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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好感 ...

  •   时桢再三确定自己也一定要去后,轻轻叹了口气,对子爵道:

      “请您稍等我片刻。”

      “怎么,您难道还要梳洗打扮化个妆……”

      子爵挖苦的话刚说到一半,眼睁睁看着时桢从身上各个地方卸下弹道刀,爪刀,翼型战术刀,蝴蝶.刀,甚至一把轻薄的手术刀和美工刀后,眼皮跳了跳。

      零零总总的武器在地上堆成小山,也不知道他怎么藏在身上的。

      子爵怀疑自己当时服软得要是不够快,能被这小子给活拆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害怕暴力。”

      时桢想了想,将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也拆了下来,认真叮嘱,

      “记得千万不要用力碰它,否则这艘飞船会被炸上天。相信您一定不会介意我将东西暂时寄存在您这里,我可不想让维……陛下误会我,哦不,是我们要刺杀他。”

      子爵华丽的面庞微微扭曲。

      在看到时桢从又空间纽里拿出一管深蓝色液体后,他木着脸一字一顿地问:

      “这又是什么?”

      “补充体力的营养液啊,陛下又不管饭。”

      时桢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不懂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为什么还要问。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把sl2024也卸下来。

      新手村勇者直面满级大魔王难保不会有掉装备的风险,他怕维克托.西奥琉斯察觉到sl2024的存在。
      他还有问题想问它,比如它的制造者是谁。

      但他同时也不愿意在子爵面前暴露过多底牌,那枚纽扣是炸弹也是骗子爵,让他知道自己不好惹的。

      正在时桢还没有下定决心时,子爵已经重新换上了优雅含笑的表情,温柔地威胁:
      “别让陛下久等。还有,记住祸从口出。”

      “陛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时桢问。他对这次不期而遇一点准备都没有。

      “陛下的事不是我该知道的。我只知道这里是被废弃很久的无人星。”不然他也不会打算在这里扣押时桢。

      说完子爵率先跃下飞船,时桢跟在他身后,穿过仿佛在燃烧一样艳烈的玫瑰海,来到先前陛下出现的坐标——那里除了摇曳的花朵外,已经没有了陛下的身影。

      时桢骤然放松,面上显出一点遗憾:“看来陛下不想见我们。”

      子爵看他一眼,打开光脑道:
      “陛下在西北方那栋洋房内召见我们。”

      两人来到玫瑰海尽头的白色洋房前,时桢看着眼前简洁而不失精致的建筑,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身穿围裙的机器人保姆为他们打开大门,热情鞠躬:“两位客人,陛下在二楼的书房内等你们。”

      鞠完躬后,它抬起脸,显示屏上的摄像头不经意扫过时桢,忽然激动地朝时桢冲来:
      “乖宝你回来啦,我好想你!”

      时桢几乎本能地退到子爵身后,躲开保姆机器人的机械臂钳制。

      那张显示屏上立刻切换出一个伤心欲绝的表情:
      “乖宝,你怎么了,是生病不记得我了吗?没关系的,家里有医药箱,你快进来,我去给你叫医生……”

      时桢在子爵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轻轻皱起眉:
      “不好意思,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他话音刚落,有着真人外壳的智能管家走到洋房门口,向客人道歉:

      “失礼了,这只机器人的核心已遭到不可逆损害,看见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孩子,无论刚出生还是十八岁,都喜欢喊‘乖宝’。它平时只待在房间里,不出来活动,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溜了出来,希望尊贵的客人没有受到惊吓。”

      时桢摇摇头,落后子爵一步走进洋房中的长廊。

      露天长廊靠近花园,里面有一个紫罗兰搭成的花架,花架下种满各季节的名贵花草,颜色各异的蝴蝶和亮闪闪的萤火虫在上面绕着圈飞舞。

      时桢盯着那个地方看了很久,不知为何,他老是觉得那里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

      直到已经走远,他终于明悟,那里缺了一只秋千!

      虽然没有依据,但他就是这么固执地认为。

      机器人保姆还跟在时桢身边嘀嘀咕咕地说着话,语速太快,大多时桢都没听清楚,长廊走到尽头,他下意识左转,管家提醒:
      “尊贵的小客人,您走错方向了,右边的楼梯才能通往陛下的书房。”

      时桢还没有说话,机器人保姆就替他反驳:

      “乖宝才没有错,明明左边也可以,左边的风景更好!”

      “是,但左边会绕很大一圈路。”

      “乖宝才不在乎,乖宝最讨厌去书房学习了!”

      时桢心里微妙的怀疑瞬间消失,这样聪明上进的自己绝对不可能是机器人保姆口中的厌学少年。

      他们在机器人保姆与管家的拌嘴声里踏上长长的螺旋回廊,来到二楼,推开书房的大门。

      维克托.西奥琉斯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交叠搭在一根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权杖顶端,他湛蓝的眸子微微眯起,姿态略微随性,但比任何速写画和录像上都更具压迫感。

      他身上有一种独属于皇帝的气势,时桢说不出那是什么,但好像只要他出现在这片空间里,你连呼吸都得经他同意才行。

      时桢没有作死的打算,垂着头跟在子爵身后,沉默地随着子爵的动作向皇帝陛下行礼。

      “回帝都后自己去监察厅认罪。”

      陛下没有道明前因后果,只是简略地吩咐。

      子爵也没有辩驳。除了投资暗域这件事他自认为做得足够隐蔽外,他在陛下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今夜留在这里,你先出去。”

      “是的,陛下。”

      一直半跪在地上盯着陛下的影子,想象它头生犄角背长骨翼模样的时桢应了一声,刚刚把腿站直,就见子爵先他一步出了书房,还贴心地把门阖拢。

      时桢:“?”

      难道不是让他出去吗?

      他顶着一脑袋问号,第一次近距离抬头直面大魔王。

      书房内的光线其实并不昏暗,维克托.西奥琉斯坐在背光的位置,光线与阴影以他挺直的鼻梁为界限斜斜地交叠,半明半暗里,他的气质更接近游戏关底的大魔王了。

      而勇者现在站在他面前,甚至没有武器。

      时桢想象普通人乍见皇帝的心情,脸上随之露出有些腼腆又有些激动的笑容,双眼晶亮地捏着拳头,很快又低下头去:

      “陛下,您有什么吩咐吗?”

      维克托看着眼前貌似很单纯羞怯的孩子,没有戳破他的假面具。

      他见证过对方在监控器前拿刀抵着伊利亚特子爵的淡定模样,知道他温顺的外表下藏着锋利的爪牙。

      但这样的伪装不让人讨厌,至少对维克托来说是这样。

      “叫什么名字?”

      “时桢,时间的时,桢木的桢,陛下。”

      “年龄?”

      “十六岁。”

      书房内开始出现静默。
      只够审判囚犯的法槌从举起到落下的时间结束后,头顶的声音终于发话:

      “下去吧。”

      时桢心底松了一口气,朝陛下鞠了一躬后退出书房。

      管家将他领到一个房间门口,告知他这是今夜他在这里的住处,并友善地提醒他夜里最好不要出门,也不要使用通讯设备。

      时桢从他平静的话语里窥见了今夜的不平静。

      这或许也是维克托.西奥琉斯秘密出现在一颗无人星上的原因。

      他一点也不想卷入这些听起来就很危险的事件里,决定今夜堵死门窗,就算房间里闹伊尔加泽他都不出去。

      *

      洋楼书房内,银灰头发的管家端来一小盘甜点,笑容和蔼地问:

      “陛下,那个孩子有问题吗?”

      维克托没有说话,蓝眸轻轻闭起,身影依旧伟岸如山,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产生动摇。

      “在所有被派来刻意接近您的人里,他是最不像她的那一个,无论长相还是性格,甚至连性别都不一样。”

      “时博士当初确实带了一个孩子在身边,但那个孩子无论年龄还是外貌特征都和今天的小客人对不上。”

      依旧没有等到回答。

      维克托还在试图解析第一眼见到那个孩子时,内心涌动的奇怪情绪。

      心绪波动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常有的事。

      “继续留意他。”

      隔了很久,陛下吩咐。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陛下斩钉截铁地说:

      “他能让第一次见面的人轻易产生好感,这很不正常。”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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