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其五·尘海喧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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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离宫原本是前朝王都，自玄帝落败，赤帝暴虐，为子民所献祭后，其王朝覆灭，有两位王脉流于民间，其一为关东淩晋王，后来建了乌城，自封为乌王。”
龙君以指腹摩挲茶杯，徐徐道来：“其二为赤帝之外戚，号称剑帝的艾尔熙德。赤帝覆灭后，其座下有一支号称龙兵的神鹫军仍远在山海关外，未能及时救驾，故而懊悔万分，又闻剑帝意欲改立新朝，于是愤而离绝，分门别立。其将领为雌雄双将艾亚哥斯与拜奥雷特，这一支龙兵直指山海关，连破萧关，向东逼近旧王都。而艾尔熙德当时身受重伤，无力御驾亲征，于是连夜突袭为神鹫军所掌握的天山，在上设祭坛，请来九天神女雅典娜，雅典娜随后降福于剑帝外戚，即神射手希绪弗斯来领兵阻止艾亚哥斯与拜奥雷特向东烧杀抢掠。”
“打住。”炽焱将右食指抵在掌心：“此等人间大事，你我早已知晓，何必事无巨细？”
“因为这段历史与你要问的离宫有关。”
“龙君虽当时少年，未必不知这一战并未将战火烧到王都吧？”
天水龙君不慌不忙道：“你又可知当年天山一战，希绪弗斯将离宫图纸埋在了神女祭坛？”
“！”
炽焱拍桌而起，眼中兴奋的光芒大绽，却又怀有疑惑：“你又如何得知？神女如何不对我说此事？”
“因此事神女也不敢确定。”龙君道，“凡人祭祀，需列一本花名册在祭坛上，可在当时，那名册未必就对应着祭祀之实物。如今来看，是对天神之亵渎，可在当时，神灵亦混战，三界苦不堪言，战火迷离，故而名册作假实有可能。”
“嘶——这也不对。”
炽焱还想说什么，龙君却不耐烦打断了他：“神女不告诉你，更是因为后来那座由希绪弗斯搭建的天山祭坛不知何故，轰然倒塌！其中名册所陈列礼器大部分还在，少部分被流亡的神鹫军抢去，但唯独不见了那个‘离宫机杼图’。种种之下，神女才未告诉你。”
“原来如此，是我唐突。”炽焱对他拱手谢罪，“请继续吧。”
龙君倒不介意：“随后便是艾亚哥斯与希绪弗斯在天山那‘定天一战’，众所周知艾亚哥斯在那一战被希绪弗斯八百里一箭射死，此后神鹫军作鸟兽散，天下重归太平。而希绪弗斯亦身受重伤，早已不能活，临前他便上天山最后去修缮那座神女祭坛，将几件物品供奉入其地宫后，便因疾而亡。我说此事，主要还是从椿华神女那听来的，她曾见过那艾亚哥斯，就在山海——冥府之入口处，彼时神女为大地了无生机所累，神力微薄，见这枭雄，是恨得牙痒。但艾亚哥斯却告诉她，他在天山一战时，曾带了王都离宫的设计图在身上，只是人已死去，不知图纸何在。”
一旁本在认真听两人交谈的遥光星君突然开口：“受教了，有关于山海，我确实了解甚少，龙君为何同山海那二位仙人相熟？”
“此事我接下来就要点到你了，你抢着问，那我便先答。”龙君再抿一口茶水，权作润喉，微微一笑：“椿华神女珀耳塞福涅与逐尘君奥涅伊洛斯镇守的山海乃是传说中通往冥府之入口，而这位椿华神女与小女瑟拉菲娜掌有相似之神力，皆在春季得以发挥。那位神女擅长使山川大地复苏，重现生机，而小女善调节时令，使万物生长萌发；加上椿华神女曾有恩于我，一来二去，我瑰明宫与这二位倒是相熟。”
他这番话，反而让遥光陷入沉思。而炽焱听着，唇角亦不自觉上扬起来。
原来当年有这样一事：还是三百年前轮到遥光下界渡劫，不想偶遇龙女，便历情劫。瑟拉菲娜因贪玩搅乱人间四季，故而需受天罚，笛捷尔见情人离去，亦郁郁寡欢，最终魂魄离体，前往了东海天水龙府面见天水龙君。
未想龙君见是笛捷尔，竟有些无语，本迁怒之情无从发泄。可转念一想，遥光正渡情劫，以一届凡人之躯竟能流浪至龙府，想必自己定是他命中劫数一道。
于是龙君告诉他若想挽回人间秩序，需得前往山海，寻山上仙人椿华神女，将此事说明，神女自会告诉你怎么做。但此去路途遥远，笛捷尔又魂魄离体，三魂虚弱，七魄游离，恐最多不过三天时间，便会因魂离体过久而致使其人间躯死去。
为弥补瑟拉菲娜，笛捷尔认为自己当是万死不辞。于是龙君助他一路飘往山海，至于能否见到椿华神女，便一切由天注定。
所幸笛捷尔有此气运，他造访那日，椿华神女正好在山中，未去西洲，听笛捷尔报信，椿华便道，要破解人间轮回混乱不难，只需她在春分之前重回冥府，于春分当日再从冥府中走出来，人间秩序便可恢复。但此事有一难，她本被瑟拉菲娜带来的春季唤醒，早就不愿再回冥界；况山海联系天地阴阳之气、生息湮灭之轮转，若她离开，逐尘君一仙将难以维持这二气的平衡。不过，此事也不难解决，逐尘君一体四魂，中有一女形名叫幻塔索斯，曾转世下凡为赤帝之公主，嫁与剑皇艾尔熙德；艾尔熙德一去后，幻塔索斯便在逐尘君体内长眠不醒。若能把这具女形唤醒，逐尘君自己便是阴阳调和之体，那时她便可以应龙君与笛捷尔之请了。
“那位逐尘君待人倒和善，不过，听你们这样一聊，我倒是有些明白龙君为何从赤玄逐鼎讲起了。”
遥光先扭头，别扭谢过为他添茶的瑟拉菲娜，闭上眼，待心神稍定，缓了缓，这才睁眼，手中无意识晃起那茶杯：“当年那被献祭的赤帝，据说便是逐尘君的凡体吧？”
“不错。”龙君爽快应道。
不过，听了许久，在听见这话后，反而是炽焱忍不住插嘴了：“为何我三人自小同窗，你不过去了趟天水，做了个东海龙王，受了天下第一富的天水府瞻仰，如何就这般多知？”
“我可不比炽焱你多有见识。”龙君笑道，“真龙可贵，天水收留于我，便是在此地养了龙脉，只要辛勤劳作，以后气运必将非凡；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不过，真龙之身无法让我结识山海那两位，正好两位龙儿也在，一些事情便借着乌城的契机慢慢讲给你们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其五·尘海喧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