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踹掉剧本后》久旧酒安

19、生死未卜

　　陈茹经常说陈佑安太固执了，陈佑安就会瞪大双眼，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她会小声反驳，“哪有。”

　　好像认定了事情就一定要达成的不是她。

　　甚至有时候陈茹会觉得女儿固执到了偏执的地步——比如说这种固执已经开始伤害自己和他人。
　　但她仍旧不改。

　　陈佑安还是沈松时的时候，就习惯了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陈佑安睁开眼，她手中的剑已经碎掉了，陈佑安抖了抖手腕，随手把剑扔在地上。

　　“你的剑，很不好。”于冰嫣说。

　　“其实我不怎么用剑的。”陈佑安叹气，她从前一般用指虎，这东西简单上手，近战杀伤力也大，当时自己花了大价钱找人用玄铁做了一副好的。

　　但可惜修士的主流的武器仍是刀剑，陈佑安的那些东西都是不入流的。
　　“那你用什么？”于冰嫣一时有些疑惑。

　　陈佑安右脚缓慢向后滑了半步，眼神一冽，“拳头。”她摆出出拳的姿势。

　　没有指虎，勉强用拳头吧。于冰嫣的修为只比陈佑安低了一点，但她的实战经验却没有陈佑安多，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我不杀人。”于冰嫣提剑上了。

　　“我也不随便杀人。”陈佑安还是在心里给自己划了底线。毕竟自己的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有沈敬陪着，沈敬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她：你是陈佑安，你是生活在地球上二十多年的陈佑安，你们那里有法有规矩，你还有回去的地方。

　　所以她不能像还是沈松时那样不管不顾了。

　　于冰嫣的剑气和她名字一样，陈佑安被剑气划过的地方，都有冻伤了。

　　然而对面也好不到哪去，身上都是陈佑安揍出来的伤口，于冰嫣粗略一摸，似乎有根肋骨被打断了，现在就靠灵气撑着。

　　陈佑安用手嘴角的血，然后缓缓移动。

　　她种在于冰嫣身上的因果差不多了，足够可以引她进入“太虚幻境”了。

　　之前她对沈雪芜和霍铭用的是雾气引入，因为他们修为和陈佑安差距太大，所以陈佑安才能如此轻松，但是面对同样是强者的于冰嫣，陈佑安只能小心翼翼近距离接触给她种因果，引她入梦。

　　于冰嫣只感觉一瞬间的事情，自己好像就变小了，年幼的她正和同门们一起挥剑。纵横派是灵境里面少有的不看天赋，什么灵根都收的，但这个门派只看一样能力。

　　坚持的能力，有人每日挥剑一万下，有人每日读书万卷，有人每日打铁万下。

　　总之，入门的时候，只要你说出一件可以每天坚持的事情，且坚持一月以后，就可以留在门派中。

　　于冰嫣不知道每日坚持什么，于是和大多数练剑的一起每日挥剑一万下。

　　教她们的师傅是捡于冰嫣回来的人，但对于冰嫣和其他人是一视同仁，要是做不到，于冰嫣还是会被丢出去。

　　“一万下！”师傅大声呵斥，“要让挥剑成为你的本能，要是有一天你在梦中突然醒来、失去记忆也能挥出嘴顺手的剑，才叫真正懂得什么叫使剑。”

　　无论男女老少，无论修为如何，进山门前说好的事情，除非要死了，不然是一日也不可荒废的。
　　所以大家都私下叫她“灭绝师太”——取自凡间一部小说里的人物。

　　梦里，于冰嫣不知为何在挥剑，她一下下数着。

　　灭绝师太用藤条鞭她，“力量感！软绵绵的，是没吃饭吗！中午叫厨房大师傅给你做两大碗红烧肉！”

　　“好！”于冰嫣似乎真的感觉自己回到了山上，回到了门派里，她一下下挥舞着剑。

　　“三千五百五十一！”她挥下这一剑，然而剑锋在下面一转，径直指向外围的一个女弟子。

　　幻境里的其他的人碰见剑锋很快就散了，只有那个女弟子看见剑锋来了，脚尖一点，离开了原地。

　　“你怎么发现我不对劲的？”陈佑安有些疑惑，她感觉自己模仿地挺像的啊。

　　于冰嫣不语，又是一剑过去。

　　“哎呀，说说嘛。”陈佑安是真的好奇，她以为于冰嫣这下真的能沉在太虚幻境里了。

　　“你话怎么多起来了？”于冰嫣一剑挥空也不恼，继续挥。

　　她挥这几剑的时候就像她挥曾经那一万剑一样，有力且沉稳。

　　就算挥空她的气息都没有乱过。

　　陈佑安眼神温和，那是因为在太虚幻境里，她看见了于冰嫣十几年如一日的挥剑。

　　也看见了于冰嫣始终坚守住了自己的道心。

　　她真真切切佩服于冰嫣。

　　“你若是因为我带走了沈齐鸣的人才来找我如此拼命，大可不必，”陈佑安正色，“我可以原原本本告诉你缘由，你也可以问我沈松时她们。我是在做好事。”

　　这一剑她没躲，陈佑安停住，反正太虚幻境里她死了也不过是现实受点伤，不过进了幻境的别人死了那就是真死了。

　　“不单是因为这样。”于冰嫣的剑停下来了，她看出陈佑安没有打的意思了，“和沈齐鸣有关，但和你做的事情无关，你做的事情善恶我不予置评，但我们门派欠沈齐鸣一个不得不兑现的承诺，所以我来了。”

　　“这个承诺不得全力兑现，但我不杀无辜，沈齐鸣又没说非杀不可，只说教训你。我不能不用全力。”

　　“如此这般，那此次一战我赢了，以后再见面，还可以与你结交吗？”陈佑安诚心发问。

　　“可。”于冰嫣点头。

　　动手前，于冰嫣浅笑了一下，说，“方才你是装得很像，但你手中的剑暴露了你。你没有用全力挥剑。”

　　陈佑安也笑，笑自己做戏不做全套，本想保存体力，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要知道在太虚幻境里挥剑的于冰嫣也是全力挥剑。

　　周遭景色一变，她们又回到了现实，陈佑安不再试图用拙劣的幻境引诱强敌了。

　　两人神色均是一凛，知道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面对今日的大敌——也许是明日的好友。

　　另一边客栈里，原本游哉的赵子恩突然脸色一变，惊呼，“师姐！”

　　他不顾剩下的人，直接从窗户外边跳窗走了。

　　看来是和陈佑安一起出去的于冰嫣出事了，也不知陈佑安如何了，宋珉身体不好，被留下来了，其他三人沿着赵子恩离开的方向追过去了。

　　不过宋珉有些奇怪，刚刚情急之下赵子恩的声音略微粗犷了，不过现在注意这些没用，她只能焦急地收拾东西，好让她们一回来就能立刻出发。

　　倘若要逃命的话。

　　沈敬追到岔路口，当机立断让沈松时和沈居苒一起行动，自己单独行动——尽量让两边的实力持平。

　　赵子恩速度太快，沈敬只能一路追，可惜他运气一向不好，在密林里追了半天不见踪影，一时怀疑自己错了方向。

　　正要回去，他听见了沈松时的声音，“老师！”

　　他正想答应，谁知密林里出现了长得奇形怪状的生物，像是演的妖怪，就是真实出出现在眼前有些恶心。

　　沈敬没出声了。

　　两只人面人手、身体是马的妖怪拿着长矛指着沈敬，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带他走。

　　“是凡人吗？”
　　“是吧？就是长得有些奇怪。”
　　“但是他居然不害怕诶？”

　　沈敬在心里给自己数数，打算到三的时候就跑。

　　可惜天不遂人愿——也有可能是沈敬运气太差，总之沈敬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一只妖怪从背后打晕了。

　　背后的妖怪随手把沈敬扔进装满了人类的袋子里，然后鄙夷道，“这种不拿剑的肯定不是修士啊，刚出山的小修士还知道拿个剑充门面咧，一看就是普通人啦。”

　　妖怪不知道什么叫做“幸存者偏差”，只知道一直以来，自己遇到的，不拿剑的，百分百凡人，从未出错。

　　那边沈松时和沈居苒赶到陈佑安和于冰嫣打斗现场时，于冰嫣已经被赵子恩带走治伤了，只有强撑着的陈佑安看到自己人赶来后，放心晕过去了。

　　她身上都是血，沈松时咬牙背上她，和沈居苒一路走一路喊沈敬。路上沈居苒要和她换着背陈佑安，但沈松时拒绝了。

　　一直到客栈，她们都没碰到沈敬。

　　一直守在客栈的宋珉也说沈敬没有回来过。

　　此时距离沈敬出去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

　　此刻陈佑安浑身是伤，顾不得太多，沈松时和沈居苒得先找个大夫。

　　不然很可能陈佑安会失血过多之类的死亡，外伤都如此恐怖了，沈松时不知道陈佑安内里伤成什么样了。

　　但是这里哪里有大夫给陈佑安看呢？

　　沈松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沈敬没回来，必须有人有人留在这里等沈敬回来说明情况。

　　沈敬和自己最熟悉，而且和陈佑安还有几分血缘关系，自己留下来说明情况是适合的。

　　但倘若是沈松时留下来，就是沈居苒和宋珉带昏迷还重伤的陈佑安，沈松时不放心，她还没有完全信任这母女俩，生死关头，最考验信任。

　　不能把陈佑安留给她们。

　　陈佑安重伤，沈敬失踪，两人都生死未卜。

　　沈松时紧紧背着陈佑安，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该说什么了。

　　“沈居苒和我一起去附近镇上找大夫，宋姐姐留下等沈敬，等我们那边安顿好了，就回来找你们，很快的。”沈松时说。

　　“麻烦你了宋姐姐。”沈松时抱歉道，这样的时刻，单独一人的那人必定会更加忐忑和恐惧。

　　宋珉慌张摇头，她也很担心陈佑安，教她下棋的陈佑安，宋珉很喜欢，也很敬重。

　　沈松时想的是，要把沈居苒和宋珉分开，互相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