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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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去上班了，我帮你放了一些饭菜在冰箱里，今天我要跟去进货，可能会比较忙，中午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你要是饿了就用微波炉热来吃，不用等我。”苏墨一边穿着鞋子一边嘱咐旁边的男人。
“好，路上小心。”男人看上去有些疲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没睡好。
“嗯，那我走了爸。”苏墨朝男人挥挥手便跑了出去。
苏真淡淡地笑了：“还真是小孩子……”
叮铃铃……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苏真的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平常没人打电话过来，就算打过来也多是苏墨的同事过来找苏墨代班，除了宋乔其它人根本人不知道他们家里的电话。这个时间打来，看来也只有宋乔了。
接起电话：“宋乔？”
“嗯，现在方不方便？”那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出了什么事？”苏真直觉应该不简单。
“沈毅他……已经坐稳了位置，现在正到处找你们，我怕他……”宋乔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知道男人懂他的意思。
苏真顿了顿，考虑着需不需要再换地方：“你先安排人另找房子，我们这里再等等消息，一有动静就马上搬。”其实这又何必呢，只不过一条命而已，他要自己给。反正走上这条路，哪个不是把脑袋系在腰带上，生死一句话而已。只是他现在已经舍不得死了，他有了苏墨，他想照顾苏墨，想看到他结婚生子，想看到他天天开心地生活，这……只是一个父亲的愿望。现在苏墨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接受了自己，要怎么接受自己的死讯呢？
他知道苏墨是缺乏安全感的，先前一直不肯叫自己爸爸不是因为不原谅自己，而是怕自己一旦离他而去，他就又变回一个人了，他害怕自己一个人，害怕付出的感情会收不回来，如此脆弱却又坚强的苏墨让他如何放手。他现在只想带着苏墨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生活，希望沈毅可以……就算不放过他，也放过苏墨吧。
他不知道的是，沈毅已经找到了苏墨，速度比他们所想得还要快……
“沈……沈毅……？”苏墨呆呆地看着站在自己商店门口的那个高大的背影。甩甩头，怎么可能，他跟苏真已经躲到这里了，沈毅怎么可能会找得到。应该只是个背影像的人吧……
直到下午下班，苏墨仍能看到那个背影在商店对面的电线杆旁边站着，嘴里叼着燃点着的烟，然后用手指夹住烟，慢慢地吐出烟雾。缕缕缥缈的烟，连带着夹着烟的修长手指，都非常优雅。
这个时候，苏墨才真正地意识到……真是是沈毅！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他会杀自己的父亲吗？苏墨脑海里闪过警报，他不能让沈毅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不然爸爸就有危险了。天真的他怎么会知道，沈毅既然找到了他怎么会找不到他们住哪里。
收拾好东西下班的时候，那个让苏墨畏惧的身影便来到了面前。
“沈……沈毅……”苏墨吃惊，他等了半天就是在等自己？等自己干什么？想问他爸爸的下落吗？他是不会说的。
“告诉苏真，让他好好享受最后几天。”沈毅冰冷的唇畔吐出的字也仿佛冰珠般，冻得苏墨僵在了原地。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黑色的风衣扬起一个巨大的弧度。这不是沈毅，不是那个虽然冰冷却对自己还温柔的沈毅。
“等等！”下意识地，苏墨开口叫住了他。
沈毅没有回头，等着看他说些什么。
“你要怎么样……才可以放过我爸……？”颤抖着开口，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由他父亲来承担这个罪，沈毅的父亲也是做父亲的人，怎么可以不顾别人孩子的想法，兀自将那个父亲推上浪口？
“那是应得的。”没有多余的话，也许沈毅是觉得跟自己说话是浪费。
“不是……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不查清楚，那个不是我爸做的，不要冤枉他！”没来由的勇气让他直扑到沈毅面前，字字坚定。
然而，结果只有一句“当初有牵连的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自己父亲是沈老大死的时候唯一的见证人，其它人到的时候，沈老大已经死了，除非死人出来作证，不然父亲根本就没办法逃脱离嫌疑。那样的场景就算当初站在父亲这边的兄弟也不敢随便下定论，与父亲有仇的那些当然乐意地落井下石。
苏墨心冷了：“我求你，只要能够放过我爸，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不要杀他，求你……”眼泪不自觉得流了下来，不可以，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父亲，好不容易才有了父爱，他怎么可以就这么失去……
难道自己身边一个人也留不住吗？难道自己就注定要一个人吗？不要……他宁愿死的是自己，他不要再做那个被留下来的人了。
沈毅冰冷的眼里闪过一些什么：“他杀死我父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狠狠地攥着沈毅风衣的衣角，苏墨泪湿的眼看向他：“你杀了我，让我代替我爸……你要是想让他痛苦悔恨，你杀了我就够了……”
“不要以为我杀了他就够了，你也逃不了。”他在气愤，气自己看到苏墨哭得满脸泪水的脸会有心痛的感觉。杀父仇人的儿子，自己怎么可以对他心软，不可以不可以！
“求你……我还年轻，让我代替我爸还你的债，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求你，只要不要杀我爸……”绝望中的苏墨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他只想保住父亲。
沉默良久，满大街的人看着这两个行为怪异的男人不由得指指点点，这种感觉像在看街上的杂耍，而演杂耍的是他跟苏墨两个人。心烦意乱之余，再加上苏墨泪湿的眼苦苦地哀求，沈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像被他的泪水浸软了一样。
“好，父债子偿。”冰冷的口吻一如之前。
震惊过后，苏墨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是开心吧，他终于可以不用和爸爸分开了。心底的苦涩是无法掩饰的，但是值得。
“我会再来找你。”撂下这句话后，沈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不知道在怕什么，是怕苏墨的眼泪？还是怕苏墨得寸进尺的要求？打死他也不会承认他会怕苏墨的眼泪。
那天回家比往常更晚了些，所以苏真站在楼下紧张地张望。在远远地看到苏墨的身影后，安心地吁了口气。
“怎么了小墨？怎么哭了？”待苏墨走近才看到他红红的眼眶。
苏墨一看苏真在楼下等他，眼泪差点又要流出来。他现在对苏真有了很强的依赖，就像那种在外面被其它小朋友欺负了，回到家里有爸爸可以帮忙出气的那种感觉。
“没事，今天风比较大，沙子总是吹进眼睛里，要是有那种遮住眼睛的口罩就好了……”苏墨一边抱怨一边无辜地笑笑。
“傻孩子，要是把眼睛遮住了，你去撞电线杆？”爱怜地摸摸苏墨的头。
“嘿嘿……”苏墨不好意思地笑，“走吧，回家做饭。爸你饿了吧？”说着牵着男人的手往家里走。
“还好，不是很饿。”
“今天做蒸蛋，红烧茄子，嗯……再加个青椒炒肉片，配汤嘛……紫菜榨菜汤吧……”
“都好，只要小墨做的，爸爸什么都爱吃……”
……
两人相偕而去，不知道两人的背影落入了另一个男人的眼里，傍晚的天边只剩下了晚霞，很温暖的橙色，照在两人身上更像是有光环般，这样和谐的画面让他觉得非常刺眼。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