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婆她不想干了》青山已远

14、第 14 章

　　不止有阵，门口的上马石也大有讲究。
　　寻常大户人家上马石周围雕塑的是精致的锦缎和钱币，寓意锦绣前程，程家门前的上马石雕刻的却是狮纹，寓有镇压打压之意。
　　徐莲退了小半步，“那还进不进？”
　　“你进不去？”
　　“进的去，我是活人，这阵对我没用。”
　　“进！”
　　程贤怀扭头看到这俩人在那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什么，喊道，“快进来啊！”
　　进了程家老宅，徐莲打了个寒颤，看看徐江绾没有任何异样，心道，‘果然是生下来就被选中的家主。’
　　“跑了好几天，咱们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一听到吃饭，徐莲眼睛都亮了，哪儿哪儿都舒畅了，扭头冲徐江绾嘿嘿一笑。
　　饭桌上，徐莲和程贤怀对一桌美食进行了深层次的探讨，徐江绾一边吃一边听着，她食量小，小半碗饭进肚就有八分饱，放下碗筷，听着听着转头看向了外面。
　　“徐神婆，怎么了？”
　　“没怎么。”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徐莲看着她点点头，表示自己也听到了。
　　“程贤怀，你胆子挺大啊，敢管徐家家主叫神婆。”
　　“徐小姐宽宏大量不和我计较。”
　　“徐江绾可不是神婆，她是…”徐莲赶忙把嘴巴闭上，小心翼翼的看看徐江绾，幸好她嘴巴闭的快。
　　“是什么？”
　　“是小姑奶奶。”
　　“欸？为什么叫小姑奶奶啊？陈爷爷也管她叫小姑奶奶。”
　　徐莲高深莫测的说道，“你不懂。”
　　徐家祀堂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虽然她每次去都想掀了上面的牌位，但她不敢。
　　“程贤怀，去你们程家祖坟要多久？”
　　“有些远，坐马车要半个时辰，咱们这会儿去，天黑前怕是回不来的。”
　　看了看天色，徐莲像站不稳似的靠在冬青身上，“去！天黑怕什么，老…本小姐什么没见过。”
　　程贤怀立刻去安排马车，徐莲和徐江绾在程府里慢步消食。
　　身边没有旁人，徐莲正色道，“百子千孙阵。”
　　“嗯，还跟程家有深仇大恨。”
　　“此阵本是保佑家族人丁兴旺的，用活人献祭做阵，怨气大过阵法，程家没断子绝孙都是运气。”
　　“待会到程家祖坟，”徐江绾眼神凌厉的看着徐莲，“把你这张嘴管住了。”
　　“是。”
　　吩咐好下人，程贤怀立刻找了过来，这俩人从到程家开始就背着他嘀嘀咕咕，肯定是有事瞒着他，他得替他爷爷打听打听消息。
　　看见两人身影，程贤怀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人还未到，就被徐莲一个转头看见了。
　　“嘿嘿，看见你了哟~”表情那是一个得意。
　　“我还想吓吓你们呢，就被你发现了。”程贤怀耸耸肩，大大方方的走过来，一点儿被抓包的窘迫都没有。
　　“呵！”徐莲也不拆穿他，“程贤怀，你们程家老宅的风水，谁看的啊？”
　　“不是你们徐家上任家主吗？”
　　“徐江阮？”徐莲一愣，满脸愤怒，“把你的嘴管好了，这可不是徐江阮起的风水。”
　　“你别生气啊！”程贤怀上前两步凑过去，“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程家的风水都是找徐家看的呢。”
　　“你可以说我看风水不行，但是你不能污蔑我们徐家家主。”
　　程贤怀心道，‘也没见你有多尊重，张口闭口徐江阮，徐江绾的叫。’
　　这话程贤怀若是说出来，肯定会被徐莲怼回去徐家根基之深，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方法，不然怎么能在历任改朝换代中依旧活跃。
　　莫说徐莲，就连徐江绾也不知道徐家的祖根有多深，营洲有座紫荆山，除了历任家主，徐家众人死后都会埋在这座山上。
　　上了车马车，天冬和程贤怀的小厮驾车，其余几人进了车厢，刚坐稳，徐莲就把她的小包裹打开，拿出一个手掌大的罗盘。
　　“这是罗盘吗？这么小！”
　　程贤怀伸手想要摸摸，“啪”的一声，被徐莲重重打了一下。
　　“别瞎碰！”
　　“切！”程贤怀揉揉自己的手，上边清晰的五个手指印，“幸好你们穿的简便，不然待会儿进去累死你们。”
　　徐江绾从自己的思维中抽出来，“程家的祖坟在山上？”
　　“不是，是个很特别的位置，一般人绝对找不到。”
　　半个时辰后，几人下马车，小厮留在原地看马车，程贤怀带着人往前走，越往里越难走，阴气越重。
　　“你说的半个时辰是不是没算上这段路？”
　　“这段路不好估算时间。”
　　约摸了一刻钟，终于到地方了。
　　程家祖坟是窝在山底，群山围绕，被一条河拦住了前路，从风水上来讲，再好不过，靠山绕水，后辈生活富裕。
　　几人过了河，来到坟前，徐江绾忽然扶了冬青一下，头痛欲裂，徐莲回头看见她面色惨白，找了颗朱砂塞到徐江绾手里，这才好一些。
　　“你怎么了？”徐莲担心的问。
　　“没事，你先看。”
　　徐莲确认徐江绾无事后干起了正事。
　　程家人丁虽不旺盛，坟头倒是不少，徐莲指着最里边的坟头问，“那个是谁的？”
　　“太祖吧，我也不太清楚。”
　　徐莲往里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把自己的小包裹打开，从里面翻出了一串佛珠戴上，这是徐江阮留给她的，开过光，灵的很。
　　程贤怀心里翻了个白眼，跟徐莲一起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问，“等回去了，你这佛珠能借我几天不？”
　　“呵！”想的挺美。
　　越往里阴气越重，走到后面第二排的时候徐莲站住了。
　　“怎么了？”
　　徐莲瞥了一眼旁边的坟头，转身就往外走，程贤怀见状立刻跟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叨咕，“各位长辈莫怪莫怪，晚辈奉命带人来看家宅如何，莫怪莫怪！”
　　退回到外面，程贤怀立刻问她，“怎么了？”
　　徐莲看了看徐江绾，面色缓和过来了，“我要上山看一看。”
　　“哪边能上山？”徐江绾问。
　　“那边，要不你去车里休息，我跟她上去，保证不会让她受伤的。”
　　“带路。”
　　程贤怀见劝不动又看看徐莲，只见徐莲冲他摇头，暗自叹气，在前面带路。
　　到了山上，几人站在山顶向下望，这一看，吓到了徐莲，她给人看风水多年，有被仇家下了死手的，却从未见过如此狠辣之人。
　　转头看着程贤怀，吸了口气又叹气，最后什么都没说。
　　“徐神婆，到底怎么了？”程贤怀把疑问问了出来。
　　“你对玄黄之术懂多少？”
　　“不懂，完全不懂。”
　　徐江绾给了他一个眼神，那意思是‘那我说了你也不懂。’
　　“我是不懂，但是我可以分析是好是坏。”
　　“程家老宅有阵法压着，祖坟也有阵法，这两个阵都是百子千孙阵。”
　　“听名字是个好的。”
　　“呵！”徐莲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阵是好阵，可你们程家不干人事！”
　　“怎么了？”
　　“用活人做祭，帮程家立阵之人是怕你程家人丁兴旺。”
　　“怎么可能！”程贤怀不可思议的看着徐江绾。
　　“看到正中间那座小坟了吗，那就是阵眼，他是程家刚出生的孩子。”
　　徐莲接过继续说，“按理说，家中有百子千孙阵应当人丁兴旺，可你们程家用刚出生的女孩子做下阵，补阵，阴气越来越重，怨气久久不散，不断子绝孙都是人家心善。”
　　程贤怀像是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眼睛却在数着那些小坟包，一个，两个，三个…三十六个，整整三十六个小坟包。
　　徐莲拽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从程家祖坟出来程贤怀就蔫了，徐莲逗他，他也不顶嘴了。
　　上了车，徐莲看不得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你副样子做什么。”
　　“算上中间的那个，一共三十七个小坟包。”
　　“按常理说不会有人家会做这种可能会断子绝孙的事，不过也有例外。”
　　“什么例外？”程贤怀心里什么例外都不如那三十七条人命。
　　“以前徐江阮讲过，用活人做百子千孙阵，损后代，却能镇住一些东西。”
　　“什么意思？”
　　徐莲不好回答，只解释道，“大致就是这个家族之前拿人活祭过，为让活祭之人听话，就会找一些办法镇压。”
　　程贤怀跟蔫了，“那不是更阴损了吗？”
　　徐莲安慰他，“就这两种，要么你们家的风水阵法被人改过，要么老祖宗之前做过这等…事儿，儿孙受了罪。”
　　程贤怀双眼放空，她还不如不安慰，只是他也没有办法相信自家长辈会做这等阴损之事，小声问，“程家是遭报应了吗？”
　　“阵法未破，与此事无关。”
　　程贤怀悄悄松了一口气。
　　回到程家，程贤怀回自己的屋子消化这一切，晚饭都没吃。
　　徐江阮和徐莲被安排在东侧院，进了屋，徐莲手脚并用爬上塌，倒下就起不来了。
　　“怎么了？”
　　“太厉害了！”徐莲大口喘着气，“这么用百子千孙阵我是头一次见，心狠手辣，损阴德。”
　　“跟程贤怀说的是实话？”
　　“实话，还有一句没说，程家这一代孩子的命，都是用他们父母的命续上的。”
　　和徐江绾想的差不多，“徐江阮跟你说过程家什么？”
　　徐莲坐起身来，“让我别给程家看阴宅。”
　　“徐江阮知道程家祖坟的事？”
　　“我也不知道，她没具体说过。”
　　“谁会这种阵法？”
　　“南王北徐，徐家家规不许，南边王家可没那么多忌讳。”
　　徐江绾靠在那里回想之前看过的徐家人实录，最后还是放弃。
　　“风水这边，徐江阮有没有跟你提过徐家犯错被赶出去的人？”
　　“犯错没有，被赶出去的倒有一个，叫徐鲤，鲤鱼的鲤，据徐江阮说是难得被老天追着喂饭的人。”
　　“为什么被赶出去了？”
　　“不喜欢给人看风水，只吃饭，不干活。”所以她才不敢，徐家可不会养闲人。
　　徐江绾思绪混乱，力气不大的揉着那颗朱砂，揉搓几下，碎了。

　　我改完简介看的人更少了，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