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通灵师》荒林酒神

5、不眠之夜，迷雾重重

　　门外诡异对话仍在继续着——
　　白黎等人看着此时站在门后的女孩，她扬起手，却没有开门的举动，对着门板拍了三下。
　　“碰！碰！碰……”三声沉闷的拍击声，两轻一重，似乎在传递什么信号。
　　白黎看着白泽与白尚，话差点到了嗓子眼，硬生生被他俩如出一辙的噤声动作憋回了肚子里。
　　就在女孩结束完那些奇怪的操作，回到座位上时，众人都以一种疑惑的眼神，等着她解释方才的举动。
　　“这是大巫师留下的秘法，每当门外的东西靠近人所在之处，可以用这种带节奏的敲击声可以暂时震慑那些东西。” 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摇曳的烛光解释到。
　　“不过，这些东西天亮就会消失，不会骚扰寨子”女孩又补充了一句。
　　“多谢姑娘方才相救之恩。”白泽面向女孩作揖致谢。
　　白尚依旧想揭开心底的迷惑， “姑娘，你们口中的巫师是寨子里的人吗？能不能替我们引荐一番。”
　　女孩起身拿来一碟烛油，添到了烛台里。
　　她转身放下烛台， “大巫师是在怪事出现后来到寨子内，在教我们抵御之法后就消失了。”
　　“我们也曾在白日找过，但是既没有巫师的噩耗也没有他的行踪，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寨子里的人说，这是天神下凡。”
　　白尚与白泽、白黎对视了一番，似乎他们俩也明白他心里的想法，既然是突然来的，又知晓灵纹，这些都是灵族人的特征。
　　可五年前又是怎么回事？灵族上一次入世是三百年前天门大开，如果有灵族人又怎会五年前出现在南疆？如果不是灵族人，那巫师又怎会以灵族族纹为符文制法？
　　一个又一个疑点让三人不得不探查清楚。
　　“姑娘，我们能在你这暂住几天吗？”白尚思量片刻后提出。
　　白泽附声到“我们兄妹三人要去往龙腾峡，但是干粮也快没了，想明早跟寨子里换点米粮，你看？”
　　白黎看着左右两人一唱一和，倒真像一对亲兄弟。

　　子夜时分，三人各自坐在椅子上抱手休息。
　　大半天赶路下来，三人早已困到不行，靠着椅子就能眯着。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商量后还是决定轮流守夜。
　　前半夜白泽守到了子时①，中夜是白黎盯着丑时。
　　门外的动静倒是小了不少，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私语声和步声，原以为今晚这事算是过去了，大不了早上出去再探查。
　　丑时三刻，白黎借着微弱的烛火，看着眼前熟睡的二人，回头看了一眼在竹床上休息的女孩，觉着既然无事，那就看看阿麽给她准备的符纸。
　　“这可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了，用一张少一张，让我数数，我阿麽给的小宝库”白黎心里默念着
　　“三张驱邪符、五张驭妖符……这三个放这个兜里……”
　　就在她翻动符纸时，除了指尖与黄纸的沙沙声，似乎多出了一种刮擦声。
　　白黎左右探了探，没有异常，她停止手上的动作，心想“这声音不像是门外的那些东西，更像是……?!! 我身后！”
　　白黎猛然回头发现原本安然卧躺在床上的女孩正背对着她，蹲在床边，用手指刨着床下的木板。
　　她头发凌乱，头一直用一种平视的姿势，也不看手下在刨着什么。
　　白黎慌乱间从椅子上弹起，拍着白尚与白泽的肩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两人被白黎从睡梦中拍醒，白泽刚想说话，却被阿黎一手捂住嘴巴，示意他们俩看向竹床边那个女孩。
　　此时的女孩手指已然渗出血迹，可她似乎感受不到活人该有的疼痛感，只是竭力挖着地板，不久，女孩就着挖出的裂缝，用手撬开了地板，一块、两块、三块……
　　一个地下入口赫然出现在地板下面，漆黑，不知通向何处。
　　女孩沿着地道的阶梯，木讷地走向下，动作不似正常活人那般灵活，逐渐隐于在黑暗之中。
　　屋内目睹这一怪状的三人，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多。
　　“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白黎拿下捂在白泽嘴上的手，将就着在白泽后肩上蹭了蹭手掌。
　　白泽向后看了一眼蹭着手的阿黎，伸出一只手推了推她的膝盖，说“你站好…”
　　“阿黎，我和阿泽下去看看，你在上面等我们，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就用这个遁空符逃走。”白尚一边说着，一边虚空以灵力划出一道符文，放入白黎手心。
　　白黎知道，没有灵力的自己如果遇到危险只会拖了他们俩的后退，与其让他们分心保护自己，不如听阿尚的安排。
　　“那你们要小心，花生给你带上”白黎霎时轻触眉宇间的虚空，一道暗红的身影逐渐显现，魆狼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好，等我们回来。”
　　白尚与白泽先后踏入地下密道，白泽掷出一道御火符，符文化作一团火焰，一路向暗道前方飘去。
　　暗道不高，两人只能微微低着头，缓缓行进。
　　四周是开凿的封浆痕迹，泥里的土腥气混合着糯米发酵的味道，腥臭扑鼻，异常难闻。
　　就在两人行进许久之后，似乎隐约听到前方有脚步拖行的声音，一挪一拉……
　　白泽将火光收入掌心，借助眼前的微光，他们看到，前方的那个女孩进入了一个暗窖。
　　对于后面尾随的二人，女孩丝毫没有察觉，甚至是没有反应，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白尚与白泽相继进入地窖内，魆狼紧随其后，可就在两人驱使火符照亮前方的场景时，两人不由得愣住了。

　　地窖内——
　　这里空间不大，只有一个用土混着糯米堆砌的四方台，台子上似乎躺着什么东西。
　　女孩直直地站在土台前，嘴唇一张一合，低着头似乎在说话。
　　白尚与白泽悄悄走上前，借助火符这才看清土台上躺着一具女尸，女尸身上的衣服与女孩相差无二。
　　“不对，那个躺着的也是她！”白泽拉住身旁刚欲向前的白尚。
　　就在两人想再次确认时，眼前的女孩突然呲牙咧嘴地笑着，诡异而又渗人。
　　女孩猛然转过身，伸着满是血迹的双手，以一种诡异扭曲的姿势，正要朝白泽二人扑来。
　　顷刻间他们身后的魆狼一跃而上，黑色的爪牙暴起，撕咬着这个诡异的女孩，红色的符文包裹着魆狼周身，女孩尖利的怪叫声充斥着整个地窖。
　　此时，土台上的女孩瞬间化为了一滩血水，魆狼嘴里的身体也化为一堆白骨。
　　“这是什么情况？”白泽转头与白尚商议着
　　“魆狼只会撕咬妖邪之物，说明这个女孩不对劲，但是我明明看到她的身上三魂七魄俱全，阳气十足，就像活物一般。”
　　“你看清土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了吗？腹部是不是有些隆起？”
　　“嗯？腹部？”
　　“先别管这里了，邪物已经被魆狼吃了，我们赶紧出去，阿黎还在外面。”

　　暗道外——
　　两人带着魆狼离开那处暗道之时，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白尚与白泽一出来便被阿黎拉住，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魆狼在地板上已经发出一阵阵呼呼的声音。
　　白黎刚想开口，就被白泽的疑问止住了。
　　“刚刚你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白尚与白泽顺着魆狼想攻击的方向看去，丑时三刻，他们为了下密道便将竹床移到靠窗的一侧，女孩则是先于他们下入密道。
　　可此时的床上赫然躺着昨晚看到的女孩，阳光下她睡觉的侧颜清晰可见。
　　“我刚刚就是想说这个事，在你们下去之后不久，我听到暗道里有动静，就站在入口前查看，这时我是背对着那铺床。”
　　“但那密道里的响声很快就消失了，在我转身刚要回座椅上的时候，她就已经躺在上面了，跟昨晚睡前一模一样。”
　　“我担心你们出了什么意外，就在密道口叫着你们的名字，可一直到寅时你们一直没出来，那个女孩也没有任何动静。”
　　白黎小声地跟两人交代了昨晚外面的情况。
　　“我们几点进去？”白泽看着其余两人，眉头紧蹙地问。
　　“丑时”白尚默默着低声道。
　　“现在是卯时一刻，我们在密道里待了那么久吗？”
　　白黎扯了扯白尚的袖口，指着窗外，抬着头问到“卯时一刻的太阳能直射屋内吗？”
　　两人顿时心头一惊！
　　此时窗边的床上传来一个声音“哥哥、姐姐，你们醒得好早呀？怎么我睡到窗边啦？”
　　女孩揉着眼睛独自打开了大门……

　　注释：①天干地支法中，子时为23时至凌晨1时；丑时为凌晨1时至3时；卯时清晨5时至7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