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心里的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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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水席的头一道菜便是洛阳燕菜。其口感清爽宜人，相传是武瞾爱吃的一道菜。
陆小凤原本没打算在这个沈家的庄园里吃晚饭，而花满楼甚至让自家的人订了洛阳城内最地道的水席。可庄园里的那个总带笑脸的中年男人执意要留二人吃饭。沈家的小少爷也是一再挽留。
当晚，花满楼同陆小凤被招待的也是洛阳水席。据中年男人说这桌菜全由庄园的厨子所做，似乎是想证明他家的厨子不是只能做混合口味的清蒸狮子头。这次，陆小凤仍然吃了很多，花满楼也便得爱动筷子了。沈家小少爷也显得很兴奋，吃个饭像洗脸似的。中年男人只好陪笑说是少爷在外面受苦了。
席间小少爷同陆花二人谈起了所谓沈天君留给他的最后的考验。他称沈天君将自己的财宝藏在了洛阳城之内，让他去寻找，找到后用其广招门客，重振沈府。小少爷的话使中年男人很是振奋，他表示希望陆花二人能助沈浪一臂之力。
“好饱。”陆小凤未吃饭就喊饿，吃了就说饱，其余的话不曾说半句。
花满楼则同沈家的人对答着，大意上是说沈少爷在外漂泊这么久很不容易。
吃过饭后，二人要告辞。沈家的小少爷却又追了出来。
“你们要带上我！”
“好像应该如此。花满楼，毕竟沈天君把他托付给你家的。”陆小凤道。
“……对小孩子要宽容些。”花满楼拉起沈浪的手。
陆小凤一脚踏上马车，发感叹道：“魏紫居的水席还是很不错啊，没有退步。这家人还像是担心我们吃不出水席是魏紫居做的，连魏紫居特制的器具都没换一下。”
“你吃了人家专程为你订的水席，就应该少说一句。”花满楼说着却忍不住笑了。
沈浪也笑了，他似乎是听懂了陆小凤的话。
“沈天君有个规矩，那就是不雇佣年过五旬的人做下人。而且沈天君不喜欢洛阳的牡丹，他喜欢菏泽的牡丹。”
“你说是么，沈少爷？”花满楼低头问着身边的沈浪。
沈浪嘿嘿地傻笑起来。
陆小凤道：“你是要他答是，还是不是？”
“诶，他也算是个可爱的孩子。”花满楼摸了摸沈浪的头。
沈浪乖顺地说：“我晚上就和花公子睡吧。”
“可以，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瞎子。”
“小少爷你真是赚到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和花公子睡啊。”陆小凤打趣道。
“我喜欢花公子这样的人，虽然聪明却很温柔，并不以自己的聪明去逼迫别人。”沈浪说道。
陆小凤打了个哆嗦道：“真要命，一马车上就四个男人，还能搞出表露心迹之类的事。”
花满楼笑了起来。
沈浪瞪了陆小凤一眼道：“我不喜欢有胡子的。”
“胡子是男人的风流。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你爹留胡子吗？”
沈浪道：“从前我爹每个月都要刮胡子的。”
“可我爹是最英俊的男人。”沈浪又补充道。
陆小凤心里却嘀咕着沈天君似乎是真的不留胡子的……
马车行至客栈。花满楼等人从车上下来，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已下起雨来。
夜雨凉润，沈浪站在客栈门前感到好不舒适。他转身瞧见了一个白袍僧人，戴了顶竹笠，就站在他身后。
白袍僧人对他笑了笑，慢慢地取下竹笠，又抖了抖衣袍上的水珠。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很从容的样子，却从平常中透出一种异样的的优雅与美感。
“原来下雨天和尚也是要遮雨的。”沈浪又转过身去对已进入客栈的陆花二人说道。却见二人的神情都显得很微妙。
“花家的马车总是很特别的。而花家的公子出门，总是喜欢用两辆马车。我看到其中一辆停在客栈门口，便会忍不住想是不是花公子你也在这里。”白袍僧人笑道。
花满楼的神色仍旧不太自然。他勉强露出笑容道：“无花大师，久见了。”
陆小凤对沈浪小声讲道：“看来你今天只有和我睡了。我早说过，想和花满楼睡的人太多啦。”
“这个和尚是谁？”沈浪问道。
“他是个鬼。”陆小凤轻咳了一声。
“我看也像，阴阳怪气的，像个妖怪。”沈浪撇了撇嘴。
陆小凤却摇了摇头道：“鬼这个东西虽然可怕，但轻飘飘地很容易钻到人心里去。可人偏偏捉不到他，不能把他从心里拽出来。”
“胡子叔你说的东西我听不懂。”
“没什么，晚上陪我喝点酒就懂了。来吧来吧，你在这里呆久了鬼肯定会恨你的。”说着，陆小凤拽住沈浪的领口，将他带上了楼。
无花满意地看着陆小凤上楼的背影，对花满楼说道：“花公子，相别四年，你不想和我续续旧么？”
花满楼只是略略点了点头。
关上门来，花满楼才对无花说道：“我本该想到在洛阳是很容易遇见你的。”
“可我却想不到，在这四年里面，你一次都不肯见我。”无花的笑有些阴冷，像是夜里的山风。
花满楼不语，只是为无花倒了杯茶。
无花又道：“我在四年内一共找过你九次。每次你都避而不见，我每次都只能遇见陆小凤。”他所言非虚，这九次中有七次都是无花看见陆小凤在花满楼的房里吃花生米。另有两次是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在花满楼房里喝酒。
“我若不想见一个人，自然有法子不见他。”花满楼并无愧色。
“你不过是个瞎子，你有什么资格选择见与不见！”无花厉声道。
花满楼却道：“大师乃佛门高僧，闻名天下的名士，应该知道宿缘一说。在下认为我与大师的宿缘浅薄，故不必再三相见。”
无花早知花满楼此人并非一味温润如玉，君子谦谦，可他也从未听花满楼说过这样的话。
“我怎么给忘了。花公子会如此绝情大概就是因为要娶亲了吧。”无花冷笑道。
花满楼听到“娶亲”二字，不免叹了口气。他心想被此人误会要娶亲，真是大为不妙。
无花就像是住在我心里的鬼一样。
这句话其实是花满楼亲口告诉陆小凤的。而花满楼还说过：可惜我是人，我不能和鬼走得很近。我越是和鬼在一处，就越是想为何鬼会成为鬼，他背后的故事是怎样的。但我也明白，我若是真的知道了鬼的故事，鬼就真的成了鬼了。
当然，花满楼只是告诉陆小凤。
他不打算告诉无花，永远也不。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心里的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