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拾梦》酉亥

7、秘密

　　终于到第二日傍晚，小雀儿和江寻莺已收拾好继续赶路，已入山林，周围格外安静，浓雾方散，只有两个时辰，若未穿过这片树林，浓雾便又出现，到时只能在山林过夜，若只是自己一人倒也无妨，如今小雀儿也在，“雀儿，马儿这个速度你可觉得有哪里不适吗？”江寻莺担心开口道。
　　小雀儿摇了摇头说：“我很好，不过第一次在这样静谧的林子里赶路，觉得有些新奇。”
　　又过了许久小雀儿突然开口，“师父。”
　　“嗯？”
　　“您从来没有讲过您自己的事情……”
　　“雀儿竟然主动想要了解我的事情了吗，其实我也没太多可以讲的。”
　　“师父愿意讲的话，我就想听。”
　　小雀儿总觉得这些过往是压在师父心底秘密，所以她只是试探性地去问，师父却好似并未刻意回避。
　　若是师父的父兄仍在，她应该还是无忧无虑的吧，有这么疼爱她的家人，所以越是幸福，失去的时候才越是痛苦，在听完这些回忆后，小雀儿靠到师父身边，紧紧挽住了她的胳膊。
　　江寻莺见到突然靠过来的小雀儿，自然知晓她的意思，这孩子竟然是在安慰自己。
　　又提起书房发现的那一封信，江寻莺神色微暗，望了望远方，“父亲曾在出事前交给我一瓶药，他未曾向我交代过药的用途，只叮嘱我要收好，以应对以后发生的事情。”
　　小雀儿不解道：“所以那件事情发生了吗？”
　　江寻莺摇了摇头，“没有，也或许有，我不清楚，在那之前，我曾向前辈询问过，前辈只说是某味毒药的解药，可他未曾见过，所以也解释不出究竟能解什么毒。”
　　“所以，那封信是说明了药的用处？”小雀儿能想到的，也只有这样一种解释。
　　“嗯，师姐那时武功天下无双，十六岁便被推举为武林盟主，而后突生变故，歹人以父亲性命威胁她服下名为‘易髓’的药，父亲走访各派寻来了解药，只可惜，我并未交到她手中。”
　　小雀儿突然忆起书中所写，“我在书房看到过有关易髓的介绍，若是内力高深之人服下，待全力运功之后便会内力尽失，宛如废人，但若及时服下解药便无妨。”
　　“对啊，如果一切及时的话，我想当年那全身染血的雪鸮飞来时我就该意识到的，师姐定不会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若是我能多去书房看看书，或是能够更加勤修武艺，也不至那时那样无力。”
　　“师父，这都不是您的错，世道如此，那些歹人残害你的亲人，让他们遭受折磨，这些都不是您的错。”
　　江寻莺望向小雀儿，眼眶湿润，还好，还好小雀儿还在，横云之乱出手救下她们的人究竟又是何人，十二年了，其实小雀儿也算是平安长大，但余毒不消必难长寿，所以她不能被过去困住。
　　小雀儿见师父神情失落便说：“若是当年师伯并未尽全力，只是受了伤，躲在某处修养也不一定，您不是说了师伯是天才一般的存在吗？”
　　“傻孩子，一场梦，十二年，也该醒了。”江寻莺摸了摸小雀儿的头，像是在告诉她，也像是在告诉自己。
　　终于穿过这片树林，却不想周围突然草叶纷飞，似有一小队人马埋伏在四处，听声音应该不是普通人，脚步轻缓而稳健，似乎还带了兵器，江寻莺大惊，该不会遇到山匪拦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