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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乔迁之惊 ...

  •   一早,水墨就带着晴姨,蓝汀简单收拾行囊离开了水晶宫,尽管还是没有彻底离开,水墨心中仍然欢喜,这所美丽的如水般净蓝的宫殿对水墨来说,不是家,尽管已经住了七十年,可是水墨毫无留恋之情。

      马车缓缓到达琼蓝江边的水晶别院,冰冉大人领着十个黑士及几个奴仆正等在门口,冰冉一身白衣却比黑士们更显冷寂。

      冰冉言简意赅的交代了几句就匆忙离开了。

      管家是个温润如水的中年女子,名唤如月,是人,能在这水晶别院内当个大管家,对于沧澜大陆上卑微的大部分人类女子来说是种奢望。水墨不想也不敢小视如月,礼貌寒暄一番,吩咐了各自事宜,就让黑士与奴仆们各自散去了。

      水晶别院与水晶宫完全不同,如果是水晶宫是大家闺秀,那水晶别院就是小家碧玉,水无意并不是骄奢淫逸之人,行宫并不大,统共四个院落,分别是竹倾园,兰心馆,梅婷居,菊林斋。从外面看千遍一律,内里却是各有千秋。

      将水晶别院改为默居后,水墨挑了左侧竹倾园。还未进入竹倾园时,水墨就闻到了竹子清香干爽的气息,竹子和莲花一样,都是外直中空之物,都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并且在竹倾园的二楼可以看到琼蓝江。水墨喜欢这样的氛围,悄然独立于世外。

      蓝汀随水墨进了竹倾园,晴姨住了兰心院。

      墨居焕然一新的迎接着新主人,水墨也有了把这里当成家的冲动。

      晚霞绮丽,与江相连,仙境般不真实,水墨眯着眼睛斜靠在竹倾园二楼的栏杆上,肆无忌惮的张望,像是从未见过霞如火,江河碧的如斯美景,全然没了平时谨慎安分的模样。水天溪一行人来庆祝水墨的乔迁之喜,踏入竹倾院,绕过竹林小道,一幅美人映霞图,不,应该是霞托美人图映入眼帘,黑红的头发像是要与晚霞融为一体,渲染的美人也带了丝飘渺的样子,水墨显然不知自己也是这美景中的一部分,仍然撅着小嘴侧身张望,不时将调皮的头发拨至耳后,瀑布般的柔发垂在肩上,女儿家的娇态在这一刻肆意显露。

      水墨其实远远没到那种美得惊犹天人的地步,五官精致但不妖娆,细眉柳腰,只要不看她的眼睛,水墨只能算个美人而已,然而她现在的眼睛,让人过目不忘,黑色眼睛似乎泛着水光,盈盈发亮,右侧眼角下有颗小小的泪痣,平添了许多狡黠灵动,眼角微微上挑,一眨一眨的似能看到长长地睫毛在颤动,然而却不显狐媚之气,只觉得整个人凉凉的清晰,和这竹倾园里的竹子一样,节节分明,给人铺面而来的清新与凉爽。平时水墨总是低眉顺眼,能避则避,大家也不会过于注意她,可是今天的水墨像是出生的婴儿终于睁眼努力看世界,带着偷腥狐狸般的慵懒,闪着水润的光泽,不是精光乍现,也不是媚眼如丝,如镜里看花,很美,很真切,可是摸不到。她的眼睛像是天神镶嵌在她身上的两颗明珠,让水墨整个人都焕发了别样光彩。

      水天昊很是好奇的看着水墨,从来不知她竟有如此慵懒随意的一面,平时的水墨总是淡淡的漠然,眼睛如一潭死水,似是看透红尘般游离世外,而现在,才真的是刚成年的少女。

      水天昊边朝着水墨喊道:“水墨,我来贺你乔迁之喜了,还有大哥和君言公子。”水墨听到声音,立刻赶忙站起,又恢复了平时冷淡的模样,而水天昊茫然的发现水天溪与君言都气势汹汹的看着他,仿佛是他毁了一幅美景。

      有些景色,深刻的可以印在人的心里。

      水墨整理妆容来到庭院,命蓝汀摆了点心在竹林里的亭子里,走到亭内才发现站在水天溪旁边的竟是那天宴会上水墨左侧的月白色男人,水天溪与水天昊都是不容忽视的美男子,一般人站在他们两位旁边只能愈加暗淡无光,然而这位公子虽然不如两位王子俊美,却五官深刻,黑发黑眼,透着凌厉的眉眼让人有被看穿的窘迫感,水墨不期然与他眼光相撞,呼吸猛然紧了一下,慌忙转移视线,可是水墨似乎看到了那男人又似笑非笑的扯着嘴角,一副了然于怀的样子。这个男人不容小觑。

      原来他就是君言,水墨早有耳闻,据说他是人,大概三十年前为王上所用,聪明盖世,为王上出谋划策立下汗马功劳。

      四人中除了水天昊之外都是惜字如金之人,席间只听天昊手舞足蹈,滔滔不绝,讲小时候与水墨的相识。

      水天昊小时候很调皮,经常四处乱跑,偶然一次来到了莲漪殿,宫人不许他进入,天昊就甩掉宫人爬墙而入,却发现小小的水墨正躺在湖边草地上,水天昊很高兴有人和他一样偷跑进来,就拉着水墨聊天,水墨转身就要走,水天昊一急就威胁她说,如果她走了,他就告诉宫人是水墨将他带进来的。水墨无奈,只好陪着他玩,这样,一玩就玩到了现在,在水墨的心里水天昊是很善良的弟弟,是童年唯一玩伴。是水墨心里的柔软的一部分。

      曾有一次,水墨又扮成小宫女跑去莲漪殿,路上冲撞了一位大人,被人掌掴,被水天昊救下,水墨一直记得水天昊当时对她说的话,他说,水墨,以后有人欺负你,你要告诉我哦,我是王子,我会保护你的,永远保护你。那样的信誓旦旦,信心满满,也许只是儿时戏言,可对水墨来说都是难得的回忆,晴姨总是告诉水墨,墨儿,你要坚强,即使心里委屈的要死,面上也不能掉一滴眼泪,你要记住,不能在别人笑的时候哭。而蓝汀是个小小人类,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水墨在保护她。

      水墨,是个缺少安全感的人。

      不知不觉,星光满天,水天昊带着炫耀的向水天溪与君言夸赞水墨的笛音绝世无双。水墨只得执起笛子吹奏出一曲《月如钩》。
      月如钩,夜依旧,人惘然。

      水墨望着竹林,笛子横在嘴边,清亮的笛音缓缓而起,诉说着无尽的思念,诉说着无限的缠绵。

      凌越,晴姨对我说,你善吹笛,所以我便学了笛子,每一次,执起笛子,脑中都想要勾勒出关于你的画面。你现在可能听见,我在说,我很想你。

      笛音渐入佳境,水墨完全忽视了周围的人,沉沉的陷在了想念之中。。。。

      忽然一道低沉浑厚的箫声相合而来,水墨微微侧目,是君言。

      笛箫相和,本就有些伤情的曲子更加哀婉,笛声清亮,箫音慵懒而厚重。水墨单奏时是毫无顾忌的倾诉思念,加上箫声之后就像在心中默默想念,默默祈祷,带着隐忍,带着期待,更加让人心中不忍,也更加心痛。

      一曲完结,君言仍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水墨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了,他的眼睛里分明含着欣赏,却又不表露出来,似乎是个很别扭的人。

      水天溪笑道:“听二位合奏一曲,怕是以后再也没有能入耳的笛箫合奏了。”

      一番谈笑后,四人散去。

      竹倾园内,月上中天。

      五条黑影倏地一闪而过,树影婆娑,将一切与黑暗相关联的东西掩盖。

      水墨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反复着笛箫合奏的声音,忽然异常紧张,心中躁动不安,她能感觉到丹田之中有股可称为气流的东西想要冲破束缚,水墨很熟悉这种感觉,从小到大,只要水墨面临危险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严重时周身还会泛起红光,水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查遍书籍也无所获。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水墨闭上眼睛伸手将枕边火鞭握在手中,等待着爆发。

      房内只能听见水墨平静的呼吸声,五道冰凌破窗而入,凉气扑面而来,水墨翻身下床勉强躲过攻击,右臂的血染红了衣衫,水墨想喊,却在破喉而出的一瞬间感觉到了脖子上刀尖的冰凉触感,生生压下死亡的恐惧,水墨周身开始泛起诡异得红光,越来越盛,黑衣人诧异的盯着水墨的脸,她的眉间赫然是一朵血色红莲,水墨并不知道她身上的变化,趁着他们闪神的机会,身子迅速前倾,勾腿将背后的黑衣人放倒在地,同时抬手将火鞭甩出,黑衣人迅速后退,火鞭落空,水墨腹背受敌,目光如炬,越挫越勇,不知为何黑衣人似乎不敢靠近水墨,水墨脑中迅速分析着局势优劣,现在喊也没有用了,这五人既然能进入水墨的闺房,外面的黑士怕是已经凶多吉少,再喊的话只能将蓝汀等人引进来,死伤更多,水墨没有时间考虑还不害怕的事了,一个似乎是领头的黑衣人猛地像水墨出击,无数刀样冰凌扑面而来,水墨没有时间后退,死亡即刻降临。突然水墨的手像是不受控制般又甩起火鞭,不像平时单靠自身力量扬起火鞭,这次充满着火的力量,火鞭也由原来的通体火红变成了鞭身燃着无数火苗的样子,冰凌遇火而化,瞬间变成一滩水,而那个攻击水墨的人砰地一声倒下,一道鞭印将他几乎劈成两半。

      水墨从来不知自己竟有这样厉害,作为人的她没有灵力的,只能学习武功,增加力量与技巧,只能起到强身健体的效果,一般人还能制服,若面对妖,则毫无胜算。

      水墨敛了恐惧的心神,如果不杀人,就要被杀死。

      怒视着剩下的四个黑衣人,黑衣人一见同伴惨死,大喝一声,一起发动攻击,冰凌从四周围攻而来,水墨还未将火鞭扬起,一到白色影子闪到水墨面前一把摁住水墨拿着火鞭的手,水墨想要挣脱却无法撼动他的力量,周围冰凌已经化为水,水墨惊讶的发现白衣人竟是要救她,水墨白衣人将水墨放开保护在身后,一道黑色波浪以两人为中心蔓延开来,四个黑衣人突然如腿部无力般跪倒在地。

      杀意骤浓,水墨疾呼:“别杀他们。”

      波纹似是停顿了一下,而后加速蔓延,四个黑衣人尚未闭上的眼睛已经毫无光泽。

      水墨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身体里的那股力量也突然消失,水墨想努力站直却终于陷入一片黑暗。白衣人迅速转身抱起水墨,将她放到床上,白衣人大手慢慢拂过水墨的额头,那朵诡异红莲已消失无踪。

      黑夜抹杀了一切痕迹,像是刚才只是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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