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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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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夸赞的梅却默不作声地跟在莲蜜拉身边。
两人一路交谈，走至薇丽娅房门前，梅才将皮箱从莲蜜拉手中拿过，径直走进房间，开始收拾起来。
整个全程，梅和莲蜜拉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点亮烛火，自顾自的做着仆人该做的事，可薇丽娅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梅不悦的情绪。
“瑞亚。”
莲蜜拉仍然笑意吟吟地看着薇丽娅，她亲昵地拉过薇丽娅，对着梅开口道:“你先出去。”
梅停下手中动作，抬眼与莲蜜拉对视，随后又垂下眼眸转身离开房间，将门轻轻关上。
烛火轻轻晃动，将墙上的壁画都映的鲜活起来。
抽出被莲蜜拉握着的手，薇丽娅坐在高背椅上，红色天鹅绒椅垫十分柔软，她有些慵懒地将手支在扶手上托着下巴。
而莲蜜拉则坐在她的对面。
“你的手好些了吗？”
莲蜜拉语气柔和，像是关心妹妹的姐姐，目光却落在薇丽娅托着下巴的手上。
那是薇丽娅的右手，但今天薇丽娅被卡尔抓伤的是左手。
听见莲蜜拉的话，薇丽娅目光深邃地看向她，缓缓摘下右手手套。
洁白的手套褪下，露出的是被诅咒的干枯焦黑的手掌，薇丽娅对着莲蜜拉晃了晃手:“应该是不太好。”
“看起来像是诅咒。”
莲蜜拉若有所思，红褐色的眼眸散出点点微光，薇丽娅表情变得危险起来，她有些变形的指节微微弯曲，抵在唇边。
“不知魔法师大人，找我有何贵干呢？”
薇丽娅的话直白了当，倒是让莲蜜拉有些愣住。
看着莲蜜拉的反应，薇丽娅又开口:“您应该不是大发善心，才让我来的吧？”
在薇丽娅见到莲蜜拉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是个魔法师，只是莲蜜拉身上的气息并不强大，所以她没有在意。
没想到莲蜜拉不仅能看穿她的身份，还能看出她身上的诅咒，为她送来一双手套，几乎像是侮辱薇丽娅的魔法一般。
这令薇丽娅心中不爽。
“确实不是，”莲蜜拉承认道，“我要和你合作，薇丽娅。”
薇丽娅嗤笑一声，这几年想要与她合作的，不管是人类还是吸血鬼，结局好点的沦为血仆，不好的就是死。
当然，现在还有一个贝纳尔多还活着，不过也快了。
“你能带给我什么？”
她双手轻握住两侧扶手，身体往莲蜜拉方向倾斜，莲蜜拉虽然比她大几岁，却从薇丽娅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莲蜜拉死寂的心突然像是被点起一把火，她渴望薇丽娅强大到被那几位忌惮的力量。
“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慢慢谈。”
“好啊，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穿我的？”
虽然贝纳尔多已将她的容貌记录并传给五区，但是连卡尔都没有看穿她的魔法，莲蜜拉的气息比卡尔还弱，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莲蜜拉听到薇丽娅的疑问，伸出一根手指搭在自己眼眶下方:“当然是用眼睛，我是索纳尔维多家族的人。”
“索纳尔维多？”
在薇丽娅的印象中，好像是有听说过这么一件事，索纳尔维多家族中，有少数人拥有看穿物体本相的能力，不过伴随着的，这些人也拥有相当的魔法天赋。
薇丽娅打量了一下莲蜜拉，眼前的这个女人…
“你似乎和传闻中的索纳尔维多不太一样呢。”
“是，”莲蜜拉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不然我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不是吗？”
被家族当做礼物，打包送来与埃迪瓦家族联姻，而卡尔愿意接受她的唯一原因，就是她幸运地拥有了看穿本相的能力，可以继承给她的孩子。
“那么，你想做什么呢？”
薇丽娅弯起嘴角:“你是想杀了卡尔，还是想毁了家族呢？”
“不，没那么麻烦……”
莲蜜拉摇头，她不需要杀人，也不需要毁灭家族，她只要薇丽娅为她做一件事。
薇丽娅听完莲蜜拉的话，捂着唇笑起来，答应了莲蜜拉。
“你需要我做什么？”
莲蜜拉问道。
“很简单，我要你带我去一个地方，就在五区。”
敲门声响起，是梅来叫她们用餐。
餐后，莲蜜拉没有再和薇丽娅谈话的意思，女管家跟在她身后离开，而薇丽娅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奇塔伊大人，这就是捉摸不透的爱情啊。”
薇丽娅轻叹，而奇塔伊以沉默回应。
……
“小姐。”
梅喊住前方的莲蜜拉，莲蜜拉没有回头，却停下脚步。
“为什么要跟她合作？”
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些质问，莲蜜拉抬头看向走廊的画像。
“蜜丝亚说的不对，她长得不太像克莱曼婷。”
莲蜜拉抬手按上画框，只听见细微的咔哒声，画像竟反转过来，画中的人赫然是克莱曼婷，薇丽娅的母亲。
画中的她正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捧开的红艳的花，面容青涩，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
“送走她母亲的事，其实布拉德利也参与其中，蜜丝亚太过迷恋他，我想，只有布拉德利死了，蜜丝亚才会清醒。”
莲蜜拉伸手想要抚摸画像中少女的脸庞，却只触碰到那捧火红的花朵。
腰肢猛然被抱住，莲蜜拉转过身揽住梅，她把头深深埋进梅的颈窝:“我将克莱曼婷最后的画像挂在这里，便是为了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让我的妹妹也变成那样。”
“可是和吸血鬼合作太过危险……”
梅轻声劝着莲蜜拉，而莲蜜拉微抬起头，松开揽着梅的手抚上她的脸，眼里满是柔情。
“梅，我们已相伴快三十年……”
梅不是魔法师，她的眼角已经起了细微皱纹，而莲蜜拉还是二十来岁的模样，明明莲蜜拉比梅还大一些。
魔法师寿命比普通人长许多，莲蜜拉虽然魔力微弱，但她仍然会比梅活的更久。
“蜜丝亚天赋出众，布拉德利对她一定是别有用心的，可如果有一天你走在我的前面，我一定也会随你而去，当那时候，谁还能保护蜜丝亚呢？”
“别这样说，小姐。”
她的小姐总是这样胡思乱想。
“我没有别的办法，梅。”
梅看着莲蜜拉哀伤的双眼，心也快跟着一起碎了。
“我需要你支持我。”
莲蜜拉看着梅深邃的眼眸，勾住她的脖颈，轻轻吻了上去。
仆人不会来这里，几乎所有仆人都知道梅和莲蜜拉的关系，但没有一个人敢告诉卡尔。
感受着唇畔的柔软，梅的身体轻颤，她现在被莲蜜拉抵在墙壁，冰冷坚硬的触感与怀中的火热形成对比。
莲蜜拉比她略矮一些，眼神却更有侵略性。
“我们回房间去吧。”
“好。”
她任由莲蜜拉牵着，却不自主地想起一些往事。
在曾经，是她像这样，牵着矮矮的小姐走过一条又一条幽深的长廊，陪伴她度过一个个孤寂难熬的黑夜。
梅不知道莲蜜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了别样的感情。
但在梅的眼里，她永远是被自己牵着的那个，年幼的，内向又敏感的小姐。
所以即使莲蜜拉开始对她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梅也不拒绝，她温和的包容小姐的所有。
而小姐也几乎将自己所剩不多的，那一丁点可怜的爱都给了梅。
可这一丁点的爱就足以让梅的平静破碎，小姐的爱淹没了梅，就如同溺死两个紧紧拥抱的爱人。
一开始，梅以为小姐会想杀了卡尔，他阻挡了自己和小姐，但小姐没有。
或许，想杀卡尔的并不是小姐。
梅第一次直视起自己内心的阴暗，她看见了这些年一直被自己压抑在心中的，发了狂的嫉妒。
莲蜜拉和梅一前一后的走着，正因如此，莲蜜拉并没有看见，在她身后的梅，目光阴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