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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反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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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侧并不知晓知岁中了媚骨生,亦不知这牵魂引的与媚骨生的联系,劈碎了瓶子,他的一颗心重新回到了捉拿豫章侯上,当下便没有察觉到知岁的异常。
豫章侯今日宴饮画舫之上,完全没有料到李侧会在此伏击,船上也没有备下防御的守卫,因此,不消多时,他和船上的权贵们很快便被李侧及一众暗卫所俘获。
此次豫章侯是被李侧现场捉拿,且认证物证俱在,对峙公堂已是再无狡辩之机。
事不宜迟,当晚李侧便提着人去了大理寺。
是夜,昭狱灯火通明,噤若寒蝉。
大理寺内上至大理寺卿、少卿、寺丞,下至司狱、寺务,皆立于一侧,无人敢置喙一言。
在这朝中,豫章侯和齐王哪一个都不是可以得罪。
而现在,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昔日风光无两的豫章侯跪伏在齐王脚下,而这位金尊玉贵的齐王也未给豫章侯留一丝情面,手中长鞭凌厉,眼睛眨眼不眨便落在豫章侯身上。
浓郁的血腥味很快在阴暗潮湿的昭狱中蔓延开来,宫中耳目众多,远在永安宫的太后嗅着味就来了。
“太后驾到!”
内侍的尖细的嗓音在黑夜中划开一道渗人的口子。
芮淑燕步履匆匆,只披了一件月白的披风,往日玲琅满目的头上亦是珠翠寥寥,可见出门仓促。
“姐、姐姐!姐姐!你终于来了!”
被上了镣铐的芮盛见了芮淑燕就像见了救命稻草,细狭的双眼中凝满希冀的光。
“姐姐,你快救救我啊!”
芮盛哭喊着,身上血迹斑斑,毫无平日里半点风范。芮淑燕见此情形,哪里沉得住气,含怒看向李侧:“齐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禀太后,豫章侯意欲凌辱臣妻,且勾结众大臣于今日雨湖画舫之上,□□作乐。于公于私,豫章侯及涉事大臣都应当罚,臣就是这么个意思。”
李侧冷着脸,亦未退让分毫。
芮淑燕早在来的路上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此案乃是李侧亲自缉拿,认证物证俱在,颇为棘手,所以她方才那一句话不过是探探李侧的口风,若是李侧语气犹豫,她自可拿太后的身份和芮氏一党的势力打压她,可方才一番话听完,芮淑燕便知晓李侧是毫无畏惧。
俗话说吃软不吃硬。
既然威逼利诱不行,那便来试试软的。
芮淑燕浓艳的一张脸旋即荡开微笑,凑在李侧身旁低语:“好孩子,我知道你心中愤懑,此事到底是我这不成气候的弟弟过于胡闹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发妻不是没事么?回头啊,我亲自去府上探望——”
“太后娘娘@”
李侧冷声打断,双目微压看着面前的人:“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发妻没事,此事就这么算了?”
“欸,当然不能算了啊!”
芮淑燕乘势加重语气:“他做了此等荒唐事,当然是要罚的,罚他全年的俸禄、再打二十大板怎么样?”
空气阒静,没有回答。
在场的侍从全都眼观鼻鼻观心,连气都不太敢喘。
芮淑燕眯着眼,衔住面前的人,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众目睽睽之下,李侧淡淡掀起眼皮:“豫章侯可不止一罪,奸污、聚众□□、结党营私,此乃三罪,按我朝律法……当诛”
轰隆——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炸响了一颗惊雷,虽然以豫章侯的恶劣行径早就该诛,但以他的煊赫地位,谁也不敢真的如此惩治。
但是今天,齐王却轻飘飘地将这句话说出来了,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有饱受欺压的人在心中暗暗叫好,亦有受豫章侯庇护之人在心中叫苦不迭。
当然更有人感叹齐王对其妻的深情,竟为了发妻讨回公道,不惜与朝中势力正盛的芮氏一党为敌。
但归根结底,最瞠目结舌的还是要属太后芮淑燕。
她没想道李侧这厮不领情就算了,还要按律诛杀她的亲弟弟。
芮淑燕目光骤然阴狠,冷笑出声:“齐王真是好大的官威啊,若哀家……不答应呢?”
“若太后不答应也没什么”
李侧波澜不惊地:“只是想必要不了几日,太后以权谋私,公然挑衅当朝律法消息便会传遍整个京城,受人非议罢了”
芮淑燕怒目圆睁:“你——!李侧!你敢威胁我!”
李侧:“不敢,臣只是据实相告。”
昭狱内一时剑拔弩张,昭狱外,一个玄色衣衫的中年男人踏夜前来。
不消多时,门口的内侍再次通报:“沐国公到!”
芮淑燕闻言敛眉,面色稍有缓和。众人心里也替李侧捏了一把汗,沐国公既是芮后势力的中流砥柱,也是芮后手下出了名的智囊,此时造访,定然是为芮后出谋划策来了。
沐国公沉缓而至,先给芮后和齐王见了礼。
芮后得了帮手,当下好整以暇地开口:“沐国公,这儿的事想必你已听说了,你怎么看啊?”
“回太后娘娘的话。”
沐国公微微颔首:“臣以为,豫章侯数罪并罚,按律当诛”
此言一出,就连李侧也有些意外。
“什么?!”
芮淑燕脊背绷直,声调提高了几个度:“沐国公,恐怕你今日是昏了头了罢?”
一旁的豫章侯亦哭诉出声:“沐国公你在说什么啊!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你!姐姐!你快救救我,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昭狱中哀嚎不断。
李侧冷眼而视,面上没有一丝动容。
“太后稍安勿躁”
沐国公浅笑走近,在芮后身旁低语了几句,一番私语说完,芮后一张绷紧的脸总算缓和了不少。
芮淑燕凝目打量了一旁的李侧,又恋恋不舍地瞥了一眼昭狱中自己的弟弟,最终叹气,敛眉低落地:“既如此,哀家也不在争辩了,就按……齐王说的办罢!”
“姐姐!!”
豫章侯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救我了吗?我可是你弟弟啊!姐姐,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李侧垂眸看着芮后,亦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报以怀疑。
可谁知下一刻,芮后竟转身毫不留情地出了昭狱,沐国公也紧随其后,一并出去了。
这样一来,局面的主动权便毋庸置疑落到了李侧的手中。
李侧没有给芮后反悔的机会,人前脚刚走,他后脚便吩咐了三日后问斩豫章侯的狱令。至于其他涉事大臣,依照罪行轻重革职的革职,流放的流放。
事物繁多,李侧处理完一切回到王府,已接近凌晨。
他心中记挂着知岁的情况,不知道她有没有受到惊吓,本来想去院中探望,但无奈夜已深只得作罢。
回到自己房里,李侧没有唤醒值班的侍女,而是兀自推门而入,下意识地摸着黑去点灯。
他关上门,手刚摸到烛台,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扑了上来。
常年习武的他自带戒备,刚想将此人摔肩而过,鼻尖倏地嗅到一股清甜。心中的戒备继而消散。
下一刻,一句娇滴滴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夫君,你可回来了,人家等你等得都快睡着了。”
李侧双眸睁大,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岁岁,你……”
李侧滚了滚喉咙,一语未完,耳后已覆上一片温热。
中了媚骨生的知岁贴在李侧身后,将唇凑在他的耳侧,一边吐气如兰,一边痴迷地吸着他周身的气味。
气息吞吐,李侧直感觉耳后发烫:“岁岁,你怎么……”
“嘘”
知岁纤细的指尖抵上他的唇:“夫君劳累了一天,就让我来伺候你罢。”
说罢,知岁便从后褪起他的衣衫,李侧哪里见过知岁这番做派,一时间心绪混乱,呆楞在原地任由知岁褪着衣衫。
衣袂翻飞,青丝拂动。
不消多时,李侧的衣衫已被褪下了大半,只剩下月白的里衣。
知岁抬手攀上里衣的衣领,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李侧怔愣回神,猛地捉住了知岁的手。
“怎么了?夫君?”
知岁含笑娇嗔。
李侧不敢与知岁对视,侧目轻咳着:“咳……如今天凉,里衣便不用脱了。”
“夫君说得对,那便不脱了。”
知岁乖巧点头,说完还把刚刚褪下的衣衫捡起来一件:“夫君要是觉得凉,要不要再穿一件?”
仍旧事乖巧无比的语气,李侧忽然察觉到今日的知岁不止过分主动,更是过分顺从。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心绪一动,继而出声:“岁岁,要是我说我想把你的裙子都弄脏,你……可愿意?”
话一出口李侧就后悔了,知岁可是最宝贝她的裙子首饰了,现在他这么堂而皇之地说要作践她的衣裳,她想必是要生气了。
李侧忐忑不安地等着知岁翻脸,可谁知翻脸没等到,反而等到了一个笑脸。
知岁言笑晏晏地看着李侧:“夫君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东西么?我的裙子,不管夫君是想弄脏还是弄坏都是可以的,只要夫君高兴就好。”
“真的?”
李侧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知岁甜甜地笑着:“当然是真的呀,夫君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帮夫君把我的裙子都弄脏。”
说着知岁就要开始脱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
“不、不用了!”
李侧连忙阻止:“……我忽然又不想弄脏了。”
知岁闻言停手,仍旧和颜悦色地:“那好吧,夫君下次什么时候想在弄脏,就直接告诉我。”
李侧满是惊愕的看着知岁,久久没有回神。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认自己没有发热,又摸了摸知岁的额头确认她也没有发热。
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正所谓事不过三,李侧决定再验证一次。
什么事……是知岁平时绝对不会做的?
李侧睫羽微动,心中萌孽出一个荒诞想法来。
他目光闪烁看着知岁,滚了滚喉咙,颇为艰难地:“过来,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