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清白》古青末醉

14、第 14 章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江颢依稀还记得昨天他倒下之前那人的口型像是说了：“终于倒下了。”之后的，他没听见。但他确定那个人救他的目的不单纯。

　　吴局听到江颢的这番话手握着门边的把手的力道又劲了几分。

　　走之前，吴局和他说：“你放心就好了，这件事我会查。”

　　在吴局走后，江颢就闲不住了，立马就下了床跑到了护士站。

　　护士们看到他下床还是很惊讶的，连忙迎了过来。

　　“江警官，你怎么起来了。”负责江颢这床的护士说。

　　刚才他们几个还围在一起讨论429床的江颢江警官呢，这时候正主来了，几人尴尬的很。

　　几人一看这个江警官还真是一表人才，颇有断言孤鸿之意。

　　几个人畏畏缩缩不向前，在那嘀咕着什么。

　　江颢顾不得她们在说些什么，只和负责他的那个女护士说了起来：“你还记得是谁把我送进来的吗？”

　　那个护士站在江颢的对面羞得根本抬不起头，点点头，支支吾吾地说：“记得，一位男士。”

　　江颢立马反问她，说：“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或者是个人信息，家庭住址，联系方式什么的？”

　　那个护士摇摇头，说：“这些都没有。”他说完好像又想起来是什么。回到了她的工位上，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了半张烟盒纸递给了江颢。

　　她说：“这是那个人走之前留下的。他说醒了之后让我交给你。”

　　江颢拿过那张纸片，看到了那半拉硬纸片上写着两个大字“傅酒”。

　　江颢嘴里喃喃道：“傅酒，傅酒。”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名字熟悉，他想起前几天江诗墨和他说过这个名字。

　　好像，不对。就是叫傅酒。

　　果然，和他想的差不多。把他从马路上拉回来的人一定认识他。不论是哪一方面的 ，肯定是带着目的来的。

　　他回到了病房，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半张纸片。

　　他拿起手机想要给江诗墨打个电话，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刚解开手机的屏幕，下午3点08分。这丫头还上着课。刚伸出去的手被收了回来。他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内容简洁明了，四个字概括完成：“有事，速回。”

　　不亏是亲兄妹俩。

　　江颢等了有二十分钟了，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动静。

　　时间在钟摆里流失，一秒一秒的，永不止息。

　　江颢估计她又跑到那个犄角旮旯里，手机总是静音，平常也只有她找江颢的时候才有点用处。一般找她，是找不到的。

　　这件事江颢肯定是要去亲自找一趟江诗墨的，去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床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消息进来。

　　江颢看了一眼消息提示。不是江诗墨，是技术科的小高。

　　在二十分钟之前，他让小刘去调出来昨晚十字路口的监控视频。江颢让他查清楚发给技术部的高志义，平常江颢和技术部的关系还不错，人家办事挺麻利的。

　　高志义发短信说：“傅酒，男，23岁。自小在b市长大。户口一直没动。高考上本市的大学，N大。很不错的学校但是大一没念完就退学了，一直到现在就只待在本地。也没有正式工作，但会在几家招临时工的小店铺上几天班，也只有几家店铺有他的工作记录，每一次时间都不长。都是一周左右，最长不超过两周。”

　　江颢回他：“能查到家庭状况吗？工作地点还有详细记录吗？”

　　小高那边一会就发过来傅酒的家庭情况：“父母不是本地的，具体查不到，但是两位在10年前就去世了。他也没有兄弟姐妹。”

　　“至于工作地点，他每次任职时间太短，有很多店铺都因为麻烦不会记录的，江队，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江颢简单地谢过高志义最后还不忘寒暄一下。

　　父母早逝，孤儿，退学打工。这个人身上好像有很多谜团。这些便也就勾起了江颢的好奇心。

　　他向医院的工作人员借来了纸和笔。将整个案件的过程梳理了一遍。

　　太阳已经落了大半，阳光被遮蔽在高空中，翻涌着与云层融为一体。窗帘在风中被缓缓地吹起来了，有一下没一下的起起伏伏，半遮掩着光。窗外的树枝上还停了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叫声若有若无的在他耳畔回响着。今天不算太热，傍晚的风穿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很舒服。

　　落笔的最后一刻，病房里有一束光照进来，房门被缓缓地推开。

　　病房的门被推开。

　　江颢甚至在那人没进来之前都在幻想。回想有人知道他生病了，知道他现在在医院，会火急火燎地跑来找他。

　　可是那人的脚还没踏进房门，就听见他说：“哎，颢哥。你还真别说，我今天这鸡汤小火煨了两个小时呢。”

　　江颢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会以为来的人会是他。

　　真的是应了那一句“处处无他却有他，处处有他却无他。”

　　江颢本来是不想拆穿刘明的，可只要见了这呆头呆脑的样子他都会忍不住逗他两句。

　　江颢好像从来没有过把自己悲伤或是不好的情绪传染给别人。就像他们说的一样，他们总能看见江颢开开心心的，也许，江颢一直藏的很好。

　　他说：“我要是喝不出出自你手，你以后就别来上班了。”

　　听到这，小刘一下就兜不住了，连忙改口道：“哎，还是什么事都满不过你啊。”

　　江颢见他大方承认，便想到上次他去医院看吴局的时候，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给吴局的汤是在医院对面的小餐馆里打包的。他还专门让店老板装到了他特地带的保温桶里。

　　“你这不会是从餐馆打包的吧？”江颢疑惑地问他。

　　“那倒不会。做，确实不是我做的。但真的不是在餐馆外带的。”刘明忙着把鸡汤从桶里倒出来，又在旁边的餐具袋里掏出一把汤勺，递给了江颢，说：“快尝尝。”

　　江颢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接过面前这碗黄澄澄的鸡汤，喝了两口。

　　还热着的汤汁刺激味蕾，焕发出温暖的感觉。他不用想就知道，这碗汤出自谁手。

　　“是阿姨做的吗？”

　　刘明做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说：“刘姨说我还不信，没想到她说的是真的。”

　　“说什么？”

　　“她说你一尝就能知道是谁做的了。一开始我还不信，这次是真的信了。”

　　江颢早就料到刘明这幅鬼样子，他打趣道：“就着祖传的刘氏鸡汤他喝了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是不是阿姨做的我一尝就知道。”

　　刘明看着他那副强撑着开玩笑的脸，面色没有以前的红润，甚至是发白。他像是愣住一般死死的盯着江颢手里的那碗汤，说：“颢哥，你真厉害。你总是这个样，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你总能笑着拍拍自己身上的灰，笑着给我们说:‘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我从来都没见你喊过一句累，一句疼。我真的希望这一次是你最后一次.....”

　　刘明的声音逐渐哽咽起来，后面的话他说不出了，像是被噎在了喉咙里。

　　江颢鼻头一酸，说：“臭小子，你还不让人休息了，还不许我累了？”

　　在江颢下属们的眼里，他哪会累啊？

　　“不行，你不能累，你也跟本不会累。”

　　“整天在这胡说八道，异想天开。被在这瞎想了。”他把手里剩下的汤喝完说：“去给我办件事。”

　　江颢放下手里的碗，雪白的瓷碗碰到冰冷的铁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什么事？拿东西还是找人啊？”刘明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去你家吗？”

　　江颢还没开口拒绝就又被刘明抢了先，说：“太好了，终于能去你家了，我早就想看看你的那些奖杯、证书啥的了。”他仿佛是越说越带劲，最自从张开就没停过，“总是听刘姨说：‘小江上学的时候多优秀，获得了好多荣誉。’我记得当时我求了你好久，你都不给我看。现在想起来，你真的无情。”

　　......

　　江颢等他说完，一脸你说完没，说完我要开打的样子盯着他：“你这话唠的毛病能不能改了！”

　　江颢听完他唠叨完，情绪也被拉了回来，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刚才话题：“别扯些有的没的，我是让你去给我办出院手续。”

　　“出院......嗯？出院？颢哥你认真的？”

　　江颢看着刘明惊掉下巴的表情，只是很平静的点了点头，说：“没错，出院，我要出院。”

　　刘明听到立马摇起了头，那速度快成了拨浪鼓了，语气坚决道：“不行，吴局说让你好好休息，不能乱跑。”

　　江颢心里想：“成，既然这小子想多挨着一下子就成全他吧。”

　　一个小时后，刘明还护着他刚刚被江颢重重抚摸着的后脑勺，喃喃道：“太狠了，简直太狠了。”

　　江颢抽完手里的最后一口烟，看见蹲在路边的刘明说：“说啥呢？”

　　刘明不悦道：“没啥。”

　　他觉得自己要是再多说一句话后脑勺又要热乎一阵儿。

　　江颢抽完烟也蹲到了马路边上，和刘明并排一起，说：“吴局要是来，或者发现我不在医院，你就说我住不惯，回家了。”

　　刘明一句话脱口而出：“住不惯啥，是单人病房。还是每天每顿饭都有专人做，专人送的特别服务。”

　　这句话确实把江颢噎了一下，他故作镇定地说：“管这么干什么。做好我交代你的事就行了。”

　　为了更能掩饰过去，江颢在想怎样改变话题，就将话题引到北的地方去了，说：“车怎么还没到？”

　　刘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叫车软件挠了挠头说：“这上面显示快到了啊，就在这附近呢。”

　　刘明刚想打电话问一下，一辆黑色现代停到了他们两人的面前。

　　车灯熄灭，那人摇下车窗漏出半张脸，江颢坐在驾驶位的人，不难认出他是傅酒。

　　江颢这几天拿着傅酒的照片反复端详了好久，他确定面前这个人是傅酒。

　　傅酒开门下车把钥匙扔给他们，转身想走。

　　江颢立马叫住他，说：“以后怎么联系？”

　　江颢说不清，只是下意识的认为傅酒这个人不会和他只有这么一点的牵扯。

　　那人头都没回说了一句：“崇明路，38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