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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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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皱了皱眉，赛巴斯对于眼前的丧仪人如此爽快的告诉夏尔米凯尔的身份显然有些不快，毕竟，米凯尔不是安吉拉那样的货色，十大虐杀天使什么的，不过是虚言罢了。
天使于大天使，便如同蝼蚁于人类，十大虐杀天使虽然声名传遍整个三界，能让人有所忌惮的，恐怕也只有位于虐杀天使之首的，大天使米凯尔。
天使没有感情，所有的意志，全都来自于创造者所给予的智慧和能力，简单来说，便是神主在创造天使这一种生物的时候，给予了这种玩偶般的生命强大的能力和已知的智慧，他们干净，冷酷，没有感情，永远只会在黑暗和光明中做着挣扎而毫不自知。’
他们会为了那些所谓纯洁的灵魂而付出一切代价将丑恶的，罪孽的东西尽数消除，哪怕那种消除是要夺取人类甚至同类的生命也无所谓。
然后，有一种天使确实例外的，那就是神主创造的，最初的第一批天使。
初代天使，是能掌管整个天界的大天使，拥有着一般的天使所没有的力量，智慧，他们会思考，会创造，同样的，也会自思考之中，获得情感。
可但凡获得了情感，便会被神主派以执行天使已与剿灭。
当初的撒旦和路西华，若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们，也仍然是天界少数能够掌控一切的人物。
每每想到此，塞巴斯钦就会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要不然怎么会说人类拥有最强大的力量呢。
明明如此弱小，却能凭着自己心中的黑暗欲望，创造衍生出能和身着创造的天使一拼高下的恶魔，明明有着值得守护的高贵灵魂，却往往让自己堕落黑暗。
所以神主才会如此憎恨人类吧，憎恨着人类毁灭了他最完美的创造之一，也憎恨着人类轻易毁灭着他和他守护了千万年的世界。
可是……虐杀天使么？
神色微微一变，塞巴斯钦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深处，那段空白之中，明显有着什么异样的波动。
若他的记忆没有错，虐杀天使这一职位，似乎是在他下世前，才刚刚被创造出来的……
而神主创造虐杀天使的理由……却成了一片空白？
“塞巴斯钦？”
耳边，少年冷酷却稚嫩的声音传出，却明显带着一丝忧心，赛巴斯回神，眼角捕捉到的，是眼前的少年猛然收回，却还来不及隐藏的那一抹忧色，然后接踵而来的，又是如常的冷漠。
“你在想什么？很难得看到你竟然会发呆？”
看似一般的问句，可塞巴斯钦却听出眼前的小主人话语里的不悦，只得微微笑了笑，垂身施礼。
“是的少爷，是我失礼了。”
看他如此，夏尔也不再理会，只是转身出门，抬脚就上了马车。
“走吧，去那个修道院看看。”
“是的，少爷。”
信笺中的修道院离伦敦市区并不远，马车晃悠悠的走着，半日的路程，便已经到达。
看着眼前并不如何辉煌也并不如何破败的教堂式建筑，夏尔冷哼一声，径自走向那大门之处。
黑衣的执事跟在身后，如影随形，在夏尔脚步停住的时候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那扇木门。
仅仅一下，那门立时自内而开，却见门内，一个银色长发的青年款款走出，淡紫色的眼眸里，尽是冷淡的笑意，那熟悉的发色和眼睛，立时让夏尔感到一阵恶寒。
又是——天使么？
和安吉拉一样的发色，和安吉拉一样的眼睛……光看着这象征一般的特征，就忍不住想吐。
手指，不自觉的抓上了身边执事的风衣一角，攥得紧紧的，夏尔的目光却是冷酷至极，看着眼前那带着虚假微笑的男人，皱起了秀气的眉梢。
“少爷？”感觉到身边少年的异样，赛巴斯笑了笑，安抚一般的握握对方的手，那种温柔的动作，却奇迹般的让夏尔不再感到摄心般的恐慌，深深吸口气，直视对面的男子。
“我是伦敦过来的，听闻这个修道院能够洗刷不净，特地前来看看。”
冷冷的，夏尔将赛巴斯猛然拉到了身后，宝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狠厉的看着眼前的银发男子，声音却无比坚决。
被拽到后面的执事愣了愣，看着此刻的少年，再看看彼此的位置，心中顿时了然，眼底的光芒也越发的温柔起来。
这个小少爷……到底是任性呢……还是太自以为是？
居然，用如此小巧的身躯来保护我堂堂的魔王？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却见门内的银发男子听到夏尔的话，不置可否的一笑，目光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又看看同样站在少年身后的威廉，礼貌至极的微微笑了一下，随即把目光转到了少年紧紧护在身后的黑衣执事身上。
那一瞬，银发人的目光猛然一变，神色似乎变得极为谨慎，看向赛巴斯的目光里，有一丝畏惧，又有一丝不解，半晌，才轻轻垂头，优雅的施礼。
“各位客人远道而来，我们当然欢迎……只是，这位绅士……”
抬起头看着塞巴斯钦，那人犹豫了很久，才再度一笑。
“我们这处小小的修道院……绅士阁下会住不习惯的。”
恶魔般诡异的微笑，轻轻翻上嘴角，带着那一□□人的蛊惑，低沉的声线缓缓溢出，配合着那笑容，却是不容拒绝的美艳。
“这个阁下不用担心，我不是贵族……我只不过是个执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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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侧过头，夏尔看着身后的黑衣执事带着那一脸熟悉的笑容恭敬施礼，原本紧皱的眉心也稍稍放松了些许。
而那修道院门前站着的银发男子，在听完此话之时，原本带着些畏惧的神色却猛然一变，一双淡紫色的眼瞳紧紧死盯着眼前的一对主仆，眼底的冷光，充满着说不出的寒意。
而塞巴斯蒂安，却依旧带着微微的淡笑与那阴毒的目光对视，恶魔脸上完美的笑容没有任何改变，直到对方敛下眼底的光芒，才将目光再度化为恭敬温和，重新投撒到身前的少年身上。
可银发青年却在那一瞬间，骤然感受到了一股从未体味过的森寒霎时间遍布了他的全身。
他只能收去了眼底的寒芒，往门边侧了侧身让出了一条通道，连带着那低垂的眉眼都不敢再带上任何迟疑的表情。
“既然这样，那么，各位请进。”
向身后的两人点点头，夏尔抬脚便跨进了那扇门扉，与那男子擦身而过的瞬间的同时，却看到那双和安吉拉一般无二的眼瞳中，骤然射出的残虐光芒。
而那光芒，看向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看向了他身后那个一身黑色风衣的优雅身影。
塞巴斯蒂安……这个人的目标不仅仅是我，还有塞巴斯蒂安。
如此想着，夏尔忽然一把拽起了自己执事的手，大跨步的从那个银发人身边飞速离开，全没注意到塞巴斯蒂安看向那人时的冰冷眼瞳，和被自己抓住的瞬间，骤然转化的温和笑意。
看着前方的人消失在不远处的建筑里，威廉站在那银发人的身后，轻轻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您的上一任，可没有像您这样表现得如此的明显。”
平淡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威廉金色的眼瞳隐在透明的镜片之下，竟看不清那眼底透露的寒意。
“就算是天使，没有死神的允许也不能在这个世界上任意妄为，人的灵魂既不能是恶魔的，同样的，也不能是天使的。”
精致的死神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缓缓向那两人离开的道路走去，直走了十来步时，才轻轻侧过头，对着还在门口迟疑的银发青年冷冷一笑。
“还有，给阁下一个忠告，不要妄想打那一位的主意，只要你一旦做了，无论是你的主人也好，人类也好，都付不起那个责任。希望阁下审时度势，不要轻举妄动，听懂了么？新任的十大虐杀天使——安休·米达利卡。”
眼底的紫色光芒猛然一闪，银发人唇边忽然溢出一丝冷笑，却也不回答威廉的陈述，只是回转头冷冷的看了眼前的死神一眼，才忽然转个身，向门外走去。
“死神，不要太过嚣张，如果是关于他，我们现在的统领者米凯尔大人，可绝不会放过他。”
话罢，银光微闪，门边的人影已然消失了踪影。
威廉皱皱眉，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疑惑。
米凯尔要对付塞巴斯蒂安？神王最衷心的奴仆要对付祂用生命保护的存在？这是为什么？
他抬起头，看向头顶满布阴霾的天空，依旧身后空无一人的修道院大门，只能扶了扶眼镜，不再理会那一闪而过的念头。
该来的，终究会来，很多东西，不到最后，永远都不会了解，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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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大圣殿
金红色长发的年轻人静静的躺靠在那宽大的王位旁侧，身上穿着的大礼服层层叠叠的垂落到了地面，嵌着那大圣殿殿顶上紫华流转的巨大宝石，显得格外的宁静安详。
天界是一个充满着阳光的温暖的世界，这里没有黑暗，被神之光芒包裹住的每一片土地，都绽放着绝美的宝石之花，耀丽的水晶之树，间或有天使自从中经过，彼此恭敬礼貌的问安，更是让整个天界显得格外的祥和。
而大圣殿，则是位于这安详天界最高的天际，没有位阶的天使，永远没有资格踏上大圣殿的一级阶梯。
而此刻，银发紫瞳的男子亦身着华丽的礼服，恭敬至极地站在了大圣殿的殿门口。
“米凯尔席下，新任净化天使安休·米达利卡觐见。”
听到传报，金红色长发的青年缓缓睁眼，橙红色的眸子懒懒散散的开启，却仿若又火焰在其中燃烧，却见他动动手指，那大圣殿的台阶便一级级延伸而下，直到安休面前，才猛然停住。
“进来吧，安休。”
微微一颤，安休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恐惧感，缓缓走上大殿，见到了那个现任的天使军统领，当即便是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安休·米达利卡参见席下。”
看着眼前的安休，金红发丝的青年微微笑了笑，自座位上起身，火焰般的瞳孔看着下方的属下，嘴角的笑容，温和善良。
“安休不是在人界进行净化任务么？还是说，你已经找到杀死安吉拉的恶魔是谁了？”
安休沉默少许，随即额首，再抬头时，眼底的光芒也带了一丝说不出的惧意。
“杀死安吉拉的并不是什么恶魔……席下，若安吉拉的死真的和那个少年伯爵有关联的话，那么，杀死安吉拉的人，应该是现任的魔界及新魔界之主——也就是，父神的双生子，魔王陛下。”
此话一出，却见上位之人的目光勃然一变，一双金红色的瞳孔里仿若瞬间有火焰升腾。
“你说的这些话，可是事实！？魔王在人界消失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会突然出现！？”
凌厉的，带着火焰炽热的话语呼啸而过，天使军大统领一步步走下王座的阶梯，仿佛连身边的气息，都在那热度里被蒸腾。
安休只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从心底传出，他将头颅垂地，身躯匍匐，话语却片刻不敢停歇，将在人界的际遇，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安休今日已经见过魔王陛下，不过想来，若是安吉拉的话，不可能认不出魔王陛下的形态，故而我想，之前的魔王陛下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迫封印了能力，而现在，魔王陛下的意志似乎已经重新觉醒，可就算如此，那位陛下却甘心以一个低贱执事的身份跟随在一个人类少年身边，想来，那少年必是陛下非常重要的人才是。”
说到此，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抬眼看着眼前的大天使，眼底虽有畏惧，却更多的是憧憬。
“安休已经打探过，安吉拉确实是因为那名少年而丧命，所以……杀死安吉拉的人，必然是魔王陛下。”
听完了属下的回复，米凯尔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安休，好一会儿，他忽然转过身去仰天大笑起来，直引的整个大圣殿震颤不已。
“好！好！好！！他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那背对着安休的面容此时此刻早已经扭曲，而那张绝美不似凡人的面容上，明明有着极其璀璨的笑容，却丝毫掩盖不住那笑容里的凌厉与残酷，愤恨与凛然。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父神——您所挚爱的那个存在，终于回来了，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实现您的夙愿——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