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铭记》逆游的金鱼

111、解毒

　　“师叔，药已经配好了。”
　　守瑾看了沈星辰一眼，点了点头，“其他东西准备好了吗？”
　　沈星辰回道：“已经安排瞬月和几位师兄去办了。”
　　身旁一桓喊道：“各位师兄弟，都排好队列，按照守瑾师叔的安排，手上绑了红丝带的师兄弟留在太真殿前，其他的师兄弟跟着一寻一愿二人去后山的道场，你们中的蛊毒不同，需要不同的解药来解除，别跟丢了，也别乱窜，避免用错了药。”然后走到广坪之上。
　　白瞬月跑了过来，明明用白布捂住了口鼻，却依然一只手挡住鼻息：“二哥，都准备好了，后山道场摆放了数百个浴桶，你叫我去拿的东西也都放进去了，臭死我了。”抱怨完，还不忘扇了扇鼻前气息。
　　沈星辰伸出一根手指在嘴前，做嘘声状。
　　“二哥，这个确定能行吗？上次守川师叔只是喝了泡尿，这次……可有这么多师兄弟啊！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可就惨了。”
　　沈星辰看了一眼四周，拉着一下白瞬月：“别再说了。”
　　守瑾问道：“星辰啊！你们到底准备了什么啊？”
　　“啊？”白瞬月惊讶道：“师叔你不知道这事啊？”
　　“蛊与毒是两码事。”守瑾奇怪的看了一眼沈星辰，“星辰说他有办法逼出蛊虫，我只要配制解药便可啊！”
　　沈星辰急忙解释道：“师叔，没什么，众师兄弟中蛊不同，阿莎姑娘的药包里除了药方，只有个别蛊毒的解药，很多药材不足以将师兄弟的蛊被逼出来，我在药包里另一种药材中找到一个成分，可解决大部分蛊。”
　　守瑾问道：“是什么东西啊？”
　　“师叔，我这里还有一份，你要吗？”说着，白瞬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竹筒，交到守瑾手里。
　　见守瑾单手不方便，白瞬月帮其拉开竹筒盖子，一股刺鼻难闻的臭味喷涌而出，冲得三人不禁后撤一步。
　　守瑾伸直手臂，将竹筒尽量移到离自己最远的距离，一脸嫌弃地问道：“这什么东西啊？”
　　白瞬月急忙摆手道：“师叔，您可别乱动，别打翻了。”然后凑到守瑾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后急忙后撤两步。
　　守瑾大叫一声：“什么？臭小子……”饶是守瑾这等修为心境之人也无法淡定，随手便甩了出去……径直朝着白瞬月飞去。
　　白瞬月一个撤步，顺脚就将装着守瑾甩过来的竹筒扫了出去……
　　“师父，星辰要的那些药酒都准备好了，另外也搬来了雄黄酒……噗……”那竹筒中的黄汁在空中挥洒出来，让这刚跑过来的一真吃上了一大口：“什么东西，这么苦，还这么臭……噗……噗……”
　　白瞬月一廉嫌弃地说道：“师兄，你别乱喷，脏死了，这好歹也是解药，别浪费了。”
　　“解药？什么解药？”一真面露苦涩，突然一个激灵：“解药？你们让一寻一愿去弄的那些东西？”
　　“哈哈哈……”白瞬月实在没忍住大笑了出来：“师兄。没事，搞不好你也中了蛊毒，吃上一口以防万一嘛！”
　　“噗……噗……噗……啊……恶心死了。”一真急忙跑开。
　　正走过来的张一琳奇怪地看着跑开的一真问道：“一真师兄怎么了？”
　　白瞬月嬉笑道：“没事，就是去洗澡了。”
　　“洗澡？什么味这么臭？”张一琳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放在心上：“星辰，听说你把解药都准备好了？”
　　沈星辰点了点头。
　　张一琳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交给沈星辰说道：“掌门师伯说此次由你助守瑾师叔解毒，且一真一柯两位师兄的毒一直都是你在医治，这个交给你。”
　　沈星辰接过药瓶问道：“这是何物？”
　　“我曾中过一次毒，症状与一真一柯两位师兄的症状一致，是阿莎姑娘用你救两位师兄一样的方法救了我，告诉我说这种毒叫做五色散，我想到了两位师兄，临走前向她要了一瓶解药。”
　　沈星辰点了点头，朝着内堂而去，“瞬月，待会儿让众师兄吃酒逼出蛊虫来，然后再吃解药，见到一真师兄，叫他来内堂找我。”
　　“知道了。”白瞬月走向广坪，对着一桓说道：“师兄，可以让他们喝药酒了。我先去找一下一真师兄。”
　　一桓点了点头，指引着其他师兄弟喝下药酒，不稍多时，所有人都开始作呕不止。
　　“这酒闻起来这么香，怎么喝下去感觉是臭的？”
　　“我可是直接就吐出来了……”
　　“这怎么喝得下去啊？”
　　守瑾上前大喝道：“全部给我灌下去，修道之人，竟然为了这些微气味就作呕谩骂，你们又如何能够修得大道。”
　　赶回来听到守瑾说话的白瞬月率先噗呲一笑，又急忙掩饰自己的笑意。
　　“再喝。”一桓继续喊道。
　　盘坐在广坪之上的弟子只能硬着头皮再次灌了起来，场上只传来一片咕噜噜的声响，多数人已经吞不下去了，却依然强灌着，直至大部分的药酒都洒在外面。
　　“喝雄黄酒。”
　　随着一桓又一声大喊，众弟子又端起一旁的酒坛开始灌……
　　“呕……”
　　“呕……”
　　片刻之后，众弟子还是开始了呕吐，只是在呕吐物中多出了一些还在蠕动的各种各样的虫子，有蜈蚣，有金蚕，还有蠕虫等等，一经落地，那些蛊虫在蠕动了几下之后便再也不得动弹，场地一片污秽之物。
　　一桓：“可以吃解药了。”
　　众弟子再将药丸艰难吞入口中，盘坐调息。
　　沈星辰缓缓从大殿走了出来，张一琳急忙上前问道：“如何？”
　　沈星辰摇了摇头：“五彩蝰蛇是以这五色散所养，但两位师兄是让五彩蝰蛇所咬，从血液进入，现如今，两位师兄体内的毒基本已经清除，只有在血液之中的毒素依然还在。这解药即便是在刚发现他们中毒之时所用，也只能达到这个效果。”
　　白瞬月上前问道：“二哥，那凤凰血呢？试了吗？”
　　沈星辰：“试了，刚开始之时确可净化部分血液的毒素，但血液循环，很快又被浸染。除非完全换血，但两位师兄不可能承受得住凤凰血。”
　　张一琳：“那如何是好？”
　　沈星辰摇了摇头：“除了抓住五彩蝰蛇，暂无更好的办法。”
　　一愿跑了过来：“星辰，那些师兄弟说什么都不愿意进入浴桶，更别说喝那些黄汁了。”
　　沈星辰看了一眼守瑾，守瑾立即会意，先行一步前往可见后山道场的半山腰上，众人紧随其后，却发现者广阔的后山道场，数百名弟子正捂着口鼻骂骂咧咧，周围飘逸着一股恶臭味，让众人不由得掩住了口鼻。
　　张一琳问道：“这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臭？”
　　白瞬月回道：“解药。”
　　张一琳紧蹙眉宇：“不过当时我吃的药也有一股刺鼻的臭味。”
　　白瞬月说道：“二哥说因为不知道各位师兄是如何中的蛊毒，只能用同一种方式先把蛊给逼出来，然后再解毒，刚才在太真殿前的师兄们喝酒就行了，现在这道场中的师兄蛊毒更深，所以……”
　　张一琳急忙说道：“我听阿莎姑娘说过，蛊与毒结合才叫蛊毒。当时我中的是蜈蚣蛊，蜈蚣本身也有毒，也就是蛊毒的一种，蛊是需要寄生于宿主，脱离了宿主，便会死去。一般巫族的蛊会和毒一起施放，毒素可以滋养蛊，让蛊能更好地存活下去，也同时侵蚀宿主的各项身体机能。同一种毒，施毒的手法不同，也是会有区别的，粉末状，液体状，固体状，气体状，均有不同的效果。”
　　沈星辰点了点头：“就是因为不知道各位师兄如何中的蛊毒，可能由口鼻而入，也有可能是由身上的毛孔而入，所以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先将蛊给逼出来，然后再用阿莎姑娘留下的解药解毒。”
　　张一琳掩住口鼻：“现在各位师兄不听你说的要怎么办啊？这浴桶里到底是什么啊？”
　　这时候一个弟子捂住口鼻跑了上来说道：“师叔，您能不能别听这个沈星辰胡说，这人中黄能解毒？算哪门子的方法？”
　　张一琳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星辰：“人中黄？”
　　守瑾大喝一声：“闭嘴，谁告诉你这些是人中黄的？”
　　那名弟子回道：“刚才我就看到一寻一愿二人在茅房里捣鼓着，还不让别人靠近，整个白仙山的茅房都去了，不是人中黄是什么？”
　　看瞒不过去了，守瑾再次喝道：“东西是我安排的，你要是有意见，可以站一边去。”
　　“那……那也不用拿来喝吧！”
　　“巫族下毒的手法多是多样，蛊虫在脑，还是在胃，甚至在血液里都不好说，必然需要一并处理。”守瑾转身喝道：“一愿……”
　　一愿拱手道：“弟子在。”
　　守瑾：“传我命令，谁若不愿入浴桶的，不远喝药的，立即逐出师门，谁的师父来求情都不行。”
　　“是。”一愿跑到玉石台之上喊道：“请众师兄弟马上入浴桶，喝药。如若不然，将被逐出师门，无一例外。”
　　竟以逐出师门为命令，所有人就是有千万个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入浴桶，端起那罐子喝了起来。
　　随着恶臭增具，场中呕吐声不断……
　　一愿再次喊道：“继续喝，罐中药水喝完为止。”
　　“呕……”
　　“呕……”
　　“呕……”
　　直至有人呕吐出蛊虫，其他人见状有效，更是大口灌了起来……
　　不少人的蛊虫并未从口中吐出，而是从身上的毛细孔出缓缓爬出，甚至还有从七窍处爬出，吓得不少人又蹦又跳……
　　看到这人中黄确实可以逼出蛊虫，加之那逐出师门的命令，最早跑来抗议的弟子也只能硬着头皮返回道场之中浸泡到浴桶之中。
　　整个山谷中飘散着恶心的臭味，令人作呕不止，所有将蛊虫逼出来的弟子纷纷吃下解药，随即带着满身污秽之物奔跑着到林中的小溪之中清洗，顿时道场中只剩下还站在玉石台上的一愿，还有数百个浴桶摆放着。
　　“一愿。”守瑾传音道：“待会儿叫他们回来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
　　“啊？”一愿一脸错愕，可是看着半山腰上的守瑾已经转身离开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原地抱怨道：“我能叫得动吗？我来趟这浑水干嘛啊！”
　　“快走。”白瞬月幸怏怏地拉着沈星辰和张一琳快步走开。
　　张一琳问道：“怎么了？”
　　白瞬月笑道：“不然待会儿一愿师兄肯定找我们想办法清理那些东西，那还不快走。”
　　“一琳，你在这呢？”天空中传来谢青的声音。
　　三人看去，确实谢青与岑碧雅御剑而来。
　　谢青一跃而下，收起仙剑。“我与碧雅得令下山搜寻游龙下落，为何名单上没有你啊？”
　　张一琳看了一眼众人，缓缓低下了头。
　　岑碧雅落地缓缓走来，先是看了一眼沈星辰，走到张一琳身前：“师姐。”
　　“什么名单上没有一琳师姐啊？”白瞬月好奇问道。
　　谢青问道：“怎么？守虚师伯没有安排你们下山吗？”
　　“下山？”白瞬月看了一眼沈星辰问道。
　　“此次巫族入侵，游龙当众救走那名巫族女子，各主峰受掌门师伯令，命没有受伤的弟子下山搜寻游龙与那巫族女子下落，我与碧雅师妹都接到了命令，可是下山名单中却没有一琳师妹的名字。为何你们也不知道此事？”
　　“我们不是被安排着来解毒嘛！”白瞬月双手抱着后脑勺，不屑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一琳师姐与那游龙是同村的，怕一琳师姐真遇到了，不忍出手。”
　　谢青抿了抿嘴：“好像是这个道理。”
　　白瞬月继续说道：“即便守静师叔敢让一琳师姐下山，估计她也担心其他主峰的弟子或者师叔伯说闲话。”
　　张一琳自知白瞬月说的在理，默默低下了头，很是失落。
　　“不过……”白瞬月说道：“依我看啊！虽然游龙当着众人的面救走了阿莎姑娘，可当时若掌门师伯真有意刁难，他也没这么容易跑掉。但毕竟传出去不好听，放言下山去找一找游龙，也就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走走过场。一琳师姐，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谢青补充道：“确实在下山的命令中还有注意巫族的人是否都已经返回，以及魔教众人的动向。”
　　“那就对了，掌门师伯也就是派些弟子下山，让天下人知道，我们白仙山虽然受巫族侵扰，但根基还在，还有余力，至于什么理由下山，都不过是个借口，也别太在意。”说着，白瞬月突然皎洁一笑：“一琳师姐，你是不是真想下山啊？我倒时候有个办法。”
　　众人疑惑地看着白瞬月，谢青先问出了口：“什么办法？”
　　“那你们就别管了，我们去太真殿内堂找掌门师伯即可，其他包在我身上。”
　　沈星辰急忙说道：“瞬月，你可别惹什么乱子。现在众师叔伯包括师父都在内堂议事，这时候进去打扰他们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就是要所有人都在，这事才好办。你们跟我来就行了。”说着，白瞬月先行一步。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跟上了白瞬月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