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救赎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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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妄的if线-《救赎》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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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妄看到光，温暖明亮，一点点将包裹着他的白雾驱散。
他顺着光走，走了很久很久，终于看清，那并不是阳光。
或者说，不完全是。
那是一座巍峨高耸的雪山。
雪山尖尖上，清冷的光闪烁。为他驱散迷雾。
徐妄觉得这是很奇怪的。
却安心。
他安心地跟着那束光走。
身体仍然很不舒服。疼，酸胀，晕眩欲死。
他跌跌撞撞，伸手去捉那光。
“师哥……”
他听到自己喉间溢出呼唤。
……
不是错觉。
从他干涩刺痛的喉咙里，确确实实，发出了枯木破折般的声音。
他的嗓子怎么成了这样？
徐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光线刺目。
隐隐约约，他看到一个背影。正站在桌子前，低头摆弄着什么。
“师……”
习惯性地呼唤，习惯性的欣喜。
短短只有两个字的称呼，却戛然而止。
——不是师哥。
虽然很像，但不是。
徐妄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一点。他疑惑地皱起眉毛。
对方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只是在转过身来、恰好对上他那双疑惑的眼时，惊得大叫一声、后退两步：
“卧槽！”
秦无垢震惊了两秒，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欣喜。
他快步走到病床边：“你醒了啊！我去叫医生！”
“……”徐妄张了张嘴。
发不出声。
仿佛他沉眠许久，积蓄出来的那一点点力气，在最初喊出“师哥”的那一声里，就已经消耗殆尽。
……
医生来了，说恭喜他终于醒了。
危险期总算过去，但还是要耐心休养。
徐妄缓慢地眨着眼，感觉很疲惫。他没力气说太多话，只能点点头，努力地听。
医生走后，秦无垢掏出手机。
要打给师哥吗？
徐妄的眼睛里忽然有了光。
然而电话还没拨出去，秦无垢却露出了思考神色。
“喂，跟你商量个事儿吧。”
秦无垢表情严肃，拉过椅子坐下。
……
秦无垢说，他哥刚走，才半小时。
这些天来他哥几乎没睡，饭也不好好吃。这样下去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要不是他来，强行把他哥赶走，他哥搞不好也得躺这儿了。
徐妄从icu转进普通病房，已经好几天。
生命体征总算稳定下来，只是一直昏睡不醒。
师哥本来不愿意走。
……
“所以，我就先不把你醒了的消息告诉他了啊。”秦无垢撇撇嘴说，“让他先回去洗个澡，睡会儿。不然他真要撑不住了。”
“……”徐妄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喉咙很难出声。
他稍微用力。
软烂的喉头受到压力，这才勉强挤出一个字。
“好。”
……
徐妄没有想到自己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师哥，而是师哥的弟弟。
他更没有想到，秦无垢会留下来照顾他。
徐妄身上还插着一大堆管子。之前喉咙里插了很久呼吸机，肿得咽口水都像吞刀子。他没有办法正常进食，只能先喝流质。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醒了缘故，喝水也很容易呛。
胃疼。背疼。手疼脚疼，哪儿哪儿都疼。
他的眉头始终微微地皱着。特别是在护士过来查房，指挥秦无垢给他多翻身，预防压疮的时候。
但他确实，一点点地在好起来。
“……谢谢。”他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声音。
“……”秦无垢没说话。只是撇撇嘴。
……
秦无垢一直不喜欢他。
原因不明。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秦无垢就不待见他。
徐妄有一次偶然撞见，秦无垢拉着他哥，一脸不高兴地低声说话。
“哥你值得更好的！”
徐妄只听到这么一句。
他没有继续再听，也没有去看师哥的反应。
因为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
秦无垢说得对。
他的师哥那么好。师哥值得更好的。
徐妄从内心深处，知道这一点。
他的出身不好。他有那样一个母亲。
他的品行不好，曾经玩弄很多人的感情。
他的前途，也好不到哪里去。无亲无故，他在刑警队干一辈子，最多混到个队长。他不会有钱，也不会有太大的出息。
……他的师哥，值得更好的。
比他更好的。
……
所以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徐妄都在等。
不安地，难过地，在等。
等待最终审判，等待师哥的抉择。
然而很久很久过去。
他的师哥还是陪在他身边。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问起这件事。
师哥瞥了他一眼，只说了句：
“什么乱七八糟的。”
……
徐妄难以形容那一刻的狂喜。
他忽然发现，他纠结在心底郁沉泥泞的困境，竟然如此轻易地被师哥化解。
——师哥爱他。
师哥不在乎钱，出身，前途。
师哥不在乎那些世人所看重的东西。
师哥爱他。
所以，师哥不在乎。
师哥爱他。
……
这就够了。
他也不要那些，身外之物。
他也只要师哥。
……
他们还没有买自己的房子，一起住在单位宿舍里。
内心却已经安定下来。
像有了一个家，心有了归处。
徐妄感到自己活着的每一天，都充满力量，充满希望。
每一天都如此幸福。
他们在慢慢攒钱，为了他们的未来。
……这次受伤，不知道要花掉多少。
“哦那个你别担心。”秦无垢一边低头削苹果，一边随口道，“医药费你们单位全报了，你这可是工伤。”
但是以后呢？
徐妄担忧地皱着眉头，用他沙哑难听的嗓子，不安地问：
“我会，残疾吗？”
……
他不知道自己受的伤到底有多重，但他知道自己，切除了身体的某个部分。
他甚至没有勇气掀开被子，看看自己失去的到底是哪一部分肢体。
浑身都在疼，疼得骨骼关节里都在□□。
他无法确定自己到底……失去的是哪里。
“残疾？唔……”秦无垢露出思考的表情。
徐妄心都凉了。
“不知道，我去问问医生啊。”秦无垢把苹果随手放在盘子里，起身去找医生。
徐妄：“……？”
这还要问医生？？？
徐妄隐约察觉到什么。他心里有了一点勇气，努力推开被子，低头看自己的身体。
手，脚，都在。
他松了口气。
又紧张地转过头。用脑袋去蹭枕头。
两个耳朵也在。脸，好像也是完整的。没有毁容。
那他被切除的是哪里……
徐妄低头凝视自己腹部的绷带。
雪白的绷带，干净温暖。围绕着他的腹部，细细缠绕了好几天。
他隔着绷带，轻轻碰了下。
疼。
左腰深处，隐隐地疼。
“……”
徐妄的心又凉了。
……
秦无垢终于回来，复述医生的话：“残疾不至于，就是免疫力会受点影响。”
“嗯。”徐妄沉重点头。
“体质也会变差一点。以后如果再受重伤，就没那么容易扛住。比较容易死。”
“嗯。”徐妄抿了抿唇。
秦无垢说完这两句，就继续去削那个削了一半的苹果。
徐妄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秦无垢削完苹果，起身去榨汁。
医生交代过，他可以吃一些水果，但得榨汁。
榨汁机在单人病房里嗡嗡的响。
仿佛某种屏障。
徐妄忍了忍，又忍了忍。
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对、对性功能影响……大吗？”
如果……很大。师哥怎么办。
师哥一定不会介意这种事。
但是……但是……
“……？”秦无垢转过头，露出很奇怪的表情。
徐妄不是很能理解他露出这种表情的理由。
沉默片刻，秦无垢一脸无可奈何。
“你这人……行吧，我替你再去问问医生。”
一副“你怎么满脑子都是那种事”的表情。
“……？”徐妄又陷入迷茫。
……
几分钟后，秦无垢回来了。
“不影响。”秦无垢撇着嘴，一脸不爽，“医生都要笑死了，问我你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怎么一睁眼就在想这事。”
徐妄：“……”
想这事怎么了！！！
他要对师哥负责啊！
……
直到傍晚。
秦无垢估摸着师哥应该睡醒了，这才通知他来。
师哥果然第一时间赶来。秦无垢打着哈欠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仿佛久别重逢，两个人都心情激荡。
师哥俯下身，抱了抱他。
他身上还插着很多管子，手背手臂，也扎了好几个针。
师哥的动作很轻很轻，怕弄疼他。
徐妄的心也跟着一颤，难过地说：“师哥，如果我不行了……以后还是我在下面吧。”
师哥：“？”
脸上露出了和他弟一样的古怪表情。
徐妄心里疼疼的，忍着悲伤说：“师哥，我不想你受委屈……”
“？”师哥皱起眉头，满脸狐疑，抬手去摸他的额头，显然认为他发烧了在胡言乱语。
徐妄委屈又心酸。
心想，师哥真好，师哥一定会说不介意。
可他舍不得师哥受委屈。
于是开始认真劝导：“师哥如果实在不喜欢当1，我们还可以……”
“……无垢对你说了什么？”师哥终于察觉到关键问题。
……
关键问题，不是秦无垢对他说了什么。
而是“没说”什么。
徐妄委委屈屈，把自己内心的担忧向师哥吐露出来。
师哥沉默许久，忽然噗地一声笑了。
起初只是忍俊不禁，继而是大笑。伏在他身上，笑得肩膀都在发抖。
徐妄好歹也是刑警。
至此，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你切除的是脾，不是肾。”
师哥终于大慈大悲，好笑地摸摸他的脸。为他化解心结。
“不会影响性功能的，放心。”
徐妄：“……！”
自信心，一下子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救赎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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