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日安，老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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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为那位战争天使…很可怕？我倒是觉得他更像一只生气的地狱犬幼崽。”
“别误会，地狱犬可没有他可爱。”
————来自一位华尔忒弥勒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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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主持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大天使。
“你们居然会用这么歹毒的手段？！”
Alef把广播关了，随口应道：“是，我们还在火山里埋了地雷，只要我打个响指，华尔忒弥勒就会原地爆炸。”
恶魔沉默片刻，开始用第四只手掐自己的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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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f抬头，看着小恶魔一副瞳孔地震的模样，缓缓挑了下眉：“你不会……真信了吧？”
“……”
恶魔嘴角抽搐：“我根本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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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绝对信了。”
“我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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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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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问你个事。” Alef拎出一块金属残骸，甩在恶魔主持面前，“地狱之门上挂的这块牌子，是谁的主意？”
小恶魔缩了缩脖子：“啊这……说来话长，挂牌子其实是地狱人民群众的请求，然后我们就挂了。”
“好，那这句话是谁想的？”
“是电台人员参考撒旦的话改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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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私人原因，Alef对撒旦的印象非常差，所以他这一趟完全没有和撒旦见面的打算。
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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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天使一脚踹开华尔忒弥勒的王宫大门，突然想起自己忘了问一件事：如今的撒旦是谁。
世界之战时的撒旦是一头狮首魔兽，Alef与对方的唯一交流是惊天动地的一个过肩摔，摔出了十级地震和长达两天的火山爆发。
撒旦被当众击败，地狱的恶魔会直接进入几年到几百年不等的争权战，直到新的撒旦诞生。天堂的职位变动远远没有地狱频繁，加上战争一结束，Alef就被撤下了天使行动队，去花园当了几百年的看门丘比特，所以有关地狱新王的消息，他绝对称得上一问三不知。
Alef心想，有点麻烦。
要是这回的撒旦是个不经打的，一动就哭，他该怎么和老约翰交代。
撒旦会不会哭的问题暂且不提，王宫的两只守门恶魔是实打实地想哭——他们分别抱着战争天使的两只脚，爪子在地上磨出了一大把火星，也没能阻止大天使往大殿的方向前进。
于是两个足有两米二七的恶魔只得嗷嗷飙泪：“您有什么火都冲我们来！别找那位大人啊呜呜呜……”
Alef被这俩恶魔嘹亮有力的嗓门嚎得头疼：“撒手。”
恶魔们：“…那您能不去吗？”
“按理来说我应该撒个慌，说自己不去了。”
Alef静静道：“但是没必要，而且我一定会进去的，所以劝你们珍惜小命，快点，放手。”
“呜呜呜呜呜呜呜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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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f不是心慈手软，如果来拦他的是四百岁以上的恶魔，他能毫不犹豫把对方抡出华尔忒弥勒，但是脚边这两只恶魔：一个比一个年纪小，加起来都超不过一百二十岁。
他一个参与过世界之战的首席大天使，把两个七岁小孩抡出地狱首都，像话吗？！
战争天使冷着脸问：“……所以撒旦怎么回事？他是吸血鬼么，不能见光？”
两只恶魔互相看看，小声道：“不是。这位撒旦本来要在六月才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今天提前醒了，所以……”
“所以？”
“……所以大人现在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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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是从阿斯黛拉之园诞生的原生灵魂，与之相对的，恶魔则混乱得多。
有自地狱荒土出生的天生恶魔、堕落的人类灵魂转生的后天恶魔、以及极少数拥有古老血统的纯血恶魔，而纯血恶魔无疑是最强者。
他们拥有极强悍的血统天赋和天生魔法，在幼年时期也少有对手，如无意外，每一个纯血恶魔都将是地狱的一方梦魇。
世界之战时，由纯血恶魔组成的梦魇大军曾一度重创天使行动队，两方在地狱第五层尼罗芬克打得不可开交，直到战争天使生生将撒旦摔砸在地，大地陷落，而位于第五层下方的地狱首都——华尔忒弥勒，缓步走出了一位龙族恶魔。
上帝悠悠地喝了一口红茶。
那可真是昏天黑地的一日，谁又能想到战争结束的六百年后，上帝与撒旦还能如此平和的聊天呢。
果然还是年轻的孩子好啊，稳重，懂事。
老人家坐在黄金之殿的水镜旁，向镜中的龙族点了点头：“日安，地狱的小撒旦，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
黑角紫眸的恶魔疲倦地开口：“日安，约翰·桑顿先生，您客气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但那股暴躁的气息已经从高大的恶魔身上显露出来，说话比平时慢了些，肩上的编发凌乱了不少。
老约翰温和道：“你看上去不大愉快，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Caleb困倦地按了按眉心，麻烦么，也不算。
只不过是纯血恶魔强制的睡眠期被惹醒了，浑身燥得不行。
他回答：“无事，从天堂落了根箭下来，砸我这里来了。”
老约翰茶杯一抖：“……”
这该不会就是爱神弓射出去的另一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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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eb侧身扫了眼左肩上的箭矢，他没见过爱神，所以认不出这箭是做什么用。
疼倒是不疼，毕竟尼德霍格的鳞片连天堂圣矢都轰不动，只是这玩意不能留在地狱，能压制恶魔的东西容易引发暴/乱，要么让这箭自己飞回去，要么只能让天使自己来取。
他淡淡道：“所以天堂是想开展一些新的活动么。”
比如毁灭世界。
上帝心虚地喝了口茶，目光逐渐游离：“怎么会呢，呵呵呵……”
老人家简略地说了一遍爱神弓被小天使误拿的事，以及爱神正在赶往地狱的路上，撒旦听明白了，丘比特的箭附有爱恋作用，也就是说他和那位爱神处在被“拉红线”的关系。
箭矢在击中双方的二十四小时后就会彻底生效，在此之前可以拔掉爱神箭来终止效果。
Caleb反感这种被强加的关系，他暴躁地扯住箭矢，那光滑而冰冷的箭身却让他止住了动作。
……钛合金？
Caleb忽然问：“现在的爱神是谁？”
老约翰笑呵呵地答：“你见过的，战争天使·阿拉斯特尔。我特意叮嘱过他了，你只要把箭拔……”
Caleb相当自然地松了手，在王座上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周身的低气压一扫而空。
这头龙甚至看上去还有点迫不及待。
上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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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约翰：“你怎么不拔了？”
Caleb淡定道：“我突然觉得这一箭打的很好，所以不拔了，放着吧。”
老约翰：“？？？”
你在说什么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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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觉得事情很不对劲。
这种预感在他看见大天使踹开撒旦宫殿的大门，而王座上的恶魔低笑一声后达到了顶峰。
老约翰简直炸了一身的冷汗：“Caleb！你想对崽崽干什么？！他很乖的你不能胡来啊——”
Caleb笑了：“好。”
“好什么好，你给我回来——”
嘟。
水镜的波纹迅速收拢熄灭。
恶魔缓缓揩去指尖残余的水痕，对彻底凝固了表情的大天使露出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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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天使在看清王座上的撒旦时，表面纹丝不动，内心天崩地裂。
六百年前，就是这头地狱龙挡在华尔忒弥勒前，凭一己之力给他造成了长达百年的心理阴影，虽然他不是没想过对方成为撒旦的可能性，但是亲眼见到这一事实的那一刻，他的手指竟然不由自主的有点发颤。
对不起，不是他不够强，是对方真流氓。
惹不起惹不起。
Alef毫不犹豫地后退一步：“我走错了。”
Caleb慢条斯理地审视了他一遍，那视线压迫感太强，更加坚定了大天使撤退的想法，但是等他倒退着撞到宫殿大门时，才发现出口早已被恶魔悄无声息地堵死了。
“……”
Alef冷了脸色：“你想打架？”
Caleb莞尔：“别害怕。”
“我只是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我很高兴。”
这句话像一个火苗，Alef几乎猜到他会说什么，就像六百年前一样，龙族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日安，亲爱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日安，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