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实心球ba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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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朋友吗？——林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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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柠在楼下锁好车，转身上楼。黑暗的楼层逐层亮起。
插上钥匙，推开房门。
“柠柠回来啦~快洗手吃饭。你妈今天难得亲自下厨，做了糖醋排骨，我闻这个味儿都快要流口水了。”林爸码着碗筷，看到林柠回来，抬头笑着道。
“好。”林柠回自己的屋里放下书包就出来了。
林柠拉开座位坐下，拿起筷子加了一块肉多的排骨，刚放进嘴里。
排骨上裹夹的酱汁瞬间钻进口腔中，溜入牙缝中。
刚忙完的林妈看到这一幕，嘴里不自觉地冒出：“别多吃啊，少吃点……”
嘴里的排骨瞬间不香了，林柠愣愣地看着眼前一盘盘菜，如机器般夹起咽下，筷子每每扫过排骨又移开，满身不自在。
林爸看到林柠下意识的动作，看着林妈叹了口气。
稍微让人喘不过气的晚餐终于结束，林柠做完作业，复习了一下当天的功课。
一个助力将自己狠狠摔进柔软的床铺中，透过镜片望向头顶的白炽灯。
望着望着，眼前的光忽明忽暗，终陷入一片黑暗。
黑夜终将会过去，炙热的阳光穿过云层普照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
难得课间休息时间没被任何一科老师占用，大家刚想鱼贯而出，就被班主任的大网给一网打尽。
“都先给我坐回去。”班主任老童走进教室，叫住了刚下早自习的学生。
刹那间，30多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老童，等他宣布圣旨。
“是这样，你们不是刚升到高三嘛，下学期肯定不可能让你们参与什么活动。所以校领导准备让你们参加这次的运动会。”仰头的学生神态各异，“所有项目都给我报上啊，别让人觉得咱们一班都是一群头脑复杂，四肢简单的书呆子。体委你来负责这个报名，都给我踊跃参与啊，明天下午上课前把这个报名表放在我的桌子上。”
一口气交代完任务，看着眼前反应不一的学生，老童满意地转身离开了。
留下一片雀跃的男生和连声哀悼的女生。
前面主子刚走，紧接着跟班就走上台前，装模作样嗽了嗽嗓子，抑不住的嘴角上扬。
“听到没，最后一次运动会了，都给我踊跃的报名起来啊。”体委张一凡挥着手中的报名表，眉飞色舞道。
“张哥，给我报一个50米。”
“张哥张哥，这里这里，我来一个跳高！”
“我来一个跳远，哥”......男生此起彼伏的报名声连连响起。
等了半天没等来一个女生积极主动，张一凡顺势屁股坐在讲台上，吓唬道。嘴角扬起的坏笑抑制不住。
“女生都不积极啊，没听见老童说的了吗？踊跃参与啊！”张一凡眼睛一转又说道，“那谁最后报名，谁参与扔实心球吧。哈哈哈，就这么办！”
话音刚落，刹那间，无数女生朝讲台跑了过来。像早晨特价抢鸡蛋的阿姨，又像见面会门口苦苦蹲守的粉丝。
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受追捧的场面，张一凡默默想能不能再久一些。
张口闭口的张哥，张帅哥……溢美之词层出不穷，变着花地吹捧张一凡，都有些飘飘然了。
许是被恐吓成功的女生们，如报菜名般，络绎不绝。
“我来800米。”
“张一凡，我报50米。”
“立定跳远!立定跳远！”
“我报接力赛！一定要给我报上啊……”
“好好好，一个一个来。”见颇具成效，张一凡咳嗽了一下，眉眼弯弯着说道。
林柠站在报名的队伍中，前排女生把张一凡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没有给自己挤进去的机会，自己也不太好意思硬闯过去。
等了又等，前面报完名的女生兴高采烈地离开。
这时，林柠才有机会走到讲台前。张一凡把报名表推到林柠眼前，让林柠自己做选择。
热门项目已经被报满，即便是最不愿意参加的跑步留下的空位都很少。
看着表上最终剩余接力和实心球这两个项目，林柠不由得一怔。
想着好友李佳交付给自己的重任，唇齿微微碰撞下，垂下的手拽了拽裤线。
“林柠，你报哪一个？”张一凡用笔指了指剩下的两个项目，抬眼问道。
林柠默默攥着拳头，垂眸道，“给我报实心球吧。顺便给李佳报那个接力。”
张一凡瞪大眼睛问道，“确定吗？”
“确定。”林柠说完便错身从人群中走出，回到自己座位坐下。
“她不报谁报啊？我们班就她胖，谁像她一样啊。瞧瞧我们这纤细的胳膊，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个从来没有观众的项目呢？”平日最爱拿身材说事的何娇双手抱在胸前，大声地在教室里宣扬着这番言论。
“行了，行了，闭上你的嘴吧！”
讲台上，张一凡实在听不下去了，抬头朝着耀武扬威的何娇，轻微蹙了下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烦躁。
陈辰靠在椅背上，注视着林柠回到座位。
扭头看着旁边宛如受伤小狗的林柠，她默默低头，慢慢合上眼，被压在下面的双臂微微颤抖。没过多久，传来鼻腔悄悄抽动的声音。
陈辰抬起左手，莫名地想要轻轻拍拍眼前隐忍的姑娘。
左手刚慢慢抬起，右边就响起了张一凡由远到近的说话声，“辰哥，你报什么，我这都给你留了好几个好项目，正好可以展示展示您这优越的脸庞。”
张一凡说着形如流氓般，触手抚摸下陈辰的下颌线，可惜刚碰到就被挪开。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陈辰悬空的左手又默默放下，落到自己左腿上。
陈辰微微启齿，声音薄凉，又稍微带了一丝沙哑，“实心球。”
张一凡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屈身凑到陈辰跟前，“什么？”
“实心球。”三个字一字字从嘴巴里吐露出来，陈辰冰冷的眼神扫向张一凡错开的位置。
被盯得有些发冷的何娇，不由抖了抖身子，旁人问询，又摇了摇头。
恐怕只有她本人知道其中缘由。
陈辰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刚好落入每个人耳中，顿时，班里安静下来。
有的直接看向陈辰的方向，聪明的找了个掩体偷偷观察。
可见，好奇心人人都有。
张一凡再次确认发现自己没有听错，抬手胡噜了一把头发，再三劝导。
“哥，实心球这个项目从来都没什么人看。连校领导都不太重视。这篮球不香吗？到时候多少女生看啊，您浪费您这张脸真心不划算，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张一凡歪着头耐心且狗腿地劝说着陈辰。
在场的人，听到这里默默点了点头。
其实张一凡说的的确有道理。
陈辰虽然不是顾明煦那类阳光系，但是他这种冷峻系男生才是真正“有市场”，平时想要向陈辰表白的女生真心不少，但碍于陈辰周围散发的冷气团，让人望而却步。
后来，大多数女生只敢远远观望不敢上前骚扰。但也有一些勇士，过送情书和礼物，故事结局除了失败就是失败，从无漏网之鱼。
久而久之，就有一些女生将目光投向顾明煦了。
但是这些陈辰并不在意。反而庆幸周围空气都充裕、清新了。
其实，在听到陈辰嘴里说出实心球的时候，林柠低下的肩膀僵了一下，抖动的双臂也停住了，空气仿佛都静止。
陈辰低垂的眼眸看出林柠的不自在，心底没由的觉得燥热。
“别在这待着了，回你座位去。”陈辰驱散了张一凡和周围聚集的人，把放在自己桌子上的报名表连带底下的木板夹子一起扔到张一凡的桌子上。
“好嘞，给您报上，小张子撤了。”张一凡说完，装模作样用双手锤了下陈辰右臂，快速滚回自己座位。
待聚集的人群四散撤离，林柠低头用校服袖口偷偷抹了抹眼角水痕。小幅度扭头，枕在右胳膊上，看着右边翻看课本的陈辰，陷入思考。
看着看着，眼前逐渐模糊。
陈辰早就感受到左边有一注光注视自己，原以为一会儿就扭回去，但发现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误认为林柠有话要说，不知道怎么开口。陈辰决定主动出击，刚扭头看向左边，跟刚缓过神的林柠眼神对了个正着。
林柠察觉到自己发愣间盯得陈辰太久，一丝尴尬飘散在两人上空。
快速收回视线，用右脸贴在胳膊上，两眼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嘴里一本正经絮叨，“天气真好……”
盯着林柠后脑勺，看着她呆呆的举动，陈辰眉眼越发柔软，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清淡的笑，衬着他俊美的面容变得有些温柔。凝视的眼眸光华流转，好似拢了温和的月泽，又似恰遇阳光的冰川开始融化。
第一节课的铃声在喧闹间敲响，李佳从厕所急急忙忙跑回教室。
安静下来的教室，掉下一根笔都能清晰听到。空气中满是纸张碰撞的声音。
李佳弯下身子，低头默默走回自己座位。看到林柠在低头看书，但好奇心战胜了严守纪律的底线。
从草稿纸上撕下一条，写道：“柠柠给我报上了吗？报的什么呀？”写完攒成一个小纸团，扫视了下周围，转身间扔到林柠的眼前。
纸团精准砸中摊开的书缝。
林柠打开纸团，看清字后提笔在下面回复：给你报的接力。
写完戳了戳李佳的后背，塞到李佳背后抬起的左手中。
李佳看完后，偷摸在背后给林柠回了一个OK的手势。
一节45分钟，过得很快。
台上老师刚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李佳就等不及，转过身问正在写作业的林柠，“柠柠，你报的什么呀？”
“实心球。”林柠手中握的笔顿了一下，抬眸道。
“实心球？她们又欺负你是不是！”李佳说着撸起袖子，站起来就要找平日爱欺负林柠的女生打架，但刚刚起身就被林柠拉住。
“是我主动报名的，我也不想参加其他的项目，其他不适合我。”林柠拽着李佳袖口轻扯道，随意摆动，晃来晃去，李佳被磨得坐了下来。
“你真的没事？千万别怕我找他们事儿，谁欺负你我找谁！”李佳怒视挑事者方向，声音大了些许，生怕对面听不到。
“没事的。赶紧写作业吧，早写完早完事啦。”林柠微笑着看着李佳说，把李佳的身子转过去，拍了拍她后背，平息怒火。
午饭过后，林柠陪李佳从操场散步回来。
林柠轻轻拉开座位，坐下填写摊开试卷上遗留的空缺。
李佳送林柠回来后，又跑去小卖铺买零食去了，美其名曰：没有能量补给属实无法抵抗物理课轰炸。
林柠正埋头跟难解的化学题厮杀，一群男生吵闹的声音打破了教室久违的安静，也打断了林柠刚搭建好的思路。
注意到教室里还有低头学习的同学，陈辰和张一凡一行人放低了声音，稀稀疏疏回到座位，不再继续此前话题。
林柠再次垂眸看着草稿纸上落笔的零星想法，大脑陷入思考。
刚要落笔按公式计算时，右边的声音从耳旁响起。
“运动会在下周五，你打算什么时候练？”陈辰看向被自己打断的林柠，发现林柠眉心微蹙，貌似为了维护个人形象正在内心平息怒火。
陈辰嘴角不由勾了起来，眼神似笑非笑，肆意地看着林柠。
“这个，你想什么时候。我都行。”林柠平息好扬起的怒气，扭头看向第二次向自己发出邀请的陈辰。
同时心想，陈辰是最近什么程序错乱了吗？
“周六吧，你没有课外班吧？我让张一凡去跟老刘（体育老师）借两个实心球。”陈辰压住嘴边笑意，一本正经回复，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喝下去的水顺着喉咙，途径扬起的喉结，滑了下去。
“没课，那就周六吧。”林柠说完又继续低头写作业。两人的空间瞬间恢复安静。
两人说话声很小，没有让周围人听见，或许其他人也在干着不同的事情，恰好没有引起班内八卦分子——张一凡们的注意。
炙热的盛夏，窗外的高温，头顶的风扇，还有做不完的卷子和转不动的脑袋。
迷迷糊糊地偷走了难熬的时间，宁静安逸的夜晚偷偷赶走了太阳和白云，催促月亮和星星赶快上岗。
晚自习下课响起的铃声，宛如救赎的狂响曲。
或许，躁动不安的心早在放学前几分钟就不停驱使手上收拾的动作，铃声刚响起的刹那，如沙丁鱼罐头一般涌出教室，涌入楼梯间。
李佳因为今天爸爸过生日，就没等林柠，先走一步。
林柠看着旁边收拾干净的座位，不禁摇摇头，告诉自己昨天看到的可能是幻境，别太当真。
林柠慢慢地挪出教室，从车棚推着自行车，跟门口的看门大爷告别后转弯走上回家的路。
“同桌，出来的可够慢的。”
拐弯处，陈辰突然冒出的嗓音，把低头推车的林柠吓了一跳。
林柠抬头，察觉路灯下站着个人，许是用眼过度，看的不太真切。
默默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往前走了走看清是陈辰后停住。
“你没走啊？”林柠抬眸，眼神四处乱瞟，讷讷道。
陈辰低头望着林柠，唇齿微启，轻笑了一下，“我昨天合着白说了？一晚上就给忘了？”
“没忘没忘。”林柠紧紧抓住车把手，别过头看向别处，咬了咬嘴唇。
“行，走吧。”陈辰没再深究，一腿跨上自行车，坐在车座子上，等着林柠。
林柠回到家，跟父母说了一声不吃晚饭后便直接钻进自己的卧室。
留给林妈林爸满脑子问号。
许是今天效率比较高，写完作业后，林柠翻开自己的日记本。
抬头望向对面楼同层的窗户，对面早早拉上窗帘，光亮从残留的缝隙中偷偷爬出。
思索半天落笔，圆融的滚珠在泛黄的本子上跳舞。
我以为我的高中生活只会有佳佳一个朋友，没想到在高三还能跟那个有些陌生却渐渐熟悉的同桌成为朋友......
写到这里，林柠又划掉了朋友二字，在旁边写下了一个自己也疑惑的问题，算是朋友吧？
收拾好书桌，关上昏黄的台灯，拉上窗帘，摘下眼镜，躺在床上阖上眼睛。
对楼同层的窗帘被打开，窗户被从内到外推开。
陈辰从堆满杂物的柜子里抻出一张画纸，不打草稿，迎着月光，在黑夜的注视下，划下一道道指间优美的舞蹈。
不一会儿，散落的多色马克笔，填满了这幅画，遮住了黑色的线条，营造出了彩色世界。
看来，夜晚美好的画面，不仅在林柠的心中吹起了一阵微风，也在陈辰的笔下留下了痕迹。
往常练习绘画风景的纸张上，跃然出现一个在昏黄路灯照射下，高高瘦瘦男生和胖胖女生骑着自行车前行的画面。画面中女生骑在前面，男生骑在后面，眼神没有离开过前面的女生，嘴角的微笑上扬。
美好而温馨的画面，连缀满星星的夜空都显得黯然失色。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实心球ba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