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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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有限，闻知辛只简单地说了几点猪场防疫措施，况且最主要的还是猪场通风改造，以及日常投用驱虫防病药物，这些需要耗费资金，要跟大队长他们沟通商量。
在有些沉重的气氛中，闻知辛快速完成了对猪场将近两百头猪的基础体检，还有少数十几头猪的投药治疗，很幸运，目前没有猪得大病。
看完最后一头猪，闻知辛叮嘱，“生病的猪最好隔离一下，防止传染给其他健康的猪，猪场还有单独的位置吗？”
这会儿，饲养员们情绪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李雪看着外面的十几头猪，挠挠头，“后山上有个柴房好像没用了，是以前砍树放木头的地方，养在那儿行吗？”
“柴房多大？有窗户吗？”闻知辛别的不担心，就怕环境过于闭塞拥挤，那样更不利于猪养病。
“比我们这院子大很多，”李雪用手比划了一圈，“有两个窗口，不过没安窗户。”
“可以，晚上用稻草挡一挡窗口。”
“好。”
魏顺大夫见闻知辛安排好了工作，最后补充几句，“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们来回跑一跑，今天小闻知青说的这些都记住，暂时先别跟其他人提，我自会跟大队长商量，到时候会统一开会讨论。今天我和小闻知青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送药，再看看情况。”
回去的路上，魏顺大夫一直没说话，闻知辛偷偷瞄了他好几眼，几次想主动挑起话题，看到他的脸色又忍住了。
直到回了卫生所，闻知辛握握拳给自己打气，用尽量平和的声音轻轻问，“魏大夫，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他似乎引起了恐慌，万一饲养员们以后都不敢养猪了……在硬件没跟上的时候提防疫，确实是他考虑不周。
“不是你的问题，”魏顺大夫叹口气，让闻知辛坐在自己对面，“你在猪场说的那些，是外面城市养猪的模式？”
“嗯，是的。”闻知辛其实也不知道这个年代的城市规模化养猪是怎样的形式，但万变不离其宗，搞养殖的，最主要的就是防疫！
“哎，我们落后太多了！”魏顺大夫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肩膀，脑袋低垂，脊背深深向前弯曲，与外界的巨大差距似乎变成一座山，重重地压在这位老人身上。
“别灰心嘛，”闻知辛拉起魏顺大夫，“谁不是从零开始的？想想我们刚解放那会儿，那才叫一穷二白，再看看现在，短短几十年就发展成这样，还不是靠您那一辈无数人的双手。如今，轮到我们这些年轻人接手了，我们也会像前辈们一样，挑战困难，勇往直前！您就别担心了。”
说完，不等魏顺大夫开口，闻知辛跑进自己的房间，拿出那本养猪场整改方案书，“魏大夫，您看看？这是我参考大城市的养猪场写的，我们也可以像他们那样把养猪做的规模化规范化。”
“你写的？！你什么时候写的？”魏顺大夫轻轻捏着那几张薄薄的信纸，瞪大了眼睛，瞳孔中的惊喜和喜爱呼之欲出，他双手捧着信纸，小心地捋平上面的褶皱，一字一句地读。
“环保净化排污……嗯？”魏顺大夫往后再翻，“怎么没有了？这环保是什么？”
“哦，我这块儿还没写完，今天有时间再补齐。”闻知辛解释道，“环保就是环境保护，猪粪猪尿以及其散发的臭气，这些都算污染物，如果直接排放会污染周边的环境，里面的有毒物质扩散到水源和土壤中，会危害我们人的健康。我们大队这么大规模的养猪，每天产生几百斤的粪水，这些年是怎么处理的？”
“堆肥！”魏顺大夫莫名感觉此时的闻知辛很严肃，充满了威严，让他不禁肃然起敬，生怕没回答好问题被敲手板心，“我们大队从来没有乱排猪屎猪尿嗷，猪场那边有个山坳坳，是专门用来堆肥的，你可以过去看。”
“嗯。”闻知辛很满意听到的答案，“有时间确实可以去看一下，我这里也有一份成熟的发酵有机肥的制作方法。”
“嘿呀！小闻知青，你这好东西真不少啊！”魏顺大夫两片脸颊涨红，一改之前的颓丧，精神焕发，“我相信你！小闻知青，有你在，我们大队也能超英赶美！”
“超，超英赶美？”闻知辛一时间反应迟钝，脑子没转过来，等明白过来后，无奈摇摇头，这步子是不是跨的有点大了，光凭他一个人，要实现这个目标可能不太现实啊。
魏顺大夫不管，他正情绪高涨，“噔噔”跑进诊疗室拿出一叠信纸和笔墨，“给！你拿去用！没有了我再给你找。你现在其他的什么事都不要管，最要紧的就是把这份养猪场的整改方案写好。”
闻知辛被推着进了房间，按在书桌前，魏顺大夫一脸慈爱地拍拍他后背，“你慢慢写，我去烧中午饭吃。”
“要不还是我去吧，哪有让您做饭，我等着吃的。”闻知辛刚站起身，又被按了下来。
“不用，你只管写东西就行！”魏顺大夫几步跑出房间，甚至把门关上了，“你快点写，写完给大队长他们领导班子看看，让他们也涨涨见识。”
慢慢快点写？闻知辛哑然失笑，那他到底是快点好，还是慢点好，不过他也理解魏顺大夫那种迫切希望改变现状的心情，见过更好的，自然不会忍受自己沦为最差的。
怀揣着建功立业般的心思，他一鼓作气写了好几页纸，匆匆吃了午饭，又回房间继续，尽可能地把所有细节都考虑进去，把成本一压再压。
终于，在日落之前，那份整改方案基本完善，闻知辛通读一遍，改了几个错别字，交给了魏顺大夫，“您先过过眼？”
“我不看了，我文化程度不高，好些词语都不懂，趁现在天还没黑，还能看见字，拿去给大队长。”
在魏顺大夫的催促下，闻知辛再次造访大队长家。
董英梅正在院子里扫地，最先注意到他们，“过来找大队长？他正在堂屋。”
“好，我去找他。”魏顺大夫揣着厚厚的一叠信纸，迫不及待跨过门槛，闻知辛落后一步，董英梅悄悄跟上去问，“养猪场的事儿？”
“对。”闻知辛同样小声，“魏顺大夫很着急，等不到明天过来了。”
“嗯，堂爷爷是这样的，应该说整个魏家的人都这样，做事雷厉风行的。”
董英梅瞧着屋里两个人已经讨论上了，拉住闻知辛，用力抿了抿嘴，像是下定了决心，咬牙问道，“小闻知青，你早上说，手上有口子不要去碰猪，碰了会染病。我两个月前，手指被竹子划了条口子，没当回事儿，照样给猪喂食铲粪，你说我会不会得那个，那个什么猪链什么病？还有李雪、覃志高他们，多多少少都带伤碰过猪，我们不会有事吧？”
“不用这么紧张，”闻知辛明白他之前的话还是影响到了饲养员们的心态，他马上用有理有据的专业知识安抚她。
“不用担心，你现在没得病，其他人也是。那个病叫猪链球菌病，猪要传给人还要几个条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感染上的。一般首先猪要得了这个病，然后人刚好又受伤了，人用受伤的部位密切接触了病猪，病菌才可能传到人身上。而且这个病的平均潜伏期才几天，你都隔了两个月，肯定没事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董英梅拍拍胸口，那张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了，“得了你的准话我就放心了，从早上开始，我这心就七上八下的，就怕自己不小心从猪身上染了病。既然你说没事，我去跟他们也说一声，免得他们今晚上睡不好觉，哈哈哈……”
目送她远去的背影，闻知辛心里不是滋味，他为自己早上那高高在上的科普行为感到羞愧，他提供不了任何实质上的帮助，却反给别人带来沉重的心理负担……
“小闻知青。”
“小闻知青？”
“闻知辛！”
“唔！”闻知辛头顶一痛，捂住脑袋瞪向一旁的罪魁祸首，“魏同志！你做什么敲我头！”
魏则远抱臂看着他，嘴唇一张，“你今天出门，魂儿没跟来？”
“嗯？”闻知辛此时脑袋空空，很认真地去想这句话的意思。
“别想了，一会儿该头疼了。”魏则远轻轻推了一把，将闻知辛推进屋，“我爸他们叫你呢，我在院子外面都听到了，你还傻站在门口。”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神了。”闻知辛脸唰的一红，飞速给大队长和魏顺大夫道歉，心里懊悔，怎么说正事的时候就掉链子，显得他太不专业了！
大队长和魏顺大夫倒是没怪他，魏顺大夫甚至还关心道，“没事吧？是不是写了一天东西伤神了？”
“没有没有，没有这么严重。”闻知辛连连摆手，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我只是单纯地发发呆。”
防止他们再问下去，闻知辛果断转移话题，“大队长，您看这个猪场改造方案还可以吗？”
“很新鲜！不过我有几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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