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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删改:酒厂技校篇8 ...

  •   诸星大觉得这次她的状态和上次昏倒时有点不太一样,直觉可能是累得睡着了,于是抱着她去了一趟小诊所,医生放轻了声音:“睡着了。”

      ……果然是睡着了。
      诸星大看了怀里的她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她今天到底做了什么才会那么累?

      她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手腕软趴趴地垂着,身体也因为放松而格外柔软,像一只睡不醒的小伯恩山犬。

      看久了,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去。
      手指在她抿着的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唇色顿时因为手指的按压而变得有些浅,离开后又恢复成相对艳丽的色泽。

      他怀里这个毫无防备、任人宰割的……敌人。
      想到这里,一切莫名的绮思都中断了,他止住了摩挲的动作,手指的力道一下子加大,按压在她的唇珠上,唇色泛开一片浅白。

      似乎是感觉到不对劲,她小声哼唧了一声,然后张开嘴“啊呜”咬上一口。

      ——正好将他的手指当成小饼干狠狠地吧唧了几口。

      那对幽绿色的瞳孔猛地一缩,怔怔地看向她。

      对于这起咬人事件,当事人藤间智浑然不知。

      诸星大在下楼时,刚好见到风尘仆仆回来、正在拿钥匙开公寓大门的藤间智,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手指上的伤口。
      那个伤口很小,过了几分钟血就结痂了,这两天下来,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晚上好”,她隔着老远就朝他挥手。

      诸星大微微皱起眉。

      但当事人对她自己咬人这件事一无所知。
      就像她对他的心情一无所知一样。

      罪魁祸首逍遥法外,连良心的谴责都不会有。

      诸星大想起在左边的口袋里刚好带了OK绷,他伸手摸出来,不动声色地将创可贴缠绕在那个已经伤口愈合的手指上。
      他靠在楼梯外的墙边,衔着烟卷,伸手摸出火柴盒,擦亮火柴。

      她走进庭院、走近他的时候果然注意到了那个醒目的创可贴,忍不住停下来问:“你的手指怎么了?”

      目标达成。

      诸星大取下烟卷,呼出一口烟,手指间夹着烟卷,垂下手让烟飘向另一个方向,然后淡淡地瞥向她:“你咬的。”

      就算已经愈合了,那也是你咬的。
      而况他还有另一个几乎无药可救的伤口——你咬的。

      藤间智震惊了。
      她脑子里走马观花地飞过一遍记忆,才摘出一个比较符合的可能性来:“是不是两天前……”

      他点头。

      藤间智这回狠狠地震惊且愧疚了。
      两天了,伤口还没好,她当时睡梦中是有多饿啊?

      她讷讷地问:“那,要怎么赔你?你咬我一口?”

      ————
      藤间智觉得最近她有点衰。
      距离上次黑麦指控她咬他已经过去了三天,至今黑麦还时不时用奇怪的目光看她。
      这种眼神看得她一愣一愣的,本来脑子里装的东西就多,现在还要多个诸星大,头快爆炸了。

      更衰的还在后头。
      她总算翘首企盼到了水无怜奈狙击成绩到达一千码的这天,正要兴冲冲赶到训练场去欣赏漂亮学生的英姿,就被琴酒叫走了。

      琴酒坐在沙发上抽烟,室内抽烟就不说什么了,他手里还拿着一张照片在观赏。

      藤间智走进房间就有不妙的预感。
      果然,琴酒甩手把照片往桌子上一扔,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看她。

      她屏气凝神地抽过照片来看,已经做好了躲子弹的准备。

      ……照片是她小学时期拿奖杯的照片,笑起来还缺牙巴。

      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藤间智努力保持冷静,脑子飞快地运转,试图找出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出卖了她。

      “吃东西磕掉了牙?”琴酒问。

      藤间智听得一脸恍惚:“啊?”

      “哼,小鬼,十多岁了还换牙。”琴酒嗤笑了一声。

      她总算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很是麻木。
      缺牙巴怎么了?还不许人换牙迟了一点吗?

      你礼貌吗琴酒大哥?

      ————
      等姗姗来迟的波本赶到时,诸星大已经从天台上顺着楼梯走下来了。
      波本叫住了他:“人呢?”

      诸星大顿住脚步:“被救走了。”
      波本看见他臂弯里搭着的那件宇航蓝色的连帽卫衣,不说话。

      你还扒了那个救人的人衣服,是吧?
      不愧是你,流氓诸星大。

      两人一起沉默地回到酒店,却发现酒店大堂里的休闲区正坐着一个蹭吃蹭喝的小卷毛。
      他们订的五星级酒店的休闲区是可以免费取用饮料、零食和书籍的,正好让她逮着了。

      波本上前问:“纯麦,你怎么会来?”

      事实上,黑麦更想问这个问题。
      他见到这个鬈发姑娘时,才想起刚才对那个人的熟悉感来自于哪里了。

      当时在木马庄公寓的楼梯上,曾发生过这样的对话:
      “你怎么这样呢?”她问。
      “我怎么样?”他答。
      “……”她瞪。

      那个陌生人甩掉连帽卫衣、回头瞪他的眼神很像她那时候瞪他的眼神。

      藤间智却四处张望:“苏格兰呢?我来找他。”
      提到苏格兰,波本有点沉默:“你没收到邮件吗?”

      她顿住了:“啊?”
      邮件?什么邮件?

      这个点已经没有电车了,安室透帮她再订了一间房,让那个看起来深受打击的纯麦威士忌好好休息,顺便让酒店服务再送了一点夜宵过去。

      安室透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情却颇有些沉重,直到他收到了发小的短信:【zero,你放心,是她。】

      知道hiro处境安全,他总算松了一口气——然后那颗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
      什么?她救的?这个小赤佬一天不搞事皮痒是吧?太危险了吧!
      安室透心情复杂,在床上辗转反侧。

      翻了一个身。
      她不搞事hiro活不了,她搞事他又担心,烦死了。
      又翻了一个身。
      诸星大扒人衣服,扒的是她的衣服,不知会不会起疑心,烦死了。
      猛地坐起来。
      等等!她伪装过的?

      酒店窗帘颜色很浅,外面的路灯光透进来,朦朦胧胧的。

      安室透心平气和地躺下去,闭上眼睛。
      别多想,她受过贝尔摩德的特训,说不定就是从那时学会的。
      睁开眼睛。
      Hiro认识她的伪装?

      这觉睡不好了——拜某人所赐。

      罪魁祸首本人藤间智吃完了酒店服务送来的夜宵,心满意足地入睡,睡得非常好。

      ————
      天色已经晚了,落霞扯成一片一片的。
      她还没走进车站,就被诸星大拦下了。
      “我来接你。”他说。

      “我们需要搬家”,诸星大让她坐在副驾驶,“暂时住在组织的安全屋。”

      藤间智沉默。
      苏格兰威士忌被查出来是卧底,他的住所也被组织以“搬家”的名义搬空了。木马庄公寓也不能待了。

      “明天请假,搬家。”
      “哦。”

      诸星大时不时会侧过脸去看她,她正在沉思着什么,眼神专注地盯着挡风玻璃窗。
      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烈。

      在路口的红灯,车停下来。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凑过身去,和她贴得极近,另一只手牢牢地扣住了她的肩膀,双眸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眼,试图从她的表情里读出什么。
      急促的一呼一吸间,他有意识地嗅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诸星大记得当时她曾短暂地换过沐浴露的味道,他去超市的时候注意过,那种味道属于一款男士沐浴露。

      有些微烫的呼吸滚落在她的颈项间时,她忍不住缩了一缩。
      ……这个人又来是吧?这是在干嘛?

      ————
      庭院里的鸡爪槭翠绿的叶子尖红红的。藤间智站在这株鸡爪槭旁,正巧有一片树叶戳到了她的脸颊,她伸手把它拨开,叶子又挠痒痒似的回到她的脸颊边。
      听说他们都要搬走了,房东太太杉浦理穗有点遗憾:“那么乔迁快乐!”
      她点点头,笑:“谢谢,有空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房东太太只道她是句客套话,有些伤感地把这件事跳过去了。

      搬家公司的人员在忙进忙出地把大件家具装上车。
      “你收拾完了?”安室透见藤间智已经很热心地在帮搬家公司工人搬东西了,问道。
      她点头:“我收拾完了。”

      然后安室透看到了她手边所谓的行李。
      三个大行李箱,还有两个需要搬家公司的货车来搬运的大纸箱。

      “就这些?”他有点不可置信。
      对于他的表情流露,藤间智有点不解:“怎么了?”

      “你囤的粮……”安室透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他不是没有见过她囤的粮,零零散散的几乎有整整一个储藏室那么多,但是为什么不见了?
      他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她一夜之间把那些食物都解决了。

      藤间智忽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了,笑起来:“没有全部都吃掉,我送人了。”

      安室透松了一口气。
      ……他到底在想什么,担心她担心得有点走火入魔了吧。

      藤间智把囤的大部分粮食都送人了。
      房东家送了一部分,邻居家送了一部分。

      把大部分存粮都送人、只给自己留了路上需要的一些食物的藤间智一身轻松。
      她站在院子里,又看了一眼熟悉的庭院和三层小楼,她翻过的阳台,她浇过水的植物们。

      她知道,暂时住在安全屋的意思其实是,暂时接受组织的一段时间监视。

      诸星大不紧不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一手单独拎着一个行李箱,另一手拿着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插着明显被当成书签压成扁扁的一小束干花。
      藤间智眼睛一亮:诸星大怎么突然这么有情调?

      见她的视线停在他手上的玻璃瓶上,诸星大忽然有些不自在,他长腿一迈,迅速拉着行李箱走出庭院,离开了她的视线。

      藤间智眨了眨眼睛,她怎么了他了?怎么跟逃似的?
      上次也是这样,在车里莫名其妙凑上来像大狗狗一样闻她的味道,然后又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几秒,忽然就逃也似的远离了她,绿灯亮起来的时候,踩油门的力道都变大了,仿佛下一秒就要跟藤原拓海去飙车。

      当事人藤间智完全没反应过来,但是另一个当事人诸星大却以为她认出来了他手上拿着的玻璃瓶。
      ……那是她随手摘的小野花,随手装在糖果玻璃罐里,翻阳台送给他的。

      诸星大收拾屋子的时候盯着这个放在窗台的玻璃罐看了好久,没有把它放在行李箱里,但打包好行李箱、捆好十字束带、即将离开屋子时,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玻璃罐上,看了很久,才伸手取过放着干花的玻璃罐,拿在手上下楼。
      本来不想带上它的,但是他发觉自己比想象中还要舍不得它。

      ……
      总算搬完家,在组织的安全屋却不需要他们自带家具,便把打包好的家具一并放在了地下储藏室,到时候离开去租自己的公寓时可以直接带走。

      ————————

      雨季就是这样,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晴天,一转到下午,又开始下雨。
      门窗、屋顶上雨声嘈嘈,细细密密地滴落。

      诸星大走进一家咖啡馆躲雨。
      他出门没有带伞的习惯,平时下毛毛雨都直接淋着雨。

      虽然是日英混血,他这点却和很多欧洲人很像,下雨下雪不喜欢打伞。他那个波澜不惊的性格,就算淋着雨都是双手插兜,慢悠悠地穿过雨幕。

      然而今天的雨有点大,他不得不进咖啡馆避雨。
      邻座的两个女孩正在小声说话,似乎是一个女孩正在安慰另一个失恋的女孩,失恋的女孩带着抽泣的声音讲述自己的心情。

      “……我从出生到现在是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就是觉得他哪里都好。虽然知道这样不对,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嘛……”
      那个安慰她的女孩说道:“不要这样,幸子,不要自讨苦吃……”

      声音不大,融在滴滴答答砸在咖啡店玻璃窗的雨声中。
      诸星大交叠着双腿坐在双人桌的一侧,那些话一字不漏地溜进了他的耳朵。

      像花一样蔓生在玻璃窗上的雨水缓缓落下,咖啡馆里微黄的灯光将他英挺的侧脸映在玻璃窗上。

      他侧头朝外面望去,正好看到噼噼啪啪的雨幕里,一个穿着透明雨衣的鬈发姑娘站在路边,微微弯着腰,在把停在路边的一连串倒地的自行车一辆一辆扶起来。
      他喉结微动。

      站起身,走出咖啡馆,穿梭过密密的雨帘,来到她身边时,她旁边却已经有一个人了。
      水无怜奈一边给她撑着伞,一边帮她把剩下的自行车扶起来,两人正在说话。
      “诶,诸星大?”藤间智抬起头,注意到了他。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雨中,没有雨伞,没有雨衣,一双绿眸眼神古怪地看着她。

      “和波本分手,做得到吗?”他声调平缓地问。

      “哈?”这回藤间智和水无怜奈两个人都同时愣住了。

      ————
      回到安全屋,藤间智终于和安室透提了那个“莫须有的分手”。
      安室透一脸被重型卡车碾压过的表情,问:“他还说什么?”

      她摇头:“没有了。”
      诸星大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

      两人沉默地对坐。
      那架势仿佛是小女生放学回家来跟家长告状,说班上有个奇怪的男生经常扯她辫子。

      安室透最后还是不准备承认是自己给挖的坑,把一口大黑锅“哐啷”甩给了诸星大:“……你要小心黑麦,他可能有臆想症。”
      她点头。

      “得臆想症的”黑麦威士忌很快就收到了来自藤间智的关怀。

      她发短信给他:【黑麦,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收到短信的诸星大一怔。

      回转寿司店。
      因为雨季的缘故,外面一直都是缠缠绵绵的雨声,衬得店内格外温暖干燥,外头铅色的天空也让店内的灯光显得格外明亮。

      诸星大把伞收好,将还往下滴着雨水的伞放在店门口的雨伞架上。
      藤间智以为诸星大出门会带伞,结果他没有,只有她带了伞,只好两个人一起撑一把伞过来。

      伞下的世界小小的一方,两个人挨挨挤挤的,最终还是诸星大搂住她,撑着伞过来的。
      在潮湿的空气里,紧挨在一起的身体交换着温度,颇有些发烫的意味。

      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很大,但不妨碍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又或许,是感觉到,透过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感觉到的呼吸声。

      藤间智认真脸:“以后出门要带伞,不要淋雨,会变傻的。”
      针织帽吸水性那么强,吸满了雨水的帽子压在脑袋上,这不能整出个脑袋进水吗?
      诸星大淡淡地应了一声。

      在回转寿司店的小隔间,她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给你。”
      好几个碟子相继在座位旁边的传送带上停下来,这是他们点的菜。
      而下方的传送带上则慢慢地在旋转着提前准备好的盖着盖子的寿司碟子。

      “要拿这个吗?”她转头问,想了想她也总不能老是问他这个要不要那个要不要,好像人家自己没手似的,便把话术换了:“你凑过来一点自己拿。”

      烤芝士三文鱼,芝士很香。炸虾寿司,虾肉去哪了?鳗鱼寿司咸咸甜甜的。蟹黄寿司,好吃——这是藤间智的全部感受。
      没看他,看了他一眼,没看他,没看他,没看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看他,没看他——这是诸星大的全部感受。

      “三十二个碟子”,她看了一眼界面,“再拿三个碟子就可以凑齐七次抽奖机会了。”
      于是又多拿了三个碟子。

      “撑吗?”她问道。

      总算跟他讲话了。
      “还好。”

      她看着他微微扬起来的嘴角,也笑起来:“你过来抽奖。”

      两人挤在屏幕前,看屏幕上的小人投篮。
      “bingo!”机器下方滚出来一个扭蛋,打开扭蛋,是一个哆啦A梦的钥匙链。

      “我不需要钥匙链,你拿着”,诸星大说。
      藤间智很想说她也不需要,但考虑到眼前这位可能有臆想症的黑麦威士忌的心情,她硬生生把话掖了回去,点头。

      藤间智知道自己运气很不好,尝试了一次果然是失败的,于是把抽奖机会全部交给诸星大了。
      诸星大运气确实不错。
      “bingo!”屏幕动画中,小人套圈成功套中。
      “bingo!”小人成功跃过了小河。
      ……

      六个扭蛋中,有两个钥匙链,一个宇航员胸针,一个猫咪手机支架,一个假面超人小手办,还有一包水果爆浆糖。

      ————
      冲绳的蓝像温和的行星之光,纯粹而深隽。

      像夏日汽水一样活泼的女孩子们在沙滩上毫不羞怯地展露自己美丽的身体,在浅海区抛玩着球,或坐着小皮艇,或互相泼水嬉闹。

      天空的蓝色和海水的蓝色拼接在一起。

      沙滩上,白沙一望无际。

      诸星大站在旁边,表情冷漠地看着他们。

      安室透正坐在沙滩垫上,嘱咐要下海的藤间智:“每次都要好好涂防水防晒霜。”

      “我到稍微深一点的海域去”,藤间智道。
      诸星大点头表示许可,一步步从沙滩下走入浅海。
      安室透不放心,最终还是脱了衬衫跟着下海了。

      “不一定要黑麦教”,安室透潜到她旁边,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我也可以教你技巧。”
      简单的游泳她会,但是有些凫水的技巧她没有接触过,就算是潜水……他也可以教,不必假手于人。

      旁边的诸星大忽然开口:“你没有资格。”

      ……
      谁没有资格?!
      安室透火气一下子冒上来,但又不好发作。

      水肺潜水重要的是水肺系统的使用,但整体来说,对装备的控制和调整以及下潜时的技巧、紧急状况时的措施都比较简单,藤间智很快就掌握了。

      带着水肺系统一直下潜到较深海域的海底。
      像是在另一个星球,与鱼类一起浮游,微微摆动脚蹼,漂浮在海底的蔚蓝中,珊瑚礁和小丑鱼颜色绚烂。

      她转头看,黑麦一直在旁边跟着她,渗透进海水里的阳光变得极其柔和,落在他身上。

      “水下作业最多的就是潜水救援。”上岸后,诸星大淡淡地、貌似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

      诸星大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他会成为纯麦威士忌的教官,并不是想亲手养成一个恶魔,而是希望……
      “消防员也要进行潜水训练”,她回答道,“我会很认真地对待。”

      他愣了一下。

      冲绳的蓝很温和地包围着沙滩,一声一声的浪潮安安静静地拍打着。

      “去浅海浮潜一会儿”,他说。

      浮潜不需要水肺系统,只需要面镜、蛙鞋和呼吸管即可,相对深潜也比较轻松。
      “好,我吃点东西。”藤间智回答。

      傍晚的霞光落下来了。
      浮潜回来的藤间智探出水面,在浅海区站定,然后摘下面镜和泳帽,将束缚已久的头发从泳帽里释放出来,总算不感觉那么闷了,她“呼”地松了口气。

      太阳刚好沉了一半,大片大片的霞光铺在海面,深蓝色的天空如同打翻的墨水,浸染着海面和落霞。
      诸星大看过去,她站的位置海水刚好没过胸口,露出肩膀,一头鬈发散下来落在肩头,身后的天空渲染着深蓝、紫红和柠檬黄,光线打在她的身影上,晶莹的薄薄的海面跳跃着光点。
      仿佛一条小美人鱼。

      他有些恍惚。

      一步步朝她走过去,她也正一步步朝着岸边走过来。

      走到对面时,藤间智笑道:“黑麦教官,你真的好漂亮哦。”
      夕阳的光辉正好打在诸星大的脸上,将他英俊深邃的脸庞染上玫瑰色的阴影,渲染得格外温柔而焕发。

      他一滞。
      拍打在沙滩上的海水带着晶莹的沫子和来自深海的回声。

      伸出手捧上她的脸,他落下了一个海水味的咸咸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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