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行动/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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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 039
夏日夜里从不缺席的虫鸣声在今夜却陡然遁无所踪，且还未到夜半，本部里就也诡异、彻底地安静了下来。而在这无星的夜里，以黑暗为掩护，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危险起来，就好像猎食者正潜藏着身影，张开嘴静待着猎物的到来。而后，再用獠牙给予其最致命的一击。
到时候行动了。
准备万全的莱纳和贝尔托特顺利离开了本部——或者说两人就是被故意放出来的——他们骑着马，摸黑就一路直往罗塞之墙内而去。
从城墙下穿过后就是广阔的平原。今夜的风并不温柔，人骑着马驰骋而过时就会裹着些许的热浪一起刺在皮肤上。
从离开本部开始莱纳就一直都在注意着身后，直到现在、才刚出了托罗斯特不久，就已经有人在跟着他们了。
虽然夜里视物不清，但不出意外追踪者就是埃尔文安排来监视他们的，毕竟不管他们去不去救阿尼却也必须得了解他们的动向才行。
追踪者与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虽然暂时不能知晓到底有几个人，但可以肯定对方不会贸然向他们出手——毕竟杀招一定是在埃尔文那里。这么想着，莱纳看向身旁的贝尔托特，“不出所料，埃尔文的确派人在追踪我们的动向。就快到地图上标示的那片树林了，接下去我们就按之前商量好的来行动。”
“好。”
黑暗中，彼此的脸都是模糊不清的。
虽然贝尔托特应声得干脆，但其实莱纳知道他很不安，因为他自己也一样——虽然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就能够从埃尔文这里脱身。
莱纳近来一两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回顾他们走来的这一路。
不能说艰辛，但绝对是不顺利的。不管是最初破坏墙壁企图逼迫墙内王出现、还是在开荒地时多次前往王都打探消息、又有毕业在托罗斯特故技重施，甚至是前几天让阿尼去带走艾伦。明明每件事都是以他们商量好了一切为开端，可最后的结果总会与他们所想、所要的都背道而驰。
那这次呢？会顺利吗。
会的。至少贝尔托特那里会的。
马蹄声将两人各自的思绪盖过，黑暗中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处较大范围的区域颜色要比周围更深一些，莱纳知道是时候了，所以他朝贝尔托特道：“贝尔托特——这次，就拜托你了。”
“啊。”贝尔托特的神色被周围浓稠的夜色覆盖，但他语气里透出来的是坚定。他抬手握拳对向莱纳，道：“交给我吧。”
“真是值得信赖啊。”
莱纳笑着与他碰拳，随后变身。
时隔五年，铠之巨人再现。
周遭夜色依旧静悄悄的。变身后的莱纳拥有了更宽阔的视野，他往身后撇去，隐约看到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小点在移动着。并不在意，他加速进入前方的森林，而后又停下，让肩膀上的贝尔托特藏身到一处树枝上。
——这是他们行动的第一步。
莱纳的脚步声渐远，贝尔托特背紧贴着树干不动——他听到有马蹄声接近了。毫无疑问是一直在追踪着他们的人，所以他继续隐蔽着身形，等待几人从下方经过。很快马蹄声也渐渐远去，但他仍旧没动，只是又等了几分钟，确定对方远去，这才跳下树。
往回折返离开了树林，贝尔托特开始呼唤自己的马。
莱纳变身后他俩的马就没人看管，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但说到底在没有受到惊吓的情况下也不会跑太远——更何况这马可是连巨人都不怕——唤几声应该是会回来的。
很快，马跑了回来。贝尔托特先是摸了摸它安抚两下，随后就翻身上马，开始往回赶。
两人分开后的那片树林距离托罗斯特并不算太远，贝尔托特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回到了罗塞之墙。随后他先是在墙内面找了个地方将马拴好，再利用立体机动装置翻过墙去接近调查兵团的本部。也好在本部选址第一要素就是远离人群，所以当初就选了这个挨着罗塞之墙墙壁的地方。
现在虽然不算是深夜但差不多也该到休息的时间。
对本部已经算是熟悉的贝尔托特熟门熟路地一边隐藏自己一边避开人，他借着黑暗为掩护，悄悄且快速地就摸到了休息区——不过这个休息区不是指士兵们的宿舍，而是长官们单独居住的地方。
一路摸上楼，顺利地没有遇见人，贝尔托特来到了这层楼最尽头的那间房的门前。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环顾了周围，确定没有人来的迹象，这才敲了敲门。
几声后，没人应答，屋内也没有脚步声。
不确定屋内到底是没人还是睡着了，贝尔托特轻轻旋开门把手，潜进去。
反手将门关好后，他轻手轻脚地往里走，一点没有发出声音就到了床边。
床上有人。
黑暗中，贝尔托特无法确认对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虽然他和莱纳早就确定了这个房间里住的人是谁——所以他从身上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一点火星隐隐亮起，贝尔托特悄悄将手中的东西凑近床上人的脸。
两三分钟后、当房间里弥漫开一股异样的味道时，脑袋也开始有点晕的他掐了自己一把，等清醒些后就把手里的东西收起来，随后抬手推了推床上的人。
对方仍旧没有反应，细微而绵长的呼吸声在此刻好像比他的心跳更明显。贝尔托特暂时松了口气，随后他摸到屋内摆放的烛台，点燃了一根蜡烛。
在橘色灯光的映照下，床上人的面貌清晰起来。
——的确是她。
贝尔托特彻底松下心。他随手将烛光吹灭，随后摸出准备好的绳子将对方的手和脚都束缚住，就连嘴巴也用布条塞住免得万一醒来发出声。
黑暗中，贝尔托特将床上的人扛起来。他谨慎地离开了房间，之前一路过来时走廊上亮着的蜡烛全都被他吹灭，此时摸黑前进倒是让他显得稍微从容点。
找到了目标，之后就该直接离开。
但贝尔托特还是去那个前两天还在入口晃悠过的地牢里看了看。里面自然是没有人的，毕竟阿尼在今天的午后就被以埃尔文为领队的一支二十多人的队伍看护着离开了本部要前往王都。
而他也只是想来看看。
毕竟…万一呢，万一送走的那个是假的，真的阿尼还被关在这里呢？
贝尔托特当然知道以埃尔文的精明程度不可能会这样做，可还是会心存侥幸。而现在，确定阿尼的确被带走，他只能期盼着莱纳能够将她救回来。而他，现在要去做他该做的事。
看了看昏迷的人，贝尔托特走进了夜色。
走吧。
前往说好的那个地方，去等待莱纳和阿尼的回归。
*
橘枝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好沉。
梦里她仿佛是在马背上，一路都很颠簸。好不容易从梦境里脱身，她费劲地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茂盛的树冠。
而她入睡前还是看着房间天花板的。
看来她还没睡醒…那再睡一会儿？
橘枝深觉自己可能是在做什么梦中梦的，所以一点不在意周遭就是树林，只是打算翻个身继续睡。但刚一动她就发现手脚被什么束缚着，往下一看后愣了一秒，她立刻就像条刚上岸的鱼一样蹦了几下，企图做点什么，然而没用。但就在她都蹦累了时，脚步声和马蹄声一起接近，有人从背后将她扶起来，还贴心地让她靠在了树干上。
橘枝眨了眨眼。
等她想要去看帮忙的人时，对方在她身侧将马拴好，随后在她对面坐下。
那是个身量极高的少年，黑发、有一双温和的下垂眼。他坐下后那长手长脚让这本来还算宽阔的地方都狭窄了几分，而正当橘枝打量着他时，他却突然开口问：“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的语气和目光都没有敌意。
若不是自己一觉醒来就换地方了，现在手脚也被束缚还说不出话来橘枝肯定会觉得这是好人还关心她饿不饿，但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就算他是好人那也跟她是敌人。
不过比起脑子里的一堆想法，她的肚子可就干脆得多，“咕——”的一声响，好清脆。
橘枝：“……”
有亿点点尴尬。
正想着干脆闭眼装死，橘枝却见对面的少年起身来到她面前。他先是帮她把嘴里的布条松开，这才拿了苹果出来递给她。
犹豫了一秒钟，橘枝还是收下了。
别的不说，刚睡醒肚子是真饿。
虽然手上的束缚没解除，但好在双手被捆在前面，这样至少她还能捧着苹果咬。
暂时也不再去注意对方，橘枝开始咬苹果。
这咔嚓声不绝于耳，还一声盖一声的，而且逐渐加快的架势惹得贝尔托特都不由看了她一眼。但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一个手掌心那么大的苹果，三两下就被她跟个仓鼠啃瓜子一样啃得快只剩下核了。
贝尔托特：“……”
这么饿…？要不，再给她点吃的？
啃完苹果的橘枝正想着要不问问贝尔托特他的马吃不吃苹果核，结果一转眼饼干就递到她面前来了。少年手长，他仍旧是坐着还没动，而她看一眼饼干又看一眼他，这样反复好几下后才问：“你吃过了吗？”
贝尔托特有些意外，“啊、我不饿。”
不饿不等于吃过了。
这下橘枝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少年的手还伸在面前，而他那张还有几分稚嫩的脸怎么看都像是邻家那种乖巧听话的弟弟，而不是把她从本部里悄摸着薅出来、又曾经破坏城墙导致众多的人死于巨人口中的罪魁祸首。
是的。她认识他，之前也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会是铠之巨人和超大型巨人其中之一，而且在刚才第一眼看到时她就认出他来了。
嗯…他看起来也太像个好人了吧？
橘枝平日里只跟艾伦三笠和阿尔敏关系特别好，让也能算一个，毕竟偶尔去找三人时她也会跟他说几句话或者顺手给点吃的什么，而因为让一般跟科尼和莎夏在一起的时间多，所以她也认识这两人。但剩下的两个女孩子和两个少年她虽然有个简单印象但很少接触。
偏偏铠之巨人和超大型巨人都是她平时没接触过的人，而最初从埃尔文那里知道两人都是104期训练兵的一员时她很震惊，因为她记得其中一人好像跟艾伦关系还不错来着，而那样才跟艾伦差不多年纪的人却是破坏墙壁将那么多人送进巨人嘴里的恶魔。
现在看来，人果然是只有在接触后才能了解的。
这次没有接过饼干，橘枝只是顺手把苹果核扔到马儿的脚边，等瞧见它去吃时，才又看向对面的少年。他正将饼干收起来，而她问：“你们为什么要破坏墙壁呢？”
这是墙内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也包括橘枝。
其实她还想问问别的，比如巨人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他和他的同伴以及艾伦是特别的，但估计涉及到这种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开口的——尽管现在看来她是没有逃脱机会的，告诉她也无妨——所以她只问了这么个问题。
橘枝从醒来后就很镇定，最开始还能说她脑袋没太清醒，可直到现在，她表现得也很平常。眼里没有强装镇定的痕迹，表情放松，她仿佛并不害怕、也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带去哪儿又是要去做什么。她甚至还有闲心来问他问题。
贝尔托特不免多想几分，所以他反问：“你知道我的身份…也是，既然阿尼都被抓住了你们肯定有办法查到我们。所以呢，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身为敌人的我带到这里，而且还不知道要带去哪儿，那你为什么不害怕呢？”
“因为我肯定会回到大家的身边。”没有犹豫，橘枝回道。
这么肯定…是相信调查兵团的人会来救她吗？也是，她拥有的能力对调查兵团来说很重要，埃尔文不可能放弃她。而且她的恋人…那个唯独对她特别的利威尔兵长肯定会来的吧？
“他们或许会来…但你能确定等他们发现你不见后还能追踪到我们吗？”
贝尔托特不是个话多的人。
在训练兵团的三年他沉默寡言尽量不与人交流、与人建立关系，而如果今天他面对的是昔日的同伴那他的确会缄默其口，可偏偏是个并不熟悉的人、又恰巧她对他暂时并不抱有敌意，所以他们倒是能够很平静地交流。
而现在，橘枝看着他，选择跳过这个问题去戳他心窝子——毕竟是他先想戳她痛处的，虽然他好像没意识到——“那你的同伴呢？你一个人在这里…他是去追利威尔先生他们了吧，想要带回女巨人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有利威尔先生在。而且你怎么知道他在面对当初我们捕捉女巨人时使用的武器还能全身而退？说不定你也等不到同伴回来，倒是在本部的地牢里他俩还能做个伴呢。”
贝尔托特还真被戳到了。
其实在莱纳说出独自去救阿尼时他就反对，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当时阿尼到底是为什么才没能逃脱。如果不弄明白这点，不管是他俩谁去都有可能出问题…但莱纳说服了他。
莱纳说那个武器大概率是只能在森林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不然为什么当时埃尔文一定要到巨木之森才对阿尼进行捕获？那既然那个武器有使用限制，就不用那么害怕。
莱纳说得不无道理，但贝尔托特觉得埃尔文既然敢再次借用阿尼来试图捕捉他们，那必然是有充足准备的。他们就这样贸贸然踩进去肯定不行，可是阿尼必须要救，他当然也能一起去，可莱纳保证能够全身而退、并将把橘枝带走的任务交给了他。
这个拥有着神奇的治愈能力的艾尔迪亚人，只要是活物、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都能将其完全治愈。她所拥有的这份能力与巨人之力一样特别，哪怕她的能力对马莱并无大作用，可只要把她送回去就能作为实验体，相信马莱一定能够将她身上这份能力发挥最大的作用。而且夺走她也算是给埃尔文一个反击，不是吗？更重要的是，他们登岛这么多年却仍旧没有收获，把她送回去也能算作是功劳…至少能够抵消损失鄂之巨人的错误吧？
情绪逐渐平息下来。
贝尔托特直视着橘枝，这时他看起来不再那么温和，“你不是问我们为什么要破坏墙壁吗？为了重新回到故乡。而你，我们也会把你送回去。作为拥有特别治愈能力的人，相信你会在那边发挥更大的作用。”
事实上贝尔托特说得还挺委婉的。橘枝如果真被送回马莱肯定立刻就要被作为实验体进行各种实验，像是测试自身伤口恢复速度、如何替别人恢复之类的，不过这些都可以说只是身体上的伤害，而精神加身体上的双重伤害就怕到时候为了证实她的能力是否能够遗传，而逼迫她生下孩子。毕竟在马莱人眼里，艾尔迪亚人不能算作是人。
——虽然橘枝也不是艾尔迪亚人就是了。
不过这个未来发生的可能性为零。
毕竟——先不说别的，就橘枝这次能被带走，本来也是计划好的。
*
虽然第一次交谈双方话里都带刺，但这之后还是能够很和平的相处。
对橘枝来说贝尔托特平时依旧很温和，大多时候都会顾及着她的情况，反正吃的喝的不会缺了她的。
而对贝尔托特来说橘枝也是个很省事的人，有吃有喝就行，休息的时候还能聊聊天。虽然都是她主动想从他嘴里撬点东西出来就是了。以及，她上厕所的时候才是他最难办的。
两人就这样不尴不尬的相处着，而随着前进路线逐渐明确，橘枝才发现贝尔托特是在带着她在西边走。而一路都没遇到巨人表示没有出罗塞之墙，她料想他大概是跟同伴约好了碰面的地点，正在往那边赶。
所以她得再等等。
等到另外一人也回来了才行。
被带走的第二日快到傍晚时，前方出现一个村子。贝尔托特准备去那儿用钱换点吃的，但还没等他思考好该把橘枝放到那里防止她逃走才好，却突然被背后的人一指前方，“要去吗，我看那些房子屋顶好像都坏了？不是废弃的么。”
贝尔托特这才注意到好像是。
远远望去从村子入口的那栋房子就是那样，屋顶被从内被破开了大口，而稍微走近点就能发现村道上的东西七零八落，一堆远超人类尺寸的脚印还留有清晰的痕迹。
两人瞬间变了脸色。
这脚印不会是人类的，而该是巨人的。可这里是罗塞之墙，之前托罗斯特外墙被破坏的墙壁都堵上了，内墙根本没事儿，巨人不可能是那个时候进来留下的痕迹，所以呢？这些明显很新鲜的脚印是从哪儿来的…难道是罗塞之墙其余的哪个地方又被破坏了？
贝尔托特默不作声地骑着马离开。
而橘枝看着逐渐在身后远去的村子，只希望这事儿早点被报上去。不然等事态变严重了可就会很麻烦的。
不过着急也没用，她现在也有要做的事。
这事儿就交给他们吧。
暮色四合时，贝尔托特还没决定要在哪儿过夜。如果是之前的话就算周围全是草也没事儿，搭个火堆凑合一晚也行，毕竟周围实在没有能过夜的地方。但不久前才在附近发现了巨人的脚印，哪怕夜间巨人根本不能行动，却也绝对不能冒险——必须要找个安全些的地方。
可周围一眼望去全是开阔地带，压根没有合适的地方。
就在贝尔托特思考时，到处看的橘枝发现了不对。今晚月亮出来得早，还挺亮。而借着月光她看见斜前方的位置有一道身影逐渐接近，说实话如果那是人的话在这个距离根本是看不见的，所以她瞬间就意识到那应该是巨人。从之前那个村子走过的巨人。
“贝尔托特——”橘枝立刻出声，然而没等她再多说一句话，余光里那一道身影就跟分身了一样，已经变成了好几道，且形态各异全都朝着这边过来了。她头皮一麻，赶紧举起被捆着的双手去敲人脑袋，“别想着休息了，巨人过来了，快跑——！”
贝尔托特几乎是下意识就踢马屁股，等跑起来后他才反应过来去看，只见身侧好几只奇形怪状的巨人正以比一般巨人快很多的速度朝他们而来。
而这显然不对。
毕竟巨人夜间会丧失行动力，可这几只速度一点不慢反而跟奇行种一样快得不行？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贝尔托特在橘枝的提醒下躲过一只飞扑而来的巨人，此时他脑袋里全是一团糟。
明明托罗斯特的内墙他也没有破坏掉、更没有机会和理由去破坏罗塞之墙的其他地方，那这些巨人从哪里来的？艾尔迪亚人可不会无缘无故自己就变成巨人——
“你到底有没有看路啊——”耳边随着风灌来的声音让他回神，贝尔托特赶紧勒紧缰绳调换方向躲开。随后下一秒他的脸就被拍得啪啪响，“你认真点，不然我们都会死啊？”
贝尔托特：“……”
她这么小一只到底是怎么从他背后来拍他脸的？
贝尔托特又短暂分神一秒，然而正当他收回心思打算认认真真躲避来这次危机——毕竟变身的话会危及橘枝，好不容易弄来的人别瞬间就给弄没了——然而下一瞬，他的余光瞥见从巨人最初过来的地方又出现更多只。然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那些巨人之后，那个明显更高得多、走路时两只长过膝盖的手一甩一甩的那个巨人。
那看起来像是兽之巨人。
可他本该是作为威慑而留守马莱的才对。
贝尔托特告诉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可当对方逐渐走近后、当拨云见月时，那张注视着他的毛脸实在太过熟悉——居然是吉克先生？
“为什么……会在这里…？”贝尔托特喃喃自语着。
而橘枝现在没法分神去多看一眼那个怪异的高大巨人，因为就在身后，一只巨人看准两人速度减慢，毫不犹豫地就扑了上来。
而那张大嘴，现在距离她仅有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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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行动/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