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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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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淮将头扭向门的那一侧,暗示她从正面进来。
文晏忙点头,“好,”她绕回舍房前时,门板已拉开。
文晏提起裙摆走进去。青淮坐在桌案旁,他低眉,手上慢条斯理地重新解开腰间细带。
文晏挨着他坐下,桌案上有草药与刚换下来的纱布,被血深染,她望着干净的那卷纱布,有些不知所措。
似是看出她的窘迫,青淮胸腔里发出低沉的笑声,文晏朝他手腕望去,伤口又渗出的血液将灰色袖口染红了,她皱眉,这人似乎感受不到痛一般,竟还能笑出声来。
“那有凉水,将血迹擦干,再上药即可,”青淮抬起健侧的手指向面盆架。
文晏颔首,站起身去取那手巾,浸湿在水中,拧干后,在青淮伤口处轻轻擦拭,将血迹擦干。
那伤口虽未伤及筋骨,但已深入肉中,血肉翻开,文晏抿唇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生怕弄疼了青淮。
文晏拿着手巾,在手臂上擦拭,动作笨拙,指尖不时触碰到皮肤,肩后墨发垂在空中,在青淮臂侧轻轻掠过,有些痒痒的。
她直起身,呼了口气,放下手巾,又拿起草药,在青淮手臂旁比划着,她将草药按在伤口上,“......这样,直接覆在这吗?”
“嗯,”青淮低声应着,大手覆盖在她手侧,“我来吧,”
手掌有些交叠,文晏感受到男人手心炙热的温度,手掌没轻重地抖了一下。
似乎不小心按到了伤口,男人闷哼一声,文晏着急放手,轻呼,“没事吧,对不起,”
“没事,”青淮扯着嘴角对她笑笑,让她放心,“小姐帮青淮把纱布缠起来即可,”
“好,”文晏拿过干净的纱布,笨拙地在男人手臂上缠绕,青淮按住草药的手缓缓松开,落在大腿上。
文晏没学过包扎,她在脑子里照着系统给的书,却一下没看懂,只得自己随意将纱布末端掖在圈内,“好,好了,”
青淮看着她包扎的手法,着急又稚拙,那纱布条末端没扎紧,还不小心露出来了,轻笑,“多谢小姐,”
“没事,”文晏直起身,没有看见又松开的纱布, “青淮,我要去膳堂,需要我帮你带一份吗?”
“小姐,我伤的是手,不是腿,”青淮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在身后,扎紧纱布,“小姐先去,不必管我,”
“好,”文晏转身,她着急走,却不小心被木凳绊了一脚,她急于抓住支撑物,手却按在了青淮的大腿上。
谢烨一起床,便看见眼前这副场景,青淮双腿微张,文晏腿半弯,似男人半抱着她。
“你你你俩干嘛呢,”谢烨翻身而起,上半身裸着。
文晏闻声探去目光,她着急想要解释,双眼却被大掌捂住。
青淮冷声沉闷地朝着对面说道,“谢烨,把你的衣服穿上,”
对面连声道好。
文晏被迫闭眼,以一种极其尴尬的姿势半蹲着,她也听明白了青淮的意思,脸上温度渐升,暗自后悔。
覆盖在眼上的大掌温度很高,似要烫了文晏的眼,她按在青淮大腿上的手不断冒汗,“好,好了吗,”
男人应好,随即松开他的手,“快些去用膳吧,”
“嗯,”文晏逃也似地跨出门槛。
青淮盯着拐角处消失的衣角,扬起的嘴角角度稍缓。
“青淮兄,你与文晏不会.....”谢烨凑近,脸上不怀好意地笑着,又是挤眉弄眼的,又是推挤胳膊的。
“没关系,我都懂,男人嘛,其实我也......”谢烨拎起茶壶,“有喜欢的女子,”
青淮眉间跳了一下。
“我偷偷告诉你,是傅靖,”谢烨压低声音道,似在分享什么秘密般。
青淮莫名松了口气,随即他不甚在意地说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什么?这么明显,完了完了,”谢烨捏着茶杯,不断转着。
青淮套上外衣,留下他一人在舍房内神神叨叨,他无奈摇头,也朝膳堂去了。
膳堂内,旬假大家似乎都还在休息,往日都是人群拥挤,今日只零星几人。
“师妹?”
文晏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她微微回头,便见白忠在她身后,“白忠师兄,”她端起米粥,拿了个热鸡蛋,打了招呼,便转身走了。
却不想白忠隔着桌子,坐在了自己对面,文晏视野里,木盘挨着木盘,她不动声色地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木碟。
“还没问师妹叫什么呢?”白忠提前打破了安静,他勺子在瓷碗里搅动着,发出声响,似在等粥凉。
“文晏,”文晏回他,和不熟的人一同吃饭对她来说,多少有些不自在了。她还未调整好状态,身侧又坐下一人。
“文晏,过会与青淮一同去我议正阁,细说昨日的事,”是司业大人,他坐在了文晏旁边。
文晏与他还是有些熟悉的,周正在巷子口救了自己,又替她在学府中解围,她放松了一些,“好,司业大人,”
青淮踏进膳堂时,便见这样一副画面,小郡主被两个男人围在桌边,低头闷声吃饭。
他倒是一会没看住,就被别人缠上了。
“小姐,青淮不便,可否帮我舀碗粥来,”青淮坐在文晏另一侧,侧头询问她。
文晏闻声便知是他,她放下手中的勺子,忙点头,“好,你在这坐着,”
“司业大人,”青淮冲着周正颔首。
“青淮,可好些了?”周正也望向他。
“好多了,谢大人关心,”青淮眼角微眯。
“那便好,用完膳后去议正阁细说,”周正侧过头去,继续用膳。
“来了,小心烫,”文晏端着粥走来,缓缓放在桌上,她望向青淮受伤的右手,“你......方便吗?”
“无事,吃慢些就好,”青淮眼里晦暗不明,左手拾起勺子便吃了起来。
文晏坐下,她来得最早,于是很快便吃完了,她侧头一望,却见青淮抬着左手,动作怪异地舀进嘴里。
因着青淮右手不习惯,他勺子歪斜着,有一半粥又重新落回碗里,看着很是狼狈。
她有些不忍。
“要不.....还是我来吧,”文晏伸手去接那勺子,她捏住勺子柄末端,避开与青淮接触。
“多谢小姐,”秦淮顺理成章将勺子递过去,面具下的眼角勾起。
文晏舀起清粥,在空中等了几秒,待粥凉了一些,才递到青淮嘴边。
青淮看着她低着眉,唇瓣微微翘起些弧度,吹出气,想让粥凉,嫩红的唇瓣上还泛着水光。
青淮喉咙一紧。
“师妹,司业大人,我先行一步,”白忠笑得得体,便端起残羹往外走了。
周正默默看着二人,“我还有学府事务要处理,先到议正阁等你们,”他端起木碟,也迈步出去了。
文晏看着离去的二人,心下总算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青淮倒是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清粥,倒是也不急。
“我们也走吧,”文晏放下勺子,看着被吃干净的空碗。
“嗯,”
议正阁。
“你是说,是吴府、赵府、王府的公子,打的你?”周正抬眼,放下手中的卷宗。
“正是,”青淮点头,“当时在膳堂时,他们便尾随我出来,我本想去马球场,却被他们堵在了竹林里,”
“他们为何打你?”
“这.....司业大人恐怕就不该问我了,”青淮话峰停顿。
“这刀伤,也是他们所致?”周正皱眉,有些不满青淮的语气,“按理说,学生们不能带利器上山,”
“确是,”青淮摸着护腕上暗红色的长绳,在指尖缠绕。
“今日旬假,你们先回去吧,我会与祭酒商量,对他们做出惩罚,”周正低下头,又翻开了手里的卷宗。
“是,”二人并肩出去。
文晏回到舍房时,傅靖才悠悠转醒,“晏晏,你怎的这么早就醒了,今日不是旬假吗,不多休息一会?”
“嗯,方才去寻司业大人,处理了昨日那事,你快些起来吧,虽说是旬假,可是太晚,膳堂可就没饭了,”文晏无奈摇头,催促着她。
“无事,我与膳堂的宫老头关系好,他会给我留两个包子的,”傅靖嘿嘿笑着,去外头接水洗漱去了。
“对了,晏晏,今日旬假,咱们下山去玩呗,”傅靖从门后探出个头来。
“啊?”文晏哑然抬头。
“去吧去吧,我都在山上呆十天了,今日是山下润宝堂开堂,跟我去淘淘好兵器呗,”傅靖进屋挽发。
“什么堂?”文晏眼睛微张。
“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傅靖眯着眼,嘴角勾着,“那有许多市面上没有的东西,每季只开放一次,我那些好宝贝都是在那淘的呢,”
“你也没什么事,就去呗,”
文晏还在思考,她前几章的算术题还未来得及看,水墨课老师布置的画也还没作呢。
“傅靖,收拾好没?小爷我都吃完早膳了,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说好去什么堂吗?快些快些,”谢烨突然蹿至舍房前,“青淮兄也去,我打算送青淮兄一个拜师礼,”
“走吧走吧,你整日待在这山上,可别闷坏了,”不容文晏拒绝,傅靖拉过她手,四人便马不停蹄下山了。
他们租赁一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在城中街道走着。
“在哪呀傅靖,”文晏揭开惟裳往外看,却见焕云楼前围了许多人,这是怎么了?
马车从人群后面经过,文晏透过缝隙朝里看去,只见人群中央七横八竖地躺着几个人,姿势诡异,耳边是人群喧闹声,似在感叹他们的惨状。
“还有一会呢,外面怎么了,”傅靖朝车窗外望去,“天哪,那不是王府的公子吗,怎么手折成这样?”
“王府公子?他也在学府吗?”文晏疑惑。
莫不是昨日打伤青淮的王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