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普通人类》Simplest

12、12 飒飒

　　那托什站在门口，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喂……你堵在门口看啥呢，怎么还不过去——”
　　温竹雁推推那托什的后背，发现他一直僵着不动。
　　他不耐烦地越过那托什，自己探头往屋里看。

　　“……啊！？”
　　他的脸爆红，迅速攀升的温度就连那托什都能感受到几分。

　　“我靠！玛飒飒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我我我怎么可能会穿这玩意啊！！”温竹雁的小人在心里疯狂咆哮，恨不能现在就穿回现实刨个坑把玛飒飒给埋了。

　　他哆哆嗦嗦地举起手，掌心水球凝结。

　　现在就毁掉黑历史！立刻！马上！！

　　背后似乎有一股神秘的视线，温竹雁麻木地回头。
　　那托什抱胸托着下巴，正探究地看着他，脸上居然罕见地出现了表情。

　　那托什的嘴张了又开，视线来来回回地在两个温竹雁穿梭。表情一言难尽。

　　这个表情和眼神出现的频率很高。比如说医院里，主治医生告诉你，有什么想吃想玩的可以趁早去看看的时候，他们的表情眼神就和那托什的一模一样。

　　“……你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怎么可能会穿女装啊！”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啊！混蛋！说清楚啊！”
　　温竹雁看着那托什一脸释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水球不受控制地脱离掌心，直冲那托什门面。
　　那托什挡掉水球，再次面露恍然，略带惋惜地收回视线。

　　完了！
　　我的尊严！我的人生……
　　玛·飒·飒！你到底在搞些什么啊！！

　　“嘻嘻，这就是飒飒的新弟弟吗？看起来不聪明的样子呢……”

　　坐在沙发的上的小女孩端正了自己的身体，“玛颉”和“苍绒”脸上挂着笑容，随着她的挥手身子后仰，以免挡住飒飒的视线。

　　小飒飒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门口急得团团转的温竹雁。

　　门口那个蠢货脸红得和猴子屁/股有一拼，至于后面那个高个儿……

　　看起来就是煞笔。

　　她视线施舍给那托什一眼后迅速收回：“啊，还有弟弟的老跟班。”

　　屋里瞬间安静，只回荡着“温竹雁”机械般打节拍的拍手声。

　　一句话惹恼两个人。

　　“别计较，之前卖魔药的时候，什么生物没见过。心态放平。”
　　那托什无视飒飒，收回自己打趣的心，眼睛匆匆扫过一遍屋子。

　　这是一间真真正正的乡下小屋，无论是富有年代感的白石灰墙，还是老式电视上的珍藏版挂历，都表明了现在所在的地方和他们之前经历的那个房子，不是同一个。

　　这次回溯空间似乎来对了地方。

　　“看什么看，你们难道都是穷笔？不会连房子都没有吧？”飒飒面露不屑。
　　“什么东西，轮到，你来评？”

　　虽然那托什自己深知他的年龄已经是一个不可捉摸的数字，爱说就说无所谓。
　　但是穷，触及到他现在的悲惨现状了。
　　他现在感到不爽。
　　很不爽！

　　“哎呀呀~不是吧，这就恼了？你是不是玩不起啊？放在电视剧里进度条都还没到一半吧！”
　　“至于什么东西……我是飒飒，虽然不过是一部分呢~”

　　飒飒在沙发上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躺下，脚搭在“玛颉”的腿上，在他的裤子上踩了几个印子。

　　她懒洋洋地扣着自己的指甲，明明是四岁小孩的模样，却眼波流转满眼风情，脸上满是骄矜和恶意。

　　她吹吹指甲的灰尘，漆黑的眼瞳戏谑地盯着那托什，如同一只餮足的猫，正在戏耍手下的老鼠。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但是既然来了……怎么能有不告而别的道理呢，嗯哼？”

　　“温竹雁”脸上适时挤出谄媚的笑容，像一个卡好时间的傀儡，兰花指捏住自己的裙摆，夹着细细嗓子附和：“对对对~飒飒说的对！”

　　眼前的“温竹雁”如此滑稽，笑容都带着无穷的卑微讨好，毫无骨气，像一只讨要骨头的哈巴狗。

　　温竹雁被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

　　“yue！恶心！玛飒飒你是不是有病！”温竹雁破防了，就算他极力压抑自己的怒火，眼泪还是不受控制蓄满眼眶。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幅模样吗？！”

　　他紧紧闭上眼，拳头攥紧到泛白，想把自己的眼泪憋回去，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宽慰自己。“没必要哭，不就是契个约嘛，又不是不能解开…她不值得！没必要哭……”
　　人类果然没几个好东西！！温竹雁，你不准哭！

　　“啊哈哈——！多来点多来点！我最喜欢你这幅表情了~穷鬼，你不是很有骨气吗，不是很倔强吗？”

　　“住在别人的房子里很开心吧？怎么一说就开始哭鼻子了，哈哈哈哈！我没收你房租只是因为我施舍你罢了，你不过就是一个小丑！愚蠢又可笑！”

　　“赶紧滚吧，贱货！脏了我家地板！”

　　飒飒脸上的恶意毫不掩饰，狰狞疯狂的笑容下血管凸起，阴影里似乎游动着另一张脸。

　　“啊对对对，飒飒说的对！我就是一贱货，我马上就滚～”
　　“温竹雁”笑嘻嘻的附和着飒飒，随后又苦着一张脸，矫糅做作地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这句话说完，从屋外投射的阳光瞬间黯淡，房间内阴沉沉的，所有的东西都染上一抹黑白，好似褪色。

　　“混蛋！”温竹雁气血翻涌，愤怒直冲脑门，他的上半身变化回鲛人模样，尖锐的兽甲上悬浮着密密麻麻的水针。

　　他赤红着眼呲牙，水针却迟迟不发。

　　温竹雁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再想想飒飒给他买衣服的一脸坦然认真的样子……
　　真是讽刺啊！我还真是小丑……

　　他再次紧闭双眼。

　　“睁眼啊！你不是很牛吗？难道这一幕你还不满意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激动沙哑，咄咄逼人的模样仿佛要置他于死地，逼着他承认自己莫须有的“罪名”，“不愧是煞笔，哔事真多！”

　　破音的空气感就好像在玻璃上划划痕，折磨刺耳。

　　“巫妖，我如果杀了她……咱们还能回去吗？”
　　“支持。但不能。”那托什回答。

　　温竹雁听到这话怒火蹭蹭地涨，都这个时候他还得怂着闭眼！
　　真憋屈啊！

　　“煞笔，给你妈睁眼啊！”
　　“我靠，人身攻击？”

　　理智的弦崩断，他果断睁开眼开始叫嚣：“混蛋你嘴怎么这么臭啊！”
　　好像没有攻击力啊！我恨！

　　眼前是那托什的银色长发，正好挡住温竹雁的视线。
　　“没必要，看。腐烂，味道。”

　　正在气头上的温竹雁可没空细想这话，他用力掰开那托什的头：“碍事了！这可是尊严战，别让我掉价！”

　　……你开心就好。
　　那托什摆烂地让开位置，好心给他提醒，不听就算了，他可不会插手。

　　“呵呵，我实话实说罢了，你现在可是住在我家，吃我的用我的，我不是你妈谁是？难不成你妈在地底下？”
　　飒飒肉嘟嘟的小脸看起来十分的可爱，但是外表的可爱依旧遮盖不住她的恶劣。

　　“温竹雁”顺从地从沙发上滑到地板上，皱着眉头挤出笑容：“啊对对，飒飒真的太厉害了！”

　　“让你说话了？”
　　飒飒的脚踩在“温竹雁”的脸上，“温竹雁”脸上一痛，表情瞬间痛苦，似乎想到什么，他立马变换成满脸的畏缩讨好，眼神中透着讨好和恐惧，一副敢怒不敢言地小人模样。

　　“不满意是吧！我让你不满意！”

　　飒飒用力踢了几脚“温竹雁”，在他脸上留下几个红印。“温竹雁”木头般沉默着，笑容不变，硬生生挨了这几脚。

　　飒飒把脚放在“温竹雁”的脸上，随后挑衅望向温竹雁，如愿看到了温竹雁更加破防的愤怒表情。

　　“哎呀，看什么看啊～不愧是贱货，啊，好像连人都不是呢，真是恶心——”

　　“把你的脚给我拿开。”脚下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飒飒的视野天旋地转，背部一凉，已经躺在地板上了。
　　“温竹雁”攥住飒飒的脚腕，狠狠的把她从沙发上甩到地下。

　　一柄餐刀从他眉心射出，眨眼间就穿透飒飒的脚。
　　“啊啊啊啊啊——！”飒飒发出嘶哑的嚎叫！

　　她的脚被餐刀齐齐切断，细碎流动的深蓝色星空沙砾从断口处喷溅着，洒满一地板。

　　如果这是血液的话，已经是打码砍掉的场面了，但渐变蓝的流动沙砾却让这场景显得格外梦幻，闪烁的蓝色光芒在暗淡的小屋里尤其显目。

　　这是璀璨的残忍一击。

　　“啊啊！……呜你是……什么东西？！”飒飒脸上惊疑不定，她捂住自己的伤处，沙砾从她手缝里溢出，手上亮起浅浅的蓝光，沙砾流出的速度在光下变缓，和屋里的时钟滴答同步。

　　那柄餐刀最后插入瓷砖里，手柄微颤，瓷砖在巨力下四分五裂。

　　！
　　突如其来的反水，把在门口的两个人给唬住了。
　　之前他们还对自己的实力有把握，但是“温竹雁”让整个场面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两人重新进入战斗状态，水汽和黑雾顷刻间溢满整个小屋。

　　“靠，这破房子还有雾霾吗？”
　　“温竹雁”看着满屋子的黑雾，赶紧用力擦拭自己脸上的泥印。他捂住口鼻，用脚尖用力碾着飒飒的脸，另一只脚卡在她的肚子上，全然不顾这个小女孩的颜面。

　　他的嫌弃溢于言表，连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这小孩：“我什么东西关你什么事，我还想问你是什么呢？顶着我的脸搁这玩真假美猴王呢？”

　　“温竹雁”瞥了一眼远处的温竹雁，惊奇地发现他赤红的眼睛和泪痕，不由得挑眉看他：“哟，这咋还哭上了？我又没死。”

　　这莫非……是飒飒？但是脚底下那个又是什么？
　　如果不是飒飒，那又是什么？如果是飒飒……那我是不是白哭了！
　　不对……那个小孩明明说自己就是飒飒……

　　不行不行，还是得确认一下！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奇变偶不变？”

　　“……你在干什么，老师已经来家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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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痛苦。
卡文了。
还有错字，用爱发电果然疯狂拖延。
终于要结束这个副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