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兽心》易许兮

15、对峙

　　金龙没有停手，丹楚立即捏仙诀，飞跃到半空，抵挡翊珉对厉婴的攻击。
　　杀招已经放出，丹楚的突然闯入，让翊珉甚至来不及撤回！霎时间，熊熊火焰凝聚着杀招与银白仙法撞在一起——
　　山体颤抖，仙气冲击炸开。
　　“——你疯了！？”
　　“丹楚你疯了？！”
　　厉婴瞪大猩红双眼，翊珉惊诧手一震，同时喊道。
　　翊珉愕然看向厉婴。
　　那股针对降妖兽的杀招凝聚了强大的力量，丹楚全力抵挡住的瞬间，被翊珉的这股力量冲击得站不稳。
　　厉婴立马在丹楚身后扶住她：“不是让你在原地等吗？”
　　丹楚道：“得亏没在原地等！我若不来得及时，不知道你们要杀成什么样。”
　　翊珉第一时间收回金龙法相，冲上前查看丹楚是否被自己方才的龙气所伤，丹楚问他：“你怎么不与我传音就下来了？”
　　“见你始终不与我联系，委实担心，所以分身下来。方找到这里，正巧厉婴就送上门来。丹楚，你不该阻我。”翊珉一边摁住丹楚的脉搏，凌厉英气的双目斜看厉婴。
　　厉婴盯着翊珉摁着丹楚腕部脉搏的位置，眼睛血红，许久：“哦？你们一并要取我心么。”
　　翊珉放下丹楚的腕，抬眸：“丹楚做不到的，我来替她做。丹楚，把神器匕首给我。”
　　厉婴无声冷笑。
　　先前与翊珉缠斗，震开了丹楚刺他的地方，他穿了一身玄色，但能清晰地看到，他左胸前已经洇湿了一大片。空气中也能闻到血腥味。

　　“翊珉，你先回去。”丹楚没把匕首给翊珉。
　　翊珉不明看她。道：“厉婴元气已被神器所重伤，纵然他有万年修为，我与他若全力斗法，必有胜算。天裂浩劫降至，为何不让我及时替你捕心。”

　　厉婴嗤笑：“这位神仙，你以为取出我的心脏，就能补天了么？”

　　丹楚一顿，这是何意。

　　厉婴咧嘴，笑得阴险诡谲，苍白冷皮下，俊美无情：“就算生挖出了我的心脏，我若自爆，心脏便会随之碎成稀烂。”
　　丹楚心下一怔，看着厉婴。
　　厉婴扫了眼丹楚，目光转向翊珉，他淡淡道：“我不在乎什么天裂，苍生俱灭便灭去。我本就万念俱灰，活如行尸，天裂那天一并死了也无妨。”
　　丹楚凝视厉婴，胸口沉闷。

　　翊珉紧握拳头，英猛高贵的龙形法相在虚空中隐隐间幻现，似紧绷的弦。
　　“这是什么眼神，在慌？还是在怒？”厉婴看着翊珉，发笑道：“别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为了拯救苍生，下凡捕心补天，就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对此厌恶至极。”

　　丹楚攥着袖口，纤长的指绷得发白。须臾，就听见厉婴道：“不过当然，我若自愿，便不一样了。”
　　她留意到，翊珉松动了下眉，身后隐约闪烁的金色法相，撤走了些许龙气。

　　翊珉和厉婴沉默对峙。空气死寂，丹楚也沉默。

　　很久后。厉婴阖上双目，丹楚发现，他再睁眼时，猩红的眸散去，化作正常的黑。“——滚。”
　　“你坏了我的心情，忍住不杀你已经远超我极限。趁我现在能按捺住杀念，滚出西南山。”

　　丹楚晃了下神，她动脚步。
　　“丹楚留下。”厉婴道。
　　丹楚道：“我不走。”
　　丹楚给翊珉传音：【快走吧，放心。】

　　翊珉走远，深山里昏暗的光线使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变得柔进了模糊不清的光影下，他传音：【天裂危机在即，捕心需尽快，但我实属心有不安，若你在捕心时遇到任何情况，传音给我，我会立刻出现在你身边。】
　　一道风拂过，深山里不见他身影。

　　只有零星金色碎光，随着他的离开，残留地飘散，消失在天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