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绍浅

24、24

　　在适应了一段时间后，苏墨已经完全地适应了C市的生活。宋乔通过朋友帮两人租了套公寓，苏墨也在一家小商店里当上了售货员，日子过得很平淡。沈毅不知道是因为找不到他们还是被帮里换老大而产生混乱所困扰，更甚之也许已经忘了这两个人，总之，他一直都没有出现。

　　这样也好，他也不必天天担心着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又被沈毅抓住，身上再多几个弹孔。还好，男人天天在家里很安分，自己也只要认真的工作，两人的生活费就完全够了。

　　就像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天天做好早饭去上班，再回家做中饭，然后再上班，再回来做晚饭和那个男人一起吃。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也算很充实。

　　宋乔偶尔也会来到C市看他们，带来些A市的风声，也就是沈毅现在已经完全地坐稳了老大的位置，甚至野心膨胀地开始侵略其它的地盘。苏墨并不关心这些，比起这些，他更想知道阳阳现在的状况。现在他离开了那个曾经长大的地方，他不知道阳阳会不会回去找他，如果找不到他会怎么办。

　　“小墨，在想什么呢，水开了。”苏真走进厨房关上了瓦斯，宠溺地摸了摸苏墨的头。

　　苏墨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我走神了。”

　　“要是累的话去休息一下，我来吧。”苏真接过他手中的刀，笨拙地切起菜来。看来真是不常做，以后要自己多做做了，苏墨天天这么累，自己却只能在家里坐着什么事都不干。苦了苏墨这个孩子了，以前是为了照顾那个小孩，现在是为了照顾自己。

　　苏墨不放心地站在一边，虽然男人拿刀的样子很利索，但是也许以前不是用来切菜而是用来砍人，砍人大概说得太严重了吧，不由得笑笑，苏墨为自己的想法觉得荒唐，他无法想像这个男人去杀人的样子，虽然坐上那个位置要踏上无数人的鲜血，但是他还是想像不出来。

　　原本还是一条活鱼，被苏真一刀利索地下去后，头全切了下来，鲜血四溅，鱼头还在努力地呼吸着，鱼身也在那里颤颤地抖动。苏墨竟觉得那条鱼有些可怜。

　　“那个……还是我来吧”苏墨淡淡地笑着接过男人手中的刀，“你去休息吧，身体不是还没好吗？去看看电视吃点水果。”苏墨想也没想，下意识地把男人当成了小孩子。

　　苏真似乎还想继续，却被苏墨推着走出了厨房。

　　“好啦好啦，我自己来，这鱼再被你切下去就不能吃了。”再多砍两刀说不定就成一堆烂肉了。

　　“那你小心点。”苏真转头吩咐道。

　　苏墨笑，这么温馨的生活会让他不想放手。小心地处理好鱼的鳞片和内脏，再将鱼放进锅里煮。一切都很简单，他也乐衷于做这些细小的事情。因为是做给爱的人，所以意义不同。

　　将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桌，再配上香香的米饭，顿时有种家的感觉。苏墨摆好了碗筷招呼男人坐下。

　　“嗯，好香。”苏真坐下后嗅了嗅，小墨的手艺还真不错，以后要是娶妻了，妻子应该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吧。不过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看到小墨娶妻，也许他可以代罗曼看到小墨的成家。

　　苏墨笑：“吃饭吧。”

　　两人开动吃饭，一时间也没什么话说。平常苏墨都会讲些在小商店里发生的事情，今天刚好没有什么事，苏墨也不知道该讲什么。

　　“哦，对了小墨，天气有些冷了，该准备些厚点的被子了，明天我们一起去买吧。”苏真挑了块去了刺的鱼肉到苏墨的碗里。

　　想了想，确实家里的被子都显得有些单薄了，要过冬确实有些麻烦，而且前两天晚上起来喝水时，听到男人房间里轻微的咳嗽声，走进去就只看到男人围着一条薄薄的毯子，高大的身躯裹在小小的毯子里有些可笑，但是苏墨笑不出来，他只会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男人。

　　含了口水咽下：“嗯，我们今天下午去吧，我下午刚好想请假。”不管怎样，他也要请到下午的假，陪男人一起去买东西。来到这里这么些日子了，两人都没有一起出去购过物。

　　“好吧，待会碗筷我来洗吧，你去请假。”苏真的心情好像很好，一个劲地挑菜给苏墨吃。

　　苏墨也夹了一筷青菜到男人的碗里：“你也吃，这个比较有营养。”

　　吃完饭后，两人便一起出了门。家居市场这里卖的东西只要小心砍价都不会太贵，苏墨挑了两床被子，花样简单，一床淡淡的蓝色带着白色的云朵，另一床是温暖的绿色带浅浅的深绿花纹。

　　苏墨喜欢绿色，因为这个颜色看起来很有生机，看到这个颜色就会令人感觉到温暖，像回到大自然的怀抱，蓝色，其实是他出于私心挑选的，因为阳阳很喜欢蓝色。像海洋的颜色，一望无际的海，或者是天空，让人想长翅膀飞上的天空。

　　时间还多着，苏墨便陪着苏真逛了二楼的服装城，替他选了几件衣服，这个时候才想到苏真似乎没什么居家服。他的衣服多是黑色的西装衬衫，在家里总不能穿得这么正式，难怪他每次看到男人穿着衬衫西裤做家务的时候总有怪怪的感觉。

　　选了墨色的修身长裤，大大的居家T恤，不知道男人会不会穿，这些风格都跟他以前穿的不一样吧。不知道他穿起来会是什么样。男人似乎也不反对，任苏墨拿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虽然两人是父子，但是保养不错的苏真除了鬓角有些发白外，一切都像三十多岁的男人一样，散发着成熟的魅力，吸引了不少年轻店员爱慕的视线。再加上苏墨漂亮不输男人的外表，这两人更是走到哪被人围观到哪。在这么下去，真有点怕那些女人朝他们两人扑上来。

　　更有甚者在听到他们要居家服的时候，献媚地搜刮一大摞男式居家服，也不管款式和大小一个劲地把衣服塞给他们，而且还是打得最低的一折。

　　苏墨笑着看着又一片店员眼冒爱心倒地，一边轻轻拿眼瞟苏真，男人似乎没有什么不适，也是，经历那么多风雨，经历过那么久岁月的洗礼，他身上的成熟与魅力是无人能比的。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吗？还一个劲地笑，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没看到那些女人的眼睛都直了吗？

　　苏真提被子，苏墨提衣服，两都分工合作了。走出家商场，两人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怎么样？还要买些什么？”苏真显示着两人战果。他没跟人出来买过那么多东西，以前自己所需的东西都是例一张清单让打扫卫生的阿姨帮他买，所以今天的经历有些新奇。

　　看了看两人手上的东西，苏墨心底暗暗算着钱包里剩下的钱，花得好像也差不多了，“那我们……回家？”

　　“嗯，好。”男人连想也没想地回答。

　　“我们出去吃饭吧，难得出来一趟，就在外面享受下生活，天天吃我做的菜也该是时候换换口味了。”苏墨提议。

　　“不，小墨做的菜很好吃。”大概是不常说称赞的话，男人有些不自在。

　　相比之下，苏墨也很不自在，不好意思地笑笑：“走吧，今天我请客哦。”包里还有点钱，可以让两人吃顿好的，像逃难似地逃到这里，两人还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整天都是简简单单地弄一些，男人的身体虽然恢复得很快，但是营养根本就没跟上。今天就是出来花钱的，下个月的生活费也都准备齐了，也不用在意下个月两人会不会喝西北风了，只要两人开心就好。

　　听一起的售货员说他们的商店旁边有家小饭馆，味道不错而且量也很足，苏墨就决定带男人一起试试看。

　　从商场到小饭馆的距离不是很近，本想打的，但苏真说想试试跟他一起挤公交车的感觉，这么大个人居然会喜欢去挤公交，不过坐公交只要一块钱就好，苏墨便也同意了。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在那里等车，还好公交车上的人不是很多，两人提着这么多东西也不会遭人白眼。随便挑了两个靠后的座位，两人并肩坐下了。

　　和喜欢的人一起坐公交车，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喜欢这个父亲，爱这个父亲，只要想到自己和父亲一起逛街坐公交车，苏墨就觉得眼睛湿润。无数梦里的画面闪过，现在都变成了现实。苏墨忍住想流泪的冲动，笑着看过往三三两两的行人。其中有个妈妈在安抚不停哭闹的宝宝，有爸爸牵着孩子走人行道，紧紧抓着的手仿佛抓住的是整个世界，也有情侣相偎着，嘴角那甜甜的笑就像蜜糖一样……

　　“这么多年都是你自己一个人……我对不起你……”苏真将头仰起靠在座倚靠背上，眼睛半开半闭，脸上满是内疚的神色。

　　轻轻摇了摇头：“不会，我已经习惯了……”其实是很孤单，但是他知道还有人爱他，他也还有想要去爱想去守护的人。

　　“你难道不怪我？怪我抛下你，怪我没有去找你，怪我……拖累你？”

　　“不要说，那些都过去了，我不是过得好好的，而且现在我们不是团聚了吗？我已经什么都不缺了。”是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奢望了。他只要平平淡淡地，然后娶妻，生子，孝顺男人，再过完剩下的日子，想想就能感觉到平淡中带着的那一缕幸福。

　　“好……好……不说……”他不奢望苏墨叫自己一声爸爸，只要两人不分开就好了。

　　同时渴望亲情的两人没有去打破眼下这份平静，是不敢？抑或是贪恋？也许都有。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危难之下片刻的安宁，但是他们都十分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