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与酒》掉色笔迹

22、柳暗花明三

　　晚上S市下起了小雨，温度变得却并不和善，闷热加上潮湿。祁钰帮刚才挂在阳台的衣服收进了屋里，不然这天气挂一夜，那衣服的味道就闻不了了。
　　祁钰给李文斌发微信，问和老师在河南的古建那里怎么样了，不过李文斌没有回，估计是山上没有信号，每次都要等下山才能有信号回消息，上次的回复还是三天前，估计要等两天了。
　　“喂，嘿嘿，你洗完澡了？”祁钰喝着酸奶，觉得要加点料，其实去开冰箱
　　“嗯，那个程总怎么了？”
　　“你居然还记得他哈哈哈哈哈哈”
　　秦酒故做鬼脸:“帅，可～帅～了～”
　　祁钰被逗的哈哈直笑:“你这个样子可不要让你学生看到哈哈哈”
　　“看到怎么了，他们小屁孩懂什么成年的恋爱。”
　　祁钰用勺子把百香果倒进酸奶了，吃了一口:“嘶～”
　　“怎么了?”
　　“嘶，和你一个味!”
　　嗯?
　　“酸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玉你废了!你等我回去的。”
　　祁钰又往里混了一些桂花糖浆:“说正事，程怀归也不知道烧金砖的具体配方，目前老姚的师兄弟手艺最好，还在做砖的也就程怀归了!”祁钰想了想，喝一口酸奶:“哎，你说他是不是驴我啊！”
　　秦酒分析道:“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不找他，老姚的师兄会不会有后人会烧砖啊？”
　　“会有吧……但是他师兄因为这个事没的，家里肯定躲着烧砖啊！”
　　“也是。”
　　“算了，不说我，你那边怎么样？”
　　秦酒躺在床上:“今天参观了汾酒工厂，我试了他们的酒，中低端的，但是原料，手艺都很纯正，我打算进一部分，明天去高粱产地看看，要是能谈的话 酒厂自己进高粱产酒。”
　　“需要我入股吗？”
　　秦酒知道是祁钰怕自己钱不够，心里暖暖的，笑着道:“不需要入股，你也是股东，我都是你的，还有什么不是你的。”
　　祁钰趴在床尾:“哎呀，你油到我了。”
　　秦酒咬牙:“我说你完!你就彻底完了!”
　　“我要是你就好了，肯定能做好所有事。”祁钰叨扰道
　　秦酒不赞同:“我要是你我也：觉得我能做所有事，你也很厉害啊！年纪轻轻就带学生，做复原，你们学校也就你一个吧！”
　　祁钰嘿嘿傻笑:“你这么说，那倒也是，我也很棒！”
　　“本来就是!”

　　第二天祁钰在工地待了一上午，前两天木材就到了，一直是周生明带着师兄弟忙碌着，祁钰忙金砖的事儿，每天只能早晚来看一圈，十分过意不去，于是今天特地拎着两盒明前龙井来
　　周生明没拒绝，笑呵呵接过茶，烧水泡好让夏至端出去给大家分一分
　　祁钰不会雕刻只能跟着忙里忙外打打下手
　　周刚七十多岁的年纪拿刻刀一点不抖，一个线条一刀下去不带晃的到底，祁钰打心底里佩服，赵旭东说什么都想拜师，周刚钠年纪大了，就说让自己儿子收
　　周生明没拒绝，在地上捡起一块废料，丢给赵旭东，叫小徒弟给他两把刻刀，周生明原话说:“你小子，要是能给刻出个我能看出来的物件我就收你，学徒费都不要。”
　　赵旭东欣喜地抱着块破木头，点头道:“哎！”
　　后来祁钰听同学说赵旭东每天抱着那块破木头琢磨，好在后来周生明确实收了他
　　中午祁钰接了姚文涛的电话
　　姚文涛道:“祁老师，我师哥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是请你和你学生吃饭。”
　　祁钰不解道:“请我?为什么?”
　　姚文涛也困惑:“不知道，我也一起去，应该没啥事吧！”
　　祁钰只好开车带着赵旭东和夏至过去
　　饭店选的很不错，祁钰想自己也好几年没来过这么好的饭店吃饭了，开学术会的茶歇都没这里的点心好
　　一进门就有服务员问他们订的哪里，带着三人到了二楼的包间，三人刚进去，姚文涛就到了
　　饭菜上的差不多，姚文涛领着林燃进来
　　赵旭东一脸藏不住事儿的震惊脸，被夏至拐了一肘子，才算收住
　　林燃有些紧张，咳咳巴巴的先和姚文涛打招呼:“咳，那个，姚，姚师叔好久不见。”
　　姚文涛哎哎的应着:“是，是好些年了!小燃上大学了吧！”
　　林燃嗯一声:“那个，前阵子小芽麻烦姚师叔了，她有些野，我妈和程…伯…那个看不住。”
　　程怀归挑个眉:“先吃饭。”说完程怀归拿起酒杯站起来:“我先和大家喝一个。”说完自己一口喝掉一杯白酒，坐下，叹口气:“祁老师，那天抱歉，其实我知道怎么烧砖，我师傅当年说谁都能不能再烧，但是……没有谁能把自己从小学，从小就干好的事情，在长大了就忘了，做不好失败了，也会想牟着劲儿干。我那天回去也是翻来覆去的想，我也想烧金砖，小燃……小燃也想…”
　　林燃刷一下站起来，敬姚文涛:“师叔，我们求求师爷吧！我爸他…我爸他错了，但是这门手艺没错，师爷也没错，你也没错，程怀归也没错，为什么要一个人的错惩罚一堆人，一代人的错，耽误两代人的梦想。我们求求爷爷吧！”
　　姚文涛坐着堵得慌，给自己倒酒喝
　　祁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个伤疤是因为自己揭开的，到那时他是个外人，什么也做不了
　　姚文涛抬头问林燃:“你会烧砖?”
　　“我会，烧的很好。”
　　姚文涛又问:“大学学的什么？”
　　“西语专业”
　　“挺好，挺好，禾姐她，也挺好吧？”
　　林燃道:“我妈很好，她和说了，当年不是师叔的错，你好偷偷给我们打钱，没有师叔我也许也不可考这么好的大学。”
　　姚文涛笑着说:“你考好大学是你自己努力，和我没关系。只要禾姐不记恨我就行。”
　　林燃道:“我妈不记恨，你们已经把罪魁祸首送进去，让他伏法了!没什么可恨的，我妈也说她……她也很想念爷爷，当年说了很多错话……”
　　姚文涛点点头，双眼早已通红，眼泪要落不落:“回来看看吧！我爸还住在原来的房子。”
　　一顿饭吃的悲情凝重只能祁钰和赵旭东分别把几个喝酒的送回去
　　祁钰在车上看见倒视镜里姚文涛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有些震惊，毕竟很少看见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当年他哥祁勇知道江南被绑架都没哭
　　祁钰把纸巾盒递给地后面的姚文涛
　　姚文涛擦这眼泪道:“谢谢，祁老师千万别和老秦和老陈说啊！以后有啥要办的，只管说话，要不是你，我家这事儿不知道要卡在喉咙多久。”
　　祁钰摇头道:“和我没什么关系，是你们彼此挂牵着，不然我一个外人能做什么呢！”
　　另一边，吃的太饱有些撑的赵旭东更撑了
　　后座程怀归把林燃抱在怀里安慰
　　夏至适时给赵旭东一肘子，眼神告诉他:没见过情侣啊！少见多怪！
　　两人把人送完，回学校路上赵旭东给自己辩解:“我已经接受了!我只是在想那程总不是林燃大伯吗？怎么就……”
　　夏至还是那句话:“少见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