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赴行舟

9、第九章

　　吃了午饭，信偶树先是拿着电脑背课，没十分钟就开始走神——晚上见？

　　知道自己走神了，信偶树狂摇头，赶紧备课，不然明天讲什么，然后备了没三分钟又开始走神——晚上干什么去？

　　艹！又走神。
　　信偶树再次飞快收拾好自己的思绪，然后再次走神——晚上？约会吗？
　　卧槽啊——都什么东西，什么人啊，问还不说，搞神秘是吧，我还不稀罕呢！啊啊，到底干什么啊——

　　行了，这个课是备不下去了！

　　信偶树越想越觉得心痒，到底干什么啊？他干脆直接站起来，心里跟猫抓似的，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这样还不够，又拉开客厅的帘子，结果什么也没有，又进到卧室里直接拉开窗帘，看向六楼的窗户，那里现在没人。

　　到底搞什么啊，信偶树好奇心就快要爆炸了，本来团团转的他突然顿住，然后两手一拍，恍然大悟！

　　哼，玩的就是欲擒故纵是吧，嘁，真老套，就是为了让我好奇，然后忍不住去找他，最后就让他赢了，这心思，差点着了道了。

　　这么想着，信偶树觉得自己冷静多了，虽然心里还是有点雀跃吧，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亢奋？对，这么亢奋。

　　行，那就看看谁先忍不住呗。

　　有了这个他以为的竞争，信偶树终于能够安静下来备课做课件，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信偶树坐在桌前一直沉静的做着自己的工作，按亮手机，已经五点了，时间过的够快的。

　　该想想吃啥了，朵朵在老妈那里，他不用担心，干脆下点面条吃了吧，省事儿。

　　这么想着，他就这么干了，水烧开正准备下面条的时候门铃响了，信偶树喊了声：“来了！”

　　调低火候，信偶树赶紧去开门，开门的时候心里还嘀咕着这个点了还有谁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宋立、严旷野，以及严旷野旁边的朵朵。

　　他们每个人都满满当当——宋立一只手提了一袋饮料，严旷野两只手都是购物袋，看着有蔬菜水果什么的，朵朵抱着一盒酸奶，三人整整齐齐地看着他。

　　信偶树噗呲一声笑出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还有，朵朵你不是应该在奶奶家吗？宋立你怎么回事？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还有你，你不是在对面吗？”

　　朵朵嘲笑他：“爸爸大笨蛋！”

　　“嗯？”信偶树盯着朵朵，戳了戳她的小脸：“爸爸怎么成笨蛋了？”

　　朵朵支支吾吾，最后笑着喊：“不告诉你！”

　　信偶树不跟小孩一般见识，转身就看见另外两个大男人正在厨房里，朵朵跑一边儿看电视去了，信偶树过去看见那两个大男人正在剥蒜，择葱，洗菜……

　　信偶树觉得很疑惑：“你们……这是？”
　　“做饭啊，”宋立笑起来：“看不出来吗？”
　　“看是看出来了，”信偶树点头：“就是觉得，怎么这么奇怪呢？你俩很熟吗？一起来我家，然后一起在厨房里做饭。”

　　“噢，”宋立无所谓道：“我就不能跟老同学叙叙旧？好歹是高中同学呢，你怎么回事？要不要帮忙，不帮一边儿玩去。”

　　信偶树：“噢，看着也用不到我，你俩爱护点用我那些电器，特别是你啊宋立，我真的觉得你的厨艺，嗯……就，你懂的吧？”

　　宋立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哎行了，你赶紧跟朵朵一起看电视去吧。”

　　信偶树坐到朵朵旁边，悄悄问：“朵朵你不应该在奶奶家吗？谁接你来的？”
　　朵朵悄悄看了厨房一眼，然后趴在信偶树耳朵边上悄咪：“宋立叔叔接我来的。”

　　信偶树继续问：“为什么？奶奶同意了？”
　　“嗯。”朵朵点点头：“宋立叔叔跟奶奶说带我去跟爸爸一起吃好吃的，然后我就出来了。”
　　“吃好吃的？”信偶树更疑惑了：“那为什么他，为什么严叔叔也来了？”

　　“我也不知道，”朵朵摇摇头：“我们在超市门口遇见了严叔叔。”
　　“那他俩没跟你说要干什么吗？”信偶树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嗯……就是吃饭啊。”
　　“撒谎，”信偶树戳了戳朵朵的鼻子：“你说谎话爸爸可看得出来。”

　　“可是，”朵朵有些为难但很快又很坚定：“我不能说，这是我跟严叔叔和宋立叔叔之间的秘密！”
　　“哦呦，”信偶树有些吃味：“朵朵都有不能跟爸爸说的秘密了。”
　　“反正，”朵朵有些慌乱：“嗯，等严叔叔做好饭就好了。”
　　最后不管信偶树说什么朵朵也不理他。

　　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此时已经八点过。

　　宋立把盘子放在桌上，对着沙发的方向喊：“吃饭了吃饭了！”

　　没人理他，严旷野带着围裙出来：“嘘——可能睡着了，我先把东西拿进来。”边走边将手里盘子放在桌上。

　　到了门口轻轻将门打开，门也没出直接弯腰拿了个什么东西——一个蛋糕盒。
　　宋立站在沙发旁边做了个睡着的手势，严旷野让他再等等，把蛋糕拿出来放进冰箱，这才示意可以叫醒那一大一小了。

　　“开饭了开饭了！”宋立用一个尽量不会吓到他们的声音喊了一声。

　　信偶树迷迷糊糊睁开眼：“做好了？”
　　信偶树抱起朵朵摇了摇：“朵朵，醒醒我们吃饭了。”
　　朵朵揉着眼睛：“嗯……”

　　看着丰盛的一桌，信偶树直接惊叹：“我去！这是你俩做的？”
　　“我只是帮忙打打下手，”宋立勇敢承认：“递盘子端碗。”
　　信偶树笑起来：“你俩真挺能的，我睡着之前还琢磨着做的什么满汉全席，结果还真是不亚于满汉全席。”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信偶树招呼着人坐到凳子上，再次惊叹：“这么丰盛。”

　　“爸爸我饿了。”朵朵这时说话了。
　　“那快吃吧。”信偶树眼里都是各种好吃的，根本没在意自己的问题被忽略了。

　　一顿饭吃的甚是高兴，宋立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严旷野很平常的坐着，信偶树看着他很安静的样子，一瞬间觉得岁月静好，信偶树觉得自己从身到心都是愉悦的，朵朵囔囔着：“我的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嗝——”

　　三个大男人哈哈大笑。

　　严旷野在其他人还笑着的时候，起身朝冰箱走去，宋立看见他动作，也起身走到大门旁边，信偶树疑惑的看着他们，只有朵朵眼睛亮晶晶。

　　严旷野打开冰箱，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伸进冰箱里，然后信偶树觉得自己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就见严旷野似乎端着什么东西要关冰箱门了，信偶树伸头想看清楚，“啪”的一声，客厅的灯突然灭了，同时一束光亮从宋立的方向照出——那是宋立的手机手电筒。

　　信偶树笑道：“你们俩搞什么鬼呢？”

　　“偶树。”严旷野在后面叫他。

　　信偶树回头看向他，一下愣住：“这……”

　　严旷野捧着蛋糕距离他只有两三步的距离，暖黄的的蜡烛映着蛋糕的样子，严旷野的下颌线也显得更加清晰，蜡烛的映照显得此时此刻，似乎只有严旷野所在一隅才是真正的世界。

　　周围满是漆黑，只有他在发光。

　　宋立突然出现在信偶树旁边，脸上被手机灯光照亮，做了个半死不活的鬼脸，大舌头：“生日快乐！”

　　信偶树本来感动的心情一下散了大半，笑着把他的脸推到一边：“真有你的。”

　　然后信偶树看着严旷野，从刚才到现在，他还没说过话。

　　“生日快乐，”严旷野带着温柔的笑意：“信偶树同学。”

　　信偶树眼睛开始发烫：“谢谢你们。”

　　“兄弟之间有什么好谢的，”宋立关了灯抱着朵朵站在旁边：“先许愿。”

　　朵朵乖乖道：“爸爸生日快乐。”

　　“嗯。”信偶树摸摸朵朵的头，点点头闭上眼睛：“都在心里了。”

　　然后有那么几秒钟，整个房间安静极了，只有几个人平稳的呼吸声，但信偶树觉得这一刻，他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平和。

　　“呼——”蜡烛吹灭。
　　朵朵打开灯，然后兴奋的大叫，囔囔着吃蛋糕吃蛋糕。
　　信偶树笑着切了第一刀下去，朵朵指着蛋糕上的一块地方：“爸爸，我要这个上面的水果！”

　　“好。”信偶树切了一块带着水果的蛋糕给了朵朵，然后依次又给另外两个人盛好，最后给自己盛了一块。

　　他们几个大人其实都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但今天不一样，几人都将手里的蛋糕吃光了，朵朵吃了一块之后还要吃，信偶树以吃多了会吐为由，友好的拒绝了朵朵。

　　一切活动都完毕，之后就该收拾吃饭用的家伙了。

　　三个男人端盘子的端盘子，洗碗的洗碗，擦桌子的擦桌子，朵朵坐在沙发上看她的故事书，这时门铃响了。

　　“来了来了！”朵朵放下书跑去开门。
　　信偶树问：“谁啊朵朵？”
　　朵朵开心喊道：“奶奶爷爷，啊还有姑姑！你们来啦！爸爸！”

　　信偶树在听到那三个称呼的时候心一下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