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踹掉剧本后》久旧酒安

18、不死不休

　　刀子闪着寒光让人心中一凛，至少随玉现在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出来了。
　　想跟着这帮人到达灵境简直是他做过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师傅啊，你怎么不给徒儿留些有用的保命法宝什么的。徒儿说不定很快就要来陪你了。
　　“大侠，有话好好说行吗？大家和和气气地谈啊。”随玉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今天遭遇很是跌宕起伏，要是师傅还在，自己可得吹嘘他个百八十回。
　　“你师傅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沈敬不提笙灵和柳河枫，先提了几句不相干的。
　　沈敬的表情漫不经心，但是带着一种漠然的残忍，就好像和那个在陈佑安身边笑得温和的男人是两个人。随玉走街串巷见过五湖四海的人，三道九流的人什么没碰见过，这种表情。
　　随玉在衙门的侩子手上见过。
　　侩子手是见多了所以冷漠，但是这个人身上没有血腥气，干干净净——不像陈佑安，很重的血腥气——却带着那种冷漠的、麻木的表情。
　　好像这个世界对他做什么，他都毫不在意。

　　从随玉的房间出来，沈敬的表情有些恍惚，很久没有如此揣摩别人的思想了。门口站着陈佑安，这让沈敬有些喜出望外。
　　他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我能处理好的。”沈敬在逼迫自己变得和这个世界融洽一点。
　　陈佑安轻轻点头，她刚刚听见了沈敬的全部的对话，她小瞧了沈敬，沈敬很适合刑讯、审讯这类事情。
　　但是，这不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下次不用这样了，你要做的只是，偶尔帮帮我做一些小事，然后在这个修仙的世界，好好地享受。”陈佑安和沈敬对视。
　　沈敬的表情有些茫然，为什么不让他帮忙做呢？因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因为太弱小了吗？
　　他似乎陷入了一个思维怪圈，大概知道自己进入死胡同了，但是走不出来。
　　可惜表情不能传达太多东西。
　　陈佑安抱住他，想要给自己的朋友一点安慰。
　　是她连累他留下来的，无需沈敬再多做些什么了。

　　意外的拥抱，显得有些不真实，沈敬犹豫地想要回抱，但是陈佑安很快松开他。
　　“所以，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只需要做好我让你做的就好，好吗？”陈佑安笑吟吟地看着他。
　　今天陈佑安只让沈敬去把人抱回房间的，顺便随便问两句，沈敬直接把随玉的家底都给审讯出来了。
　　“我。”沈敬看着陈佑安的眼睛，话语始终开不了口。
　　“嗯？”陈佑安按着沈敬的肩膀，眼神温和，但语气却带着不让人反驳的意味。
　　“我、我下次尽量。”沈敬开口。

　　沈敬说出自己得到的信息，“随玉确实失忆了，他的记忆只有从遇到他的师傅开始。”
　　陈佑安思忖，到底为何笙灵要带走孩子，不杀也不放回去，只是将人丢在人间。
　　而且随玉那与血苑极其相似的脸。
　　笙灵会是血苑吗？
　　会是自己上辈子朋友的孩子吗？

　　在沈敬离开后，随玉感觉直记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刚刚那个人语速很快，问了他很多问题，稍有迟疑，沈敬就用刀子贴住他的皮功夫。
　　现在身上还有几个浅浅的口子，都是试图撒谎的时候留下的。
　　太可怕了，甚至遇到前后说辞不一致的答案，沈敬会立刻指出来，反复问他。不停问问题的沈敬眼神像毒蛇一样攥住随玉的心，嘴里说出的不是人话，而是蛇类“嘶嘶”的吐信子声。
　　终于熬到沈敬离开，随玉根本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了，陈佑安拿剑指着他他没有害怕，被沈松时按着打没有害怕，因为知道自己大不了就是一死。
　　但是对于沈敬，随玉知道自己会生不如死。
　　他打算明日一早就离开——身上太痛了，动弹不得。
　　一早就离开！随玉下定决心。
　　师傅啊，徒儿怎么这么倒霉啊。随玉在心里哀嚎。

　　宋珉凌晨又惊醒了，虽然很少梦见大夫人斩尽杀绝、斩草除根的噩梦了，但是今日还是梦见了。大抵是因为白日里总有些惶惶不安，连下棋都带着几分恍惚。
　　这份恍惚还被自己沈松时发现了，别扭着说自己不需要让棋，要她专心点。
　　这个女孩儿是自己和女儿为了活下去的受害者，是踩着的棋子，所以宋珉几乎是沈松时不计前嫌的举动感激涕零。
　　沈松时和女儿在身旁睡得正香，宋珉给她俩掖好被子，抬头发现窗户不知何时开了，虽说有风吹着虽好，但若是蚊虫进来得多，那就不好了。
　　于是宋珉悄悄下床打算去关好窗户。
　　宋珉的手放上窗户，她拉过正要关上窗户。
　　谁知和窗户背后的女人来了个对视，两人面面相觑，宋珉假装没睡醒，梦游般想要回去。
　　她刚转过身，背后的女人就用幽灵般的声音说，“你醒着吧？别假装没看见我。”
　　这女人看宋珉比自己还尴尬、害怕，瞬间就不尴尬了。甚至还戏谑出声。
　　“我师姐已经去了陈佑安的房间，你别想去找陈佑安求助了，我只是过来看你们是不是都是凡人而已。”
　　女人大大方方地从窗户后走出来。
　　“你、你们是谁？”宋珉颤抖着声音问。
　　“迫不得已来还人情的罢了，我师姐只和陈佑安打，至于你们，”女人在黑暗中歪头，“我们不伤害凡人。”
　　她的腰间挂着曜月宗的令牌。
　　她抱着剑，浑身散发出杀意，“但是你们若是敢轻举妄动，我是要出手的。”她就算被发现了，声音也是轻轻的，似乎也怕吵醒床上的两个小孩儿。
　　宋珉看了看床上，捂住自己的嘴，噙着泪点点头，不断在心里祈祷。

　　另一边，陈佑安拿着自己抢来的那把破剑和人对视。
　　对面的少女一身素白。
　　“他只是凡人。”陈佑安说。
　　“我知道，不会伤他的。”少女眉目清冷，但是却意外地好讲话。
　　“我们找个远点的地方打吧，这里人太多了。”陈佑安说。
　　“正有此意。”少女点头。
　　“不会对剩下的人出手？”陈佑安再次询问。
　　“君子昭昭，剩下的人我会保证安全的。”
　　随后两个人从窗户离开了。
　　只留下脸色苍白的沈敬，陈佑安离开前给沈敬留下了安抚的眼神。
　　但是沈敬只有无边的迷茫。
　　他是不是成为，负担了？

　　“我们换个衣服，可否请姑娘回避一下？”宋珉不报希望道。
　　谁知对面真的抱着剑出门而去。
　　离开前，对方回头笑着说，“别想着逃跑哦。”
　　醒来的沈居苒下意识抓住了沈松时的手臂。
　　沈松时没去嘲笑沈居苒害怕，而是死死盯着那人脸。
　　此人长相和沈敬是一个类型——但是没有老师好看。沈松时拼命记住她的脸和特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的脖子上戴着一根黑色的丝带围住。
　　个子高挑，沈松时比划了一下，感觉自己只到她的腰间。
　　师傅还没回来，说明那边被缠住了，估计只能像那个女人说得一样，在此地等候。
　　女人出去后哦，三人快速换衣服，沈松时小声问宋珉为什么不叫她们起来。
　　沈松时和沈居苒一醒来，就看见抱着剑的女人和战战兢兢的宋珉。
　　“你们睡着时，陈仙人给我传话，叫我不要叫醒你们。她很快就解决完回来。”
　　宋珉小声说。
　　可是修士的五感何其好，赵子恩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她冷笑一声。
　　师姐可比她厉害多。
　　接下来她看着走廊里坐着的男人，有些疑惑。男人似乎坐了很久，眼神黯淡。
　　赵子恩在屋子里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屋外有人的气息。
　　她对这人的眼神有些不舒服，用脚踹了踹此人的靴子。
　　沈敬抬起头，看了一眼赵子恩。
　　“喂，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赵子恩问他。
　　沈敬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他下巴一抬指了指屋内。
　　“和她们一起的。”沈敬说。
　　他要干嘛？他在等待，要是陈佑安没有回来，他没有被斩尽杀绝的话。
　　他会追杀那个和陈佑安的一起离开的人，以及这个同伙。
　　到天涯海角。
　　不死不休。
　　他无法修炼，那就用脑子，他来到这个世界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的脑子了。

　　赵子恩对着这人的眼神打了个寒颤，手中的剑出鞘。
　　随即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了，沈松时喊道，“老师，进屋等师傅吧。”
　　沈敬站起身，先一步进了屋子。
　　赵子恩的剑骤然回剑鞘，她反思自己，一个凡人，自己怎么就动了杀心呢？
　　反省反省。
　　吾日三省吾身，今日一省。
　　赵子恩欢欢喜喜走到房间。

　　房间里，沈敬坐在拿着椅子坐在窗台，眼神一直盯着陈佑安离开的方向。
　　沈松时不知所措。
　　沈敬转头说，“沈松时，沈居苒，温习功课，宋姐，看您是和她们一起学习还是下棋。”
　　他的话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气息。
　　沈松时本来想反驳，但是看着沈敬的眼神，和沈居苒她们拿出书看起来。
　　无论看不看的进去，沈松时都不敢把眼神从书上移开。
　　赵子恩觉得无聊，开口道，“放心啦，师姐和那个女人打完就回来啦，点到即止，不会杀人的啦。”她声音柔媚，玩味意十足。
　　没人信她。

　　“你放了一丝神魂在客栈？”女人拔出剑。
　　“嗯。”陈佑安不废话，拿出自己的破剑。
　　“这样不公平，我也抽一丝神魂出来吧，”女人说，“在下曜月宗于冰嫣。”
　　“陈佑安，”陈佑安问她，“你们来是和沈齐鸣有关吗。？”
　　除了沈齐鸣，陈佑安想不出自己得罪的人了。
　　于冰嫣点头，素色衣裳上腰牌晃动。
　　两个人在一瞬间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