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他口不对心》白日看水

4、第 4 章

　　石矶百无聊赖地坐在石阶上，偶尔伸手推一推不远处的结界，淡蓝色的光芒如同海水一般把她牢牢困在这里。

　　她双手捧腮，低头看蚂蚁搬家，在蚂蚁搬完家之前，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视线之中，顺着目光向上看，是一身张扬的红衣，再往上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石矶站起来，呆呆地看着他。

　　哪吒挑眉一笑：“怎么？不认识了？”

　　石矶环顾四周，皱眉道：“你怎么进来的？”

　　哪吒注意到淡蓝色的屏障：“就这玩意儿就能困住你啊？”

　　石矶挫败地点点头。

　　三昧真火自他之间流出，顷刻间蔓延成一面火墙紧紧覆盖在结界上，两股力量相互较劲，最终火焰占了上风，碍人的屏障灰飞烟灭。

　　石矶朝他点点头：“多谢。”

　　哪吒问她：“我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困住了。”

　　石矶闷闷道：“他不想我出去。”

　　他？又是他？哪吒这次没法再忽略这个敏感的“他”：“他是谁？”

　　石矶却是又不说了，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哪吒率先败下阵来：“走吧，我带你出去。”

　　石矶看他，眼里有点顾虑：“去哪？”

　　哪吒淡淡道：“离这里最近的就是陈塘关了。”

　　石矶满眼的不信任：“不会有捉妖师吧。”

　　哪吒蹙眉，绕着她转了一圈看：“你真是妖么？怎么身上没有妖气。”

　　石矶看他。

　　“放心，那群半吊子只凭妖气辨认是不是妖，你身上半点妖气也没，他们看不出的。”

　　石矶还是有些犹豫。

　　哪吒抱臂看她：“这般畏手畏脚，活得还有什么趣味？”

　　石矶被他说的有些松动。

　　哪吒给她下了一剂猛药：“城中有辅助修炼的灵石，能助你修炼。”

　　“好吧。”

　　哪吒失笑。

　　她亦步亦趋跟在哪吒后面，在城门口停下了。

　　哪吒目光晦暗不明。

　　“有一个办法，能够让你完全被发现不了。”

　　石矶看她，目光里是澄澈的信任。

　　“放弃你的法力，这样你就和凡人无异了。”

　　哪吒平静地看着她，嘴角依旧挂着浅笑。

　　“如果……”

　　“我可以保护你。”

　　她太容易相信人了，哪吒别开目光，不再看她。她毕竟是妖，入了陈塘关，不能拿百姓冒风险。

　　城中烟火气十足，正赶上花朝节，热闹非凡。

　　石矶一双眼睛好奇地四处看，街上人流拥挤，哪吒怕她走丢，牵起了她的手。

　　两人手挽手走在街上，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石矶在一个包子铺前面停下，热腾腾的包子冒着香气，石矶鼻子微动，直勾勾盯着白花花的大包子。

　　她美得太过显眼，老板笑道：“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石矶一门心思盯着包子，点了点头。

　　“给她两个。”两个铜板递给了老板。

　　老板这才发现，这个陌生的美人左手竟然被哪吒牵在手里。

　　石矶没见过凡间吃食，咬了一口包子先是不可思议，继而露出开心的表情：“太好吃了。”

　　哪吒温柔地看她，目光里是自己没有察觉的宠溺：“前面还有一家酒楼，里面好吃的更多，我带你去。”

　　一路上两人吸引了不少目光，哪吒人缘极好，城中男女老少无不认识他，身边又牵了一位绝色女子，还是陌生面孔，让人忍不住好奇。

　　哪吒把她挡在身后，避开了那些烦人的目光。

　　仙鹤楼把所有的招牌菜都上了一遍，热菜凉菜点心无不齐全。

　　“吃啊。”哪吒提醒她。

　　石矶看着学着哪吒的样子拿起筷子，动作有些不太熟练。

　　她吃得很慢，但每一口都品尝得仔细。

　　“怎么样？”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吃。”

　　哪吒给她倒了杯碧螺春，推到她跟前。

　　他漫不经心道：“吃完后我再带你逛逛，晚上就住我家吧。”

　　石矶放下筷子：“去哪逛？”

　　哪吒眼里都是笑意：“去了你就知道了。”

　　“原来衣服是给这位姑娘的。”老板笑呵呵地看着石矶，“唯有姑娘穿着才不浪费这鲛绡纱。”

　　老板左右逢源，一张嘴像抹了蜜。

　　石矶被带去换衣服，老板看着哪吒欲言又止。

　　哪吒心情不错，主动问老板什么事。

　　老板旁敲侧击道：“那日和棠小姐一起过来……”

　　哪吒不解地看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老板是个人精，看出哪吒的漠不关心，不愿意得罪人，连忙摆手：“无事无事，是我糊涂了。”

　　石矶换完衣服出来，所有人目光一亮。

　　她美得没有一丝烟火气，穿上轻飘飘的鲛绡纱后恍如月宫仙子。

　　一时间，没人开口说话，都看呆了。

　　哪吒率先回过神，他走过去：“穿着还合适么？”

　　石矶眼睛亮晶晶的：“好漂亮。”

　　哪吒心情好到了极点，当初和老板交代了那么多似乎就是为了她这一刻的肯定，她柔声道：“以后我们再买。”

　　石矶不知道人间什么都需要金钱来换，她只兴奋得点头。

　　两人心情很好地走出制衣坊，天色也渐渐变暗。

　　沿着街边往李府走，一路上满是卖小玩意的，石矶看得眼花缭乱，哪吒忙着给她付钱。

　　快到家时，她这才反应过来：“你拿什么和他们交换的呀？”

　　哪吒把钱袋给她：“喏。”

　　三言两语，他交代了这东西的来源和用处。

　　石矶好奇：“我没有钱怎么办啊？”

　　哪吒笑道：“当然是用我的呀。”

　　石矶不好意思道：“那我岂不是欠你很多钱，我还不起。”

　　哪吒带她走进家门：“不用你还，你来人间做客，我请你玩。”

　　石矶四处环望：“这是你的洞府啊。”

　　哪吒纠正她：“在凡间，这叫做‘家’。”

　　石矶点评：“你家真不错。”

　　哪吒带她去自己住的院子：“你就住在我隔壁吧，这样用什么事可以及时找我。”

　　石矶没见过这些，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好舒服啊。”

　　哪吒嘱咐她：“有什么事情叫管家就行，他会给你安排的。”

　　“好。”

　　这间屋室是特地准备的，精致又不乏生活气息，哪吒第一次从幻影森林回来就着手开始准备，终于迎来了要等的人。

　　石矶劳累地闭上了眼睛，失去意识前，少年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可惜她身体太过消沉，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