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拾梦》酉亥

33、真相？

　　某日清晨，江翎闻着饭菜香气清醒过来，走入厅房正碰上何昭月端着一盘又一盘的菜进来。
　　“你醒啦，刚好不用去叫你，菜马上就做完了，你先去洗漱一番。”
　　“今日是什么日子？元前辈呢？”
　　“连自己的生辰都忘记了吗？元前辈带着阿九出门采买，傍晚才会回来。”
　　江翎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总觉得今日何昭月心情似乎不错，又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不多时，两人坐在桌前，看着满桌菜不知从何下口。
　　“这些菜大多清淡，你都尝一尝，若不对胃口便不吃。”
　　何昭月见江翎犹豫模样，便开口说道，语气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江翎尝了几口面前的菜，竟是出奇的美味，往年在凕山虽也吃过这些菜，却总觉得少些滋味。
　　“很好吃。”
　　“那就好。”
　　两人安静吃完饭，再没有其他对话。
　　日头稍稍高升时，江翎披着袍子坐在院中晒着太阳，许是漠北气候无常，常觉身子乏累，也或许是其他原因。
　　也不知何昭月是何时走到她身后，又为她披了一层外袍。
　　“天冷了，你该多穿些的。”
　　江翎点头，将袍子裹紧些，“你今日不闭关了？”
　　“我已突破大关，过几日我们便可以出发为你寻解药。”
　　“阿迢……”
　　“听我说完，这几日闭关我也想通许多事情，所有隐瞒的事情不过是我的心结，却也实在觉得难以忘记。”
　　何昭月低头攥紧袖口，又忽地哽咽起来。
　　“怎么了？”
　　“对不起。”
　　江翎听得一头雾水，不过是隐瞒一件事，就会让阿迢难过愧疚这么久吗？
　　何昭月抹去泪水，平复心情，“我自有记忆起，便无父母亲朋，虽不能对你遭遇感同身受，却也知你经此苦难，备受折磨。”
　　“你要说什么？”
　　“你是否也察觉过，很多时候我过于拼命，你是否怀疑过我到你身边，目的不纯。”
　　“我虽疑惑，却以为你心性如此。”
　　何昭月苦笑，从袖中取出一精致木盒，“蚌珠我取到了，是给你的生辰礼物，我知晓穆前辈所开药方只有缓解功效，却还是盲目相信着找到一切就能为你解毒，可如今我也不想再骗自己了。”
　　江翎接过木盒，蚌珠躺在里面，看着似乎与寻常蚌珠并无两样，只是更加饱满圆润些，却怎么也不可能与解毒联想到一起。
　　“你从未问过我究竟从何处来，又为何而来，可其实我从接近童前辈那一步起便是有所预谋，在遇到她之前我已知晓江家所发生的一切。”
　　江翎瞳孔微震，无论如何也未曾想过阿迢早已知晓一切，她不过长自己两岁，若溯其根本，那阿迢所想隐瞒的真相便是，她从烛阴而来，可朝夕相处之下却看不出她有何其他心思。
　　“你不必担心，至少我来到你身边，只是想为你找到解毒的法子，我向来不喜欢我的名字，因为是烛阴教主给我的，我也不喜欢自己天赋奇筋异骨，他收我做义女，传我功法，再借我之手为他妻子传功续命，他的阴邪功法并不叫人好受，可偏偏我能转化为自己的功法，稍有怠慢便任他鞭打。”
　　江翎已做不出反应，一时之间太多真相难以消化，只得静静听着，手却不自觉搭在何昭月手背。
　　“每次传功，他都会向我说他做过如何惊天动地之事，为夺秘籍毁了整个江家，凭一己之力令武林盟解散，他命人描了童前辈的画像，让我日后学成替他复仇，我装作乖顺模样日日听着他的恶行，却做不出任何反抗。”
　　“可是，这些恶行与你无半分关系，你无需自责，更不需要去拼命做些什么。”
　　“我想为你解毒，是为你，也为我，所以江翎，能不能让我实现这一年的愿望呢？”
　　“所以你许了什么愿望。”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但我只是希望你能答应，帮我实现愿望。”
　　江翎点头，“所以阿迢，你也要知道，不知者不为过者而牵累。”
　　“好，我们今晚同元前辈说一声，明日便出发！”
　　“可是……”
　　“大漠气候恶劣，你身子弱，不宜久居于此，就算你想定居一处，也不该是这里。”
　　二人与元靖辞行，一路南下，寻了一处景色宜人，依山傍水的地方，将山下的院子买了下来，收拾一番，倒也有了家的样子，墨云踏雪养在马厩，平日闲来便去镇上，日子过得也算平静安闲。
　　何昭月身形与镇上人相比显得格外高挑，江翎虽是瘦弱，却也和镇上的人差不多身高，每次两人出门，便会引来许多目光。
　　久而久之两人也渐渐习惯，可这日却有人一路尾随，直至街巷尽头，何昭月闪身擒住他。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那人吃痛，声音有些颤抖，“少主，是少主吧，许多年未见您还是从前那般俊秀。”
　　何昭月看着这人眉眼，似是回忆起在烛阴时，有一人时常跟在自己身后，那时只是觉得作为教主义女的身份，才让他这般纠缠着。
　　“我不认识你，以后别再跟着我们了，否则下次就不只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您一定是少主！说话还是这样果敢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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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一声哀嚎，那人跪在地上，周围已看不到他人踪迹。
　　所幸只是脱臼，那人扶正手臂，再起身，神情虽是痛苦，嘴角却噙着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