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小食堂》乐乐大王

33、第33章

　　一炷香前。

　　顾洵跟陈思正说着话，再抬头，正对着的位置，已是空空。

　　饭还没吃完，昔颜又不知道跑去哪了。

　　“大人，咱这间的位置，绝佳，从这窗子看出去，就是鳌头矶。”

　　顾洵望着昔颜的空位发呆，耳边陈思的话，还在说个不停。

　　“大人，您随我来看。”

　　陈思以为顾洵一直在听，正好提到鳌头矶，便起身邀顾洵临窗赏景。

　　“大人？”

　　看到顾洵仍坐着不动，陈思又重复一遍。

　　“好。”

　　顾洵这才起身，到了窗前，顺着陈思手指的方向望去。

　　天空清澈，景色秀美。

　　“这鳌头矶，有什么来头？”

　　顾洵眺望窗外运河一端，随口问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前些年，这里叠石为坝，后因坝状如鳌头，借‘独占鳌头’之意，取名为‘鳌头矶’。”

　　“原来如此。”

　　顾洵点头，眼前一条运河不宽，恰好将清渊县一分为二。

　　两岸烟火十里人家，江上帆樯鳞次栉比。

　　没想到，一个小小县城，也有如此意佳景美之处。

　　顾洵沉浸美景中，忽然眼角瞥到窗下一船头处，有两人正在推搡。

　　扭头一看，是名衣着锦袍的男子，正拉扯着名妙龄少女。

　　少女单手指着那名男子，口中似乎还说着什么。

　　男子却像没听到似的，一手扯着少女的衣袖，步步逼近少女的身体。

　　“不好，陈主簿，你看那，有人调戏女子。”

　　顾洵指着那艘船头，给陈思看。

　　陈思眉头一皱，赶紧道：“大人莫急，我这就下去看看。”

　　说着，陈思喊起两名衙役，正要夺门而出时，就听到身后河中扑通一响。

　　紧接着，就听得外面有人高喊：“有人落水了！”

　　“走，快去看看！”

　　顾洵拉起陈思，连忙奔向一楼大堂。

　　屋内几人迅速跟上，也跑了出去。

　　刚到大堂门口，顾洵就发现了站在栏杆处昔颜的身影。

　　没等顾洵走到，他就眼睁睁看着昔颜一跃而起，越过栏杆，跳入了河中。

　　“糟了！”

　　顾洵快跑几步，往河中一看，昔颜正手脚并用地游向那名落水女子。

　　“陈主簿，快去帮忙！”

　　女子落水位置离岸边不远，顾洵等人越过栏杆，奔到岸边。

　　一名水性好的衙役，脱下外袍，也跳入水中，与昔颜一起去救人。

　　另外的人，则寻了几根小臂粗的竹竿，伸到河里，等待拉人上岸。

　　顾洵也没闲着，招呼了酒楼的小厮，赶紧就近请位郎中来。

　　其余人都紧张地看向昔颜救人的地方。

　　昔颜快速游到那少女的位置，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

　　用力一扯，少女的面部仰着露出水面。

　　但此时，少女连惊带吓，看到有人救她，双手死死抱住昔颜。

　　昔颜顿感身上发重，整个人在往水里沉。

　　“哎，你快松手，不然咱俩都跑不了。”

　　少女根本听不进去昔颜的话，只死死扣住她，绝不撒手。

　　昔颜是会水，可她力气小，根本推不开紧紧缠住她的少女。

　　想这次可要栽这儿了，昔颜心里发凉。

　　突然，身旁一个有力的力量，昔颜与少女，一起被托出水面。

　　“周成！”

　　水中的昔颜看清来人，惊喜过望。

　　“快点分开她，我都不能凫水了。”

　　周成点头，连忙拉扯少女双臂。

　　昔颜顺势滑出少女的臂弯，终于又自由了。

　　“咱俩一块把她带上案。”

　　昔颜指挥着周成，二人一边一个，扯着少女的衣服，向岸边游去。

　　周成力气大，游在最前面。

　　昔颜刚才经少女那么一折腾，腿上的力量小了很多，便跟在最后，推着少女向前游。

　　“周成，抓好竹竿！”

　　陈思在岸边大喊，又命人将竹竿再伸远点。

　　眼看周成与昔颜都抓住了竹竿，陈思一声令下，岸边的人一起用力扯竹竿上岸。

　　“给我手。”

　　周成第一个靠近岸边，陈思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用力拉上了岸。

　　落水少女紧随其后，众人七手八脚地拉着少女，昔颜在河中配合地往前推。

　　终于落水少女也上了岸，恰好郎中也到了，赶紧对她就地医治。

　　这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被救的少女身上。

　　无人在意还在河中的昔颜。

　　看着少女获救，昔颜放下心来。

　　虽是初夏，又是正午，可河水依旧冰凉。

　　昔颜双手扒住岸边的青石，想借力上岸。

　　哗啦一声水响。

　　岸边青石上有苔藓，昔颜双手刚用力，突然一滑，整个人又摔进河里。

　　昔颜急忙在水中调整姿势，不再去伏青石，想游两步，去抓一旁的竹竿。

　　谁知昔颜刚想蹬腿打水，忽然发现双腿不听使唤了。

　　昔颜双手用力拍打水面，让自己不沉下去，可双腿依旧毫无反应。

　　“救我……”

　　两个字还没说完，昔颜救感觉自己身子沉得飞快。眼看就要没顶了！

　　这时，昔颜感到后背一双手，用力揽住她，往水面带起。

　　呛了水的昔颜，说不出话，但很是配合对方，双手也在用力维持身体平衡。

　　陈思原本也在看郎中救治少女，一转头就发现身边顾洵不见了。

　　再一看，顾洵正在河里，救着昔颜。

　　暗叫不好，陈思急匆匆跑过去，将一旁的竹竿递到顾洵手边。

　　顾洵抓住竹竿，手臂一紧，带着昔颜，靠近岸边。

　　“先救昔颜。”

　　顾洵对着陈思喊道。

　　陈思赶紧点头，这时又有几个人跑来帮忙。

　　众人手忙脚乱地，又将昔颜与顾洵从水中拽出。

　　顾不上一身的水，顾洵上岸后，立刻到昔颜身边，帮她拍背。

　　干呕几下，昔颜终于吐出了呛进去的河水。

　　“多，多谢大人救我。”

　　昔颜回头，手抚着怦怦乱跳心脏，心说这次真是死里逃生，以后再不这样了。

　　“以后，不能再单枪匹马。”

　　嗯？昔颜以为是自己说出了心声，随后反应不对。

　　这明明是顾洵的声音。

　　“嗯，只是太久不凫水，腿抽筋了。”

　　昔颜抬头，就看到顾洵正望着自己。

　　顾洵眼神中，既生气昔颜不自量力，又后怕昔颜水中抽筋，万一……

　　不敢再想下去，顾洵没再说话。

　　起身去寻郎中忙完了没，请他过来给昔颜看看。

　　走到众人围拢的地方，顾洵拨开人群，探身问向郎中。

　　“石郎中，这位女子情况如何？”

　　“刚刚结束针灸，她现在状态平稳，已无大碍。”

　　石郎中边收拾药箱，边回答着。

　　“那请你过来看看……”

　　话没说完，躺在地上，呼吸平稳的少女真容，映入顾洵眼帘。

　　顾洵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轻颤。

　　这少女，他认识啊！