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第一富户》喝口橙汁儿

50、第 50 章

　　小二端了两碗紫苏饮，手持托盘下了楼。

　　两碗饮品呈上桌，身穿华贵衣袍的中年男子眼一撇，满脸不耐烦地指着小二，说道：“好啊，在这儿糊弄你爷呢，爷要的是点心，你就给我端来两碗这个？”

　　小二连忙赔笑，说道：“我哪敢糊弄您呀，这两碗紫苏饮是配着竹糕一起的，您先喝着，等会儿糕点就来了。”

　　桌上另一个手持竹扇的书生轻笑一声，道：“我不喜紫苏的味道，张老板，怕是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见邀请来的好友心生不满，张老板顿觉失了面子，怒中火烧，带着翡翠扳指的手往桌子一拍，嚷道：“小子，这么大的酒楼，连个竹糕也做不出来，诚心气我不是？”

　　他好不容易请来这些酸儒书生，为的是去去身上的铜臭味，学点之乎者也的学问，好对外装点门面用的。

　　结果在一顿饭失了面子。

　　张老板越想越气，刚要发作，就听见小二说：“您有所不知，这是酒楼新推出的吃法，十分受欢迎，小的瞧见那些读书人都这样吃。”

　　听到这一番话，张老板正要再拍桌的手一顿，狐疑道：“当真？”

　　小二低着头，端着托盘的手微微颤抖：“真的，小的哪敢说谎，楼上隔间的客人要了好几回，酒楼这才将两样配着一起卖。”

　　他口中的楼上，便是指三楼的雅阁，里面坐着的不是一般人，是真正文人雅士，讲究风雅的贵客。

　　想到此处，张老板这才稍稍歇气，坐下来说道：“既然这样，爷也要跟着学一学才行，端过来吧。”

　　“嗳！”

　　小二连忙端了上去，走到书生这里时，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这碗紫苏饮该放下还是不放。

　　书生的脸一热，用竹扇挡着一半脸，咳了咳道：“都端来了，放下吧。”

　　“好嘞！”小二不敢多言，放下汤后赶紧撤退。

　　厨房里，吕朝阳看几遍师父的动作，慢慢学会了竹糕的包法。

　　刚开始还不熟练，馅料包不进去，蒸出来的糕点也直接开了花。

　　霍柔并没有责备他，柔声安慰几句，给徒儿多演示了几遍，慢慢的，吕朝阳越来越熟练，甚至蒸出来的糕点与她的相差无几。

　　“不错，你学的很快。”霍柔嫣然一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吕朝阳心里欢呼雀跃，面上却矜持冷静，一边包着一边说：“还是师父有耐心，教得好，也不嫌弃我笨。”

　　这话并非恭维，他前世曾在饭店打过工，见识过主厨教训小徒弟的场景，别说小徒弟瑟瑟发抖，连他听了都觉得吓人。

　　来酒楼之前，吕朝阳还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想着被骂几句实属正常，不能有所抱怨。

　　没想到他遇上了一位好脾气师父，不仅没挨骂，反而学了不少东西。

　　吕朝阳把糕点放进蒸笼，心想，他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争取学到更多糕点的做法。

　　为以后的事业打好基础。

　　正胡思乱想之际，小二噌噌跑了过来，喘着粗气说：“还真让你说着了，那桌客人要了那两碗紫苏饮。”

　　吕朝阳笑着说：“那就好，这样我跟师父就能抽空歇口气了。”

　　“对了，我去跟其他人说一声，让他们多熬点紫苏饮，等会儿肯定有更多人点。”

　　虽然刚才的事被青年猜中了，但小二还有点半信半疑：“可现在大热天的，大多数客人点的是酸甜开胃的酸梅汤，紫苏饮气味重，点的人也不多呀。”

　　吕朝阳看起来很有信心，他神神秘秘地凑到小二跟前，小声说：“你要是不信，等会儿就多留意瞧瞧就知道了。”

　　说完，在小二疑惑的目光中，他走到负责熬汤的厨师几人跟前，仔细叮嘱一番。

　　更让小二感到惊愕的是，那几个厨师还真的拿了一大包紫苏叶开始熬制，丝毫不怀疑青年的提议。

　　难不成这个厨房成了青年的天下？

　　过了两个时辰，小二算是知晓了原因。

　　点名要喝紫苏饮的人越来越多，比以往增加了好几倍。

　　他来来回回不知端了多少碗紫苏饮，甚至他的身上也沾染了紫苏叶的香气。

　　连带着受欢迎的，还有刚上新不久的竹糕。

　　原先只有固定的几桌客人会点，如今却成了有价无市的稀罕糕点。

　　因为厨房实在供用不上，酒楼只能提前告知顾客，今日竹糕售罄，想吃的，明日再来。

　　当小二再次来端汤水时，终于在烟火缭绕的厨房里逮住了青年，问出憋了许久的疑问：“好兄弟，我算是服了你了，你是怎么知道会有这么多人点紫苏饮的？”

　　闻言，吕朝阳从灶台下抬起头，露出一张疲惫不堪的脸蛋。

　　别说小二了，他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

　　一天的功夫，单单竹糕就卖了几十笼，他捣馅料捣得腰酸背痛，现在闻到芝麻花生的香气就有些犯晕。

　　做完竹糕，他又要跟着其他厨子摘紫苏，熬紫苏饮，忙的手脚不沾地。

　　吕朝阳略略一数，起码用了二十斤的紫苏叶。

　　紫苏的香气浓郁辛辣，熏得他头晕脑胀，只能跑到厨房外透透气。

　　结果一开门，紫苏饮的气味扑面而来，比厨房的还浓郁几分。

　　吕朝阳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说：“你没发现客人每次点紫苏饮，都会配一份竹糕吗？”

　　小二略一沉思，拍手道：“还真是！”

　　“这就对了，我们要的就是这效果。”

　　小二更摸不着头脑了：“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配着紫苏吃竹糕，能吃出不一样的滋味来？”

　　趁着人少的功夫，吕朝阳搬了张小板凳坐下，一边揉着胳膊一边说：“味道没有变，只是我们赋予这两样吃食不一般的意义，那就有所不同了。”

　　这时，霍柔走了过来，笑着说：“有什么不同，说来听听。”

　　见师父过来，吕朝阳赶紧挺直腰板，正襟危坐。

　　他轻咳两声，朝小二问道：“哥，你当时是如何让张老板收下那两碗紫苏饮的？”

　　小二说：“我撒了个慌，就说楼上的贵客也这样点的，他们就收下了。”

　　“这就对了！”吕朝阳在心里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平安酒楼的服务员，随机应变的能力就是强。

　　“楼上的贵客是何许人也，他们吃穿住行，一举一动，都在众人举目之下。”

　　“如今酒楼新推出一糕点一饮品的搭配，再加上这些贵客的加持，所谓的高官达贵不可能不跟着效仿。”

　　尤其是一些商贾，为了应对各种的应酬交际活动，势必要紧跟潮流，不然在饭桌上失了面子，那就亏大了。

　　霍柔看着青年从容不迫的姿态，心里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连小二都一脸不可思议，一拍脑瓜，道：“果然人不可貌相，你长得清清秀秀的，看着老实，心里藏着的鬼主意还不少，我真是小瞧你了。”

　　吕朝阳连忙拱手，谦虚道：“都是愚见罢了，我刚来，还有很多不懂的事，还望大哥多多指点小弟。”

　　“这是哪里的话！”小二一挥手，“你跟我聊了这么多，就算相识了，我就在一楼干活，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听到这话，吕朝阳心里一喜，连忙应了下来。

　　没想到刚来就结交了一位同事，看来自己适应的还挺快。

　　老同事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多多接触没毛病。

　　待小二走后，吕朝阳打算坐下继续烧锅。

　　然而他抬头一看，却发现师父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吕朝阳添柴的动作一滞，等等。

　　他怎么从师父的笑容里看到一丝不对劲？

　　把两根柴塞进火堆里，吕朝阳连忙站起来，朝还在盯着他的师父说道：“师父，我哪里做错了，请您指正。”

　　霍柔收回笑容，奇道：“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青年捏了捏手指，说：“那您刚才一直看着我......”

　　还未说完，师父走到青年跟前，轻点一下他的额头，笑道：“我是在想我的徒儿脑子里还有什么鬼点子，不妨说出来，让师父开开眼界。”

　　青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师父别再取笑我了，我哪有什么能让您开眼界的东西。”

　　霍柔摇摇头，柔声说道：“不要妄自菲薄，我知道，你是不会拘于这小小的一家酒楼。”

　　被一下子戳中了内心的想法，吕朝阳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师父。

　　师父却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叮嘱道：“以后有什么要问的，尽管来问我，不要拘礼。”

　　说罢，她回到桌前，继续揉面做糕点。

　　片刻，青年慢慢踱步到师父一旁，嗫嚅几声，道：“师父，我还真有个疑问......”

　　“哦？”霍柔有些好奇，停下手里的动作，“那不妨说出来，我们师徒互相商讨一番。”

　　吕朝阳一听有戏，连忙跑到门口，取下挂在墙上的包袱，解开，拿过来给师父瞧。

　　包袱里包着的，正是昨晚散架的沙琪玛。

　　霍柔接过包袱，看了几眼，说道：“虽然凉了，但闻着还有一股白糖的甜味，你这是做的什么？”

　　吕朝阳犹豫一会儿，说：“呃，应该算是......沙琪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