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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 ...

  •   时间慢慢的改变着周围的一切,包括我的炼狱似地生活,可是当我全力挣脱出炼狱的生活。我本来以为会像被恩格斯誉为 “中世纪的最后一位诗人,同时也是新时代的最初一位诗人”的阿利盖利·但丁在他所著的《神曲》里写道的那样,渡过炼狱就会来到天堂。可是我却成为了他书中所写的例外,我挣扎出炼狱般的生活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自己依旧存在在曾经挣扎过的炼狱,我还是依旧无法摆脱命运的轮盘。
      那个女人来到我家不到一年的时间,我父亲在月朗星稀的晚上在我的生日的那个晚上走完了属于他的人生路程,而我还要艰难的继续走下去。我一生都无法忘记那个生日,那个晚上我收到了最哀伤的礼物,它看不见摸不着,却让人无限恐惧着害怕着……
      我曾经想过和父亲一起离开,离开这个没有给我快乐和幸福的世界,但是刚刚到六岁的我没有勇气和父亲一起离开这个世界。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证明父亲和母亲来过这个世界上的人,所以我没有选择离开,也许这只是我没有勇气面对死亡的借口,而现在却已经不再重要了。
      父亲离开之后,那个我至今无法记起名字的女人就更加的如鱼得水,每天家里所有的家务都压在了我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我有着满肚子的委屈,可是却没有一个听众来倾听我的诉说,我只有忍气吞声,只有在无人而又安静的夜晚躲在房间内一个人偷偷的哭啼。我那时候是多么的想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可是我害怕依然只在家里的那个女人,那个巫婆般的女人。我的哭声如若是让她听到了,那么后果将是我自己一个人在房门外面跪上一整个晚上,而那个女人还会富丽堂皇的拿着父亲的名义来咒骂我,显得她是多么的仁慈和善良。多么可笑的讽刺,多么可悲的女人。
      我在自己的家中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而一个相对于我来说一个外人却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我忍受着这种生活,因为我相信依旧存在希望。
      人的希望往往都是那么的脆弱,一碰就会碎。我无法忘记的一个六岁的某个晚上,就像父亲离开的那个晚上一样月明星稀,而那个女人的黑手却已经在我不知不觉的向我伸来,我无法躲藏,因为这里是她的天下,在家里她就是在天的神明,而我则是凡世中的一粒尘埃。她不高兴随手轻轻一挥我就会消失,所以我只能顺从和妥协没有任何的办法。
      那天晚上她来到我的房间钻进我的被窝,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本以为她是怕我害怕亦或者是她害怕孤单,可是我发现我错了,而且是错的那么的离谱。哪里会有狼真正爱上了羊的存在,哪里会有好心的黄鼠狼去给鸡拜年?
      她抱着我,我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因为那些都是不现实的存在。她的双手在我的弱小的身体上反复的游走,不停地抚摸着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那肮脏的干裂的流出鲜血的嘴唇亲吻着我的脸颊,感觉就像是一只蜥蜴在用那恶心的舌头粘着我的脸颊一样,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同样的让人感到作呕。我闭着双眼忍受着,任由她对我的胡来。直到她感觉到了满足才会起身离开我的房间,从我的身体上拿开她那肮脏的双手,从我的脸颊上拿开她那一只黏在我脸颊上的干裂的嘴唇。
      可以想象到那个女人是一个多么恶心的人,一个六岁大的孩子都不愿意放过,我不是刻意夸大的来描写她的罪行,而是那时真真切切的存在。自从那个夜晚我的黑暗生活慢慢的开始。
      “贱骨头,你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在床上像一死猪似地,快起来干活去。你怎么就和你那死去的父亲一样,都是一把贱骨头。”
      我被那个女人在睡梦中吵醒,我又一次听到了这个让我十分厌恶的声音和每天重复的陈词滥调,每天听着同样的咒骂,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情。对于她的咒骂我已经习惯甚至于已经麻木了。
      在父亲离开没有多长时间的时候,她第一次这样咒骂我的时候,我疯狂了,我拿着手里正在做饭的勺子在长满污垢的锅里弄起一勺滚烫的热水洒向她,水珠带着烟雾准准确确的倒到她那肮脏而又丑陋的脸上,我的内心充满了喜悦感,只是我没有表露于色。
      她闭着双眼咒骂着,用双手捂着自己肮脏的脸。她冲出用几根柱子搭建的厨房,在没有围墙的院落里随便的捡起一根枝条,向着我冲了过来。我并没有闪躲,因为那没有什么意思,也无法躲避。我站在那里原地不动等待着枝条的到来,但是我的心情是愉悦的,我终于有机会反扑一下了,我向她证明我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真真切切存在的有血有肉的人。
      她手中拿着枝条冲到我的面前,甩动着手中的枝条狠狠地抽在我的身上。刺心的疼痛占据我的全身,我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颤抖着。唯一没有颤抖的是我的身体,我要让她知道我并不弱不禁风,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脆弱。
      她的每一次挥动手,我的后背上就多出一条痕迹。也许是痛的麻木了,我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我看到她那恶心的脸上开始出现水泡,我喜悦,我内心欢快。她在我的面前完全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婆子。看到她越是发疯似的样子,我的内心越是兴奋。
      我的后背在滴着鲜血,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滴滴鲜血从我的肌肤里窜出来,划过我的破烂的衣衫滴落在松软的土地上,滋润着大地上的那一块土地。
      她终于还是疯狂完了,手中的枝条不再抽动,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脸上的疼痛加剧。她那丑恶的脸不再是滑润而又不怎么美丽的了,而是满是水泡儿的脸很有可能在她的脸上留下我的印记,无法明灭的印记。她也会因此记住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在她的脸上留下无法抹去的伤痕。
      面对伤痕她只能像疯狗一样的狂吼,像失去理智的兔子一样到处胡乱的咬人。
      在这之后,她变得更加的疯狂,更加的让人找不到边际。每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会很迅速的穿好衣服起床,因为如若是在她叫我起床之前我还没有起来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拿起那天之后一直放在她身边的枝条狠狠地抽在我的身体上,用疼痛把我从睡梦中拉出来。她不会像从前一样只是在我的床边咒骂。
      她还是和以往一样,每天的傍晚她都会来到我的房间像是一个街头乞讨者,更像一头渴望得到食物的恶狼,希望可以在我的身上得到满足。
      每天晚上她来到我的房间,我看到她那比之从前更加恶心的面孔,我感到我的胃在翻腾,我的心在恐惧。每当她的肮脏的双手触碰到我的肌肤的时候,我的身体在颤栗。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我的颤抖。当我身体颤抖的时候,她会毫不怜惜的在我没有多少肉的身体某个部位狠狠地用指甲刺进去。她的指甲好像天生就是为了虐待人而专门用的刑。
      我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我的印记,她在我的身体上留下了无数的道道伤疤,她在我的弱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女人的可怕和让人不寒而栗。我同样是个女人,但是当时我是那么的害怕女人来到我的身边靠近我。我对女人内心会不由自主的充满一丝恐惧感。
      就这样我在她的欺压下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黑暗生活,有时候我会在傍晚抬起头,透过窗子看天空中透明的一轮圆月。就像老舍先生【月牙集】里收藏的一片【月牙儿】一样,里面的女主角用月牙儿寄托自己的相思和自己的希望。文章里的女主角比我幸运的是她还有着一位为了生活艰难的存活的母亲,而我什么都没有,没有了母亲,失去了父亲。老舍先生的【月牙儿】里面有这样的一句话“它带着种种不同的感情,种种不同的景物,当我坐定了看它,它一次一次的在我记忆中的碧云上斜挂着。它唤醒了我的记忆,像一阵晚风吹破一朵欲睡的花。”
      是的,现在我好像就是老舍先生小说中那个女主角一样,看到高高悬挂在淡蓝色夜空中的圆月,我想起了我的父亲,想起了我不曾记得模样的母亲,想起一家人在一起的温馨画卷。想起这间曾经不曾被黑暗包裹起来的充满爱的小屋。
      有些不想记起的回忆还是硬生生的从我的脑袋里挤出来,展现在我的眼前。它们像是手中拿着刀叉的恶魔在我的眼前晃动着 ,随时都有可能向我刺过来。
      记忆的堤坝在这个似乎平静的夜晚崩塌了,记忆的河流不断地流进我的脑海里,我抬着头静静地看着夜空中悬挂的圆月,细细的品味着记忆的温馨和酸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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