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卡】禁止卖萌》TitanAce

1、开局一条鲲……还有龙？

　　光之生物在刚出生时，族群会诞生部分拥有自我意识的个体，自我意识的诞生会增加光生物成年后主动转化为光之子形态的可能性。

　　成功转化后的光生物也会得到极巨之鸟的承认，消息会由巨鸟直接传递给神殿，守卫神殿将指派工作者前来接人。

　　对于群居地少有天敌威胁和自然灾害干扰的蝴蝶、白鸟等种群，对于异类的包容度更高一些，所以出生的特殊个体大多不会受到责难，成功转化的例子也最多。

　　出生于世界极地的光之生物则极少出现成功转化的个体。

　　自我意识带来的理性和庞大知识本应成为优势，但是表现异常的幼崽经常被父母遗弃、被同类排挤驱赶。

　　加上恶劣的生长环境影响，能活下去的大部分都选择了放弃自我意识，返回种群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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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ef从浩瀚的记忆里幽幽醒来。

　　他把前车之鉴听了十几遍，好不容易出了壳，再一看头顶乌云密布的极地天空。

　　让一让，都让一让。

　　他要开始骂街了。

　　小遥鲲在出壳前就被扔进墓土，四个小时过去了，连父母的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看，什么叫“天命之子”，什么叫“开局王炸”，他那亲爱的爸妈未卜先知，直接跳过亲子关系破裂的戏份，往极地一甩，一了百了。

　　别人家孩子活不下去还能回家，不至于饿死；Alef……也不是抱怨什么，就是想回伊甸重新投个胎而已。

　　小遥鲲钻出洞口时，一大滴雨水就砸上了他的脸。

　　这又碰上一个暴雨天，滂沱的雨水早已涌入身后的坑洞，连带着把洞口岌岌可危的泥土又冲塌了几块。

　　Alef出壳完全是被降温给冻醒的，身体还在发僵，游的无比艰难。

　　孤儿一个，破窝谁爱要谁要吧，反正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幼鲲生疏地扑腾了两下，忽然一顿。

　　他忽然想起来那洞里好像还有个……石头似的冷物，雨太大了，又是阴天，只能囫囵看个大概。

　　不会也是蛋吧。

　　仔细思考一下，Alef的那对父母总不会千里迢迢跑来极地，只是为了专门扔他进来。

　　就算是不想养了，那有谁扔个垃圾会从北极跑到南极扔的？有仇啊？

　　一想到可能有个蛋被留在塌陷的破洞里，Alef立刻转身往回游，中途因为刚出生的肢体不协调还撞了回墙，气呼呼地往坑里钻。

　　Alef摸索到那家伙的瞬间就知道没错了——的确是枚卵。

　　但是触感完全和遥鲲不同，具体是什么生物没法判断，雨水太冷了，冻得他几乎无力思考。

　　这土窝挖得极其粗暴，既不挡风也不保暖，坑里除了一个深色的卵就剩下厚重的泥土沙石，不像孵蛋，更像是要把他俩就地活埋。

　　而且这家伙……好重！

　　Alef被泥水淹得只剩两口气，抱着另一枚蛋挣扎出冰冷的坑洞，再半死不活地摔进角落时，就剩半口气了。

　　他到底是刚出壳的幼鲲，稍一降温就冻的尾巴都僵了，趴在角落不住的发抖。

　　一半是饿，一半是累的，为了把窝里那位共患难的兄弟拖出来，Alef用上了下辈子也未必会用到的动作，拱得活像一条在铁锅上打滚的泥鳅。

　　这枚卵比幼鲲大上一圈，布满细密黑鳞的外壳也是冷的，比身下的玄石还冰。

　　这是……龙？

　　等一下，让他理一理思路。

　　鲲种原生地位于圣岛群落，距离极地大半个世界，绝对不是能在极地生活的种族，所以可以排除父母是不小心丢了蛋的可能性。

　　自己又和一枚冥龙卵放在一起，也就是说，他的父母不仅要扔他，还为了彻底杜绝小遥鲲出生的可能性，故意把他放进冥龙巢穴。

　　性格暴烈的冥龙母亲如果发现他，绝对会把这枚卵一尾巴碾碎。

　　Alef无话可说。

　　不是，您二老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直接往地上摔岂不更容易？

　　拥有自我意识的光生物天生就具有分析辨别的能力，用最渊博的知识推导出这种糟心父母行为——实属多余，他还不如赶紧看看冥龙蛋的情况。

　　之前暴雨当头，Alef很难判断它是不是死卵，哪怕他拼死拼活救了一块石头也没什么，但是如果这家伙还有口气，留在洞里被大雨泡上几天，就会因为失温和窒息而死。

　　他甩干净身上的泥水，立刻去听里面的响动：如果有动静，就还有救，能活。

　　幼鲲紧贴着冰冷的鳞片，等了很久很久，才感觉到从里面传来的……缓慢的心跳。

　　它还活着。

　　Alef如释重负，早已不堪重负的筋骨开始一阵阵的酸痛，直接脱力趴下了。

　　他不知道的是，鲲种保护冥龙幼崽的行为在整个天空世界都难得一见，换做其他的光之生物在这里，一定会把这枚恐怖巨兽的卵推回深池里，让它活活冻死。

　　这地方看上去是一处神庙，前半部分还算完整，而另一半已经全部坍塌，暴雨沿着摇摇欲坠的穹顶倾泻而下，再向外就是布满阴霾的荒原。

　　此时雨水已经完全淹没了安置他们的坑洞，不难想象如果再拖延一会，他们俩都得下辈子再见了。

　　小遥鲲缓了缓，将沉重的冥龙蛋推到里面更温暖的角落，用几块砖石把漏风的缝隙堵上了。

　　他蔫了吧唧地趴上冥龙蛋，把小翅膀盖上去，用身体给卵保温。

　　冥龙卵回温的速度非常快，心跳声逐渐趋向平稳有力，甚至有点发暖，丝毫看不出刚挨过冻的迹象。

　　暮土气候常年阴冷，完全达不到鲲种出壳的温度条件，Alef一猜就知道，他能出壳全靠身边的小火炉护着。

　　感谢小火炉，小火炉万岁。

　　小遥鲲好不容易找了个安稳地，累得倒头就睡。

　　他原本觉得自己得睡上三天，但是在两个小时以后，外面的雨声停了，Alef闭着眼眉头一皱，缓缓爬起来。

　　他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趴在烧烤架上被烤了个外焦里嫩。

　　啧，虽说冥龙体温普遍偏高，但是这冥龙崽也太烫了点。

　　咋，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烤了你哥吗？

　　Alef打着哈欠钻出来，睡醒以后饥饿感变得特别强烈，他很快就体会到了什么叫“饿的前胸贴后背”，看见什么都想啃一下试试。

　　墓土这种巨兽和污染并存的地方，就连黑水蟹也能随便收拾一只软乎乎的小鲲，但是饭不能不吃。

　　Alef干脆利落地滚了一身泥巴，必须确保属于光之生物的气味被掩盖，其他的就不用担心了，螃蟹嘛，也就脾气爆，眼神一般。

　　小遥鲲苟苟祟祟地穿过沼泽，在各种巨大的残骸里钻来钻去，最后只找到了一种黑蓝相间的诡异植物。

　　看起来很诡异，吃起来也……呕。

　　经过他的艰辛尝试，目前只有黑暗植物的根茎可以作为食物，说不上好吃，但是起码比起它肥硕的叶子要好上几倍。

　　途中Alef还搜罗了一些用来垫窝的干草，同时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到目前为止，他再也没看见过第二只遥鲲，也许整个墓土都只有他一只，没有同类意味着什么不必多说，理性在时刻提醒他应该马上离开极地，如果继续逗留在数头巨兽的领地里，他可能很难活到成年。

　　Alef太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了，救下一枚冥龙卵已经尽了情分，万一这孩子的父母会回来，他恐怕会被当场活吞。

　　他默默想着，就这样吧，给冥龙蛋垫个新窝就走。

　　那枚蛋仍然规规矩矩的待在那里，任凭心事重重的小鲲摆弄来摆弄去。

　　Alef刚才铁石心肠了一路，心想垫完窝就走，结果他修完了巢，想了想，又把弄来的食物悬挂起来，走出两米突然想给小龙蛋洗个澡……

　　Alef一通折腾就到了天黑，外面开始起风，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生无可恋地靠在冥龙蛋上，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离开，尤其是在亲自照顾对方的情况下，完全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

　　对方和他不同，它身上没有初始记忆的痕迹，是正常的光之生物。

　　Alef拥有自我意识，才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被抛弃的事实，并立刻放弃不切实际的期待。

　　星海给予他的记忆里附带了王国的全部历史，包括眼下的各大族群状况。

　　除了白鸟和蝴蝶种群以外的光之生物，情况都不容乐观，新生命的出生率在下跌，而死亡率在不断上升。

　　他打心底里希望这孩子的父母只是一时离开，但那个埋了两枚卵的破烂土洞又让真相一览无余。

　　哪有父母能忍受巢穴里留了其他生物的卵；而掩埋了两个生命的地方，又只需一场暴雨就能轻易摧毁。

　　刚出生的幼龙会在永远空荡的巢穴里等待父母回来，直到饥饿迫使它去寻找果腹的食物。

　　它一开始不会明白被抛弃的事实，等到它在极地跌跌撞撞的受了一身伤，终于分清石头和肉的区别，看到别的冥龙回家照顾幼崽时，它就能体会到一直刺痛着的、胸膛传来的沉重感情是什么了。

　　Alef光是想一想就难过得不行，他最终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小龙蛋圈进怀里。

　　正因为他感同身受，所以无处可去。

　　————

　　等待小冥龙出生的那段日子里，Alef依靠智慧夹缝求生，每天啃啃草根睡个觉，再嘲讽一下家门口螃蟹的智商。

　　他还顺便摸清了荒原上几头成年冥龙的领地，都是一些年轻的强壮巨兽，没有发现任何已经筑巢的夫妻，当然不排除有的渣龙只谈恋爱不养崽的可能性。

　　好在那群巨兽没有前来侵占神殿的想法，加上Alef的隐蔽工作一直做的很仔细，谁也没发现有一只胆大包天的鲲藏在墓土养龙。

　　天气逐渐变暖，偶尔会下场雨，Alef就推着龙蛋去干净的水塘泡澡。

　　每次洗都会发现它重了不少，按这个发育速度下去，崽子再不出来他就推不动了。

　　又过了两星期，冥龙崽不负所托，连夜发出了咔啦咔啦的动静，竟然是马上要出壳的迹象。

　　Alef被蛋壳开裂的动静弄醒了，半眯着眼爬起来想帮忙，只是他没想到小龙出来的速度非常快，刚翻个身就被一团黑影扑回窝里。

　　小遥鲲晕晕乎乎地抬起头来，看到一头通体纯黑的小龙趴在他身上，深紫色的眼睛又大又圆，正低头胡乱嗅着身下的鲲。

　　这其实是一个判断他能不能吃的动作，但是Alef毫无危机感，还在兀自感慨：冥龙虽然是荒原霸主，幼崽也能这么可爱啊，奶了吧唧的。

　　然后这只呆鲲就被小霸主给咬哭了。

　　双方的力量差距悬殊到让鲲绝望，讲鲲语对方听不懂，揍还揍不动。

　　等到五分钟以后，Alef终于用经验优势压制住龙崽子的时候，他看着自己被咬了十来个牙印的尾巴，难过得不能呼吸。

　　虽然小冥龙的角和骨甲都是软的，也没有锋利的牙齿，但是力气好大！

　　明明是差不多的体型，小冥龙没费多少力气就压得他动弹不得。

　　被捂住嘴巴的幼龙还不会说话，可能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食物会反抗，安静了一会，又试探着要咬他翅膀。

　　Alef忍无可忍，索性不忍了。

　　他们认识的第一天，作为对一身牙印的回礼，Alef胖揍了龙崽一顿。

　　小冥龙没有想象中难养，给什么就吃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的坏脾气它也没有。

　　窝修的很大，不过龙崽子小尾巴成精似的，睡觉一定要抱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另一半床有刺扎他尾巴。

　　Alef气鼓鼓地翻了个身：而且挤过来也就算了，小孩子没有安全感可以理解，但是！能不能不要偷偷摸摸地舔我！忍你好几个晚上了！！

　　幼龙睡觉还打小呼噜，Alef一旦翻个身稍微离远了点，龙崽就闭着眼一点点蹭到他翅膀底下，不让钻翅膀就开始哼唧，在窝里四处打滚。

　　出现这种情况基本上都是Alef起床搞饭去了，天天都能看见幼龙在窝里撒野，一副“你过来陪我睡”的昏君模样。

　　Alef当然不惯着他，直接一把凉拌草根塞过去，世界马上安静。

　　起初他产生过教幼龙说王国语的念头，但是这无异于故意将正常的极地生物变成一个异类。

　　如果因为孤独就去剥夺小冥龙回归族群的权利，所有照顾小龙的行为也谈不上好意了，除了自私什么都不是。

　　冥龙还是光生物体系里语言最匮乏的种族，它们的喉部构造更适合用于碾碎猎物的骨骼，也就导致学者所收录到的冥龙“语言”都是进攻前的警告。

　　警告只有两种含义，一种是“滚出我的领地”，另一种是“给我死”。

　　因此，世界各地的研究者直到现在，仍然认定冥龙的语言已经遗失。

　　实际上冥龙语的体系保存的非常完整，只是荒原的巨兽不愿意多费口舌，能用打架解决的绝不开口，如果打架解决不了就打到解决为止。

　　简而言之，正常情况下，所有的冥龙都认为语言是个累赘，讲道理只会影响它干架的速度。

　　被严重误导的研究者们尚且不知，后来也有人提出了一种假想，认为成年冥龙脾气暴烈，不屑于交流，那么幼崽形态的冥龙也许会对自己的父母使用部分语言。

　　这项研究开展了半年，最后因为前往极地的工作人员水土不服宣告失败。

　　Alef倒是可以解答这个问题，小龙已经能听懂部分冥龙语，但是依然只用叫声或肢体动作表达自己的意愿，始终没有想要模仿语言的迹象。

　　如果冥龙捕猎和竞争都使用低吼交流，那么他们在什么情况下才会使用语言？

　　遥鲲和冥龙都属于成长周期很漫长的种族，不同种类的鲲最少的四岁就会成年，大型鲲要生长至少十七年。

　　Alef属于典型的卡斐文氏四翼遥鲲，这种稀有的大型鲲种在成年后身长可达到六米，但是因为对环境要求苛刻还挑食，数量连年下降，已经被列入天空王国保护名单了。

　　这样一看，他好像有点理解四翼鲲是怎么变成保护动物的了，生个蛋能一路扔到极地去，你们能不濒危吗。

　　正常冥龙的生长周期则普遍在二十年到二十六年，成年后身长在八米到十米之间不等。

　　特地强调“正常冥龙”的概念，是因为小龙的紫色眼睛明显是基因突变的特征，而这种细微的变化是可以在出壳前被父母感知到的。

　　那对父母大概以为小龙是畸形种，所以立刻将卵抛弃了。

　　这是正常生物的本能反应，没有必要去谴责什么。

　　Alef为了保证小龙不会和同类的成长环境脱节，一直在用冥龙语和小龙交流，不要问为什么小鲲可以直接用冥龙语，问，就是他聪明。

　　两岁的小冥龙已经能理解一些词汇的意思，比如今天的晚饭依旧是草根。

　　崽子不喜欢草根的味道，但是家庭地位摆在那里，又不敢有意见，只能偷偷冲出家门，满腔委屈化作力气，一尾巴抽翻一只螃蟹。

　　Alef隔着老远就听见幼龙拿蟹哥撒火的动静，赶紧追过去。

　　黑水蟹不算群居动物，但是一个比一个好管闲事，只要招惹一个，方圆二十米的暴躁老哥都得冲上来参与围殴。

　　现场果然一片混乱，不过并没有出现螃蟹群压制幼龙的画面，反而是小冥龙见一个抽翻一个，来一群就直接撞过去。

　　一言蔽之，受害者情绪很安详。

　　Alef也是服气，这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他就坐在海崖上盯着。

　　小遥鲲不去搞螃蟹是因为实在打不过，小冥龙倒是能抓到，但是很容易受一些摔伤。

　　Alef比小龙大一岁多，每次看到龙崽拖一堆螃蟹回来都有种压榨童工的罪恶感，所以肉食也就隔三差五吃一次，大部分都是绿色食品为主。

　　这给龙崽子憋屈的，别说抗议，平时都不敢稍微大点声和他嗷嗷叫，生怕痛失一只甜滋滋的白鲲抱枕，只能沦落到角落里当孤家寡龙。

　　小冥龙打累了，他知道家长在身后，但是不想回去继续啃草，于是对八脚朝天的螃蟹穷追猛打，留给Alef一个倔强又有点踉跄的背影。

　　Alef完全不慌，自己养的龙该怎么顺毛一清二楚。

　　于是他向小龙喊道：“（冥龙语）龙崽～”

　　幼龙还在扮演冷酷的螃蟹杀手，只是那两只突然竖起来的龙角出卖了他，明显在听Alef说话。

　　虽然有时候听不懂，但是小龙一直很喜欢Alef的声音。

　　“（冥龙语）来抱抱——” 百试百灵，专治闹脾气。

　　这句话的起效之快，以至于第一个“抱”字刚出口，小冥龙就猛地刹住了追螃蟹的步伐。

　　Alef知道他养的龙很猛，但是他没想到龙崽子还可以更猛。

　　当他看到幼龙以时速六十迈的凶劲冲过来的那一刻，连自己埋在哪都猜到了。

　　“————————”

　　一声巨响，两只幼崽连鲲带龙栽进了冥海海岸。

　　小龙摔这一下就跟小打小闹似的，而Alef平躺在地上，只感觉自己即将回归天际。

　　逗龙一时爽，超速就进火葬场。

　　幼龙见他迟迟不动，很着急地去拱Alef的翅膀：“嗷嗷……”

　　Alef有气无力地开口：“（冥龙语）别嗷了，你没有哥了，你英俊潇洒的哥哥让你撞没了。”

　　小冥龙：“嗷呜呜呜——”

　　啊，弟弟好可爱，好会撒娇。

　　家长闭着眼想，不过孩子总要长大的，以后还得抢领地娶老婆。

　　在未来将会成为顶级猎食者的小龙，也许再也不会想起这段幼年的时光。

　　因此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小龙取名字，而且感情这玩意就很玄学，没有名字的话就跟照顾珍稀动物一样，等小龙长到亚成年、有实力保护自己的时候，Alef就能安心离开了。

　　如果一手养大的幼龙有了名字……

　　小遥鲲想了想那个场面，他大概会难过得当场哭出来。

　　Alef三岁就体会了一把养孩子的复杂心情，感觉自己特别没出息，顺便把湿漉漉的尾巴从小龙嘴里抽出来。

　　对，龙崽子趁他胡思乱想的功夫又开始动手动脚，虽然经过教育已经不敢咬他了，但是又养成了另一个坏习惯：喜欢没事就凑过来嗅一嗅小鲲，要是不加制止就会试图舔一口。

　　Alef甚至有种小龙把自己当成甜品的感觉。

　　“（冥龙语）坐好！不许乱动。”小鲲把龙崽蠢蠢欲动的爪子摁回去，开始例行教育。

　　“（冥龙语）冥龙小朋友请你冷静一点，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做龙不能沉迷于低级的欲望，区区一顿饭就能把你打败了吗！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态度，所以你的生活也会一团糟，乃至于你的事业、你的婚姻……”

　　幼龙一听念叨就犯困，角都耷拉下来了，闷头往Alef怀里钻，小家长拍了拍小龙露出来的大半条尾巴，然后收获了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

　　圆润的龙眼宛如最纯净的紫宝石，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心都化了。

　　Alef暗叹一声“卖萌可耻”，再开口时语气都硬不下去了。

　　他抬起尾巴戳戳幼龙的脸颊：“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你是猛兽，禁止卖萌！”

　　猛兽“啊呜”一口含住了作祟的鲲尾，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小鲲低头蹭蹭幼龙的脸颊，他觉得想来想去屁用没有，还不如直接问小冥龙的意见。

　　他捧起小龙的脸，认认真真地问：“（冥龙语）你想要一个名字吗？”

　　“嗷！” 小龙眨着大眼睛，稀里糊涂应了一声。

　　“（冥龙语）我再问一次啊，是‘名字’。”Alef强调，“不是问你吃不吃饭，也不是回去要跪搓背板。”

　　小龙歪了歪头，看起来是听懂了，但是那迷茫的眼神又表达了一个疑问：名字是什么？

　　光之生物终其一生与族群相伴，名字对它们而言没有意义，只有承载记忆的特殊个体才会执着自己的标记。

　　Alef不知道小龙能否理解名字的含义，耐心给它解释：“（冥龙语）名字代表父母给予你的祝福和祈盼，是能够证明你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印记。”

　　“（冥龙语）名字非常重要。如果你能做到让心火默念一个人的名字，他的心火会与你共鸣，他能感觉到你。”

　　不过Alef没有说的是，用心火共鸣的难度相当于让灵魂凭空呼唤另一个灵魂，就连相处几十年的父母或爱侣都极少呼唤成功，更不用说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来自灵魂的共鸣只要成功一次，足以证明呼唤彼此的两人无可替代。

　　“（冥龙语）所以，你想要一个名字吗？”

　　其实无论Alef解释与否，幼龙都不会改变选择。要，必须要，哪怕他给的是个诅咒，小冥龙都会毫不犹豫接下来。

　　于是龙崽一个打挺，再度掀翻了Alef，扑上去使劲蹭白鲲的脸颊，就差把“同意”俩字刻在鳞片上了。

　　Alef正面挨了一波狂风暴雨的幼崽攻击，突然发觉得弟弟的成长方向好像不大对，明明是龙，怎么养的像条拆家的狗子。

　　“（冥龙语）好了好了不要激动、你先起来——不要舔我啦！！”

　　……

　　夜幕降临，星光滚落，荒原的风唱起遥远的歌谣，遥鲲在为幼龙讲述古老的故事。忒伽坦神话中，“那伽”为恶龙、“拉冬”为百首龙、“利维坦”为混沌龙，世界龙之首，名为“尼德霍格 ”。

　　为新生命起名需要命名的一方用心火起誓，誓言将永远护佑被命名的孩子。

　　“ΟΤεγκτανεχενανιππτηπουτονλεγαν "καγιιντ", δισχισετηναπελπισακαιτηνκαταστροφκαιτελικσωσετονκσμοκαιτονερ ασττου.

　　（忒伽坦有一位骑士名为“凯莱德”，他曾跨越绝望与灾厄，最终拯救了他的世界和爱人。）”

　　“Σεευλογ.（我祝福你。）”

　　“Οδυνατστρ ατηγσουεναικαλτεροαπτηναρτηρα.

　　（你的强大将胜过阿泰尔蒂。）”

　　“Θαεσαιπ ιογενναααπ τηΛσα.

　　（你的无畏将胜过拉萨兰。）”

　　“Ηεπιμονσουθαξεπερ σειτιγφυρε.

　　（你的坚毅将胜过维亚特斯。）

　　“Ελεθερη, παιδμου , σελνεΚλεντΝιντερχγκ.

　　（自由的、我的孩子，你将名为——凯莱德·尼德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