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极夜》山山而石

2、第 2 章

　　来到和室友约定的地点，张冷谦发现自己完全是白操心了。只见那位当事人，白灵正坐在桌子前大快朵颐。她坐在几个一米八几大汉中间，身材显得越发纤细，但是她撸串的本领却十分凶猛。
　　“她一醒来就说要吃烤全羊，”陆燃无奈的说道。
　　白灵很自然的给张冷谦打了声招呼，熟络的好像对方是自己多年好友一样。
　　张冷谦询问室友怎么将白灵带出寝室的，那可是男寝啊。他们说是把白灵裹在床垫里带出来的，别人问就说床垫湿了，拿出去吹吹风。
　　白灵冲着张冷谦挥了挥手，指着自己穿的外套说道，“随便在你柜子里拿的。”
　　她里面穿着一条裙子，外面却套着一个宽大的运动外套，露出半个肩膀。白玉凝脂的肩膀上还有颗小痣，格外显眼。
　　上次见面的时候是暑假，七八月份，暑气正盛，而现在却已然是十月份了，空气里带着几分凉意，是该穿外套的天气了。
　　问起木箱的事，白灵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好像失去了暑假与他们分开之后直到从箱子里醒来的记忆，她只觉得自己睡了一段很长的觉，也难怪她没有回复张冷谦的微信。
　　“你不是会算命吗？你算看看？”
　　“只能算别人，不能算自己。”白灵猛吸一口冰汽水。
　　几人又说出自己的各种猜想，脑洞大开到从民间传说到天外来客，越说越离谱，可这几人平时写个小组报告都憋不出几个字来。
　　似乎是吃好了，白灵擦了擦被辣的通红的嘴。
　　“那个箱子呢？”白灵问道。
　　“我搬下去给宿管阿姨了。”张冷谦回到。
　　“什么？我得回去检查一下箱子。”白灵一幅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两人急吼吼的来到寝室楼下的垃圾堆翻找。
　　“阿姨不是说丢在外面了吗？怎么找不到。”
　　白灵扒拉着楼下堆积如山的纸箱，张冷谦皱着眉头，却也不敢露出不耐之色，因为对方一幅要吃了他的模样。可是明明是这位姑奶奶一醒来就吵着饿死了，把正事给忘了。
　　晚上的寝室楼下正是人多的时候，出去拿铁的，吃完饭回来的，只有他们两个像是捡废品的。
　　“哟，把女朋友送的礼物丢啦？”
　　“啥时候谈的小女朋友？”
　　几个同学路过，起哄到。
　　白灵翻了个白眼，伸长脖子，对着那个同学叫到，“谁是小——女朋友？你个小老头。”她一脸不满，像个生气的小土豆蛋。
　　张冷谦忍不住轻轻的笑出了声。
　　白灵正欲开口骂他几句，却突然愣住了。此刻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落下几滴雨水，打断了她的思绪，让她微微晃神。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雨越来越大，雨滴滴落的声音和心脏跳动的声音共振而鸣，心脏突然绞痛，疼的她弯下腰来，胸口猛烈的起伏，周围的空气好像稀薄的无法呼吸。
　　还没得张冷谦反应过来，从他们身后传来了一股强劲的风，众人回头望去，原本茂密的树叶纷纷落下，枝叶稀疏的枝头站着几只奇怪的鸟，羽毛黑的发亮，它们站在树上，扭着头看着下面的行人。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地，它们的眼神漆黑闪烁着妖冶的光芒。原本湛蓝的天空像是被泼了一瓶黑色的墨水一般，变成了一股诡异的蓝黑色，显的雨水仿佛也似乎是蓝色。
　　“怎么回事啊？天气预报说今天是大晴天啊？”
　　“对啊，今天还有室外的音乐节啊。”
　　几个同学一脸疑惑。
　　张冷谦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看着白灵一副痛苦的样子，抱起她就往食堂跑去。把她放在食堂的凳子上，随后又给她买了杯热豆浆，白灵的脸色才平缓了许多。
　　虽然已经是十月，但是，户外的风吹进来，却冷入骨髓，窗户旁的几位同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白灵心中愈发不安了，这样诡异的场景只会出现在......她有点不愿意承认自己内心的猜想。
　　张冷谦也有股道不明的感觉，仿佛有一条冰冷的蛇游走在胸前。外面灰惨惨的天，寒冷彻骨的空气，缓慢而又均匀的雨，四周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算了算了，淋雨回去吧”，几个同学等不及打算跑寝室，说罢就跑进了雨里。
　　食堂的学生们唉声叹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雨颇有怨词，因为它打乱了自己的出行计划。在一众年轻的脸庞中，一位中年妇女格外显眼，看模样应该是食堂某个档口的打饭阿姨。她盯着窗外绵绵不绝的细雨，眼睛也不眨一下，木讷的像是眼神空洞无声的木偶。
　　“啊！”惨叫声传来，食堂里的同学顺着声音望去，只看见地上一滩血水，被雨水冲散，流进下水道。
　　等到白灵回过神来，食堂阿姨早已不见踪影。
　　“咚咚咚”地面上出现了几个白色的身影，仿佛是从天上顺着雨水掉下来了。“它们”四肢细长，有着人类的骨架，外面却覆盖了一层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白的发亮，还有凸起的毛囊孔。
　　是那只怪物！白灵和张冷谦在心中一惊。
　　其他同学显然没见过这一场景，呆立在原地，已经被吓坏了。然后食堂又开始慌乱起来，因为无数个怪物正随着雨水从天而降，砸在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它们在雨中像人类一样伸展四肢，发出嘶吼，捕捉着路上落单的人，细长的四肢化作刀枪，朝着人群胡乱劈砍，瞬间血肉模糊，很快路上就空无一人，只剩下张牙舞爪的怪物们，它们张着漆黑的大口，脸上像是没有骨骼一般，似乎可以将人整个吞进去。
　　几个男同学反应过来，将食堂的大门锁了起来，怪物们来到门口，死死盯着门内惶恐不安的学生们，挤压着墙壁窗户，还可以听到它们皮肤和玻璃摩擦的声音。奇怪的是，停留片刻，它们却也不再上前，转身朝其他大楼走去。
　　这就不进来了？众人心生疑惑，但还是松了口气。但转眼又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他们该怎么办？
　　而此刻张冷谦正一脸震惊身旁的白灵，她刚刚嘴里小声嘟囔了几句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话之后，他就看到一道金色的光圈从她脚下浮现，然后迅速扩散到食堂外面，将食堂包围起来。这是什么魔法少女吗？
　　外面已经听不到惨叫声了，血腥味却越来越浓烈，纵然是雨水也冲不散。
　　“我的室友，他们说要来食堂一起吃饭，他们......他们不会......”一个女生声音哽咽
　　“现在是吃饭时间，应该有很多学生在来食堂的路上吧，可是现在外面什么都没有”。
　　人群开始躁动不安，有些女生已经忍不住开始小声哭了起来。

　　“快看，食堂阿姨还在外面呢。”顺着声音望去，窗外站了个中年妇女，她一动不动的盯着窗户里面的学生们，面色苍白，眼底泛红，嘴唇微微颤抖，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然后转身朝着雨里走去，而白色的怪物却不攻击她。
　　“我要出去。”白灵淡淡的说道。像是一个通知，不容拒绝。
　　张冷谦觉得自己可能是中二的动漫看多了，现在竟然热血沸腾的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白灵露出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说道：“开什么玩笑？”
　　“我今天梦到到过这个怪物，在地洞里，有人用红色的箭击退它......还有你像刚才那样，念叨了一句听不懂的话，怪物就被吓跑了。”张冷谦的语气里有些焦急，他觉得自己像在描述某个少儿动画的情节，白灵会不会觉得他是白痴？
　　白灵听到他的话片刻出神，他居然梦到了......
　　可是现在来不及多想，救出学生最为要紧。
　　白灵一把抓住张冷谦的手，一脸不容拒绝的说道：“跟紧我，千万不要离开我的半步范围内！”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拉着张冷谦从窗户跳出去，像是在婚礼现场抢走了新娘的霸道总裁一样。
　　为了安抚食堂里被吓得不清的学生们，她回头对食堂的学生说道，“这里暂时安全，大家千万不要出来。”说完两人朝着那个阿姨的方向跑去。
　　食堂里的学生不明就里，但只能乖乖照做。

　　白色的怪物闻声而来，围着这两个看似不知死活的人类。
　　白灵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拿出一把细长的剑，通体雪白，剑身上刻着繁复玄奥的暗红色花纹，流动着淡淡的寒光。张冷谦还没来的及夸赞这把剑的精妙，只见白灵将剑刺向从上方猛扑过来的白色物体，锋利的剑剑将它刺穿，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剑身周围浮现出金黄色光圈，将它缠绕起来，然后怪物瞬间化为灰烬。张冷谦甚至还没有看清怪物的模样，只感觉到了它扑过来的一阵风。
　　刚刚的风不会是他们的口气吧？张冷谦默默汗颜......
　　看着周围逐渐围满了这群奇怪的生物，张冷谦忍不住一哆嗦，双腿有些发软，甚至有些后悔离开食堂了。
　　它们似乎特别惧怕这把剑，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白灵故作声势的在空气中划了几刀，怪物们吓得纷纷后退，畏缩又滑稽。然后，她拉着张冷谦飞奔，跑出怪物的包围圈。纵然惧怕她手中的剑，但是怪物们仍然穷追不舍。
　　“你会使剑吗，随便挥一挥就行了。”白灵边跑边说道，还不忘腾出手做出几个简单的手印，几道金色的光芒顿现，有几只不知死活的怪物向他们扑来，被打了个正着，惨白的身体抽搐着，然后瞬间消失。
　　一个人对付怪物确实有些吃力，但她隐隐觉得，这把剑在张冷谦手中一定能发挥非同一般的威力。
　　“会一点，武术课学过。”
　　“接着。”白灵将手中的剑扔给张冷谦，仿佛扔过来的是一瓶水那样轻松。
　　“这把剑叫绣针，是用一种特别的金属，和世界上早已经消失的无色火焰练成的，几百吨的金属燃烧后就只剩下这样又轻又薄的一把剑，剑柄上的花纹是佛祖怜悯众生悲苦的慈悲泪。”
　　“我可没用过真刀真枪啊。”张冷谦觉得手里那是什么绝世宝剑，简直是烫手的山芋。
　　“你就刺它就行了，别让它近身。”白灵丢出几个金色的光圈砸向怪物，它们瞬间化作灰烬。
　　“你刚刚不是耍的挺帅的吗？”
　　“玩过游戏吗？我是远战法师，这玩意我根本没学过过，手腕都酸了。”白灵细胳膊细腿，一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
　　“见鬼了，咱们不会都挂在这里吧？”
　　“我不会，不知道你会不会，到时候我会给你超度的。”
　　“我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