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匹配100%》雀空游

6、第 6 章

　　A1瞥他一眼，“放心，就我们目前的情报，李相玄少将不在矿区。”
　　A3耸耸肩，“可惜了。”
　　A1感到奇怪，问他可惜什么。但A3只是神秘莫测地笑笑，打量着正在戴夜视镜的蒙祁，没说话。

　　蒙祁是整个A小队里表情最少的人，就连被A3惹毛了，也只有肢体动作，在那张脸上是很难看到愤怒、羞耻这种极为强烈的情绪的。这两天为了面对李相玄，现学了不少表情，但一旦从蒙祁变回A7，他又会变成一张扑克脸，淡定得分分钟可以逼疯人。
　　“动作一滞”，在队友眼中已经是非常激烈的情绪流露了。

　　在听到大概率见不到李相玄后，蒙祁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松一口气”的行为。
　　A3有点失望，仿佛错过了一次抓住A7小把柄的机会。

　　T3矿区虽然隶属于西部战区，但位置却更接近北方，几乎坐落在帝国最北端，擦着国界线。
　　这地方地广人稀，作为矿区更是常年灰烟弥漫，风景也光秃秃的，大型机器如同站立在荒原上的钢筋野兽，除了常驻员工外，只有环境保护人士会三不五时地前来旅游。
　　眼下出现了事故，人员流动更是彻底凝固。

　　三人一组的巡逻小队像往常一样沿着矿区外围移动，关卡塔楼巨大照明灯的光线时而扫过，照亮荷枪实弹的三个魁梧帝国兵。
　　只听到军靴踏在砂石上的摩擦声。
　　白色的巡逻光扫过三人，没有任何异常。
　　三秒后再扫过，没有任何人。
　　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似乎人是凭空消失的。
　　然而又过三秒，光线再次扫过，三人又重新出现。
　　步伐，姿态，就连端枪的姿势都没有任何变化。
　　还是只有军靴踩踏的声响。
　　那三秒的消失，就像是一次眼花。

　　站在最左边，个头也最高的那个巡逻兵忽然开口。
　　“帝国兵用的枪真是又丑又轻，质感稀碎。”
　　分明是A3的声音。
　　中间那个回他：“你以为连军衔都没有的大头兵，能用多好的枪？”
　　队长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想搭理A3。
　　但话多的人，是注定不会被同伴任何不耐烦的反馈影响的。
　　A3目视前方，小声说：“A7，探个头。”
　　最右侧，专心扮演巡逻兵的蒙祁：“为什么？”
　　“我想看看你拿到这么垃圾的枪，脸上的表情有多臭。”
　　“我每天洗脸，不会臭。”
　　“……”A3用某个小国语言骂了句脏话，“你真TM可爱。”
　　蒙祁没再回话。
　　但某个早已被他一个手刀敲晕，并剥下铭牌，此刻正躺在谁也发现不了的坑道中的倒霉帝国巡逻兵，估计不会认同A3的观点。

　　三人潜入矿区，A6则作为远程支援留在越野车内，协助躲避所有与帝国军非必要的正面接触。
　　A3一路上都在对手上那把垃圾枪耿耿于怀，“就算不是击杀任务，这么烂的枪也严重玷污了我的职业生涯。写报告时请帮我把枪械型号美化一下谢谢。”
　　蒙祁：“伪造报告是会被杀的。你的前任就是这么死的。”
　　A小队的所有代号皆为固定，有人死了，下一个就顶上位置。
　　所以蒙祁虽然是A7，年纪也最小，却是小队中除了A1和A2之外最老的成员。
　　A3又换了另一个小国语言骂了一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真的很TM可爱。”
　　蒙祁：“可爱是某种侮辱性词汇的代称吗？”
　　A3：“是的。”
　　蒙祁：“早知道刚刚不提醒你。”
　　A3：“……”

　　一直走在最前面的队长忽然停下，做了个手势，身后两人立刻安静。
　　目的地到了。
　　他们此次潜入T3矿区，是为了销毁一批文件，顺便把某个矿石样本带走。
　　眼前是一间其貌不扬的金属门，却上了足足三道锁。
　　A1又换了个手势，A3立刻会意，将肩上一直扛着的一个昏迷的研究员递过去。
　　这研究员是他们进入矿区后再次进行了一次伪装，以清洁工的身份“打扫”某个办公室时劫持的。仅用了A6干扰监控的两秒钟而已。
　　A1将研究员翻了个身。
　　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职人员在他们眼里就和小奶猫一样可以被随意摆弄。
　　扒开研究员的眼皮，通过虹膜识别，再依次通过指纹与身份卡识别，实验室的门很快就“咔哒”一声，为三位入侵者敞开。
　　而研究员就被随意扔到一边。
　　A1很快就听到身后传来消音器打出子弹的声音。
　　回过头，就见研究员的胸前有一小片红色，而蒙祁端着枪，一张被遮住大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注意到队长的视线，蒙祁平淡道：“在办公室，他看到了我们的脸。”

　　三人都是雇佣兵中的精英，行动时默契十足，不过五分钟时间，就已经将实验室中本次行动需要摧毁的文件全部破坏，并顺利找到矿石样本，稳稳地放进了A1后背暗藏的隐匿密码箱中。
　　A3甚至不忘嘲讽一句同行：“这么简单的任务B小队也能搞砸，属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人才。”
　　确保一切痕迹都被清除后，A1终于打了个“撤离”的手势。
　　然而就在走出实验室的前一秒，殿后的蒙祁忽然停住。
　　他回过头，果断对着实验室天花板的一个角落射出一颗子弹。
　　“呲——”
　　电子设备损坏的声音微弱，听在雇佣兵耳边却如同炸雷。

　　“草，”A3脱口道，“幽灵眼。”
　　被蒙祁一枪打坏的是一个市面上极罕见，三十年前就已经停产的监控设备。学名反EMP脱机型针眼监控摄像头，被大部分军人调侃的小名更有名一些，幽灵眼。
　　名字会被取错，但外号绝不会。幽灵眼眼如其名，能够躲避大部分雷达扫描与电磁干扰，但同时也有个致命的缺陷，运行过程中记录的所有影像都无法在云端同步，只能暂存在机器内自带的小型存储空间内。
　　这玩意儿刚出的时候简直是反间谍入侵利器，可惜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被迫停产，很快退出历史舞台，目前别说在市面上买到，就算是黑市中都难得一见。
　　A小队的人怎么也想不到，T3矿区实验室这样都算不上顶级科研所的地方，居然会有这玩意儿。
　　幽灵眼之隐蔽，弹孔的痕迹甚至都比它露在外面的镜头大。

　　一阵由衷的后怕过后，A1问蒙祁：“你怎么感觉到的？”
　　就连A3也咋舌，“这东西就算是拉条警犬过来闻，估计都闻不到吧。”
　　但蒙祁只是说：“就那样。”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大约是本能反应吧。

　　A1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也问不出别的来，点点头，撤了。
　　而A3路过他时，擦着耳边说了句：“小变态。”
　　但是看得出来还是很高兴的，顺带手揉了一把蒙祁的脑袋。
　　蒙祁面无表情，再次抬起枪。
　　这次，枪口对准的是A3那只欠剁的手。

　　三人才撤出矿区，里面便传来巨大的警报声。
　　蒙祁远远地望过去一眼，只见矿区大门前驶过来一辆极为眼熟的越野车。
　　警用GPW防弹越野车，Q型运动款，双涡轮增压。
　　是李相玄么？

　　蒙祁没停下脚步，只用目光跟随了几秒，越过滑下的车窗，隐约看到了李相玄那张冷硬的脸。
　　虽然蒙祁不大懂他的表情，但却下意识觉得，李相玄在生气。
　　十分，生气。

　　核验身份后，越野车很快就驶入矿区，不见了。
　　一片黑暗之中，潜行的雇佣兵们也早已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