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救赎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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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妄的if线-《救赎》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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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师哥口中，徐妄渐渐知道了当时的情况。
当时炸弹在不远处爆炸，他扑过去用身体护住师哥。
冲击力太强，他的脾脏破裂，肺部血管也被震破，因此吐血不止。
后背就更不用说。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幸好没有伤到脊髓。
“你差一点，就要终身瘫痪。”
师哥低声说。
声线略哑，微微地颤。
仿佛此时说来，仍旧心惊。
“……”徐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终身瘫痪啊……
心底一瞬间闪过贪念。
——如果他为了保护师哥而终身瘫痪，师哥是不是再也不会离开他？
师哥会被愧疚绑着，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对他好。
师哥一定会的。
那样也很不错。
……然而这个念头，只在心里停留了很短的一瞬。
徐妄及时掐掉了那种阴暗的念头。
……
有时候徐妄隐约察觉到自己内心的阴暗面。
带刺的黑色藤蔓，深深根植于他的内心。
没有阳光，没有土壤。但一直存在。
只要有一点点机会，黑色藤蔓就开始疯狂滋长。
所以他一直仔细提防，在阴暗念头刚冒出来的时候，就果断掐掉。
不能放任那种情绪，肆意生长。
不然他就更配不上师哥了。
……
徐妄醒后，发现了另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
秦无垢好像没那么讨厌他了。
他身上插满管子，说话不方便，吃饭也需要人照顾。
每天要挂很多很多的药水，他大部分时间在昏睡，要有人在他睡着的时候帮他看着盐水。
所以陪护他，很累很累。
师哥和他弟弟轮换着来。
徐妄本来以为，师哥的弟弟会在师哥撑不住的时候才偶尔来一次。
然而实际上，他们是一隔一轮流来的。
秦无垢几乎承担了一半的陪护工作。
这就……很令人意外。
他居然愿意。
秦无垢居然愿意，这么照顾他。
……
“因为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某个阳光灿烂的清晨，师哥来接班。
秦无垢打着哈欠，顶着黑眼圈离开。
徐妄终于忍不住向师哥问出这个问题。
“如果不是你，现在躺在病床上重伤濒死的人就是我。”
师哥说。
……
师哥也终于告诉了他自己弟弟讨厌他的理由。
弟弟一直在质疑他。
“这人很擅长装可怜。”
“我知道他确实可怜，但是哥你也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帮了他那么多……”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装的。哥你就是心软，你这样很容易被人骗啊！”
“他配不上你。哥，你值得更好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骗你……哥！你知道他高中时候就……”
“一个人的品性从小就能看出来。哥，他从小在那种环境里长大……”
我怕他骗你。
我怕他的一切楚楚可怜都是伪装。他知道这样你会心疼，所以故意骗你。勾引你。
他用这种套路你一定会上当的。
哥。你就是一定会上这种当的笨蛋好人。
……
师哥确实怀疑过。
在他第一次出现在刑警大队的时候。
“我当时以为，你是知道我在这里，才想办法分配过来。”
师哥抬起头，瞥了眼玻璃瓶里缓慢滴注的盐水。
“所以我那时候装作不认识你，对你冷淡，让你打消靠我上位的念头。同时观察你，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打什么鬼主意。”
秦无味当时并没有往“勾引”上想。
他只是以为，这个无依无靠却过度早慧的少年，是想借着他这层关系，成就事业。
然而他错了。
徐妄一直兢兢业业，做自己份内的事。
甚至在他故意冷淡，故意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时候，也安静地接受现实。
默默退回去。
退回到相见不相识的，安全距离里去。
直到三个月后，秦无味确定他不是想利用自己。于是主动指出他报告里的小错误。
那一刻徐妄忽然红了眼睛。
“我忽然就……后悔了。”
师哥说。
……
心动，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
秦无味清楚看到他的脆弱，泛红眼尾里努力忍住的委屈。
秦无味也想过，那是不是伪装？
那是不是故意惹他心疼的把戏？
然而徐妄并没要求更多。
徐妄仿佛，只是知道他没有忘记他，就已经满足。
脸上的笑容变多了，干活儿也愈发卖力。
仿佛人生有了盼头，未来有了光。
秦无味从未想过……自己的一个小小举动，会这样地改变一个人。
他在徐妄心里，原来如此重要。
……
再之后，就是一步步的沦陷。
秦无味清楚看到他的迷恋。
虽然不曾明说，但徐妄望向他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像小狗狗等待主人，只是听到脚步声就会开始甩尾巴，听到门锁转动声就扑到门背后兴奋地转圈圈。
他如果不来，徐妄就安安静静地等。
他来了，徐妄的整个世界就被点亮。
……
秦无味不禁开始思考，这是否是一种，不健康的关系。
正常的……恋爱。会到这种程度吗？
秦无味也没有经验。他没有恋爱经验。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徐妄就出事了。
徐妄差点死在烂尾楼。
……
秦无味无法形容他那一刻的愤怒。
当他得知徐妄是主动选择一命换一命，用自己的身体承担那群亡命徒的恶意。
这样，他们就不会对那个孩子下手。就可以拖延时间，等到支援到来。
秦无味感到愤怒。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
就好像，他挨打不会痛，他受伤不会死。
就好像他的命不重要。
哪怕后来徐妄嗫嚅着解释说，因为觉得如果是师哥，也一定会不计代价去救人。
秦无味还是感到愤怒。
秦无味无法解释自己的心情。他自己都无法理解。
或许，他劈头盖脸地把徐妄骂一顿，不仅仅是因为不认同徐妄的做法。
还因为……心疼。
……
秦无味渐渐了解到徐妄的过往。
他的父母，他小时候住过的乡下。
动辄一两天没饭吃，下雪天跪在院子里。体温把膝盖下的雪融化，露出底下的水泥地。
更硬，更冷。雪水把两条腿都打湿。
又冷又饿。
因为冷，所以更饿。
……他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
他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恨。
……
秦无味有时会看到徐妄心里的阴暗。那是他从小根植于心的黑色藤蔓。
那种阴暗，无法摧毁，无法彻底拔除。
哪怕夺走阳光雨水土壤，它也不会彻底消失。
它在每一个内心失守的时刻，开始疯狂滋长。
徐妄一直站在悬崖。距离坠落一步之遥。
秦无味终于认清自己想做的事。
……
他想救他。
在多年前的那个盛夏，那个孤独无助的少年，犹豫着，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他，自己可不可以报警校。
从那一刻起他就决定救他。
举手之劳，可以把一个人，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秦无味想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天堂，地狱。
哪怕无法去天堂，至少不要让他跌落地狱。
那就是秦无味想做的事。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救赎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