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旗木卡卡西的秘密》夏深深

10、【陌上花开·四】

　　弥都津的一天通常从斜阳西沉开始，结束于晨光熹微之中，而弥生本人的一天，却是从正午时分阳光最盛时开始。从沉沉的睡眠中醒来，她拉开厚重的窗帘，整个人都沐浴在午时的阳光下，往往需要片刻才能适应强光，第一眼便是正对着床铺摆着的相框。通常她都会笑着对他道一声早安，然后开始收拾床铺，再然后前去采买今天的食材，在归来的路上为他带一束鲜花。
　　木叶并不是只有山中一家经营花店，但弥生常走的这条路上，只有他家正好在顺路的途中，所以没有意外的，弥生也成为了山中家花店的常客，但每次带的花都不尽相同，所以山中太太总是耐心的等待她流连店中，久而久之也看出了些端倪。弥生的选择，并不局限于品种，而是局限于品质，她总是挑选开的最盛的花。这一次将百合仔细包好，递给弥生的时候山中太太笑道，“你和旗木家那小子可不一样。”
　　弥生接过花的手一顿，有些不明所以，但依旧笑着接过了话，“您说的可是旗木卡卡西？”
　　“哎呀，你认识他？说来也是有缘，虽然来买花的人不少，但每日在同一时间来的，就只有你们两个。”话开了个头，山中太太也不介意多说几句，“但是他每次都只要白菊，不像你这般，精挑细选……说起来，虽然盛开的花好看，可是每两天就要凋谢了，偶尔也买一束带花苞的嘛，开的长久一些。”
　　“不，这样就好。”弥生低头整理好新鲜的花枝，将脸埋进去呼吸百合的芬芳，“他值得最好的。”
　　循着熟悉的路回到家，弥生将最新鲜的花照例插在斗柜上，这一次她稍微伫立了一会，仿佛是想对照片里的人说些什么，但话未出口又变成空洞地叹息，良久之后她忍不住自嘲，仿佛在责问自己有什么权力去叹息。良久，她伸手摸了摸相片中那张黑白的脸，一瞬间她仿佛在那一成不变之中看到了些许不同，仔细去寻又无疾而终。弥生顿了顿，转身去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身后的花枝上新鲜的露水折射着午后的阳光，将斑驳的光影投在木质的台面上，一如弥生心底深深沉沉的疑思。
　　木叶的春天很短，仿佛昨日冰雪还未消融，明日就已然春暖花开，待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到了樱花盛开的时节。往日里对这种时候不怎么上心，直到阿凯来叫他一起去赏樱，卡卡西才漫不经心的想起这回事。他本想拒绝，忽而又想到弥生是不是也会去，虽然知道碰见的几率极小，但不知怎的却隐隐期待起来。同阿凯约定了时间，他左右觉得空着手不好，路过便利店的时候还买了些酒和糕点，到了地方才发现人声鼎沸，稍微有空的草地都已被占据。卡卡西正在踟蹰之际远处有声音在叫他，望过去是阿凯，阿斯玛还有红。走过去坐下，卡卡西和阿斯玛对上眼神，不出意外从其中看出了些许无奈，心下就明白了又是约会被凯撞破了。他心里好笑却也不戳破，顺着就在他旁边坐下来，拿出自己带来的糕点，笑着让大家都尝一尝。
　　阿斯玛捂住了脸，似乎已经对现状投降，反而是红大方的应着，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捅了捅阿斯玛的腰。卡卡西假装没看到，视线向别处探去，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视线还没收回就听到红的声音，“卡卡西在找人吗？”
　　“不，”卡卡西下意识的否认，对上红一脸深意的神情，忽而有些底气不足起来，“随便看看。”
　　“喂喂，卡卡西我们来猜拳，输的喝酒吧。”阿凯突然凑过来打断二人的对话，卡卡西低头看一眼自己带来的酒，心里想着怕是不够，随意找个借口糊弄过去，“不了，今晚还要值班。”
　　三人一听没再说什么，暗部的工作不同于他们，不宜多问，于是几人真的安安静静赏起樱花，倒也惬意。他们来的不算早，过了一阵有人陆陆续续收拾离开了，卡卡西的视野才开阔一些，穿过人群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今日穿了鹅黄打底的和服，上面密绣着明黄色的花瓣，既不同于夜里常见的深沉，又不同于白日常见的素净，充满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卡卡西随着视线去看，同她一起坐在树下的是陌生的男子，寻常打扮，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二人随意又自在的交谈着，画面美好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收回视线，卡卡西低头去看手里的酒杯，不知何时落下一瓣樱花，扰出几圈涟漪。他沉着脸，仰头一饮而尽。
　　“玩儿扑克吗？”阿斯玛彻底放弃赶走他们的想法，从随行的篮子里找到扑克牌放在手里把玩，“正好四个人。”
　　“好，卡卡西，等着被我打败吧！”阿凯摩拳擦掌的说着，仿佛卡卡西已经是手下败将一般。一边的红忍不住扶额道，“喂喂，你不会是忘了吧，这家伙很擅长这个的。”
　　卡卡西不再去注意别处，在接下来的游戏中将三人的零钱都赢的精光，这才仿佛出了一口气一般，无视阿凯抱着钱包痛苦的样子，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坐出的褶皱，“差不多我也该回去了。”
　　“什么？可恶……下次一定赢回来。”
　　“我觉得下次打牌还是别叫卡卡西比较好。”
　　“什么？阿斯玛你一点也不想反杀吗？”
　　“唔……刚才一算，其实我没赢也没输。”阿斯玛将面前的硬币收好，点燃一支香烟，徒留阿凯一个人迎风流泪。
　　随意的挥手告别了三人，卡卡西迈步离开，等看不到卡卡西的身影了，红才一边收拾散乱的扑克牌一边抬眼顺着卡卡西方才盯着的方向看过去，视野里却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她转头问阿凯，“你最近有没有注意，感觉卡卡西不太一样了。”
　　“嗯？最近有点忙，没太去找他。”阿凯愣了一下，反倒是阿斯玛听了他们的话，意味深长的吸了一口烟，难不成那家伙也开窍了？
　　“是吗，但愿是我多想了。”红压下心里的沉思，以女人的直觉发誓，方才那一瞬间她分明从卡卡西身上感受到了冷意，虽然及不上杀意那般明显，确也足以让人不容忽视。虽然能从一直以来都无动于衷的卡卡西身上看到变化是好的，但这变化究竟指向何处，又让她有些担忧。意识到自己女友的不安，阿斯玛悄悄揽住她的腰，后者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回头冲他笑了笑，明媚的笑容在樱花雨中格外艳丽动人，阿斯玛看着忍不住有些脸红起来。
　　提前离开的卡卡西并不知道这些种种，稍微走到人少的地方卡卡西就习惯性的结印瞬身，几经停落来到了弥都津的房顶。这一次他没能在二楼找到弥生，往常这时候她应该已经在换装了才对，怀着疑思卡卡西顺着楼梯悄无声息的往下走去，才看到在柜台后忙碌的人。她没有换掉赏花时候的装束，独自一人在做着开店的准备，只是动作比起平时稍显急躁，直到平日里开店前的最后一刻，她才仿佛准备妥当一般停下，对着反光的橱柜玻璃门稍微整理了仪容，转身就去门外挂暖帘去了。
　　卡卡西隐匿在暗处静静的看着，时候尚早，还未有客人前来，弥生如往日一般站在柜台后将盘子拿起来一个一个的擦拭。柜台后的灯光是暧昧的暖色，打在同往日不同的素色和服上，却比平日任何时候都更尤为醒目。卡卡西稍微用些功夫隐匿着身形向她走去，她便没能发现他的靠近，一边擦拭一边哼唱着什么，那是他没有听过的曲调。卡卡西就这样停在几步之外安静的注视着她，直到弥生基本做完了手里的事，他才放开呼吸如常人一般向她走去，几步便站在了她面前。弥生几乎是受惊一般注意到他，手上的盘子应声落地，卡卡西眼疾手快接住了它，稳稳拿着递过去，弥生才调整好状态，收敛了惊讶的神情，露出同往日无异的笑容。
　　“什么时候来的？”弥生说着视线向门口探去，仿佛在确认为何常挂在那里的铃铛没能惊醒自己，卡卡西在常坐的位置上坐下，手指敲了敲桌面道，“来的时候看你有些入神，就没出声叫你，吓到你了？”
　　“不，没有的事。”弥生晃了晃头，耳后的碎发扫过肩膀，她一边用带子系起衣袖，一边目光对上卡卡西打量了两眼，忽然冒出一句话，“这就是你们……忍者大人的厉害吗？”
　　卡卡西的心跳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他斟酌了一下才回答弥生道，“也不是所有忍者。”
　　“嗯？卡卡西这是在自夸吗？”弥生掩着唇笑了，“意外的争强好胜呢。”
　　这下卡卡西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初来时弥生看他年纪小，以为是后辈，他顺口就应下来，后来未曾澄清，到现在她怕还以为他只是默默无闻之辈吧。意识到这一点卡卡西有些无力，木叶第一技师的名号在弥生这里仿佛毫无用武之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卡卡西安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又敲了敲道，“弥生你今日去赏樱了吗？”
　　弥生为卡卡西端上今日份例的小菜，有些惊讶却也应了下来，“嗯，卡卡西呢？”
　　“嗯，也去了。”他简短的应着，夹起腌菜吃了一口，漫不经心道，“今天的弥生，看起来有些不同。”
　　“人总是会变的。”弥生将温好的酒端上来，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卡卡西，忽然冒出一句，“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原来是理发了。”
　　心里一跳，卡卡西低头喝酒，慢了两拍才回答道，“前几日剪的。”
　　“真怀念呢，以前旦那在的时候，我也常常为但他理发。”
　　听到弥生这么说，卡卡西猛然抬头，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反倒是弥生并不觉得自己失言，端起酒瓶为卡卡西斟酒，态度自然的挑不出一点毛病。勉强压下心里的失常，卡卡西沉默着喝酒，店里来了其他客人，弥生暂时离开他去接待，忙碌了一阵子她才觉得卡卡西沉默的太久了，但她没有立即上前，而是站在他身后几步若有所思的凝视着，须臾之后她听到卡卡西背着她开口道，“结账吧。”
　　弥生一惊，转到柜台后为他结账，接过他递来的零钱，抬头去看他的时候又落入了一片红色的漩涡中。余下的记忆昏昏沉沉，第二日醒来时她忍受着仿佛宿醉一般的头疼，好不容易睁开眼，视线对上镜子里的自己时，愣住了。半晌她才回过神一般，强迫自己把目光移开，不再去注视满身不堪入目的痕迹，咬着牙想站起来，刚刚起身却因为乏力又跌倒在榻榻米上。这一次她迟迟没有动作，盯着面前的地面沉默了一阵才伸手拾起一根浅色的短发，迎着正午的阳光去看，泛着银白色光泽的短发几欲透明，微薄的仿佛要消融在空气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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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卷第一章开始，弥生就有怀疑了，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毫无知觉。
另外谨慎如卡卡西，应该可以做到更完美的掩饰，但他也没有费心去做。
潜意识里，他是希望停止这样背德的行为的，但主观上，他舍不得，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