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第一富户》喝口橙汁儿

30、第 30 章

　　秉承着能撑多久就多久的思想，吕朝阳迅速做好了心理建设，他把手中的狗尾草一扔，麻溜地从草丛里爬起来。

　　拍拍背上的泥土，他沿着来时的路往家走。

　　经过遇见叫花子的地方，吕朝阳紧张地停下脚步，来回张望。

　　虽然成功说服了自己不要怕不要慌，但早上惊悚的画面还是历历在目，总归有些心理阴影。

　　他看向叫花子扑过来的位置，就在路边的草丛，地方隐蔽，长着没过小腿的杂草，经过的人不会有心看一眼。

　　吕朝阳心里一怔，慢慢走过去。

　　他脑海里涌上来一个想法，这个男人会不会不是偶然出现，而是伺机良久，专门守在这里等着他。

　　等走到草丛前一看，吕朝阳瞬间明白了。

　　只见杂草凹陷，隐隐呈现出一个坑洞的形状，倒在地上的草已经有些腐烂，像是被东西碾压了许久。

　　果然，看来他想的不错，这个男人怕是在这里蹲了几天了。

　　吕朝阳踮起一只脚，蹭蹭坑洞边缘已经碾压成泥的杂草。

　　很硬，不是刚形成的，大概有三四天了。

　　这人真是执着，草丛里蚊虫多，水汽重，普通人待一会儿就会受不了。

　　不是好摆脱的。

　　想到此处，吕朝阳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大夏天的，竟冒出来一身冷汗。

　　生怕下一秒那叫花子再一次冲出来，他不敢多待，在四周匆匆看了看，便往家跑。

　　回去的路上碰见几个同村人，奇怪的是，吕朝阳并没有听到关于叫花子的任何消息。

　　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

　　吕朝阳回到家时快到晌午了，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家里没人，老两口早早就去地里做农事。

　　他没来得及喝口水，挂念着蚂蟥还没有喂，要先把这些小东西伺候好了。

　　伺候好了才长得好，长得好就能卖出一大笔钱。

　　吕朝阳把篮子提到养殖池边，掀开盖在池子上的蓑衣，里面的蚂蟥静静地趴在池底，一动不动。

　　天气一热，蚂蟥也跟着犯懒。

　　“多吃点，长大个儿。”吕朝阳朝池子里扔下一把地龙，扔完后还不能走，必须时刻关注着蚂蟥的进食情况。

　　要是小家伙们不爱吃，就得换个口味。

　　养了一个多月蚂蟥的吕朝阳已经体会到一句话——世上哪有白来的钱呀，都是汗水换来的。

　　他蹲在一边，看蚂蟥挪动着肥硕的身躯进食。

　　行，吕朝阳松口气，看来嘴还没有被喂刁钻，小家伙们还是很爱吃蚯蚓的。

　　又撒了一把地龙，他正打算收工，门口传来一阵“咚咚咚”声。

　　吕朝阳抬头一看，院门口正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人。

　　是那天晚上要跟他一起养蚂蟥的瘦高青年。

　　他站起来，热情地挥挥手：“松林哥，在这儿呢。”

　　何松林笑着应了一声，抬腿走进院子。

　　其实他已经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刚来时看见吕昭阳正往池子里扔东西。

　　他猜测应该是在喂蚂蟥。

　　青年很认真，喂完之后也不着急走，而是等了一段时间。

　　就这么一个画面，就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

　　本以为吕昭阳只是一时兴起搞了个养蚂蟥的活计，不靠谱，没门道，说不定过个十天半月就凉了。

　　今早他犹豫了很久才来找青年，先前已经答应了人家，硬着头皮也得干。

　　没想到一来就看到青年在喂蚂蟥，那架势看起来很熟练，也很认真，不像是闹着玩的。

　　何松林稍稍放下了心。

　　他走到吕昭阳面前，笑着打招呼：“昭阳，在喂蚂蟥吗？”

　　“嗳，刚喂完。”吕朝阳掂掂手里的篮子，说：“从何大伯那儿拿来的。”

　　何松林有些吃惊：“何大伯？他也跟着养蚂蟥？”

　　吕朝阳点点头：“对呀，何大伯老早就跟着我一起养了，他专门提供蚂蟥的吃食。”

　　原来不只他一个人啊，何松林彻底放下了心，跟着养蚂蟥的人越多，他越觉得这事儿靠谱。

　　他表现得太过明显，吕朝阳打眼一看，就瞧出了端倪。

　　看来是不放心他呀。

　　吕朝阳表示理解，毕竟十里八乡都找不出一户人家养蚂蟥，他开了先例，有顾虑也是正常的。

　　但他还是要争取一下何松林的信任，“松林哥，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卖了好几回蚂蟥了，绝对不是闹着玩。”

　　“瞧你说的。”何松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下子明白青年看出他内心所想了。

　　他赶紧打保证：“既然我答应了，就不会有反悔一说，昭阳，你有啥事儿就交给哥来办吧！”

　　就等你这句话呢！

　　吕朝阳笑呵呵地应下来，接着，给出第一个任务：“那松林哥，你今儿有空去一趟镇上医馆，把蚂蟥卖了吧。”

　　“行！”何松林拍拍胸脯，说：“我现在就去送。”

　　吕朝阳一听，连忙把篮子放一边，走到屋檐底下，取下三串干蚂蟥。

　　他递给何松林，叮嘱道：“买咱家蚂蟥的叫平安医馆，有一位大夫姓赵，老熟人了，如果他在的话就直接卖给他就好。”

　　何松林一边接过蚂蟥一边记在心里，话毕，他说了句“你放心。”便转身离开吕家，麻利地往镇上赶。

　　何松林一身精瘦肌肉，腿脚也快，很快就到了平安镇。

　　镇上一如往常的热闹非凡，他来过几回，心里没那么慌张，沿着街道一家家找着医馆。

　　直到看见前方一家商户的牌匾上刻着“平安医馆”，他才开始发怵。

　　何松林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掂量掂量手里的三串蚂蟥，在脑中酝酿一番后才跨步走进医馆。

　　医馆里人不多，空气里飘着苦涩的药味儿，有几个穿着郎中服，蓄着乌黑胡须的大夫正在配药，他们的后面摆着一排的中药柜。

　　医馆里很安静，何松林不由地放轻脚步，攥紧了手里的蚂蟥。

　　与一个老头擦肩而过，何松林犹豫一会儿，终于走到柜台前。

　　称药的大夫抬头，看着对面拘谨的青年，“这位公子，您来是看病还是抓药呀？”

　　何松林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发出几道声音：“我来，我来是要......”

　　“要”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大夫也不着急，余光一瞥，瞧见了他手里的蚂蟥，顿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公子您是来卖蚂蟥的吧？”

　　何松林赶紧点头：“对对，大夫，我是来卖蚂蟥的。”

　　他把三串蚂蟥拿上来，整齐地摆在桌子上，问道：“请问哪一位是赵大夫？”

　　大夫笑着捋捋胡须：“正是老夫。”

　　“哎呀，那可太好了。”何松林高兴地把蚂蟥往大夫的方向一推，“听说您这儿收蚂蟥，劳烦您给看看什么价。”

　　赵大夫拿起其中一串，有些奇怪地问道：“公子，我看您很面生啊，您是怎么知道这儿收蚂蟥的？”

　　何松林挠挠头，“常来您这儿卖蚂蟥的吕昭阳，跟我是一个村儿的，我这次是来帮他卖的。”

　　赵大夫明白过来，“原来如此，看来您和那位吕公子是一家的，既然这样，那就按卖给吕公子一样的价钱，如何？”

　　“可以...”何松林刚想答应，脑子一转，却又换了个话，“当然可以，昭阳小弟专门叮嘱过我，以后啊只卖给赵大夫，其他的大夫一律不给卖。”

　　“哦？”赵大夫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昭阳为何这样说呀？”

　　何松林嘴巴不停，说：“自然是您平日里多照料他，昭阳小弟心里很是感激，念着您的好，手里若是有货肯定先找您。”

　　“哈哈哈，哪里哪里。”赵大夫被哄得眉开眼笑，眉间皱纹都少了许多。

　　昭阳这孩子不错，平日里也没白照顾他。

　　赵大夫这人医术高超，心地善良，美中不足的就是耳根子软，一听到哄人的话，嘴巴就把不住门。

　　何松林还在夸赞他，一通天花乱坠的美言下来，赵大夫当即摸不着北，连话也说不利落了。

　　他满脸通红，像是喝醉了酒：“既然昭阳小弟如此看得起我，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这样吧，我跟掌柜的商量一下，以七十五文的价钱买你的蚂蟥。”

　　“那可太好了！”何松林笑得嘴角都咧到了一边，恨不得立马赶回家告诉吕昭阳这个好消息。

　　赵大夫笑着摆摆手，“您先等一会儿，我去后面找掌柜的说一声。”

　　何松林忙不迭的点点头，大夫收了蚂蟥，转身掀开后面的帘子走进去。

　　一刻钟后，大夫出来了，手里的蚂蟥换成了沉甸甸的铜板。

　　他把一大包铜板递给两眼发愣的瘦高青年，笑着说：“掌柜的同意了，这不，立马把三串蚂蟥都收下了。您看看，总共一百五文”

　　何松林抱着一包铜板，再听到大夫报的价钱，全身僵住了。

　　就三串蚂蟥，比家里养的小鸡还轻，怎么就卖了这么多钱？

　　养小鸡还得费一番功夫呢，这养蚂蟥，每天换水喂食就可以，根本操不了多少心。

　　去一趟镇上，直接领了一大包铜板回来，比他一天做小工赚的还多。

　　不得不说吕朝阳这一步想得好，既不用白费力气跑一趟镇上，还让何松林眼见为实，心服口服。

　　只有真真切切拿到了钱，何松林才会真的死心塌地跟着干。

　　何松林捧着一包铜板，同脚同手地离开了医馆。回去的路上，他还沉浸在卖蚂蟥真的会赚大钱的认知里。

　　浑浑噩噩回到程家村，他才回过神来，赶紧往吕家跑，想着把钱交给吕朝阳。

　　然而到了吕家，他才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去。

　　也不见青年的身影。

　　“昭阳去哪儿了？”何松林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有人。

　　无法，他只能出门，问正坐在树底下乘凉的老人：“老婆婆，您看见过昭阳吗？”

　　老太太点头，“见过，刚出门去了。”

　　“干啥去了？”

　　“俺也不清楚。”老太太年纪虽大，却很有精神气，大声回道：“就听了这么一句，好像程家的小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