升腾。惊醒的医护人员慌忙维持秩序，被唤醒的精神病人不约而同地加入了这场狂欢。四散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物品破碎的声音交织成宏大的交响曲。圣玛丽疯人院从未如此热闹过。

　　三个白色的身影穿过疯人院宽阔的草地，圣玛丽被远远抛在他们身后。想趁乱逃出的人并不少，很多人都在草地飞奔，很好的帮他们吸引了护工注意力。

　　封长明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疯人院外边只一道铁门，还带装饰花，非常的朴素古老，没有任何高科技色彩。只能防身手不好的人。

　　芭比用力拉了一下栏杆，铁门轻易地就被她撕成了【O】形。她个子小，甚至连腰都不用弯就能钻出去。

　　“等等，”封长明叫住正要钻出铁门的两人。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维持了这里的安全，但是跨出这个门很可能遇到猛兽。安迪，你还有多少镇定剂？”

　　安迪收回已经踏出门的左脚：“好险，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有四支。”

　　封长明也有四支，本来是五支，“我之前见过A450。他跑出了这个门，但又被抬回来，死了。我不认为一支镇定剂能放倒一只巨狮，所以这八支镇定剂我们必须谨慎使用。”

　　安迪明了的点点头：“我会仔细听，尽量绕开它们的。”

　　“能避开是最好。”

　　有了封长明事先的提醒，安迪打起十二分精神耳听八方。如果不刻意去听，即便是他，也不会发现原野里居然有这么多猛兽。它们极有耐心蛰伏在草从里，鼻息低不可闻，换成普通听觉的人类恐怕得近到野兽身边才能发现。

　　三人轻手轻脚地在原野迂回前进，后来的一些人已经远远跑到他们前面去了。

　　太大意了。
　　也可能是没有办法。

　　很快原野变成了血腥的狩猎场，不断有人被撕碎身体，惨叫声不绝于耳。

　　被惊动的猛兽越来越多，封长明一行人也不得不加入战局。
　　一只巨狮拦住了他们的前路。只看一眼就明白它为什么叫巨狮了，寻常的狮子再大也不会比直立的人高，而这只狮子坐着都能和站立的安迪鼻尖碰鼻尖。它的身躯强健，长而蓬松的鬃毛威风凛凛。

　　和动物对视时不能露怯。这个念头忽然浮现在封长明的脑海，就像他本来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芭比死板中带着沉稳，封长明一贯的淡定专注，安迪瑟瑟发抖。

　　封长明：“冷静，不要慌。它现在还在评估，不会轻易发动攻击。”

　　“……我……尽……量……”安迪气若游丝。

　　巨狮明显锁定了他，动物的感官是非常敏锐的。连动物都能一眼看出他是最弱的，安迪无奈苦笑。他已经用尽全力阻止自己逃跑了。他明白，转身逃跑无异于把自己的后背送给巨狮，但恐惧是本能，克制本能真的很难。

　　血腥味顺着夜风飘过来，刺激得巨狮的鼻息重了几分。它已经从金发男人身上嗅到恐惧的味道了。它微微沉下/身躯，咆哮着扑向安迪。

　　“我的妈呀！这口气也太大了！啊！两位救命！！”安迪慌忙向侧边跑去。毫无存在感的芭比终于有了动作，捏起小拳头就是一通猛砸。看似柔弱的双手打在巨狮身上却像钢铁一般坚硬。巨狮吃痛，连连闪躲。

　　芭比打起来并没有章法，巨狮被骚扰出了火气，它索性放弃安迪，专心对付起这个小苍蝇。

　　巨狮体型大，但灵敏程度并不亚于正常的狮子。芭比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完全是凭本能在躲避狮子的扑杀撕咬。无论是被它的爪子拍到，还是被咬到后果都会很严重。芭比力气再大身体也是个小女孩，一旦受伤就没有反击能力了。

　　封长明突然高呼一声：“看这里。”

　　巨狮果然分了点注意力，紧接着被石头狠狠砸了下鼻头。

　　可惜准头还是不够，没砸到它眼睛，封长明对自己的身手感到很是遗憾。他刚才捡了不少石头，一击不中也没关系，继续。

　　安迪也学着封长明向巨狮面部投掷石头。零零碎碎的石头不断击打在巨狮身上，即便狮子是耐性极好的食肉动物此时也不堪其扰了。

　　暴躁了就好，暴躁了它才不会注意到芭比在靠近它脆弱的颈部。直到芭比扎完了三针镇定剂，巨狮才慢慢昏倒在地。

　　安迪：“幸好有你。”
　　芭比：“……”

　　放倒这只巨狮，对周围虎视眈眈的猛兽也有震慑效果，一时间没有动物上前，他们周围形成了小小的安全区。但这样下去不行，才一只巨狮就消耗了三只镇定剂，在他们用完镇定剂前肯定走不出这座山。

　　封长明陷入沉思，其实这次出逃是很即兴的行为。他之前太想离开疯人院，导致他忽视许多细节，也忘记考虑出来了该往哪里走。

　　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长明你看那边是不是有灯光啊……”
　　顺着安迪指的方向封长明看见了一个孤零零的电梯——没有向上的楼层，只有一个电梯厢突兀的立在地面，边上还有橙色的灯光闪烁。

　　与世隔绝的疯人院，不同寻常的猛兽，荒无人烟之地的电梯……

　　……是他真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