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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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玄到家，比预计晚了十五分钟。
这十五分钟里蒙祁简直在脑内左右互搏。
又想他来，又想他不来。
结果还是听到了大门解锁的声音。
雇佣兵先生毫无疑问是敬业的，闻声立刻在床上摆好姿势。就等少将大人箭步冲进卧室，两个人闲话少说，直奔主题……
十分钟过去了，无事发生。
蒙祁觉得不对劲，把翘好的腿放下，裹了件睡袍直接下楼。
结果就看到李相玄一个人坐在客厅喝酒。
桌上开了一瓶威士忌，洋酒杯里很讲究地放了个冰球。
李相玄正一边喝酒一边看电视。
这个点，电视台放映的都是重播新闻，看样子李相玄也根本没有认真看，音量调得很低，仿佛只作为背景音。
他肯定知道蒙祁下楼了，但就是不抬头看。
蒙祁就走到他面前，睡袍下摆开得很大，能看到两条腿摆来摆去。他走过去，就要坐到李相玄怀里。
李相玄没有拒绝。
像一起看纪录片那次一样。
可蒙祁觉得有什么东西又不一样了。
他说不上来。
“满意了？”
李相玄在说话，但是听起来没头没尾的。
蒙祁仰头看他，问：“先生，已经这个点了，不上楼睡觉么？”
李相玄没有再告诉他不许反问，而是淡淡一笑，“反正你早晚会下楼找我，不是么？”
蒙祁思考0.5秒，默默在心中点头。确实。
“至于睡觉……”李相玄喝了一口酒。
“也在哪睡都行，不是么？”
“啊？”
不等蒙祁反应，李相玄就直接将他按到在沙发里。
电视台主持人还在兢兢业业地报道着行业新闻，他目视前方在看提词板，却像是在看着画面外的人。
像一双偷窥的眼睛。
蒙祁有点在意。
他觉得这种事不应该被人偷窥。
就连那样浪荡的A3，也从没当着他的面和人交合。
但李相玄已经在解他睡袍的系带。
蒙祁本能地不喜欢，攥住他的手说：“我们上楼好不好？”
李相玄盯着他的眼睛，却仿佛在看另一个人。
“不好。”
蒙祁觉得眼前的李相玄也变得像另一个人。
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又想干什么。
明明李相玄一直对他的那些引诱都兴致缺缺的……
但很快思考的理智就被剥夺。李相玄狠狠咬了他的锁骨一口，这点小痛对蒙祁而言简直就是蚊虫叮咬一般，但他现在是个娇妻，他得喊痛。
“啊！”
李相玄却一把将他的口鼻都捂住。
“闭、嘴。”
紧接着又是一口。
蒙祁躺平。好呗，那就不叫呗。
谁知李相玄又不满意了，“叫啊。”
蒙祁：“？”
那这是……叫，还是不叫？
李相玄嗓音出奇地低沉，“这么乖，那我还怎么惩罚你？”
蒙祁：“？？？”
原来少将大人好的是这口么！？
可蒙祁却觉得奇怪，越来越奇怪。
第一次的时候，李相玄明明很沉默啊。
完全是在床上埋头苦干的类型。
他无论是挣扎还是喊叫，就算是最后晕过去，李相玄都没有任何表示。
今天怎么……开始玩花活了？
又是开着灯，又是在客厅沙发，而且……蒙祁瞥一眼墙上，还开着窗。
蒙祁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觉得……李相玄变了。
看他的眼神，都不同了。
像是……在看一件东西。
蒙祁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他们明明在做这世上最亲密的事情，可蒙祁却觉得李相玄离自己好远。
远到，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啊，这真是个感性的想法。
雇佣兵先生觉得这实在是太超纲了，他选择放弃思考。
管他呢。
反正无论是接吻，还是上|床，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
蒙祁还是在5点30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不着寸缕。电视机已经关掉了，睡袍掉在地上，他只抱了个靠垫取暖。
好在别墅里常年恒温，不算冷。
但李相玄不在身边。
蒙祁去到二楼，发现卧室房门关着，正想敲两下，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李相玄穿戴整齐，正冷冷地看着他。
显然，昨晚他把蒙祁一个人扔在楼下，自己却回房间睡了。
蒙祁对此却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不满。在他看来，睡在哪都差不多嘛。保不齐是少将火力没有他壮，怕冷，才溜回床上睡的。
所以他还是摆出一副笑脸，“先生，今天也要出门工作嘛？”
李相玄看着那明艳的笑容，目光复杂。
蒙祁笑起来很好看，但他的心却冷了大半。
果然是没有心肝的卧底。一举一动都在演戏，所以无论被他怎样羞辱，都不会有丝毫不满。
甚至连他昨晚故意这样恶劣地对待，也全然不在意。
李相玄忽然就不想看到那双看起来没有一点点杂念的眼睛了。
他证明了心中的揣测。
可他却没有感到哪怕一丁点的愉悦。
“嗯，”他沉声，“之后一周我都不会回来。”
蒙祁难掩失落的神色。
可李相玄却连一秒都不想再多与他相处了。
假的。
少将走下楼。
昨晚蒙祁的体温仿若还残留在他的怀中。
假的。
少将推开大门。
在电视新闻结束的音乐中，他捂住蒙祁的眼睛，掌心中的眼睫毛轻轻扫过他的皮肤。
不过都是假的而已。
李相玄头也不回地走了。
眼看少将的车驶离视线之内，蒙祁打了个哈欠。
在沙发上睡觉，果然影响睡眠质量啊。就算是这么贵的沙发也一样。
他走去厨房给自己准备早餐。
咦，李相玄好像连早饭都没吃诶？
可能他也知道自己做饭不好吃吧。
蒙祁托着腮，等待鸡蛋煮熟。
话说上一次在沙发上睡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
十岁？十二岁？反正是他来到基地之后。
蒙祁很少生病，但十岁那年发了一次很严重的高烧。
他当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生病了，上午的时候还在拿着和自己一样高的拖把墩基地大厅的地面。
远处传来大人们打靶训练的枪声，他幻想着手中的拖把也变成狙击枪，举起来，幼稚地对着空气挥舞。
可拖把变得越来越沉，蒙祁觉得自己的眼皮也越来越沉，倒地之前，还在想：啊，我中弹了！
再睁开眼，蒙祁发现自己躺在基地大厅的沙发上。
旁边有个人，是A1。
那时的A1还不是A1，更不是队长，他才转为正式佣兵没多久，还在D级小队当普通队员，总是偷偷教蒙祁正式队员的训练方法，偷偷带他去打靶练枪。
A1趴在茶几上，在一堆塞满了烟头的烟灰缸和空掉的酒瓶之间睡觉。
他是跪在地上睡着的。
蒙祁“啊啊”了两声，A1就醒了，很慌张地摸他的脑袋，还给他倒水喝。
蒙祁才发现身上还盖了条毯子，额头放着湿乎乎的毛巾。
A1告诉他，自己临时回宿舍换衣服，就看到他晕倒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拖把不撒手。
基地里的医生不治没有性命之虞的病，A1就自己一趟趟地给他换额头上的毛巾降温，帮他擦汗。
后来大人们的训练也都结束了，回来了，围着蒙祁一边嘲笑他体弱多病，一边给他洗水果吃。
医生还给他冲了一袋感冒药。
蒙祁喝药的时候，哭着说自己是不是要死了，为什么医生在给他看病？
后来他才知道，基地里从没准备过这些小病症的治疗药，医生是特意出门为他买的。
蒙祁吃了两顿药，第二天一早就好了，剩下的感冒药就一直扔在茶几上，直到放过期了也没被人动过。
大人们说要给蒙祁留着，等他下次生病再吃。
但蒙祁后来再没生过病。
也再没被人抱到沙发上睡过。
但蒙祁还能记起他醒来后，窝在小毯子里，端着刚冲好的药，隔着氤氲的雾气看大人们围坐在他身边，嘲笑他的弱不禁风。
鸡蛋早就煮好了，蛋壳裂开，从里面爆出煮老了的蛋白。
但蒙祁还托着腮。
他发着呆，想起今天早起，睁开眼，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沙发上，没人管。
为什么呢。
他现在身体已经好到就算光着身子睡一晚上都不会生病的地步了，当然也不会有人守在身边帮他换毛巾，给他买药了。
李相玄怕冷，就一个人上楼睡觉，也很正常啊。
他也只是来执行任务的嘛。
可是为什么呢。
蒙祁问自己。
为什么心里面，还是会有一点受伤的感觉呢？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