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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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县衙，跟昔颜曾经在影视剧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单从外观来看，丝毫看不出恢宏壮观的气势。
只有一个三间正屋款的大门，中间正门敞开，供人出入。
两侧闭着的侧门旁，立着上书“肃静”“回避”高大乌木牌子，自带威严。
门口零散站着两三个衙役，正在值守。
从敞开的正门向内眺望，昔颜第一眼就看到立在院内正当中的那块“公生明”的石碑。
配上四周青砖木窗、飞檐尖顶的房子，整个县衙低调中透着雄浑古朴。
或许是昔颜在县衙门口停留的时间久了些，门口的衙役警觉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立刻上前询问。
“你是来告状的吗？”
告状？昔颜一懵，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小推车里的酒酿馒头，才回过神来。
“不是不是，我是来送馒头的。”
昔颜连忙露出标准无害的微笑，生怕衙役再误会。
“送馒头？”
这个衙役回头看了站在门口的衙役一眼，回头又对昔颜道：“你从这往东走，绕到县衙后门，直接送到小食堂就行。”
“好的好的，我第一次来，人生路不熟，多有打扰，抱歉抱歉。”
顺着衙役指的路，昔颜推起小车一溜烟地跑了。
谁知这县衙门楼不大，里面却不小。
昔颜从正门走了好久，才看到县衙的后墙。
一路看过去，又走了一小段，昔颜才从一个角落里找到两扇旧旧的木门。
“有人吗？”
昔颜轻敲两声，里面并没有人回应。
敲得声音小了？昔颜决定用力敲两下。
谁知这一用力，门竟然被推开了，原来里面并没有上锁。
昔颜往里探了探头，又大声道：“有人吗？送馒头的来了！”
依旧毫无回应，昔颜看了看日头，此时已入午时，按理说小食堂也该做饭了呀？
算了，把馒头放下先走，蒸一上午馒头，昔颜这会儿肚子都饿了。
打定主意，昔颜推着小车就进了后门。
抬头看了看烟囱的方向，昔颜断定小食堂就在她的右手边。
三拐两拐，昔颜终于看到一间小房子，上面挂着“公厨”的牌子。
停稳小车，搬下笼屉，昔颜抬腿迈步就进了小食堂。
“送馒头来喽！”
小食堂十分安静，甚至能听到昔颜的回声，环视一圈，整个屋子空无一人。
端着一屉馒头的昔颜，不禁打了个冷颤。
“什么人？”
一个身穿主簿官服的高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恰好对视上手足无措的昔颜。
“送，送酒酿馒头的。”
听到昔颜声音有些磕磕巴巴，年轻男子警惕问道：“今天怎么换人了？原来那个送馒头小哥呢？”
“他牛车坏了，今日换我来送。”
昔颜用余光扫到灶台旁一块空地，急忙转身将笼屉放在上面。
谁知这一放，灶台上竟震起一层薄薄的飞尘。
幸好笼屉上还有盖子，里面的酒酿馒头安然无恙。
“这里是食堂吗？怎么这么……”
“嗨，多日不用，有无人打扫，就这样了。”
从昔颜手上接过笼屉，年轻男子主动介绍道：“你看着面生，新来的吧？我是这里的主簿，我叫陈思，你可以喊我陈大哥。”
主簿是什么官职？昔颜脑海中完全没有概念，倒是待人挺亲切和蔼的。
“你们平时就在这种环境里吃饭吗？”
“倒也不是，自从仵作老张被州里借走后，我们这连个厨子也没有了，只能暂时在街上买着吃。”
“仵作？”
昔颜眼神透着惊讶，这个职业她倒是了解些，不就是现代的法医么。
可无论怎么想，这也跟厨子联系不起来啊。
“不用惊讶，”陈思一眼看透昔颜的心思，笑着道：“上任厨子告老还乡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只能仵作老张先来帮帮忙。”
“那大家吃得下吗？”
昔颜忍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那也没办法，这不新知县刚到嘛，我们也在找新厨子了。”
新厨子……昔颜灵光一闪，张口道：“是那种五年的学徒工，出事了再下厨吗？”
陈思一愣，反问道：“你从哪里听说的？那是大酒楼那套，我们这是县衙公厨，等五年，大家都饿透了。我们找得是来了上手就能下厨的。”
来了就能下厨，上手就能做饭。
那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工作机会吗？昔颜眼中顿生惊喜。
“那找到合适的厨子了吗？”
“目前还没有。”
陈思摇摇头，又道：“不好找啊，一个月二两银子，还要做饭好吃。大厨嫌庙小，小厨嫌钱少，愿意来的做饭又不好吃，难啊！”
“陈大哥，我能试试吗？”
“你？”
陈思嘴角一咧，“可不要听到二两银子就心动，公厨可不像蒸馒头那么简单。”
昔颜连忙点头，眉眼弯弯笑道：“我可不止会蒸馒头，也是个厨子呢，只是初来乍到，四处碰壁，还没遇到伯乐。”
“伯乐？”
县衙知县宅的书房里，陈思将昔颜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顾洵。
“一个蒸馒头小工，还知道伯乐，有意思。”
顾洵嘴角微扬，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香檀木的书案上轻点着。
“从谈吐上看，倒像是有读过点书的样子。”
陈思点点头，脑海中回忆着昔颜刚才的样子。
“正好午时了，既然她想试试，那就让她试试。”
“阿颜，知县大人说了，给你个机会，让你试试。”
陈思一路小跑到小食堂，看到昔颜还老实地站在原地等候。
“太好了！什么时候？”
昔颜刚才还在忐忑的眼神，瞬间绽放了光芒。
“就现在。”
“啊？”昔颜眼里的光闪了闪，“这么快？我还没准备食材呢。”
“大人说了，厨艺精湛的厨子，不拘泥于任何食材。”
“可是……”昔颜回头环视了下小食堂，“这里好久不用，怎么也得打扫一下吧。”
“大人说了，厨艺高超的厨子，不拘泥于行厨地点。”
这是什么大人，说话真是讨厌！昔颜悄悄撇撇嘴，口中小声嘟囔。
“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啥也没有，也没办法做不是，不如我……”
昔颜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打断了。
“谁说没有食材？”
回头一看，昔颜心头一惊，顾洵正唇角含笑地站在她的面前。
果然人生何处不相逢，但顾洵可不是她昔颜想逢之人啊！
“大人，您来了。”
看到陈思恭恭敬敬地行礼，昔颜瞪大眼睛，更加震惊了。
看到昔颜，顾洵反应倒十分平淡，完全没有昔颜那样惊讶的样子。
努力压了压上扬的嘴角，陈思对着陈思轻轻点点头，便走到昔颜跟前，将右手摊至她的眼前。
“一颗土豆？”
昔颜更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这就是她要做的食材？
“错。”
顾洵一脸淡定地否认，昔颜也觉得堂堂县衙，不至于如此儿戏。
“是两颗。”
顾洵的左手也伸到昔颜面前，缓慢展开，里面果然又是一颗土豆。
昔颜心头吐血，欲哭无泪地从顾洵手上接过两颗平平无奇的土豆。
“老张才走了几日，这厨房就没人管了？陈思，你叫人过来，马上把厨房打扫一下，让这位……”
顾洵身体向昔颜这边倾了倾，看着她认真道：“你怎么称呼？”
“大人，小的昔颜，您可以喊我阿颜。”
“哦，让阿颜施展一下厨艺。”
顾洵说话非常好使，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小食堂里里外外已经焕然一新。
连砧板山立着的菜刀，都闪亮如新。
只是手中握着两颗土豆的昔颜，脸上苦，心里更苦。
早知道顾洵在这里，昔颜坚决不会来应聘什么小食堂厨子。
哼，就给两颗土豆，确定不是对她进行打击报复？
“咳咳，”顾洵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请阿颜一展厨艺。”
仿若没听到顾洵的话一般，昔颜依旧望着手中的土豆，一动不动。
顾洵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昔颜才回过神来。
“那个，大人，行厨前，我想再确认下咱这儿的月钱和待遇。”
来干活的几个衙役，听到昔颜开口，已经开始小声看衰了。
“刀还没动呢，先谈月钱。”
“看她那纤细的样子，也没有大厨风范啊。”
陈思刚想出手制止，那几个人便被顾洵扔过来的锋利眼神，吓得顿时噤声。
“月钱二两，管吃管住，干得好，可以加到三两，年底还有封红。干得不好嘛……”
昔颜眼神一紧，盯着顾洵开合的唇瓣，等着他把话说完。
“无功无过，无所谓。要是有恶念，直接拖到大堂打了杖子，丢进大牢发落。”
一听到打杖子，昔颜立刻想起客船上大叔的那句“松松骨、骨酥酥”，精神瞬间振作起来。
“好的，我马上行厨！”
说完，昔颜赶紧从厨房角落的水缸里，盛出干净的水清洗土豆。
又从筷子笼里寻了把小铁勺子，仔仔细细刮去土豆皮。
灶台上的调料昔颜已经瞧过了，除了辣椒没有，其他的还算齐全。
那就炒个鱼香土豆丝吧，有醋有糖，也可以调味了。
心里有了计划，昔颜更有底了。
此时，两只淡黄圆润的土豆，安静地立在砧板上。
昔颜心想，是时候展示下自己切土豆丝的绝技了。
单手摸向左腰间，昔颜掌心一虚，没有摸到她想要的东西。
换手摸向右腰，还是没摸到。
双手在腰间又慌乱地摸了几圈，惊惶失措从昔颜心底泛起。
她的法宝去哪里？！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7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