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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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只要在午时零刻登入一个名叫“地狱通信”的网站，输入怨恨之人的名字，那个人便会下地狱。
但同时自己也得付出死亡的代价。
“川上富江。”
她敲击键盘输入名字，而后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地长叹了口气。
——明明就，什么都没发生嘛。
……
也许是因那天的发言太过匪夷所思，U.N主动放弃出现，让川上富江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不过先给这无波无澜的水面扔下一颗重磅炸弹的，是谷崎不木。
“我恋爱了哦。”
面对川上富江质疑的眼神，他露出了如同少女沉浸于幸福中的梦幻表情，像是炫耀一般地递过来一张照片。
“这就是我的女朋友。”
他无视掉川上富江一言难尽的表情，笑着凑上前问道：“怎么样？她是不是超——级——可——爱？”
川上富江沉默。
川上富江不想回答。
川上富江开始怀疑谷崎不木的脑袋是不是不小心被门夹了。
她的大脑不管怎么努力都难以为“恋爱”与“谷崎不木”这两个词建立联系。
因此憋了许久，才勉强从词库中提取出“恭喜”这两个字，干巴巴地祝福了一句。
如果说世人对于川上富江来讲是一群猴子，用处仅仅耍趣逗乐的话，那么谷崎不木就是将他们当作了一堆蚂蚁。
谁会在意一只蚂蚁被踩了一脚后是死是活呢？
可能它会被碾碎，只留下一点污黑的残骸沾在鞋底，也可能会好运的断去几条腿，挣扎着继续踉踉跄跄向前爬。
然而现在，人与蚂蚁相爱了。
这种跨物种式的爱情不会让川上富江赞扬爱的伟大，她只会感到匪夷所思。
毕竟谷崎不木是与川上富江相比类似又更加过分的存在。
与其幻想他拥有人类的情感与道德，不如多去几次庙会，祈祷他早日被陨石砸死来的实在。
总之，这太奇怪了。
面前的男人在沙发上扭成了一条蛆。
他该庆幸自己生有一副出彩的皮囊，否则以这般陶醉而狂热亲吻照片的痴态，足以使他看起来像个猥琐的变态。
川上富江打量着像这条跟个软体动物一样扭动的谷崎不木，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莫大的损伤，不忍直视地别过脸。
谷崎不木指不定脑子哪里出了问题，该不会以后都这样傻了吧。
川上富江腹诽了几句。
除去刚开始的震惊，她现在已经对谷崎不木的情感生活失去了兴趣。
反正他怎么样都和自己无关，干嘛起那么大的好奇心去深究。
谷崎是个聪明人，我目前还达不到看他笑话的水平
川上富江想，只是这做作样真是叫我难以适从。
她像是被恶心到了，嫌弃地摆摆手，做出要吐了的摸样来。
“收起你这令人作呕的表演。”
她说道，“不然我真要吐你身上了。”
医务室的窗户正对着学校的小花园，太阳浮游天际，那金橙色的阳光便倚着窗，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摆在桌上的闹铃恰好响起，时针指着十一。
“差不多了。”
川上富江站起身，说道，“趁着他们去吃午饭的时间，我刚好回去。”
她今天也是请得病假来医务室，现在走回班，差不多赶上那群同学离开教室走到食堂。
不出意外，又是只留下伊藤和今井两个人坐教室里啃着便当和面包。
川上富江好不容易想好一个新的对待伊藤的切入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做些更过分的事了。
正义，川上富江只要一想到这个词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发笑。
在她面前永远低垂着头的伊藤此刻正与坐在前桌的今井说说笑笑，相互分享食物。
川上富江悄无声息地靠着后门，看着她们两个这温馨的分享时间，故意坏心眼地发出了一些响动，引得二人回头。
她好像真是在为自己的笨手笨脚而感到不好意思，羞涩地抿唇一笑，冲她们两个挥挥手。
仿佛是亲切、好相处的普通同学，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姿态，强行割裂了这状似美好的假象。
“你们在聊什么啊？”川上富江问道。
而伊藤从川上富江出现的那刻起就一直在颤抖，见她走过来更恐慌地别开视线，颤抖着身子，一言不发。
川上富江当然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余光扫到伊藤握紧的拳头后，无趣地一撇嘴。
反倒是今井，她热情地回应了川上富江：“是最近新流行起来的怪谈，富江同学也感兴趣吗？”
当川上富江有意融入时，是没有人能够拒绝的。
她附和地点了点头，扬起微笑，听着今井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这几个怪谈。
真要论的话，今井其实也是川上富江讨厌的一类人。
她好像生来就有一种奋不顾身的精神，关心别人胜过关心自己。
“富江同学要一起走吗？”
应该是刚开学的时候吧，没记错是开学的第二个星期，今井扯住了川上富江的衣袖。
今井不是本地人，与差不多都从同一个小学升上来的大家不同，她是因家人的工作调动才转来这边上的初中。
一般人在这种只有自己陌生的环境都会有些缩手缩脚，就算假装不在意也没有她那么的自然而然，仿佛天生就没有尴尬这一根神经。
所以今井也是个怪胎。
她对大家的排斥全然不觉，经过短暂微妙的孤立之后依靠自己那活泼开朗的性子，飞快与众人打作一团。
除了川上富江。
两人在上学期没讲过几句话，现在今井突然来找她，让川上富江有些在意。
或者说是好奇才对。
反正她刚和礼子吵完架，最近一个星期都是自己一人回去，也不急被耽误一时。
而且，是真的很令人好奇啊。
川上富江的性格傲慢差劲，除了青梅竹马的礼子，在班里并没有女生愿意理她。
不过，用“女生们不理她”描述可能不够准确，应该是不甘心男生们全围着川上富江转——川上富江懒得搭理她们才对。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女生们在背后是怎么编排自己的，大概尽会添油加醋，嫉妒造谣说富江只知道粘男人身边，真有本领啊之类的。
不过是堆爱嚼舌根的八婆，凑到一起生了些勇气。
真见到她了又跟群鹌鹑似的，大气不敢喘一声。
像个柠檬成精了一样，酸溜溜的，尽会倒人胃口。
川上富江不相信今井没有听过这些。
她既没停下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却也没有拒绝，等着今井继续往下说去。
“是这样的。”
今井好像很不好意思，在川上富江的注视下绞动着手指。
“富江不是一个人走吗，能不能和我一起。”
她怕川上富江听了误会，又急忙补上一句：“我家与你家顺路，不如就一起走吧。”
川上富江终于明白了她想做什么，忍不住笑了一声，头一回正经地打量着她。
“顺路的可不止我们两个。”
川上富江说，“要玩过家家的游戏还是找别人去吧。”
今井当真具有舍己为人的气概，只因透过表面看出了川上富江被所有女生排斥的真相，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靠近她。
大好人啊，川上富江嘲讽地想道，只怕伊藤也是这么吸引到她的吧。
今井仍在讲着：“……‘地狱通信’听说很早以前就有，只是最近又重新火了。‘彩子’倒是新兴起来的怪谈——超级AI角色‘彩子’，从恋爱咨询到化妆技巧，什么问题都能够为你解答哦。”
川上富江就这么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听她讲这些自己根本就不感兴趣的事情。
今井尽管善良却还太天真了，她不会理解隐蔽其下的暗流。
——不管哪件事都是。
所谓被女生排挤，也许把那种态度称为对川上富江的敬畏更对。
今井甚至连真正需要帮助的人都把握不了，说到底，不过是个自我感动的白痴罢了。
随着今井兴奋地愈讲愈细，伊藤的脸色也愈发惨白。
一直关注着她的川上富江见了，便凑近人耳边，用气音问道：“怎么光是看到我都这么害怕呀？”
她满怀恶意地问道：“你交到朋友的这件事情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所以别害怕，现在的你应该感到痛苦才对。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今井那天不是生病在家，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吗？”
“……为什么？”伊藤颤颤巍巍地开口，听川上富江嘘了一声后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仿佛要哭出来了。
“这还需要理由？”川上富江回答，“我想做自然就做了。”
她观察着伊藤的表情，突然想通了最关键的一点，露出了然的神色。
“你该不会认为我是好人吧？以为我只是心血来潮？该不会你一直以为自己遭受的那些欺凌里面没有我在推波助澜吗？”
川上富江捧起伊藤的脸，让她转过头来面对着自己。
“告诉你得了，‘伊藤的妈妈是站街女’，这句话最早是我传出来的。”
“他们可真蠢，只要稍作引诱，说一些云里雾里、含糊不清的话，就会主动把我想表达的那部分意思补全。”
“ ‘真恶心，怪不得生得孩子也恶心！’ ”
“很有趣吧。”
川上富江自顾自说得高兴，掐住伊藤下巴就将她经过如此打击已然惨白了的脸转过来展示给今井看。
“看啊！”
她笑着同人说道，“伊藤的胆子太小了，不过是讲了个鬼故事就抖成这样。”
川上富江眨眨眼，露出一点烦恼的样子：“真是的。”
她撒娇似的，可爱地抱怨了一句。
人渣！
这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川上富江那张娇艳的脸蛋落在伊藤眼中竟比地狱的恶鬼还要狰狞几分。
她终于懂得了，像川上富江这样的人渣，活该下地狱。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