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咒回]甜冬》高相泉

1、新老师

　　“宇智波先生，久等了。”

　　夜蛾正道推开会客室的门，前来入职的宇智波净行已经端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一只黑猫。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外的绿植，在净行的侧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宇智波白皙的皮肤和昳丽的五官在树影的笼罩下更显阴柔，眼部缠绕着的绷带和单薄的和服外套给他添了几分脆弱。卷曲的乌黑秀发被细致地绾成一个发髻，露出男子纤细的脖颈。

　　不像是忍者，更像个名门贵族。

　　夜蛾正道不由得有些担心：
　　这……真的能降住那群“问题儿童”吗？

　　“您好，正道先生。”

　　净行已经站起来，微微向夜蛾正道鞠了一躬。

　　黑猫从净行膝头跃下，迈着优雅的猫步从夜蛾正道身后绕过一圈，又回到净行身边，纵身一跃，稳稳立在了净行的肩头。

　　猫的眼神很傲慢，它昂着下巴，像正在检阅人民与国土的君主。

　　夜蛾正道急忙回礼，请宇智波净行坐下。

　　“这些就是我班上的学生，您应该都看过了……”

　　两人面对面而坐，夜蛾正道粗粝的手指搭着桌面上一一摆放开的三份纸质文件，话到一半又惊觉失言，还在心中抱怨那群人怎么不提前提醒新来的老师是个盲人。

　　“我已经看过了。”

　　宇智波净行像是感知到了夜蛾正道的窘迫，好心地为他解了围。同时，净行抚摸着黑猫的后颈，淡淡解释道：

　　“止是我的眼睛，它能替我看到我想看的东西。”

　　“止……”夜蛾正道对上那对莹黄的猫瞳，喃喃道，“是这只猫吗？”

　　“是的，止是我的忍猫。”

　　夜蛾正道对这新奇的词汇感到惊奇，又在那对直直与他对视的猫瞳下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很快转移话题，试图把重心拉回到他的学生身上。

　　“是这样的，宇智波先生，您入职的是体术教师。目前安排给您的班级只有我这一个班。”

　　“我已经了解。”净行颔首。

　　不，您并不了解。

　　夜蛾正道抬手抹去额角不存在的汗水，不知道怎么去和这位年轻的先生介绍自己的学生。

　　一个是嚷嚷着最强，不将教条和长辈放在眼里的六眼刺头。一个和五条悟一起横行霸道，挑战过全校，乃至京都高专老师且大获全胜的咒灵操使。还有一个虽然稍显乖顺，是拥有反转术式的珍宝，但总是懒洋洋打不起精神，在生活作风方面还格外叛逆。

　　“我还想跟您再说说我的学生。”夜蛾正道企图再给这位年轻老师打一剂预防针。

　　“他们的资料我都仔细看过了，我会为他们制定合适的课程计划。至于其他的，还是慢慢相处下来互相了解吧。”

　　宇智波净行就坐在那里，姿态看上去放松闲适，其实瘦削的脊背不曾有过弯曲的弧度，一举一动让人挑不出错处。露出的半张脸带着浅笑，柔和的语调里，字里行间都是无需商量的坚定。

　　是上位者天然的气质。

　　夜蛾正道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伏在净行手下的猫，止惬意得半眯着的猫眸轻飘飘地瞟了夜蛾正道一眼。蔑视与嘲讽不言而喻。

　　被猫瞧不起的夜蛾一哽，不得在心中感慨：猫狗随主人，这话果然是真的。

　　夜蛾再望向宇智波净行的眼神里增添了不少担忧。

　　高专本就不平静的日子，恐怕要“锦上添花”了。

　　“你们听说了吗，高专好像会有新的老师哦。”三个人的教室内，家入硝子叼着夏油杰刚刚点好的烟，眯着眼吸了一口。在吞云吐雾间，说到。

　　“教什么的？”夏油杰不以为然，他倚在窗边，拿着书本把烟味往外扇。

　　家入硝子看了夏油杰一眼，说：“体术。”

　　夏油杰还没说话，五条悟就神气地将两条大长腿往讲台一搭。“老子管他教什么的，老子和杰可是最强，不需要磨磨唧唧的书生唠叨。”

　　“要讲礼貌啊，悟。”夏油杰轻笑一声，惯例对五条悟进行他的说教，却没有反驳五条悟的话。

　　“教室就在前面了，宇智波先生。”

　　大老远，夜蛾和净行就听见了教室里的嘈杂。夜蛾正道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要是平时他早就冲进去给他的学生来一场“爱的教育”。但有碍于新老师就在边上，他只能忍。

　　现在只能祈求这群小混蛋除了吵闹，没有在教室做别的不该做的事情。

　　夜蛾正道忽视了忍者五感的敏锐。

　　净行早就嗅到了烟草的味道，也将学生的一言一词听得清清楚楚。止更是厌弃地皱眉闭目。

　　“叫我净行就好。”忍者不习惯听人唤他的姓氏，宇智波净吾更甚。

　　只是不同于止的不耐，净行依然心平气和。

　　他高挑的身材立于夜蛾身侧，苍白的脸颊给人一种病弱感。微凉的春风掠过，拂动他的衣角，夜蛾正道无端惶恐净行会被风吹走，幸好净行的脚步依旧稳健。

　　教室门口，门内的声音愈发清晰。夜蛾正道在门口沉了沉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握上门把手推门而入。

　　还嘻嘻哈哈讨论下午如果出任务，该去哪里摸鱼的三人组看见黑着脸的夜蛾正道和他身后的宇智波净行进来，给面子的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五条悟就大大咧咧地冲净行招了招手。

　　“哟，上午好，看不见先生和黑猫先生。”刚说完，五条悟就被自己的风趣逗笑了，“哈哈哈哈哈哈，杰，硝子，你们快看，街头算命组合！”

　　教室一时间没人敢接五条悟的话，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看着夜蛾正道黑得快要滴出墨水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

　　夜蛾正道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气出心梗，然后英年早逝。

　　黑色的大猫弓起腰，尾巴用力地向两边甩动，冲五条悟呲牙。

　　但是净行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将止抱进了怀里顺毛安抚。说：“不过和悟君一比，我和止的装束就像是业余的了。”

　　“噗！”夏油杰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又赶紧在五条悟不可思议的愤怒眼神下捂住了嘴。

　　“谁准你叫老子名字的，恶心死了啊，瞎子！”恼羞成怒的五条悟没有意识到净行为什么看见了他的穿戴，将桌椅一脚踹翻，企图去戳净行的痛处。

　　他拉下墨镜，从上到下把净行扫视几遍，说：“你不会就是新来的体术老师吧，瞎子看得见我朝哪里出拳吗？身上一点咒力没有还敢来高专，喂喂，你要是态度好点老子还能让你在学校门口开家推拿店。”

　　“悟。”夏油杰也觉得五条悟过了，出声阻拦，“不要对老师说这种话，向老师道歉。”

　　止刚被顺好的毛又炸开，它发出嘶嘶的警告声，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净行的怀里冲出来。

　　“我说的难道有问题吗，杰？”五条悟震惊挚友竟然不和他站在一起，他转头又向硝子寻求认同，“你说呢，硝子？我说的就是对的吧！”

　　“不要像个小学生一样拉帮结派啊。”硝子干脆把脸撇到一边，嫌弃地说。

　　“五条悟！”夜蛾正道终于缓过气，怒气直冲天灵盖，一记铁拳正中五条悟头顶。

　　教室终于又安静下来。夜蛾正道清了清嗓，向三人组正式介绍净行。

　　“这是我们新来的体术老师，宇智波净行先生。”

　　“软弱得像虫子一样的东西也想来做老师吗？”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的五条悟还是不服气，低着头不屑一顾。

　　夏油杰在边上自顾自地玩弄手上的打火机，打燃又关上，发出“咔擦咔擦”清脆的响声，余光悄悄打量这个奇怪的新人。

　　这么漂亮脆弱的家伙，他下手也会不忍心的。

　　家入硝子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描绘桌上的纹路。

　　他们虽然没有出声，但也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夜蛾正道额头上刚平复下去的青筋又跳了出来。

　　但是宇智波净行已经先夜蛾正道给出了回应。

　　“砰！——”

　　一记势不可挡的侧踢，刚刚还坐在位置上的五条悟已经在一息之间被踹飞。将近一米九的身躯飞出去撞开教室后面的桌椅，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墙上。

　　就坐在五条悟两侧的硝子和杰甚至都没有看清净行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五条悟狼狈地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木板废墟之间，身后的墙已经四分五裂。他吃痛地咧着嘴，胸口的钝痛提醒他刚刚受了多大的力。

　　止踏上五条悟的课桌，尾巴上勾着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墨镜，得意洋洋的在空中抛舞。

　　头发丝都没有乱一根的宇智波净行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颇为遗憾地说：“娇生惯养的孩子不会活太久。”

　　“体术本是我的弱势，但现在看来，教你们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