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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徐江绾将腰间的荷包解下,把里面的双色棋子倒在桌上,摆了一个双星绕月,两营去一营,一营三变,六变为一爻,二十四变为四爻。
      双星绕月是很复杂的卜筮,卜筮者自己,从卦象上看,一切正常,但是也可能是不准,自古卜筮者都看不出自己的命格。
      又将棋子都收好挂回腰间,唤了声冬青,进来的却是红莲,她忘了,这是锦怀瑜的府邸。
      “徐家主。”
      “红莲姑娘。”
      “红莲有事相求,请徐家主帮忙解惑。”
      徐江绾垂眸,“不可解,不可说,随己心。”
      红莲莞尔一笑,“我知道了。”
      红莲从袖口拿出一个荷包,放在桌上,“公子说徐家主喜欢收集黑白双色玉子,我这有一些,你挑些?”
      说着就稀里哗啦的倒在了桌子上,徐江绾本想说不用,看到桌上的玉子,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双色玉石本就难寻,打磨成拇指大小的玉子,一块玉料最多出六颗,碰到手艺不精的师傅,一块玉料可能就出两颗玉子,而桌上大约有十几颗玉子。
      徐江绾手掌在上面转了一圈,挑了三颗出来。
      “多谢。”
      “我们好像从来没这样坐下来认真说过话。”
      徐江绾点头,“你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
      红莲没想到她这么直接,随后又想到了,一个十几岁就掌管整个徐家的人,要处理的事很多,怎么会有时间听别人废话呢。
      “徐家主莫怪,昨日是我见你第二次昏倒,你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让鬼医来看看可好?”
      听红莲的话,徐江绾就将她昨日她昏倒后的事情才了个五六,她知道锦怀瑜身边不留无用之人,红莲身上有和她相同的气味。
      “昨日你看出什么了?”
      红莲摇头,“你身上像是有镀层在保护,窥不见内里。”
      徐江绾听着红莲的话,呼吸都放轻了,窥不见,怎么会窥不见呢?
      她八岁那年偷跑出徐家,走了不知多久,上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后天降大雪,她被困在大雪里,被一个喇嘛救了。
      那喇嘛见她醒了,开口第一句便是,“生在魔窟,向阳而上,可惜了!”
      徐江绾本就带着记忆出生,心智比旁人成熟,喇嘛说的话她脑子里过两遍,也没懂那个可惜是为何,她缠着喇嘛问了许久,喇嘛都没说,后来送她下山的时候同她讲,“小姑娘,前尘往事皆为尘土,余生还很长。”
      那是第一次,徐江绾被除徐家人之外的人看透,也是第一个知道她是带着怨气而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怨气为何而来,喇嘛却看了出来。
      “也许是谁在保护你,就像公子院里的阵。”
      “你知道他院里的阵?”
      “知道,我被捡回来的第二年冬日,公子被娄宿背了回来,锦老爷过来一看,就说是阵破了,又找了位大师傅来补阵。”
      “可知他院里的是什么阵?”
      “我不懂阵,那位高人也不知道锦老爷是在哪儿找来的,第二日便走了,他走后不久公子便醒了。”
      红莲都知道,锦怀瑜会不知道吗,“后来你没同锦怀瑜说吗?”
      “锦老爷是公子的血亲,这种事不该是红莲去说。”
      徐江绾点头,她只知道红莲是锦怀瑜捡回来的,再细致些的便不知道了,只是红莲给她的感觉很特别,特别到只要进了北仓,她就知道红莲在哪儿。
      “多谢你的玉子。”
      “能入徐家主的眼,是它们的荣幸。”
      红莲起身道别,出了院门,就将香囊丢给了等在门外的娄宿。
      “公子何必绕这么大一弯子。”
      “非逢年过节,非生辰,徐家主不会收公子任何东西。”
      红莲迈出去的左脚收了回来,不可思议的看向娄宿,“不是吧?公子到现在都没跟徐家主表明心意?”
      娄宿叹气,“你不跟着出门是不知道,公子说徐家主出生时剪的不是脐带,是情丝!”
      “噗!”红莲笑了出来,“公子是任重而道远啊。”
      红莲刚走,天冬和冬青过来了。
      “程贤怀呢?”
      “安置在青松院。”
      徐江绾额头一挑,锦怀瑜是真的看他不顺眼,挑了个锦府最偏远的院子。
      “他没闹?”
      “程公子一早就让昴宿带他出去找人了。”
      徐江绾一阵无语,程贤怀是真蠢还是装傻呢,希望昴宿对他没那么实诚。
      昴宿确实对程贤怀没那么实诚,带着程贤怀在外面吃喝玩乐就是不干正事,如厕都要跟着,就怕他坏了锦怀瑜和徐江绾的事。
      “东西何时能到?”
      “大约明日就能到。”
      “到了直接给锦怀瑜送过去。”
      天冬静默片刻,不确定的问,“生辰礼物,小姐不等锦公子生辰那日再送吗?”
      徐江绾刚想摇头,而后摆摆手,“到了先送到我这里。”
      被人翻旧账的感觉,太羞耻了。
      娄宿带着剩下的玉子回去复命,锦怀瑜打开荷包,数了数里面玉子的数量,满意的又丢回给娄宿。
      “丢到池里。”
      “是。”
      锦怀瑜院中的寒莲池并没有修围障,水边的湖度是经过岁月冲刷形成的,后来,寒莲池周边布满了双色玉子。
      八月十五月圆夜,程贤怀终于见到了徐江绾,看见徐江绾宛如看见了亲人,小跑奔了过去,被锦怀瑜伸出手臂拽住了。
      “男女授受不亲。”
      “我抱的是我小姑奶奶。”
      “嗯,你小姑奶奶是你小姑爷爷的,你小姑爷爷会生气,不能抱。”
      程贤怀小脸皱成了包子瞪锦怀瑜,锦怀瑜也不生气,将他丢给昴宿,程贤怀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他清楚的感受到锦怀瑜的力道,此人习武,他打不过。
      三人坐在凉亭中,无人说话,程贤怀一会儿看看徐江绾,一会儿看看锦怀瑜,心里犯嘀咕,‘他们俩这么安静,难道是出什么大事了?’
      红莲端着月饼进来,将盘子放下,程贤怀嗖的一下凑到她身边。
      “这位美丽的姑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红莲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那,”程贤怀偷偷抬起左手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划过,“他们怎么这么安静啊?”
      “正常,公子和徐家主都喜静,有时二人各做各的事情,可以一天不说话。”
      程贤怀露出惊恐的表情,难怪徐江绾跟锦怀瑜的关系看着还不错,还真是特别的共同爱好。
      嘴巴张了又张,鼓起来的勇气还没用,就被锦怀瑜一句话打回了原形。
      “吃月饼?”
      “什么馅的?”
      锦怀瑜看向红莲,红莲立即表示,“素碟是五仁馅,花碟是枣泥馅。”
      以前锦怀瑜从不吃枣泥馅的月饼,说是吃起来有股药味儿,有一年徐江绾在北仓过中秋,吃了一口五仁馅的便放下了。
      后来问了天冬才知道,徐江绾只吃枣泥馅的月饼,自那之后,锦府的月饼多了一个枣泥馅,锦怀瑜也不再觉得枣泥馅的月饼有股药味了。
      “程贤怀,你尝尝枣泥馅的,锦府枣泥馅的月饼和外面不一样。”
      程贤怀扎了块切好的,刚收回手臂,锦怀瑜已经把花盘推到了徐江绾面前,顺便瞪了他一眼。
      “也就那样吧,我不喜欢吃枣泥馅的,五仁的才好吃。”
      徐江绾耸肩,各人有各人的口味,不能勉强,转头看向锦怀瑜,“无事?”
      锦怀瑜摇头,“有些难受。”
      徐江绾送至嘴边的月饼突然失了味道,“早点回去休息。”
      “难得有机会一起赏月。”
      “对啊对啊,回屋里闷着那不是更难受了。”
      徐江绾似笑非笑的问程贤怀,“舍不得让他回去?”
      程贤怀点头,心里想的却是,‘难受死你!’
      “今日夜色如此美,回去就太可惜了。”
      “但愿你等会儿不会后悔。”
      程贤怀忽然有种不好的想法,上次徐江绾这么跟他说的时候,他被折腾的就剩半条命了。
      想到这,立刻站了起来,端着素盘子就往外跑,“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夜色也没那么好看,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送你回去。”
      “好。”
      锦怀瑜乖乖跟着徐江绾回去,锦府的人都悄悄藏了身。
      每年八月十五这天,锦怀瑜都在锦府,院中不留任何人,会误伤。
      鬼见愁这种毒,见不得白日的阳光,毒发时又会浑身发热,要泡在流动的寒莲水中解热。
      据说,寒莲生长在天山上,对生长环境格外挑剔,也不知道锦怀瑜是如何让寒莲在这院子里长的这么好。
      徐江绾送他进院子,门还未关上就被拽了进去,门外那清脆的落锁声格外刺耳,回头瞪他,“锦怀瑜!”
      “你得看着我。”
      “叫娄宿来。”
      锦怀瑜无辜的回道,“锁落了。”
      被锦怀瑜抓着的地方愈来愈烫,徐江绾轻抬手甩开,“快去换衣服。”
      锦怀瑜心满意足的进屋,利索的换了身单衣出来,轻步走到徐江绾身后,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徐江绾向一旁闪了一下,伸手将人推进了寒莲池。
      “噗通”一声,高大的男人一头扎进池中,半晌没有动静。
      “锦怀瑜。”
      “锦怀瑜?”
      “你不出来,我可就走了,门走不得,我可以翻墙。”
      “噗~”脑袋从水里钻出来,“狠心的把我推下来,又不管我的死活。”
      徐江绾抄起旁边准备好的干巾向他丢过去,锦怀瑜乐呵呵的接住,继续逗她,“恼羞成怒?”
      “你就不能安静点儿?”
      “我难受,要不你跟我打一场?”
      徐江绾也不理他,走到池边缓缓蹲下,透过月光看向池边,“这里面是什么?玉子吗?”
      这回轮到锦怀瑜不说话了,看到徐江绾伸手要去摸水里的玉子,大步走过来隔着干布按住了她的手。
      “寒莲水你碰不得,想看是什么我拿给你看就是了。”
      伸手从下面摸出一把玉子,擦干递给徐江绾,转身往里走,淹没到腹部坐下,刚好脑袋留在外面。
      徐江绾看着玉子,小声嘀咕,“真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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