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上将的模范宠物》喝伏特加的酒神侍女

9、第 9 章

　　安德烈现在就是个熟透的番茄，眼睛都不知道望哪儿看，艾伯特却不放过他，把下摆继续往上卷。

　　他向上的手停住了，手腕被攥住，安德烈连看都不太敢看，拉住他的力道却不容拒绝。

　　玩得差不多了，艾伯特拍拍他的手，示意安德烈可以放开让自己来了。

　　然后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长袍笼罩下，带薄茧的手钻入衣服下摆，顺着疤痕一路摸上去。

　　肌肤相触的地方如火烧，艾伯特苍白的皮肤泛起红热，打着哆嗦往后躲。

　　安德烈顺着接口往上寻找金属骨骼植入的地方，手下的人往后滑动了几下，被他按着腿弯拽回来。

　　他看到了那双绿眼睛，清澈的颜色在他眼前猛地变得混浊戏谑，幻痛在大脑皮层炸开，脊骨痛得仿佛被一节节碾碎。

　　安德烈感觉到他不自觉抽搐的肌肉，像是什么创伤应激症，一下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做，只能凭本能将他揽进怀里。

　　小雄虫的气息吐在他脖颈处，清甜的葡萄酒香气让他放松下来，颤抖缓缓止住。

　　长袍里的手摸到他尾椎上的第二节脊骨，稍一用力，金属骨骼缓缓收回，艾伯特绷直的脚尖渐渐塌下来，双腿彻底失去生机。

　　安德烈将他抱起，放在轮椅上，在腰椎处放了个小枕头，让他能坐得舒服点。

　　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安德烈仔细听了听，人不多但格外重，说明带着武器。他瞬间警惕起来，转头看去。

　　芸和伊林站在招雄身后，招雄将扳手背在身后，道：“长官们，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客厅里站着三个雌虫和一个雄虫，均着棕色军装，款式与帝国的军装一样，只是上衣下摆垂到膝盖，不像普通军装一样在臀部两侧。干拷打甚至杀害雌虫亚雌的活，却和其他军官一样吃军饷，安德烈对他们向来没什么好印象。

　　破空之音响起，带倒刺的鞭子在招雄胸膛上刮出一道血痕，他却一动都不敢动，唯恐被他们视为威胁。

　　帝国铁律第一条，雌虫不得以任何方式伤害雄虫，雄虫的权力不可挑战。
　　雄虫保护协会里，为雄虫工作的雌虫在施加惩罚时也代表了雄虫的权力，打死雌虫最多的反而是雄虫保护协会里的雌虫。悲哀而可叹的事实。

　　“身份号CJ17478864的雄虫卡维尔·亨伯特昨日失联，怀疑被雌虫杀害。根据他的行动轨迹，需要调查的地方有妓院，酒吧和他的家。你们五个哪几个是他的儿子？”
　　伊林冷笑一声，“我们雌父死了一年也不闻不问，怎么，那个老畜生不知道在哪里鬼混了一天就这么紧张？”

　　招雄想要捂他嘴已经来不及了，一个雌虫用抓动物的长杆，顶端是可自动收紧的项圈，套上伊林的脖子将他拖拽过来，小孩勒紧的气管发出嗬嗬的声音，泪水与口水从下巴滴进衣领。招雄拽住那根杆子想把弟弟解救出来，被杆子释放的强烈电流击倒在地，不住抽搐着。

　　眼袋深重的雄虫抓着招雄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目光如陈年的，油腻腻的污垢，扫过他因痛苦绷直的年轻身躯。

　　“这小贱货正是好玩儿的年纪，耐打耐糙，玩儿够了还能去送去地下俱乐部。”
　　艾伯特轻咳一声，道：“诸位，事情还没查明白，先不要这样。”

　　雄虫回过头，被艾伯特的脸晃了一下眼，回过神来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我都没坐着呢，你怎么敢坐着，给我站起来！”说罢，手中的鞭子朝艾伯特的方向抽了过去。

　　鞭子的末梢被人攥住大力一拽，雄虫踉跄着扑倒在地，后脑被人踩住摁到地砖上。踩他的那个人似乎愤怒到了极点，一脚一脚将他的脸砸进地里，直到他的五官变得模糊不清。那两个雌虫想过来，被鞭子一样的绿色精神力触手抽倒在地，惨叫着拉起血肉模糊的雄虫，不住地朝施暴者道歉。
　　安德烈的精神力威压释放，使除了艾伯特屋内的所有人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这里的三个孩子和那个雄虫的失踪无关，天色不早，你们请离开吧。”

　　雌虫不可侵犯雄虫的权力，雄虫保护协会在雌虫中无往而不利，但同时雄虫的私人财产与隐私也不可侵犯，若是雄虫之间产生纠纷，则看等级与家世。

　　只有大家族才能有这样的精神力，至于他为何到这里，他是谁，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的了。

　　芸一手扶着哥哥一手拉着弟弟，将求助的目光抛向轮椅上的人。

　　招雄身体康健，尚且能撑住，但伊林太小了，勾住他脖子的项圈是为成年雌虫造的，孩童的脖颈承受不住。

　　他的颈椎受伤了，若不尽早医治，生命会和今天的太阳一起落下。

　　“他脖子受伤了，这颗行星能做骨骼再生手术吗？”艾伯特道。

　　招雄拿绷带按着流血不止的伤口，道：“只有都城的医院可以做，只有C级以上雄虫和大家族雌虫亚雌才能预约，我们这种底层雌虫进不去。”

　　芸咬着下唇止住泪水，“我听别人说，废铁城西边旧游乐场有救助站，里面有厉害的医生。”

　　“那个救助站是不是叫五月花？”安德烈突然出声。

　　招雄想了想，回道：“它叫绿洲，但几年前确实有个叫五月花的组织，不知道这两个有没有联系。”

　　“你以前来过这里？”艾伯特问。
　　“来这里执行过任务。”

　　安德烈17岁时接的第一个任务，代号α707，任务地点六区C27号矿星，任务保密等级绝密。

　　伊林的伤不能拖了，招雄去开车，芸小心地将伊林抱上去，艾伯特用手掌稳住他的脖颈不至于在颠簸中受二次伤害。

　　这一路倒是很顺利，没有围上来什么地头蛇。风沙卷起什么东西到艾伯特腿边，他捡起一看，上面画着挂满繁花与野草的桥，桥底流淌的河流，五颜六色的游乐设施和跳着舞的小丑。图画下面写着“你要与我们一起铸造新的世界吗？”的标语，猩红的箭头笔直地指向西边。车子驶过的暗巷里闪着荧光的字——“绿洲是我们新的家园”、“杀死旧秩序维护者”的字样。

　　车子快接近西区边缘时，执法官们持电棍和枪揽住他们的去路，说是再往西就不能走了。招雄急得大汗淋漓，左手扶住方向盘，右手伸进座位下面。幸运的是当他们和执法官僵持不下时，距他们五十米的地方发生暴动，刺青蒙面的地头蛇和执法人员扭打在一起，甚至掏出了烟雾弹等不可控的武器。招雄趁执法人员不注意，一踩油门撞开栏杆，朝旧游乐场的地方疾驰而去。

　　西区是一片废弃之地，连红灯区都不会往这里延展，只能看到一座废弃的桥，半截入土的过山车与摩天轮，小丑褪色的笑脸和不明生物的头骨，桥后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沙丘起伏变换，将昨日的痕迹吞没，堆叠起连绵起伏的新线条。

　　荒无人烟，完全不像有人的样子。

　　芸急得快哭了，道：“前几天发我传单的人说绿洲的入口在这里，为什么没有？”

　　“别急，好好想想，他还和你说了什么。”艾伯特仔细看着废弃的游乐场，想找出其中端倪。

　　“如果你有兴趣，就去西区的旧游乐场，那里是绿洲的据点。”
　　完全没有帮助。选址在这个地方，就是不想让闲人进来。按理来说这里应该有个入口，不过需要启动什么机关才能开启。

　　“你们过来看看这个。”安德烈蹲在小丑褪色的头颅下，拂开倒地的指示牌上的黄沙。
　　上面画着游乐场的简图，游客们从小丑张开的嘴里进去，又从另一侧出来，登上摩天轮。

　　病急乱投医，艾伯特看了一眼安德烈，安德烈读懂了他的意思，从芸手中接过伊林，踩上小丑伸出的舌头，招雄也跟了上去，两人一起消失在小丑的嘴中。

　　小丑的嘴猛地合上，芸听到吱吱嘎嘎的声音，抬头一看，小丑那油漆剥落的眼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露出地面的半个手掌伸向头顶，将帽子摘下。

　　这个游乐场仿佛吞下祭品后活过来了一样，旋转木马的八音盒在几声刺耳的电流声后响起欢快的曲调，亚雌用柔软的声线唱着——“农场里有四只小老鼠，农场主的妻子提刀在后面追赶，咔擦一下，死了一只，还剩三只。”

　　面前的场景诡异无比，芸扭头往外跑，腕子上的光脑掉到地上，投射出略显模糊的影像。艾伯特将手绕到脊椎骨处，打开骨骼支架，随后伸手捞起光脑，看着芸像撞到什么东西一样捂着额头大声尖叫。他前方出现了一堵墙，由一个个六边形组成，在空气中时隐时现。

　　是电磁力场。未等两人反应过来，脚下的沙子就变得绵软无比，双腿如陷入沼泽一般动弹不得，只能不住下陷。艾伯特立刻趴下，尽量增大与沙面的接触面积来延缓陷入的速度，同时双手拉住小丑有凹槽的衣领，撑着身体向上攀爬。

　　脚踝猛地一重，艾伯特的手腕险些脱力，回头一看，是求生本能下芸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腕。他徒劳地收紧手臂，身体却逐渐向下滑落。

　　沙尘覆盖住口鼻时，艾伯特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觉得绿洲二字如此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