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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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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不容分说,夷林带我来到一片赤红的焦地,果然他们神仙想带我去哪儿都是有办法的,不一定非要御剑。
“有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见我一脸茫然,他说:“七百年前,你也能躺在这里对我说出刚刚那番话,同样很闲适,让人忘却世间烦恼,逍遥自在,但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这样,想来你也不愿意躺在这种地方……天宫在下陷,不止这里是这样……”
下陷?我不由得一惊,“什么意思?”
“正气连年势弱,这是必然的结果,天宫与魔界本来是相连的,魔界即是天宫的反面,这是被恶念侵蚀后的天宫,师傅挥动竞天剑将它的边缘斩断,以此防止恶念向天宫中心扩散,这片土地虽仍漂浮于此,却再也称不上是天宫,它原先的主人华商帝君也已然陨落……”
这意思是,边缘危险?那……我再往里面躺躺?
“看看这里的样子,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不难想象发生在它身上的事吧?而你是魔界想要的人,也许它能让你想到些什么?魔界如今有三位魔君,其中一位就是陨落后重生的华商帝君,怎么样,有印象吗?”
我拨浪鼓般摇头,“不认识,一点都没听过。”
夷林总算是说了点干货出来,但华商帝君我真的不认识,今天第一次解锁这个名号。
他审视着我的神情说:“看来你的失忆让你连再之前的记忆也忘却了。”
虽然我不明白夷林想要做什么,但我好像有点明白我为什么出现在天宫了,魔君想要找我——这就是原因!
天宫是为了抢在魔君之前把我攥在手里,好在日后的博弈中,拿我当筹码。
只是他们没想到横生变故,半路杀出来一个陶染,他竟强x了正主,打乱了天宫的计划……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天宫会“秉公处理”这桩案子的原因!
正主没有根基,陶染却是战神座下最有前景且最有才华的弟子,我和他之间就像贱民与财阀二代,一向护犊子的天宫实在没道理为了一个外人用雷霆手段来处理陶染,再退一步讲,他们其实可以从中说和,调解我们双方矛盾,死刑无论如何也有点说不过去……
除非是正主寻死觅活,天宫怕耽误大计,为了安抚正主,只得给正主一个让她满意的“说法”。
想到这里,我有个很不好的猜测,难道是正主视清白如生命,她身受侮辱,悲愤之下只想要罪犯偿命,所以要求天宫对陶染处以极刑?
那……就和战神结死仇了!我忽然觉得呼吸有些不畅。
陶染心高气傲,会是个低头认罪悔过的主吗?
如果他不肯低头,战神也找不到台阶来替他求情,最终只得忍痛放弃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徒弟伏法?
而单纯严惩罪犯还不足以平息正主心中的怒火,作为始作俑者的师傅,教不严师之惰,战神负有连带责任,所以正主提出来让战神收自己为徒……
……等一下,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身边的人忽然对我说:“再好好感受一下,也许你以前也曾来过这里,不是和我,而是和别的什么人。如果你我双修……我自然愿意,但魔君会答应吗?”
夷林似乎怀疑我和魔君有染,而且一直在暗通款曲,此刻为了诈我的话,竟说出愿意与我双修的胡话来了,我没脾气地说:“我真的不认识华商帝君,对这里也一点印象也没有,这里就像火山爆发后留下的废土,如果不是你说,我甚至想象不出它原先有殿宇……”
“华商帝君……他和战神谁厉害?”我不禁有些好奇。
但我问完他就陷入了沉默,说明这个对比不是显而易见的,而且很可能战神不占上风。
七百年前对于神仙来说并不算十分遥远,夷林也许也是历史的参与者,他目光复杂地望着那片赤地,感叹说:“你怎么能忘呢……”
“是魔君让你引诱小师弟犯错的吗?”
“…………”
为什么连他也这样认为?
必须得是有什么人勾引他的陶染小师弟,小师弟才会犯错吗?
他说完就转身消失了。
“夷……”我想要追上去,可我将脚踏上去才发现没有连接的云索道,猛然记起来夷林的话,他说战神用竞天剑将大陆劈开,令这里与世隔绝,这块土地已经不属于天宫的一部分,我无法靠走的回去!
夷林把我扔在这里了?搞什么啊!
踩在这片废土之上,内心升起一阵荒凉之感,脚底不甚平坦,坑洼得像月球表面,没有植物,没有活着的生灵,只有些奇怪的巨型生物的遗骸……还有人的遗骸,华商帝君的恶念真的能吞噬万物吗,在瞬息之间就将如此幅员辽阔的一片土地变成惨烈的古战场?
还是说,这里真的曾经是战场,华商帝君就是在这里,以一敌百,被众仙家合力击毙?
随着华商帝君的陨落,以他的法力维持的一方天地也就不复存在……
其实我也有过和夷林他们一样的怀疑,陶染心高气傲,他真的强x了正主吗?该不会真的是诬陷吧……这样带着世俗目光的怀疑是人之常情。
虽然强x犯也不写在脸上,但他人口中的陶染的确一表人才,优秀得过分,不但天赋绝伦,和猥琐两字毫无关联,还因为自小到大不曾受挫,所以眼高于顶,不可一世,这样的人屑于强迫他人与自己交好?
就算正主没有诬陷,坐实了陶染的流氓行径,人们也会觉得是正主勾引在先,是她没有“管好自己”,或者干脆就是为了当战神的徒弟,无所不用其极,事迹败露也不过是因为“价钱没谈拢”……
这些日子听到过不少类似的奚落,还有外貌攻击,以及有关行为举止的指指点点,阮灵瑜那个贱人和我说话不也是阴阳怪气吗?但他们越是恶意揣测,羞辱我,说我不知检点,我越想随心所欲地举止轻浮、言语无状,省得妄担了虚名,中了他们想要塑造完美受害者的陷阱。
但有一点,我觉得他们都低估了天宫查明真相的能力,强x的确是较难取证的一项罪,又比较主观,给了人们很多遐想的空间,但人命关天,如果不是有确凿的证据摆在眼前,就算正主是弱势群体,又是魔君想要的人,有利用价值,天宫也不会在明知道冤枉陶染的情况下处死他。
天宫的胳膊肘,只可能在量刑上有倾向性地拐向严苛或是宽松,但绝不至于颠倒黑白。
看来我还是得查清楚真相,就算不是为了回家,也得为我自己在天宫的处境着想。
毕竟陶染的死已经是既定事实,他们和陶染情深意重,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呢?
是我先前太天真了。
这里像是走不到尽头,我找了块生物的骸骨坐了下来,忽然想,其实如果我能恢复正主的记忆,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对!我早该想到的,既然求问他人总是吃闭门羹,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呢,我最应该做的是想办法探查“我”自己的记忆,看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仙那里有迷幻草,是浮生酿的一味材料,那是一种让人做美梦的酒,先前我尝过一口,在迷离的梦中曾看到过一些画面,它们忽远忽近,模糊不清,也许那就是“我”的记忆,只要我多吃一点,想必就能达到刺激大脑的效果,死马当活马医,不管怎么样,先试试看再说。
此外,我还要去一趟仙籍堂,那里类似人间的户籍科,记录着众仙的过往,我想去查阅“我”自己的仙籍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
筹划着接下来的事,我双手垫在脑后躺了下来,眼睛直愣愣地望着红彤彤的天空,那里像被人泼了厚重的油彩,颜料早已干涸凝固,犹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机,让人心底生出不好的念想,莫名伤感。
“在想什么?”
夷林?他回来接我了,看来他只是吓唬我而已。
他先前的话应该是想试探我和魔君的关系,但他失算了,因为我没觉得害怕,众所周知,玛丽苏是世界乃至宇宙的中心,如果你喜欢阅览大佬的人物自传,会发现他们有一个共通的地方,那就是不受地域的限制,人在哪里,事业就从哪里开始,我也是如此,我在哪里,剧情就发生在哪里。
这么一想,其实我躲也是躲不过的,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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